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17 更新時間:10-10-23 17:49
開滿了梅花的樹下,娥皇望著李煜,眸子中蕩漾著笑意,但是卻蒙了一層霧水。目光是疼惜,是憐愛,是深情。。。。。。
遠遠的,就這樣凝望著。
李煜也望著她,目光,全是思念。
“娥皇,為什麼要哭?見了我,應該高興才是,你為什麼要哭?”李煜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厚厚的白雪上,留下了一個個深陷的腳印。
娥皇淚水在臉上綿延,淚水還未滴在地上,就化成了冰。哭著對李煜搖頭,一直搖頭。最後,轉過身跑開。隻留下了孤寂的背影。
“娥皇,娥皇!”李煜在她的身後追著,可是怎麼追也追不上。
跑到了一個懸崖邊,她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深淵。
“娥皇,娥皇!”
。。。。。。
“娥皇,娥皇!”李煜從床上做起,滿頭大汗,整潔的床單被他抓了一道道的皺紋。
“原來,這隻是一場夢。”他縮緊的心這才放鬆。
“可是,我為什麼要做那種夢呢?”他喃喃自語道。
夜深人靜,寂寞的燭光,閃耀著光輝。
燭光下,他送給娥皇的鞋,還在。隻是,剩了一隻。
閃閃發著金黃色的光輝,那麼奢靡,又那麼寂寞。
“你師父為什麼要幫這個妓院的老鴇呢?”吳沫望著他冰冷的臉。
“不知道!”他依舊答“不知道”。
吳沫氣的直咬牙,她問的所有問題,他幾乎都回答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幫老鴇呢?”
“師傅的命令。”
“你師父又不是聖人,為什麼她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呢?”
“我的命是師傅的!”
“為什麼呢?”
“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的,可是你為什麼都不愛說話呢?”吳沫拉著他的衣袖,使勁的扯。
他把吳沫的手甩開,臉扭向一邊,不再說話。
門開了,光線一湧而進。刺的人的眼睛疼。
來的人抓起了呂誌,直向外拖。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吳沫拉著呂誌的衣袖,死死的不放開。
呂誌仍然是滿臉的冰冷,淡淡的說道:“我不會有事的。師傅是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放心。”
吳沫的手尖滑落,看著他被別人拉出去的背影,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真的會沒事嗎?不可能的,他的師傅這麼壞,一定不肯放過他的!他是一個好人,我一定要救他!
“來人啊!來人啊!——”吳沫朝著門大喊。不一會,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來的是幾個青年大汗,推開了門。
好刺眼的光線啊!吳沫用手擋住了眼睛。
“什麼事?”青年大汗問道。
“我,我要去見你們的老鴇!”
被他們帶進華麗的屋子裏,暖氣頓時湧來。
“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吳沫直直的望著她,目光中沒有一絲恨意,而滿是嘲笑和不屑。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她接著說道。
“隻要你肯聽我的話,別說是一個條件了!就算是十個八個我也答應你啊!”老鴇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濃,笑容後麵,不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
“我的條件隻有一個,就是不要傷害呂誌。”吳沫的瞳孔驀地一縮,笑容也越來越冰冷。
“哎呦!姑娘,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他的!就算你不開口,我們也不會傷害他!他曾經為我們作了這麼多事,我們是絕不會忘恩負義的!”老鴇口中念念有詞。
吳沫在心中一陣幹澀,他明明是好人,為什麼要幫助她們做這麼多壞事?是他師父的原因嗎?
自從她從黑屋子中放出來後,就沒有見過呂誌一眼。每次她向老鴇問起,老鴇也總是含糊其辭。
仍然處於過年的氣氛中,男人都在家陪伴妻子兒女。
青樓的依舊冷清。
但卻在冷清中處處張燈結彩。
繽紛絢麗的顏色,在此看來,是如此的寂寞。
就在元宵節的前一天,卻莫名其妙的的熱鬧了起來。
老鴇把院裏的所有成名的姑娘都叫了出來,單獨在一間屋子裏。
四個姑娘,各各花枝招展,嫵媚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人迷死。
老鴇眉飛色舞,眸中的笑意已經溢了出來。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的說:“徐大人剛剛來過,他說,就在今天晚上,要在我們的傾城宛跳出一名能歌善舞的女子,明天為皇上表演呢!”
四個女子聽了,都麵麵相窺。心中很是激動,礙於有人在,卻無法將激動表現出來,個個都在心中憋得難受。
“所以,你們要好好打扮,就在今晚,把你們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老鴇接著說道,目光在這四個女子身上一一掃過。
秀香,婀娜的身姿,修長的雙腿,一顰一笑自然的如同流水般。玉白,白皙的皮膚,目光中因隱含著淚光,讓人忍不住去嗬護,真是我見猶憐。羅雲,從骨子裏透出一種嫵媚的氣息,婀娜多姿。白雲,沉默內斂,卻善解人意,如同小家碧玉。
四個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國色天香了!
