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05 更新時間:10-10-31 09:12
不久,玉綾兒在收服邊塞白蓮教一戰中初露鋒芒。滅門白蓮教眾,生擒白蓮教主,教中令江湖人垂涎而不得的千年雪蓮自然是囊中之物,白蓮教在一夜間覆滅。
北霖堂堂主玉綾兒與左護法司徒然完美配合,合作無間,橫掃九龍堂與巨鯊門,勇闖清漣池擊敗十二位武藝超絕的少林門人,奪得佛祖金身舍利子。玉綾兒與司徒然這兩個名字在短短一年間響徹中原武林!
時間恍如沙漏,轉眼間三年過去了。
暮色漸深。
月華苑內,一名紫衣男子獨自坐於古亭之中,麵前是一副玲瓏剔透的水晶象棋,精致的棋子愈發顯得那置於其上的手指白皙修長,手起手落間是自然流露的優雅與高貴。
天際之上,淡淡的,細細的,碎碎的霞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披上一層似有若無的金紗,更顯得耀眼而令人不能直視。
不遠處,隨著輕靈的鈴聲微微響起,煙霧繚繞間,一黑一白的兩抹身影出現在他的眼裏。兩道身影並肩而行,落入他的眼中竟是如此和諧,和諧得如同拒他人於千裏之外,和諧得令他本就銳利的金瞳越發冰寒。
待兩人走近,他也正拈起最後一步棋。
啪!
似乎是為了證明什麼,落棋的手指微微一用力,沉重的一聲脆響響起,不大,卻足以令疾走而來的兩人腳步微微一頓。
“稟莊主,司徒然與玉綾兒不負莊主所望,奪得北方清漣池聖物佛祖金身舍利子,望莊主過目。”
站在古亭前的兩人正是司徒然與玉綾兒。隻見一身黑衣的司徒然微一躬身,雙手奉上一個鎏金檀木盒,身後的玉綾兒如瀑青絲傾瀉而下,微垂著眼簾,瘦削的臉龐淡雅出塵。
泠銘羽早已收回目光,仿若不曾聽見般專注地看著桌上的棋局。半壁江山,已分高下。敵方殘兵敗卒間,一個空當的位置顯得異常突兀,而本該呆在那兒的“帥”正被他拈於指尖。
“嘖……”泠銘羽輕哧一聲,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魅人的弧度,似譏諷,似自傲,金褐色的瞳眸中盡是俯倪天下蒼生,揮手可翻雲,招手可覆雨的霸氣。
“司徒然先下去,玉綾兒留下。”雖說是向兩人下達命令,但那雙眸中卻隻倒影著那抹白衣勝雪的身影。
“是。”司徒然應聲退下。空曠的院落裏,隻餘下泠銘羽與玉綾兒在水霧彌漫間安靜地對視著。
溫泉水湧,熱氣蒸騰,泉水清越,泠泠作響,更顯得如夢似幻。
寬大的素白衣袍包裹著纖細的身軀,頰邊的發絲輕垂,幾乎遮住了整個臉龐。
良久,泠銘羽輕歎一聲,手指緩緩地摩挲著水晶棋子,話語中滿是脈脈的關懷,“一月不見,你又清減了不少。”
“謝莊主惦念。”玉綾兒淡淡地應道,澄澈的雙眸幽靜淡雅。
泠銘羽定定地看著眼前清冷的身影,一霎那間,眸底暗潮湧動。他輕輕地把手疊在她的手背上,高大欣長的身軀也隨著這個動作籠罩著玉綾兒。頭親密地抵著她的左肩,呼出的熱氣有規律地噴灑在纖細的脖頸上,如此貼合的姿勢,遠遠看去似乎就是一對相擁的戀人。
“淩兒,你是最懂我的人。”泠銘羽輕聲說著,柔軟的唇瓣隨著嘴唇的蠕動不時輕輕擦過玉綾兒白玉般圓潤的耳垂,一時間氣氛曖昧無比,隻是談話內容卻與曖昧無關,“可你怎麼不明白,得不到的,無法掌控的,倒不如毀了她算了……”
說完這話,泠銘羽微垂的眼眸中迅速地閃過一絲晦暗的陰狠,修長的指尖細細地摩挲著她的左肩。
“莊主……多慮了。”回答時的聲音不再平淡,竟似夾雜著壓抑的痛苦。
“多慮了?那是最好不過了。”泠銘羽勾了勾嘴角,向後退了一步,再次看向玉綾兒時,眸中的陰狠早已被暖暖的溫和代替,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般。
“你左肩上的傷也處理一下吧。”泠銘羽看向玉綾兒左肩上已被鮮血浸透的紗衣,挑了挑眉,“不然……我會心疼的。”
隻是,那鮮血淋漓的左肩正是他方才用頭抵著的地方。
“……是。”沉重細膩的夜幕降臨,水墨般暈染的夜空中,一輪彎月高掛,淡淡的月輝灑在這半山腰的小院中,銀色的流輝輕柔的籠罩著這個寧靜的院落,仿佛為它披上一層輕盈而神秘的薄紗。
小院中,參天的古桐在薄薄的窗紙上投下婆娑的樹影,鏤空的木窗後是一個簡陋的房間,不過從幹淨的木桌與整潔的床鋪不難看出房間主人是一個愛幹淨的人。
午夜時分,泠月山莊的人也早已熄燈安眠,陷入黑甜的夢境。隻是,簡陋的房間內依舊燈火通明,閃爍的燭光映照在司徒然的臉上,棱角分明的臉龐在不經意間軟化,溫潤的黑眸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此時此刻,司徒然正盤膝坐在床上,雙眸微斂,吐納打坐。忽然,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響從院外傳來,司徒然迅速睜開眼,警覺地摸向身旁的青玉劍。
“誰?!”司徒然強壓下喉嚨裏急湧而上的腥甜,低聲喝問。
“是我,玉綾兒。”
吱呀——
