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26 更新時間:10-10-21 17:00
起初,空氣中編織著淡淡的晨霧,宛如蛛網般在匆忙行走的路人身上沾染的滿身皆是,但是零星的陽光依舊能穿過雲層交接的淺薄縫痕,投下一束束落寞的直線軌跡。然而待到正午時分,那些原本就毫無鬥誌的陽光便全盤棄守了,任由卷起的雲層油墨般化開。
世界,是灰色的陰天。
中飯過後,我低著頭想著那句刻在圍欄上的話,沿著河邊泛黃的草坪向教室走去。那條淺淺的河流從我視線觸及不到的遠方平靜的流淌過來,貫穿學校,在偶爾飄落的碎葉下泛起悠揚的漣漪。忽然,幾雙“耐克”的籃球鞋出現在了我麵前,我抬起頭,是李野那張不堪入目的臉,他的身後是他的那些死黨。他們總是這樣聚集在一起,躲在學校那些隱蔽的角落裏聊著些惡趣味的話題。
“喂,喂,是你去告訴老師的吧,”李野將揚起手掌狠狠的甩在我臉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讓我向著邊上偏出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什麼?我沒,”我捂著臉,望向李野,可沒等我把話說完,他那雙44碼的大鞋便迎麵飛了過來,在我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鞋印。我感到整個人幾乎飛了起來一般,向後摔去,眼睛也飛出了好幾米。
我感到眼前天花亂墜般的暈眩,一些溫暖的液體從我的鼻孔中流出,在蒼白的水泥地上點綴起紅色的斑點。我捂著鼻子,仰到在地,李野氣勢洶洶的向著我大步走來,麵目猙獰的宛如那些恐怖片中的惡鬼。他抬起腳又對著我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腳。“啊,”我大叫著在地上翻滾,胸口仿佛穿了個洞般的疼痛,我強烈的咳嗽起來,呼吸顯得有些困難。
“看你這垃圾還敢不敢去告狀,”李野似乎還不想就此收手,又一次的將腳抬起,卻被從周圍趕來的同學製止了,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才拍了拍衣服,用充滿仇恨的口氣說了句:“給我小心點。”而後,揚長而去。
我在周圍人的攙扶下,艱難的爬起身來。由於被踹了一腳的緣故,鏡架產生了變形,我將眼鏡戴上,眼前的人臉都變得有些虛幻,扭曲的讓人覺得很好笑。也許是幻覺吧,那時,我竟看有個人影倚靠在天台網狀的圍欄上,向著這邊張望著。
那個女孩站再一次的出現在我的麵前,陽光輕柔的由她長長的秀發間穿過,帶著溫暖的顏色,讓我幾乎忘記了先前的重擊所帶來的死一般的疼痛。隻是她的麵容顯得有些憂傷,淚水順著她秀美的臉頰滑落,閃耀著珍珠般的光芒,在落地的刹那被摔碎,被濺起,而後落成我心底侵襲而來的心酸。
“你為什麼哭了呢?”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走到我麵前,用那纖細的手指碰了碰我臉上青紫的傷痕。
“因為我嗎?”
她默默的點頭,眼淚落在我的擦傷的手背上,冰冷的如此溫暖,是那樣憂傷的讓我幾近心碎。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從醫務室棺木般狹小的病床上坐起,用食指摸了摸右手的手背,濕濕的感覺。我在醫務室裏待了一整個下午,後來才知道,李野早上吸煙時被老師逮了個正著。於是他便想當然的以為一定是我去告了狀。
回家的公車上我身邊的座位依舊是那樣理直氣壯的空著,我想著那個女孩憂傷的麵容,心裏卻感到一絲淡淡的溫暖。
為有人會為我哭泣而感到幸福,盡管那隻是一個夢罷了。
我回到家,依舊是孤單的一個人。而茶幾上的鳶尾花,又有一朵凋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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