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69 更新時間:10-11-24 21:16
她安靜地閉上眼躺在床,上,如同破碎的玩偶。
厚重的黑絨布窗簾仿佛攝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她的胸口慢慢起伏著。
她聽到男人起身離開聲音。
他遠去的步伐那樣熟悉,她沒有聽到心碎的聲音,有的隻是解tuo。
一次又一次。
然後,她睜開了眼。
第一件事情,拔掉無名指的婚戒。
第二件事情,她必須得穿件衣服遮體。
第三件事情,她撬開了窗子,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男人鎖住了大門。
她想,他一定不會相信,她竟有勇氣逃離這裏,逃離他。
但是,她還是做了。
因為,她總是喜歡驚喜。
臨走的時候,她把那顆兩克拉的鑽戒扔進了抽水馬桶。
事實上,她一早厭煩了它。
她開始便對他說過,她討厭鑽石,無論是天長地久,還是海枯石爛,終究抵不過日轉星移。
於是,她順著繩子爬下了三樓,因為條老街巷,即使偶爾有行人路過也隻會當作什麼也沒看到。
她喜歡這個冷漠的城市,這樣離開的時候便可以毫無掛念。
她從外衣兜子中掏出僅剩的零錢。
然後走到了巷角的老舊電話亭,因為是赤腳,所以被地麵上的碎玻璃紮出了血。
她執著話筒,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腳下。
髒膩的黑褐色地麵,她赤,裸著一雙白,皙的腳,站在了血泊之上。
她並不覺得痛,隻是無端端的恐懼那血的顏色。
她閉上眼睛,慢慢按下了熟悉的號碼。
對方接起電話,然後是漫長的沉默。
她聽得到他的呼吸,相信對方一樣。
她知道,他在等待她先開口。
驀地,她帶著一絲奇異而莫名的勝利快,感,對著空氣露出微笑。
“是我。”
“。。。。。。我知道。”
她輕咬著下唇,脫妝的口紅褪成了濃豔桃紅色。
這樣的模樣,像個頹廢的婊、子。
——但她的確是。
起碼她自認為如此。
她麵無表情地對著玻璃中反射出的自己,慢慢舔舐掉全部唇膏。
男人的聲音很冷,仿佛來自地獄。
但她無端地渴望著他。
簡單的報了地址後,她走出電話亭,蹲在馬路牙子上,翻出半包已潮的香煙。
但是再也找不出火機,她隻好將細白的香煙咬在齒間。
她靜靜地閉上眼,幻想著自己仿佛回到剛剛逃離的那個房間。
她抱著膝蓋,黑色的長發如瀑一般遮住了大半個身體,很多地方已經打結。
於是,她開始專心致誌地用十指梳理自己的發。
再抬眼的時候,男人已經朝著自己走來。
他穿著黑色長風衣,合體的西裝,白色的圍巾,或許因為正在病中,他將十指攥成拳頭放在唇前,微微咳嗽。
她仍舊保持著蹲抱的姿勢,半仰著狼狽的容顏,就那樣直直地看著他。
男人麵無表情地脫下風衣,解決了她衣不蔽體的尷尬。
她想,他總是像個王子。
而她,既不是灰姑娘,更不是公主。
隻是個壞心的巫婆而已。
“車子在哪裏?”
她站起身,隻抵達他的下巴處。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牽起她的手轉身離開。
車子停在數百米遠的地方,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是她知道他很生氣自己將他叫到如此髒亂的貧民區。
她坐在柔軟的車座上,慢慢掃了眼駕駛座的他。
他開車的樣子很是認真,仿佛就當她不存在。
她將腳抬高,直直搭到擋風鏡上,然後對他說。
“我的腳流血了。”
他一把推開她,低咒道:“死了才好。”
他說的那樣認真,以至她不jin撫掌大笑,依偎在他的懷中,撅了撅唇,然後閉起眼睛道:“我累了。”
他沉默不語。
她推平他額間的川字,然後抱著他的手臂,低喃著:“不要生氣,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前五次,你也是這樣說的,你的誓言真是廉價到不值一提!”
迷離的光影中,她的唇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叫我的名字。”
他沒有回應。
於是她伏在他的耳畔,吹了口氣。
“叫我。”
他突然停罷車。
冷著臉推開車門。
他劇烈地喘息著,對她低吼:
“下車!”
她歪著頭看著他,數秒後,毫不猶豫地走了下去。
他狠狠瞪著她走進人群,然後再消逝不見。
無端的恐懼和心痛刺痛著原本麻木的心。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發瘋了一般衝下車。
就如同無端地蒼蠅,他為了她,在這物欲橫流的紅塵中橫衝直撞。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弄丟了她!
他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驀然回首,卻發現她竟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已多久。
她正滿意地看著他。
他的胸口不斷起伏著,心跳傳遍了全身。
她說:“我說過,叫我的名字。”
他走上前,蠻橫地拉住她。
她以為他會吻她,然而,他隻是粗暴地扯著她的發。
他又哭又笑地抱著她,將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如同失而複得的珍寶。
她輕輕閉上眼。
她早應該知道,他並沒有勇氣吻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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