老鴇欣喜的點點頭,隻是。。。。。。老鴇的神色一暗。她想起了那個女子,那個口口聲聲要用自己的身軀交換呂誌的安全的女子。隻有她,才可以算的上是傾國傾城,是傾城宛最美的一個女人。
隻是,她太張狂,老鴇不敢將她拿出來。
轉眼,夜幕悄悄的降臨。
傾城宛響起了古琴聲,琵琶聲,處處是靡靡之音。
吳沫走在過道上,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對麵的女人。
每個人都是濃妝豔抹,輕薄的紗衣,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頭上戴的珠釵足足有一斤重!
“今天要有重大的客人要來嗎?”吳沫喃喃自語。
依靠著紅漆木柱,吳沫輕輕垂下了眼簾。她決定,不要去想這麼多,要一心去想怎麼逃走就是了!
寬大的排場,擠滿了色彩繽紛的人群。
遠看,仿佛是這家妓院生意興隆,近看,卻都是花枝招展的姑娘,極少有男子的出現。
徐大人坐在一把豪華的木椅上,手中端著一個茶杯,一動也不動。眼睛直直的看著華麗台子上麵的姑娘們的表演。千篇一律,不是跳舞,就是撫琴。
濃重的胭脂味,飄散在空氣中。
徐大人的臉越來越緊,臉色鐵青,下巴上的胡子看起來是那麼的黑。
他一直強忍著,這些平庸的不能再平庸女人,隻是憑著這些臉蛋勾引客人的嗎?
千篇一律的舞步,千篇一律的音調,沒有一點特別之處!
皇上是不會喜歡這些庸脂俗粉的!想一想當今的皇後娘娘,她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的舞步也是非常的美,先皇的壽辰時他有幸見過一次她模糊的背影,就永生無法忘記。就像一片羽翼,輕輕的劃過,孤單、寂寞、卻又唯美。。。。。。
世上難道沒有人能及得上周娥皇了麼?
臉繃得很緊,手一用力,杯子摔碎在地上。碎瓷分飛,大廳立刻靜了下來,靜的讓人窒息。
談笑聲停止,靡靡之音也停止,隻有徐大人發怒的聲音:“你們的傾城宛隻有這種貨色?恐怕你們擔不起‘傾城宛’吧!”
老鴇一個踉蹌,猛然跪在他的麵前。“大人息怒,大人請息怒!還有許多姑娘沒出場呢!”聲音中帶著絲絲顫抖。
“讓最好的,最優秀的,最漂亮的姑娘出場!”
“是、是。”老鴇連聲答道。而她的心裏卻在漸漸發虛。如今秀香、玉白、羅雲、白雲都已經出場了,她們是傾城宛最優秀的姑娘。。。。。。。
現在,徐大人竟一個也沒有瞧上,要讓她去哪裏找比她們更優秀的姑娘?
吳沫?她呢腦海中忽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對,現在也隻有吳沫能夠就他們了,不管是用什麼手段,她一定要讓吳沫上場!
“對不起,對不起。。。。。。”老鴇跪在吳沫的麵前,輕輕的扯著她的裙角。
吳沫驀地一驚,連忙把她拉起來:“你在幹什麼?我不需要你跪!”
“吳姑娘,是我對不起你!”老鴇掙脫掉她的雙手,仍然跪在她的麵前,“除非你答應我,否則我是不會起來的。”
“答應什麼?陪客?”吳沫暗笑,她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軟心腸的人,這招,對她沒有用!
其實,陪客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她現在已淪入青樓,陪客是遲早的事。老鴇為什麼還要向她跪下呢?
老鴇此刻已經老淚縱橫,臉上濃豔的胭脂也被打濕,胭脂的背後,是觸目驚心的蒼白。吳沫的心微顫。她告訴自己,這隻是老鴇的計謀,千萬不能上當!
“我,不敢讓姑娘去陪客。隻是,傾城宛所有人的生命都係在姑娘的手上了。姑娘想讓我們生,我們便生,想讓我們死,我們便死。我知道,你恨我當初把你抓來,恨我不告訴你呂誌的消息,可是,恨我歸恨我,不能讓這麼多的人賠上性命啊!”
看著吳沫的眸子中微微有一些情感的起伏,老鴇繼續說道:“姑娘,你可得救救我們啊!我不讓你陪客,你隻跳一支舞,或者,彈一首曲子,再或者,唱一支歌。。。。。。你答應我,好嗎?”
“如果客人高興,我以後再也不為難你,我立馬把你放出去。。。。。。姑娘,求求你了,一定,一定要救我們啊!”
