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4 更新時間:11-04-05 15:08
入夜,醫院住院部。
一間高級病房內,叢萬和老蔡躺在兩張並排放著的病床上,昏暗的壁燈讓屋內的氣氛顯得有些陰森。
房間的另一麵,叢夫人皺著眉頭,似乎在夢中也在擔憂著。叢蕭被他趕走了,因為他的胳膊骨折還沒有好,實在不方便照顧病人。老蔡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心疼兒子的老蔡一直沒有續弦,由於女兒成績優良,叢萬出資送她去英國念大學了,老蔡受傷的消息暫時沒有告訴她,免得她瞎擔心。
守護他們的家族成員在外間的沙發上打著盹兒,雖然他們想要極力保持清醒,然而午夜卻是人類最困乏的時候。
叢萬一覺醒來,覺得肋骨疼得針紮一般,隨著呼吸和心跳的節奏,痛感神經一下下地刺激著他的身體,令他再難以入睡。
旁邊,老蔡還在昏迷中,他僥幸保住了性命,但是胸骨卻斷裂了,經過全麻手術後,他依然在昏睡中。
忽然,一個小小的影子走了過來,叢萬張口要喊,卻發現這小小的影子原來是他的寶貝外甥。
“小叮咚,你怎麼來了?”叢萬害怕吵醒其他人,壓低嗓門兒說。
“舅舅,你還好麼?”叢冬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叢萬的臉,叢萬發現那隻小手特別冰涼,令他打了個冷戰。小人兒的眼也閃著異樣的光芒,他的心裏頓時警鈴大作,隨即他嗅到一絲邪氣。
“你怎麼了,小叮咚?”叢萬竭力壓住緊張情緒問。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舅舅!倒是你,看起來不怎麼好,我真為你擔心呢,舅舅!”叢冬的眼再次閃爍著詭異的光。
“你不是小叮咚,哪裏來的妖孽?”叢萬企圖提高嗓門,但是正摸著他臉的小手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的聲音無法通過喉嚨傳出來。
“晚了,舅舅,你去死吧,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小叮咚的,他那麼可愛,我怎麼舍得傷害他?”叢冬輕輕一用力,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叢萬的呼吸道整個斷裂了,他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呼救,就斷了氣。
叢冬走到另一張床跟前,用同樣的方法,捏斷了老蔡的呼吸道,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清晨,叢夫人醒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守護的人聞聲趕來,看到族長和老蔡的屍體,頓時亂成了一團粥。
“芊薇姐姐,你幹嘛呢?”芊薇第一節課下了之後,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上麵有無數個未接電話,還沒來得及看是誰打來的,便又看到一個電話在撥入。
“是冬冬啊,我剛下課,找我有事麼?”芊薇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她十分喜歡這個沒有父母的小可憐。
“姐姐,你快來我家看看吧,我舅舅死了,老蔡伯伯也死了,大人們都亂成了一鍋粥,我好害怕,嗚嗚!”叢冬的聲音哽咽著,芊薇猶豫了幾秒,想著他會不會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是聽他的哭聲似乎不是裝出來的,便合起書本,走出教室。
“冬冬,你聽我說,別害怕,你先安靜地呆一會兒,姐姐馬上就過來看你。”芊薇急急忙忙寫了個假條,拜托梁雨文替她交給老師,然後出門打了個車。
在車上,她給崔成浩打了電話,希望他也能一起過去幫幫忙,崔成浩很痛快地答應了。
叢家別墅大門上已然掛上了挽聯,崔成浩早已等在門口,他的學校離這裏稍微近一點,因此他先到了。
仆人們有很多都見過芊薇,所以很快就帶著她和崔成浩到了靈堂。碩大的白色花圈中央,叢萬和老蔡的黑白相片並排掛著;香案的左邊,叢蕭垂頭跪在一個蒲團上,見芊薇他們上香,便抬頭看了一眼。
芊薇看到叢蕭的眼裏滿是紅絲,胡茬淩亂地在下巴上貼著,平日裏那個風流瀟灑的英俊少年,此刻被悲傷打擊得憔悴之至,她心裏由不得一酸,眼眶也紅了起來。
“節哀順變,叢蕭!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和崔成浩會盡全力的。”芊薇走到他麵前,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叢蕭的手顫抖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去,用嘶啞的嗓音說了聲謝謝。
正要走出靈堂,便聽到一聲哭喊:“爸爸,叢叔叔,鳶兒來晚了!”
一個素衣女子奔跑著進了靈堂,芊薇沒看清她的臉,隻看到她的背影,她有著西方女子的凸凹有致的身形,又兼容了東方女子的窈窕。
當她看到正中央掛著的兩幅黑白相片之後,撲倒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叢蕭跪行到她身邊,雙手抱扶起她,一邊用手扶著她的後背,一邊哽咽著說:“鳶兒,別哭了,他們那麼疼你,你這樣會讓他們在底下不安的。”
“蕭哥哥,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是誰?誰害了他們?”女子勉力止住哭聲大聲問。叢蕭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她灰色的眼睛裏立刻噴出了火焰。
“堪德拉,我要殺了你!”鳶兒顯然是盡力壓抑著,但是離得並不遠的芊薇還是聽到了這個名字。
“鳶兒,你剛下飛機,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回頭你和蕭兒會很累的。”在一邊主持喪葬事務的叢萬的堂兄叢星河體貼地說。便有族裏的女眷過來勸的勸,拉的拉,帶著鳶兒下去了。
“芊薇小姐,您是要留下來,還是?”一名女仆過來問。
“帶我們去看看叢冬吧。”芊薇說。
“哦,表少爺大概在他的房間吧,我帶你們去。”
跟著女仆來到後麵的一幢小樓,才知道那裏是叢家人的臥房。叢冬的房間在二樓,屋內布置得完全像個兒童室,藍色的牆壁上貼滿了亮晶晶的星星和月牙兒,床單上印著小男孩子們喜歡的可愛的喜羊羊和灰太狼。叢冬一個人可憐兮兮地縮在小搖椅中,眼淚汪汪地望著門口,一看到芊薇,立刻喜出望外,從小搖椅上跳下來,朝芊薇懷裏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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