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8 更新時間：13-02-05 13:00
次日清晨，莊耀輝忽然接到妹妹莊倩倩的電話，甜甜的聲音，撒嬌著要求莊耀輝回莊家大宅和家人共進晚餐。
所謂的家人，除了妹妹莊倩倩，便隻有外祖父莊思遠。
莊耀輝淺淺蹙眉，但透過話筒傳出的聲音依然溫和寵溺，不露絲毫端倪，
“怎麼了，我的公主，特地召喚我回去，是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嗎？”
莊倩倩拉長聲調，
“人家想你了嘛，哥，你都不想我，也不回來看我！”
“怎麼會呢？隻要公主殿下有令，就算千山萬水我也會立刻回到你身邊的！晚上等我，我一定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少女的雀躍聲，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歡哥哥了，對了，楓也會一起回來吧？”
“當然！”
“太好了，我也好久沒見他了，那麼，晚上見！”
“嗯，晚上見！”
掛了電話，莊耀輝的臉上一片寒霜，
他叫住正準備出門上課的冷楓，
“楓，晚上跟我回老屋一趟！”
冷楓繼續穿鞋，隻淡淡應了一聲，
“知道了！”
待冷楓關門離去，莊耀輝起身，靜靜看向窗外被薄霧籠罩的天空，
倩倩知道冷楓在莊家身份尷尬，是不會特地要求他們回家裏吃飯的，一定是老頭的意思吧，晚上，恐怕又是一場鴻門宴……
莊耀輝微微冷笑，
莊思遠，你又要故技重施了嗎？
傍晚，莊耀輝和冷楓一起回到莊家大宅，才下車，便有一抹金黃的身影撲進莊耀輝的懷裏，
“哥，你怎麼才回來，我等了你好久~”
莊耀輝微笑，輕撫莊倩倩柔軟的長發，
“對不起，公司有點事，所以晚了點，餓了嗎？”
莊倩倩仰頭，目光閃閃，可愛動人，
“餓倒是不餓，隻是急著想見你，哥，我真的想你了！”
莊耀輝目光變得更加柔和，
“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說話間，莊倩倩瞥見了靜靜站立在車輛另一邊的冷楓，他放開莊耀輝跑過去，親熱地拉起冷楓的手，
“楓，你來啦！”
冷楓皺了皺眉，卻沒有揮開莊倩倩的手，隻是平淡地應了一聲，
“嗯！”
莊倩倩細細打量了冷楓一番，
“楓，你怎麼還是這麼瘦，是不是我哥他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莊耀輝假意嗔怪，
“你到底是誰妹妹啊，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丫頭！”
“外？”莊倩倩湊到莊耀輝跟前，笑得曖昧非常，“哥，楓怎麼能算外人呢？難道他不是哥哥的內人？”
莊耀輝一臉無奈，寵溺地輕拍了一下莊倩倩的腦袋，，
“亂說什麼，還不快點進去吃飯！”
和莊倩倩一起走進餐廳，莊思遠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長長的餐桌，莊思遠高坐一端，莊倩倩坐在他的左側，莊耀輝坐在他的右側，和莊倩倩麵對麵，冷楓則坐在莊耀輝身邊，
整個晚餐時間，隻能聽到莊倩倩興奮的聲音，說學校裏的趣事，說好友程霏兒的新書，說追求自己的男生們，還說到了她在葉家舞會上一見如故的葉言荒！
提起葉言荒，原本沉寂的桌上忽然有了些許微妙的湧動，
冷楓握著餐刀的手頓了頓，莊耀輝下意識地用眼角掃視了他一眼，莊思遠則緩緩抬起了頭，狀似隨意地問道，
“倩倩，你喜歡葉少爺嗎？”
莊倩倩答得輕快，
“喜歡啊，言荒是個不錯的人，對我很好，還教我打網球！”
“那很好，等辦完了你哥哥的訂婚宴，爺爺就去跟葉董事長談談你們的事！”
莊倩倩一時難以反應，
“我們的事？什麼事？爺爺，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和言荒隻是……”
說到這兒，像是終於意識到了關鍵的所在，大聲嚷道，
“訂婚？爺爺，你說哥哥要訂婚？”莊倩倩扔下餐具，開始咋咋呼呼，“哥，你在搞什麼呀，你竟然跑去訂婚，那楓怎麼辦？”
莊思遠平靜如山，沉聲打斷她，
“倩倩！”
聲音不大，卻滿含威嚴，莊倩倩怯怯地看了自己的外祖父一眼，立刻噤了聲。
莊耀輝並不意外，他不緊不慢地叉起一塊肉放進自己嘴裏，細細咀嚼吞咽，這才開口說道，
“我是不會和許淑豔訂婚的！”
莊思遠轉向他，猶如閑話家常，
“為什麼？”
“我不喜歡她！”
“那你喜歡誰？”
莊耀輝抬眼看向莊思遠，唇邊帶笑，與他堅定對視，一字一頓，
“小楓！”
莊思遠放下餐具，雙手交握，提醒道，
“他是男人！”
莊耀輝終於笑出聲，
“爺爺，您在說什麼，就因為他是男人我才喜歡呀！我喜歡男人，你到今天才知道嗎？”
莊思遠眼眸下沉，忽然出人意料地問道，
“你真的喜歡男人？”
“小楓就在這裏，您還需要懷疑什麼呢，爺爺？”
“可據我所知，你的床伴都是女人！”
莊耀輝唇角上揚，