吳沫微微動搖,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嗎?隻要跳一支舞,你就可以放我出去?”
老鴇拚命的點頭:“我說的是真的,全是真的!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
吳沫看著她,看著她濕漉漉的臉蛋,紅腫的眼睛,看不出一點破綻,看不出一點偽裝的痕跡。。。。。。
看著吳沫半信半疑的眼神,老鴇又說:“我可以,我可以去求呂誌的師傅,讓他把呂誌放了!”
她望著老鴇,像是在深思些什麼。
不如,就相信她一次吧!
寬曠的大廳內,靡靡之音再度響起。
四周的人們沒有了剛才的聊天說笑聲,隻是靜靜的,看看華麗台子上的那抹藍影,又看看徐大人緊繃的臉色。她們都明白,她們的小命,全都掌握在徐大人的一念之間。
吳沫答應了老鴇,她選擇跳舞。
以前,在金陵閣,紅色的紗幔後,窅娘一襲紅衣,靈活輕巧的跳著《霓裳舞衣曲》。如癡如醉,如幻如夢。
那幾日,她把基本的舞步都已經學會了。把《霓裳舞衣曲》跳出來,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隻是,身體有些僵硬,在樂器聲下,舞步卻遠遠沒有窅娘那般靈活,自然。
她在音樂聲下旋轉,輕輕的,旋轉。猶如一朵藍色的曇花,在漫漫黑夜中綻放出了最光亮的色彩,雖然隻是曇花一現,雖然她的舞步有些緊張,雖然她的身軀有些僵硬,但卻如月亮一般,光彩照人。
徐大人緊繃著臉,他看著對麵那個身影,像極了當年那個周娥皇。隻是,相比之下,她還是略顯不足。
最後一絲的聲音在空氣中消失,吳沫也停下了舞步,大口大口的喘息。
徐大人望著她,目光細致的掃過她的眉,眼……不由暗歎:傾城宛果真是一個蒼龍臥虎的地方,竟有如此的美人兒。他沒有見過周娥皇,隻是見過她跳舞的背影。麵前的這個人,容貌應該不遜於周娥皇吧。
將她的舞步作為元宵節的賀禮,皇上,應該會喜歡……
“就她了!”他的指尖對準她。嘴角一朵若有若無的微笑。
散場後,傾城宛的姑娘們不知道應該對她是感激,還是恨。
她救了她們,不錯,不過,她也搶走了她們飛黃騰達的機會。
麵對她,在感激之中充滿了仇恨,又在仇恨之中帶了點感激。
老鴇連忙向她走來,連聲誇讚:“你跳的舞真是太美了,人長得也很美,真是與當今的皇後娘娘有得一拚啊!”
她淡淡的微笑,對她的話並未留意,隻是輕聲問:“客人滿意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老鴇的笑容消失,滿臉的尷尬,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這個。。。。。。”
看著她的樣子,吳沫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恨得直咬牙。
老鴇連忙解釋:“我不是不讓你走,隻是,能不能過了明天再走?”
“為什麼?”牙縫中,吳沫迸出了三個字。
“剛才,徐大人說。。。。。。說,他的家裏有八十歲的老母親,說他的母親很喜歡看跳舞,他說,想要讓你為他的母親舞一曲。。。。。。”說完之後,老鴇猛地抬頭望著她:“你會答應的,對吧?隻是再占用你一天的時間,你不會介意的,對吧?”
老鴇直冒冷汗,隻要吳沫坐上來接她的轎子,一切就成定局,隻要把她騙上轎子,就可以了。
吳沫苦笑,真不知道這次老鴇是不是又在騙她。她忽然厭煩這裏,厭煩這裏的繁文縟節,厭煩麻煩的人們。。。。。。
“嗯,我會答應你的!”吳沫答應了。那就在相信她一次吧,相信她最後一次!過了明天,她就馬上收拾包袱走人。
老鴇忽然熱淚盈眶。
吳沫討厭看到淚水,於是轉身離開了。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望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吳沫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古代人為什麼愛好吟詩作對。
因為寂寞,因為孤單,所以才會孤獨的消遣這些文字。。。。。。
不知道,李煜,是否還好。會因為娥皇的失蹤,而惱怒嗎?會因為她帶著娥皇的身軀,而翻天覆地的找她嗎?
可是,在宮外,為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還是他把娥皇的失蹤隱藏了起來?
還有陳子煥,他可還好?那一日受的傷,好了嗎?
還有呂誌,他現在會在哪裏?會和他的師傅在一起嗎?他的師傅會怎麼處罰他呢?
月亮靜靜的躺在天上,唯美而寂寞。。。。。。
所有的事情,都一定會有或大或小的代價吧。。。。。。
就像她當初任性的帶著娥皇的身軀溜出了宮,而如今淪入了青樓。
傷了子煥,害了呂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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