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31 更新時間：10-10-17 08:09
原來她叫莉莉絲。
莉莉絲的脖子上套上了特質的鐵鏈，這是奴隸特有的標誌。如今她是我的奴隸，因此隻有我有權利將她放走。
我徒步走在去往忘川的岸邊，莉莉絲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並不言語。
無論我走到哪裏，以她奴隸的身份隻有認命。
黑色的玄色木船橫亙在忘川之上，船內有一個麵罩鬥笠，睡著的人。我走近船隻，搖了搖船身，直到船內的人被顛地醒過來。
鬥笠從擺渡人臉上掉落下來，那是一個長著羊角，尖嘴窄麵的魔族。他無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從船麵上爬了起來，粗製的聲音說道：【要渡船嗎？】
我點點頭。
擺渡人拿起船櫓，叫道：【那就上來吧。】
我一下子就跳上了船，隨即莉莉絲也跳了上來。
船微微地搖晃了一下，緊接著船在慢慢搖擺中朝著對岸劃去。
忘川的水並不渾濁，可一眼看不到底。隻要不觸碰忘川的水，看忘川的水，你就不會被裏麵的惡魔和冤魂迷惑。於是我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著水聲慢慢地朝後流去。
劃了好一會兒，船已經到達了忘川中心。
我感受到船停了下來，便睜開眼來。
此刻的擺渡人已經將船櫓放在了船中，毫無剛剛模糊睡醒的模樣。
【把你身上所有的錢拿出來。】擺渡人道。
我看了看忘川的兩岸，隻覺得要遊過去是絕不可能的。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和他談條件。隻有他，我才能渡過忘川，於是我問道：【要多少錢？】
【隻要是值錢的，給我就是了。】擺渡人道，他的臉上流露出貪婪的笑容。
我身上所有的錢全都用來買莉莉絲了，現在身上連一個魔幣都沒有了。
我沉思了一會，將莉莉絲身上的鐵鏈扯過來道：【這是我的所有物，也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這個可以給你。】
莉莉絲沒有絲毫的掙紮，我懷疑剛才她那麼激動的舉動完全是一時衝動。
擺渡人眯著眼看了看莉莉絲道：【你身上沒錢是不是？憑你這樣的還要坐船，看來你是不想渡過忘川了。】
我早就聽說過忘川上的擺渡人隻喜歡金錢，因為他需要光亮的東西，可以照亮在忘川上黑暗到來時難以忍受的恐怖氣氛。
【我隻有這個奴隸，你要不要？】我說道。
擺渡人沒有回答，他將船櫓又拿了起來，一下子劃在水中，船開始顛簸起來：【你們都給我下去吧，沒錢還敢來做我的船。】
我差點沒被顛簸出船去。
貪婪無度的家夥，居然想要將我和莉莉絲推下忘川。
驟然間湖中心籠罩起一股黑色的煙霧，雷電瞬間聚集起來，覆蓋在船的頂部，開始成雲致雨。
擺渡人本要置人於死地，可如今看到這幅光景也不由地一愣，停下了剛才的舉動。
一股大風開始在忘川上猛烈地刮起來，順道將一股股忘川的水也刮到了半空中。小船變得極度不穩定，我死死地扒著船身，一動也不能動了。
忘川的水打進了船中，我感受到了異樣的觸感，似乎有許多手在我身上摸索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是忘川中的冤魂。
在醜惡靈魂的觸碰下，我似乎一下子落入了一個黑色深淵。在這個深淵中一切都茫茫虛無。
這是忘川懂得奪人心魄的靈魂在我身上施展的媚心術，他們在等，等我覺得失去所有，再也沒有勇氣抵抗時奪走我的靈魂。
這種小伎倆怎麼可能難到我？！
我剛準備將自己身上的聖潔之氣釋放之時，在我麵前的場景完全變了。
我回到了神界嗎？
溫暖的陽光瞬間籠罩了我的全身，隻有神界才有的明媚令我一時楞忡。
我看著不遠處一個很小很小，長著一對小翅膀的天使依偎在一個全身被聖光所籠罩的人的懷中。
小天使是那麼安詳，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因為熟睡著，小天使安靜可愛的臉上散發著一股溫和的氣息。他似乎做著什麼美夢，可能是由於躺在那個人懷裏的關係吧。
