章節字數:2728 更新時間:11-04-16 14:24
江上籠著薄霧,陽光卻透進來。船夫戴著鬥笠,搖著木櫓,嘴裏哼唱著江上小調。別有一番風味。精致的小船建有別間,離落他們就在裏麵。莫然站在船首,風吹起他白色的披風,獵獵作響。嘴角微微上抿,溫潤漂亮的翦瞳,沒有波瀾的看著遠方。
碼頭上站著很多百姓,繁華的都城哄鬧一片。江上石拱橋上站著婉約的閨秀。到不會有人認出船上是何等人物,這種時光平靜得可怕。
莫然聽見隔間裏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垂下眼簾。
離落放下手中的杯子,爽朗的大笑,鼓起掌來,“不錯!不錯!憐兒的舞技越來越精湛,來來!給我獎一個!”他張開雙臂,盈盈看著憐惜,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少年公子。
憐惜優雅地行了一個萬福,笑不露齒,細腰一擰,順勢倒在離洛的懷裏,纖長的手指遞上一杯酒。離落就著她的手喝下那杯酒,用手臂圈住她。臉頰染上紅暈。想是醉了。
“接下來,該是辰逸來一個!誒,要是比不過憐兒,該罰!”他嗬嗬笑起來,俊逸萬分。辰逸從榻上站起來,眸子晶亮,溫潤如水。骨節分明的手循著一隻簫管轉了幾回,屈膝敬禮,然後置於唇邊吹奏。細如流水。
莫然在外頭聽了一愣,莫名的笑了笑,端了琴,坐在船首,錚錚一撥,纏綿溫柔。倆人似有天生的契合度,就像天籟一樣。至少這天,該是美麗的。莫然微笑撫琴,辰逸執簫而立,賀蘭爵歌,憐惜舞,無憶一旁作畫。如果……
這日子如此長久,就好了。
幾人喝得醉醺醺的,特別是離落。一手攬住莫然的腰,讓莫然靠在自己的身上。笑盈盈,往莫然的唇上啄了一口。蕭梓禦輕輕的笑著,刷的打開扇子,轉頭問無憶:“這好日子,與公子比比武?也添個情趣。”無憶冷清著臉,微微垂頭,“殿下隨意。”
旁邊和憐惜寫寫畫畫的獨孤羽蹦躂地跳過來,表情興奮,“不如算上我吧?人多多好玩兒啊!”
這邊離落大手一揮,“快快比過,別在這唧唧呱呱。”說著攬住莫然,眼神有些醉酒後的迷茫。莫然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蕭梓禦笑嘻嘻地搖搖扇子,一手拉過正愣愣發呆的賀蘭爵,“那就不打擾公子們情趣了。”說罷撩起簾子走了出去,獨孤羽帶著笑,辰逸垂著頭,神色各異的走了出去。無憶跟在後,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莫然,微微歎一口氣,慢慢出去。
“那憐惜也出去逛逛了,公子您玩好。”幽幽端過一杯醒酒茶置於離落麵前的案上,憐惜掩嘴輕輕一笑,盈盈退了出去。
離落笑兩聲,撲在莫然身上,灼燙的氣息拂過莫然白皙的脖子,“然兒……你身上好,好香啊……好像是蓮花似的……我……”莫然原以為離落會在這裏要了他,隔了一會兒,離落的氣息卻平靜安穩的在空間裏響起,卻是已經睡著了。
莫然轉頭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睡得平穩的離落,破天荒的笑了。給他調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讓他依著自己的身子睡好,莫然輕輕地唱著,溫柔空靈的《江上令》。
“舟係江來,王子同舟行。一江的春水,鶯歌燕啼。吾與舟行,隻道來年時君向哪行?”