“那不過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而不得不和一些大小姐們逢場作戲，我抱著女人跟抱著玩洋娃娃差不多，毫無樂趣可言，隻有小楓才能真正地滿足我！”
莊思遠挑眉，忽然笑了起來，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反問，
“隻有他才能滿足你？耀輝，你和冷楓真的是情人嗎？”
莊耀輝一怔，隨即鎮定，
“什麼意思？”
“你不是應該很清楚我的意思嗎？耀輝，你如果真的想找一個人回來陪你演戲，那麼冷楓真的是最差的人選！起碼我還沒見過誰能忍受自己情人在自己的麵前和別人上床，更沒有見過誰在聽說自己的情人要和別人訂婚時還能保持這種冷靜的態度！”
莊耀輝暗罵一聲老狐狸，但表麵依然維持著若無其事，
“小楓隻是看上去冷淡，並不表示他不在乎，但他對我有信心！”
“是嗎？好，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說著，他轉向冷楓，目光炯炯，勝券在握，
“冷楓，這些年你一直和耀輝在一起，我也從沒有幹涉過你們，今天，我隻要你一句話，你和耀輝真的是情人嗎，如果你真心愛著耀輝，那我這個做爺爺的，也隻有成全你們了，如果不是，耀輝能給你的報酬，我付三倍給你！”
冷楓沉默，不置一詞。
莊思遠笑意更深，
“或者說得更直接點，你和耀輝真上過床嗎？”
冷楓還是不說話，神情淡漠。
莊耀輝暗暗握拳，低低叫了一聲，“楓！”
莊思遠不理會他，繼續提問，
“若你不好意思回答上麵兩個問題也沒關係，我隻希望你回答最後一個，對於耀輝和許小姐的婚事，你怎麼看？”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圍繞在餐桌上，
每個人都看著冷楓，盯著他，仿佛要把他盯出一個洞，
那一刻，冷楓的腦中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畫麵，
在夜店，莊耀輝對他說，“來求我，不是更省力嗎？”
在旅館，莊耀輝和女人激情纏綿，
在Bacchus，莊耀輝握著他的下巴問他，“楓，我選寵物的眼光要比葉藍焰好多了，不是嗎？”
與莊耀輝交疊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臉，溫柔地笑，然後在一瞬間變得凶惡猙獰，仿佛要將他徹底撕碎！
終於，冷楓開口了，他隻說了四個字，
“與我無關！”
與我無關，簡單四個字，卻比回答讚成更糟糕，
莊耀輝有一刹那的僵硬，隨即猛地站起身，大聲吼道，“冷楓！”
許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失去冷靜，他以為對冷楓來說，自己至少是一種不同於陌生人的存在，他以為至少在莊思遠麵前，冷楓會是他的同盟，可冷楓卻說，與我無關！
一直以來都視作理所當然的某樣東西被冷楓在瞬間否認，徹徹底底地否認，同時也否認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關聯，連一絲一毫的關心都沒有留下！
他竟連為他說短短一句不願意都不屑！
他讓莊思遠在他麵前大獲全勝！
莊思遠享受著勝利，悠然飲酒，
“耀輝，你以為這麼多年來，我為什麼從來沒想過要拆散你們兩個？你的那些心思，在我麵前不過都是些小兒科！瞧瞧你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像極了你的爸爸，當年……”
爸爸？
一直呆滯的莊倩倩猛然回神，本能地聆聽，
莊耀輝心中一緊，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打斷了莊思遠即將出口的話，
“莊思遠！”
莊思遠看向他，隻發出一聲鼻音，
“嗯？”
眼神在空中對峙，
仿佛是多年以前的重複，
那個時候，他的外祖父也是用這種滿是威脅的眼神看著他，而倩倩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
他對他說，你可以走，然後，你的妹妹會了解一切，並且成為我的繼承人！
那一次他輸給了莊思遠，這一次他更是一敗塗地，莊思遠的手上，握著他永遠無法取勝的籌碼！
莊倩倩不堪忍受這種氣氛，小心翼翼地叫了聲，
“哥，爺爺？”
看著莊倩倩天真困惑的眼神，莊耀輝終於緩緩坐了下來，
他想要對她微笑，想要重新戴上那對一切都顯得遊刃有餘的麵具，可是卻有點力不從心，以至於臉上的表情就像小醜一樣可笑，
他對著莊思遠慢慢說道，
“對不起，爺爺！”
莊思遠氣定神閑，，
“周末許家有個茶會……”
“是，我會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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