我記得小時候聖父在將我創造出來的時候就會那麼靜靜地摟著我，等待著我一點點長大。
那個在睡夢中笑著的小天使不是我又是誰呢？
這咫尺的距離，其實已經穿越了數萬光年的歲月。自從我變成成人的模樣後，聖父就再也沒有那樣對待過我。
可是我的心在告訴我，我仍是期待著那樣近距離地與他接近，然後。。。。。。
現在我看見的是我的夢嗎？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夢，難以企及。
聖父就近在眼前，我隻要輕輕地一碰就能夠觸摸它身上聖潔的光輝。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就向前伸去，想要觸摸到聖父的那種急切心情讓我激動不已。
這是積蓄了億萬年的思念。
【撲通】一聲，一個人落入水中，我驟然從幻境中醒悟過來，身上的攀附著的邪惡靈魂一下子就被我用聖光給驅散。
是我大意了。竟然被那麼汙穢的東西鑽了空子。
等到我稍稍恢複了神誌，我才想周圍看去，原來擺渡人被船甩了出去。
隻見擺渡人眼中露著奸邪的光芒，手緊緊地扒在船上，忘川中的水開始慢慢吞噬他的身體，令他不由地露出恐懼的神色。隻聽他道：【救救我，隻要救了我，這次你們可以不用付費。】
我暗暗思忖了會兒，剛想伸出手去，隻見莉莉絲率先靠近擺渡人，在他的手上狠狠地踩了下去。
隻聽一聲痛呼，擺渡人已經隨著忘川的深淵永遠地落入黑暗。
我臉上並沒有多少不快，隻是看著莉莉絲的神色多了分探究。
天上的雲塊並不打算久久地駐留在我們上空，等船稍稍穩定了些。我才從船上爬了起來。
莉莉絲也站起身來，就在我正要開口時，她突然猛撲上來，一把將我撲倒在船上，隻聽她用著近乎瘋狂的聲音說道：【我要你放了我，若是你不願意，我就把你推下去。】
我靜默地看著她，終於明白原來她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可以徹底擺脫我的時機。顯然，她認為此刻時機已經成熟了。
我扯了扯嘴角笑道：【你以為將我推下船去，你就可以真正的自由了嗎？或許你以為我會傻得真把你放了。】
莉莉絲眼中流入出淩厲的目光，此刻她美麗天使的臉龐頓時放出異樣的光輝，隻聽她道：【你不答應！】。
我神態自若道：【莉莉絲，你難道連忘川上不能缺擺渡人這個道理都不知道嗎？你把那個擺渡人踩下忘川，隻是使我和你一起困在這裏罷了。就算我放了你也是無濟於事。】
忘川上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忘川上一定要有個擺渡人，等到晚上唱安魂曲給水中的冤魂聽，來鎮定忘川。若是沒有，還留在忘川上的那個人就會被忘川的冤魂困在忘川上，讓他成為下一個擺渡人。
【就算我不把他推下去，他遲早也會墮入忘川的。凡是碰上忘川水的人都不能擺脫忘川裏冤魂的糾纏。我隻能將他推下去，否則冤魂會沿著他的身體攀爬上船內，到那時你以為我和你還能從忘川上逃生嗎？】莉莉絲說道，甚是明悟。
果然莉莉絲和我是同一類人。
我會為了自己的榮光做任何事，而她為了自己，同樣如此。
【莉莉絲，你為什麼會被汙染？】我問道，問得很是突然。
莉莉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竟然回話道：【欲望。】
欲望？！
天使是沒有欲望的，他們隻會陪在聖父身邊，一日日地度過天堂美好的生活。
【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可以回到天堂或者擺脫天使的命運，你會留在忘川上成為擺渡人嗎？】我問道。這無異於給了她自由，又將她緊緊地束縛住。
願意嗎？莉莉絲，這樣的選擇，你要做出什麼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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