隨著一聲熟悉的應答,玉綾兒推門而入。
“……”司徒然微掩著嘴唇,眉頭輕皺,分明的骨節因為過度用力略顯青白,指縫間隱隱滲出一絲血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你……怎麼來了?“
“司徒,我想你需要一些內服傷藥。”玉綾兒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皺緊眉頭,平靜無波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擔憂與關切。
“不……咳咳!”剛想回絕,喉間忽然一處陣陣咳嗽,間或間居然夾雜了絲絲鮮紅。
“司徒!”玉綾兒連忙上前扶住司徒然略顯踉蹌的身體,“你莫要逞強亂動了。”
玉綾兒安置好司徒然後立刻匆匆地跑去找大夫。也幸得藏藥閣內尚有大夫留守,向留守的大夫要了幾味治內傷吐血的藥草,又急急地跑了回去。
小苑中的房外,玉綾兒半蹲在走廊裏煎藥,濃鬱的藥味隨著她手中蒲扇的輕搖間充滿了鼻息,苦澀而略帶腥臭的藥味熏得她微蹙眉心;白衣勝雪,冰肌玉膚,自身後滑下的發絲更襯得她白皙的近乎透明,就如她的名字般,純白剔透,淡若玉鈴。
房內,司徒然靜靠在窗邊,俊逸的麵容仍顯蒼白,他靜靜地看著走廊中纖細的身影,墨玉般溫潤的眼眸若有所思。
一時間,小小的院落裏,寂靜無聲,隻餘那煎藥的沙鍋下不時傳出幾聲“啪啪”的火星爆裂的聲音。
“魚腥草雖腥臭撲鼻,但與桔梗,鮮蘆根,桃仁等同用可治咳吐膿血之症。”最先打破這片沉寂的是玉綾兒,自兩鬢垂落的青絲幾乎遮住了整個臉龐,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明代醫藥學家李時珍曾經講過‘凡服湯藥,雖品種專精,修治如法,而煎藥者魯莽造次,水火不良,火候適度,則藥亦無功。’如魚腥草之類,宜文火久煮,並可複煮一次。”
半蹲的少女聲音涼淡,宛如風動玉碎,而倚床的少年靜默不語,一雙黑眸亮如繁星。
“果類中梨有止渴潤喉之功效,雪梨兩三個,去皮搗汁治咳嗽。”玉綾兒似在為司徒然的病情細細叮囑,也隻有司徒然知道,在那涼淡的聲音背後,隻不過是掩飾不住的懷念罷了。
“未成熟的青黃柿子一個,用酒煮沸,去酒食柿也可治吐血。”說到這兒,玉綾兒頓了頓,“你知道我為何會知曉醫理藥膳之方麼……”
司徒然依舊安靜地看著,她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他也沒有問出口的需要。
煎藥的沙鍋緩緩地吞吐著絲縷淡淡的輕煙,迷迷漫漫,嫋嫋繞繞,煙霧朦朧間,模糊了她的視線。
時間仿佛被凝結了般,就連玉綾兒手中輕搖的蒲葵扇也慢慢停了下來。藥香彌漫間,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雙金褐色的瞳仁。
因為……這都是你告訴我的……
羽……
幽幽竹林,清風陣陣,風動空竹,嗚咽成聲。
好冷……
她靜靜地趴在竹叢後,不是吹過的冷風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娘親……
找不到最親近的親人,她猶如被遺棄的孩子般輕聲啜泣著,白皙的臉蛋上淌滿了縱橫的淚水,也許是哭得太久,太用力了,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嗝。
“羽公子!這裏有一個人!”忽然,不遠處的地方一個人喊道。
“是誰?”一個極其好聽的聲音響起。
“羽公子,您先別過來,我去看看。”
隨後,她便聽到隔著竹叢緩緩走近的腳步聲。她沒有動,她知道擁有如此好聽的聲音的人是不會傷害她的。
“呀!是個孩子!”
而那“羽公子”也急急走了過來。
然後——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一刻的感覺。
溫暖的……
柔軟的……
溫柔如上好軟玉般的手緩緩地將她環抱在懷裏,略顯纖細卻分外有力的手臂緊緊地環繞著她,就像父親的臂彎般,有如安全的港灣般,讓她不由得安心地靠近……
此刻,她隻消一抬頭就能看清他的麵龐。逆光中,細碎的竹影下,似乎連那冠玉般的臉龐都染上了青竹幽雅流暢的氣息。而她的眼中,隻看到了那雙異族般絢麗的金褐色瞳仁在微光下如水晶般剔透晶瑩。
……
“你叫什麼名字啊?”溫柔的聲音,如清風般柔和。
“我……我——”她努力了半天,卻隻擠出幾個破鑼般的單音。
“那我叫你玉綾兒可好?”少年靜靜地看著她左頰上紅如鮮血的玉鈴花印記,說道。
“……”
“玉綾兒,玉鈴花,我希望你永遠純白如玉鈴。”望著少年,那雙柔和的金褐色瞳眸便從此刻在了她的心頭。
所以,我叫玉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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