江麵上寂靜著,白色的簾子時飛時落。船夫手裏的木櫓攪在水裏“嘩啦——”地響。鏤空的閣子裏鋪著香軟的席子,雲榻上有兩個依偎的人影。莫然安靜地靠在錦榻邊,手裏捧著書。長發軟軟的落在榻上,像是上好的緞子一樣。離落趴在他的腿上,安靜的睡著,臉頰泛著醉酒後的潮紅。莫然靠的有些酸,動了動,看著離落也不舒服的蹭了蹭,他抿嘴一笑,也不再動作。
船是到半柱香後到的岸,靠在一個大港口上,人流很擁擠。卻也繁華。辰逸隨行的貼身宮女清月撩了衣擺朝閣子裏行了個禮,語氣恭卑:“公子們,簫公子叫請了。今昔樓設宴。”莫然勉強應了聲,撐起身子推了推離落,“離公子,醒來了。該進膳了。”
像是極不舒服的似的,離落皺緊英眉,眸子才緩緩睜開。聲音也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怎的?我睡了很久?”莫然淡淡一笑,擱下書站起來,攏了攏鬆散的頭發。“公子可睡得久了。”
離落剛剛穿戴好外袍,船外頭就傳來陣陣哄鬧聲。
“好!!”一群人圍在河堤上,雷鳴般的起哄。竟給他圍了個水泄不通。隻聽見刷拉刷拉袍子翻動的聲音,一道深紫已然足尖一點騰飛在空中,臨江而飛於小船的上頭。蕭梓禦翩翩立於船上,折扇搖的優雅,嘴角一抹笑意。眾人又起了一道哄。
月牙白身影跟著不遜色的飛起,身形變化極快,江上泛起幾道漣漪。一道凜冽的劍光,直直刺向蕭梓禦!蕭梓禦的眼底凝起一道淩厲的水光,他身形一轉,那道劍氣卻陡然轉了方向,跟著他一卷,呼呼聲一片。底下一陣驚呼。終是撲了個空,蕭梓禦折扇一擋,兩人都離了很遠。
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無憶淡然的站在岸上,將軟劍收進劍鞘。麵色不動分毫,麵容白皙,發也是沒亂。手腕一轉,挽了一個扇花兒,蕭梓禦收起手中的扇子,眉眼帶笑,愣是帶上了欣賞之色。
“清明公子也是好身手,這劍舞的漂亮!”
無憶勾了勾嘴角,算是回應。獨孤羽在一旁鼓著掌,“舞得好!哪天比過的話,指不定誰贏呢!”圍觀眾人驚羨幾聲便散去了。離落大笑著從船上下來,後跟著垂頭的莫然。
“都是絕了!這中要憐兒也是男子就好了。”離落笑著看了一眼後麵足生蓮花的憐惜。雙手輕輕疊放在腹前,憐惜穿著曳地的紗裙,盈盈走來。溫柔地行了個萬福,“憐兒慚愧。”
今昔樓是繁京最大的酒樓,坐落於漓江湖畔,西山之旁。內裏奢華,亭台樓閣軒榭,一應俱全。二樓雅間隔著竹席,壁上嵌著歲寒三友和四君子的模樣。紫檀香嫋嫋升起,絕色的琴師坐在正中撥動琴弦,倒是一曲絕妙的《幽蘭》,掛著簾子的小樓台上,一組組玉石的編鍾敲的鈴鐺響,隻隱約見得女子纖細美麗的手輕巧地敲在上麵。
自紫砂裏淨了手,細密的流沙如水般從指間簌簌地流過。眾人都撿了座位坐好,在離落麵前卻也不敢如此造次。“既是朝露花會聚,那各位不必如此拘束。我也等同眾人。”
離落微笑著說道。席間隻聽得見叮當的碗筷聲,憐惜挑了魚片,細細地挑去刺,沾上醬,遞到無憶麵前的小巧盤子裏。詭異的笑笑,離落聲音說得極大:“憐兒竟有了無憶,就舍罷相公我了嗎?”憐惜笑得燦爛,並無什麼不妥,也撿了魚片,直接喂到離落的嘴邊。倒是無憶臉紅得極快,連忙放下銀筷,也不敢去夾小盤子裏的魚片。
莫然見他那樣,突然輕笑起來,“離公子揀個笑料,無憶公子如此敏感作甚?”說罷,纖長的手夾起盤裏的魚片,順勢遞到無憶的嘴旁。“瞧,憐姐姐的好心,你得心領了。”
怔忪刹那,憐惜掩嘴嗬嗬笑起來,“那也是。無憶就別認真了,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不是?”
瞧瞧莫然那乖覺模樣,離落更覺得與眾不同,近了他的身,攬住他的腰。嗬氣如蘭。“然兒倒是說說,我撿了個什麼料?”莫然身上一緊,“怕是……”一時竟無言半晌,還是辰逸笑著打了圓場,“今日就是端了這景,莫然公子也是隨口說說。”
窩在離落懷裏的莫然眉頭一蹙,“怕是撿了個始料未及吧?”
愣了愣,離落更是喜歡得緊,哈哈大笑起來。“然兒倒是嘴貧,也是個機靈人。賞!”
周邊的人均都始料未及,離落這般倒也是第一次。罷,想也是他高興吧。
那日晚上,離落又招了莫然侍寢,眾人都詫異。這朝露花會隻是第一天,也不過是什麼東西在潛移默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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