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27 更新時間：11-02-23 12:04
軒轅薰醒來時，寂寂的軒轅殿上沒有一個人的影子，搖曳的長明燈火中，殿外的一切都被蔓延在一種暗夜的黑裏。
閉上眼睛，這一種安靜，實在叫她不願意醒來。
“醒了便就不要再睡了。喝下藥吧。”冰冷的聲音傳來時，那麼的遙不可及。
張開眼睛看到的是那一張同樣冰冷的臉，俯視著她的紫色瞳孔裏麵映照出自己蒼白的麵孔。
“我不知道這藥是否有效，但是，你還是喝一下吧。”
勾起一抹微笑，軒轅薰習慣性的聽著她的話語，“雲星寒呢？”
“下山了。”沒有將她扶起，記著雲星寒說過的不可移動的叮囑，冷凝霜勺起一湯匙藥，想要喂送的動作卻在眼前出現了那個金眸的男子躺在這裏帶笑看她的神情時急促停止，心下翻起一種難以自製的痛楚，卻還是咬著牙，再把藥送到軒轅薰的唇邊。
軒轅薰沒有說話，張口，將那藥吞咽下，苦在喉間逸散，終於是明白了那人為什麼總不肯喝藥。貪吃的他怎麼可能願意喝下這麼難吃的，藥？
“上午，蠡族族長來過。”
“小媣？”聽到這個意外的名字，軒轅薰一愕，“怎麼沒有告訴我？”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冷凝霜隻是伸手撫上軒轅薰的胸膛，第一次感覺到那一層薄薄的肌膚之下心髒的跳動之微弱，“那把劍，能傷你？”
“嗯。”
“神力無法自我愈傷嗎？”軒轅一族的人需要靠服藥療傷，真的是無比的諷刺可笑。
“你知道我自小就不是……適應神力的人啊。”她能運用的力量何其有限，隻懂一些簡單的術法，攻擊傷人之類的完全不行，所以對這夜無眠才會這般狼狽。若是有著絕對的武力，也許便可將他製服，也便能斷絕了以後的不堪。
性命堪輿之際凝聚出來的軒轅劍，也不是她的能耐。
“凝霜姐姐，你說，當初娘要是舍棄的是我，會不會好一點？姐姐……姐姐她，比我更適合當……”
“不要說沒有可能的事，”冷著臉喂她一口一口的藥，不喜歡聽到這麼一句話的冷凝霜並沒有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然後兩人便是靜默了下來，不再說話。就像從前相處的日子般，落落的軒轅殿中，冷凝霜在那室內，軒轅薰在室外，相處於同一時空，距離卻是無法度量的遙遠。
“很靜呢……靜得讓人感覺害怕。”軒轅薰的眼珠四處的轉動著，卻隻是捕捉到閃爍的火光。
“你不過下山一趟，從前喜愛的安靜，此刻讓你害怕了麼？”
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軒轅薰沒有掩藏她的轉變，淡淡一笑。“要是你……從來沒有上來過這裏多好……”
端碗的手一緊，冷凝霜麵色微微變化，卻沒有說話。
“這個地方，困著我一個，就夠了。”
緊握著那拳頭，冷凝霜看著軒轅薰像以往般帶笑看著自己的依賴，忽然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後退著。
“你……”
動彈不得，隻向著她伸出了手，軒轅薰咬著那沒有血色的嘴唇，淡淡一笑，“我……好像還是自私了一點……有件事，從來沒有告訴你呢……”
“不……”第一次淒厲的大叫著，冷凝霜轉身離開了這個輝煌的宮殿，在寂寂夜色中奔跑起來。
冷冷的風因為她奔跑的速度打在她的臉上陣陣的生疼，而她卻是不顧一切在跑，第一次想要逃離這個困了她這麼多年的地方。高聳入雲的山巒之巔，深不見底的寂靜之淵，不知道自己一生到底是為著什麼而活的冷凝霜，在那刻有軒轅殿三字的石碑處停了下來。
那個下咒的軒轅之帝說過，這一條，是她的，生與死之界。
一步生一步死，全由著，你自己。
愴然倒地，哈哈大笑。冷凝霜抬頭看著月色，憤怒的嘶叫了起來！
如果真的一步生一步死全由著我自己，那我願意此刻去死！
便是跨步而過。
一瞬回憶飛掠，二十年人生內的一切一切，在乎的或是不在乎的，轟然襲來。跌在地上時，依然能目睹滿夜的星光璀璨，可惜沒有金色的星星，找不到已經在天上看著自己的他。
可笑！是吧！多麼的可笑！我的詛咒！我們的詛咒！你不顧一切要上來的理由！你失掉生命都想要換來與我的廝守……
如果我肯早一點，在你策馬離開的時候，越過這一條界，是否今天，我就不需要仰望星辰找尋你的一切！
我以為我是夠愛你的。原來我愛生存多於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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