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36 更新時間:10-12-02 09:33
第二十八章 蒙混過關
接近下班時間,聶平風接到羅傑中的電話後,知道有特別事情找他,就來到羅傑中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焦急地等著羅傑中回來。
聶平風想,市紀委召開什麼會議?而且指定羅傑中參加?據他所知,指定縣委書記參加上級部門召開的會議是很少的,而且時間一天這麼長的會議更少?他聯想起近來發生鍾有財和張功勳的事件,心中燃起了一種恐懼感。
聶平風大約坐了半個多小時左右,聽見走廊有了腳步聲,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羅傑中已經走了進來,他看到羅傑中臉色不好,便問:“發生什麼事?羅書記。”
羅傑中沒有馬上回答,在辦公台拿起茶杯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說:“張功勳這小子真無用,他什麼都說了,連我也供了出來。”
聽了羅傑中的話,聶平風心裏一驚。問:“羅書記,你今天不是開會嗎?”
“那裏是開會,是市紀委叫我去問話,要我交代問題,下一個就是你了。”
聽了羅傑中這麼說,聶平風急著問:“我也去?”
“難道張功勳這小子隻出買了我,就沒有供你出來?我問你,你有沒有收過張功勳的紅包?有沒有在縣經管局拿過錢?你如果有的,就要做好思想準備吧。”
其實,自從市紀委查辦鍾有財時,聶平風每日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的問題被查出來。幸好鍾有財有義氣,沒有供他出來,又幸運的是宏興公司‘小錢櫃’的賬本發票被鄭有根燒掉,才使他逃過大難。在他驚魂未定時,張功勳又被市檢察院抓走,他每晚都睡不好,常常發噩夢,今日,他的噩夢終於到來了。
提到在縣經管局拿錢,聶平風也不少。這幾年來,不管是公務出差還是私人用錢,他就向縣經管局局長餘解民要線,餘解民退休後就找張功勳解決。並且他還巧立名目,授意他們打報告,將縣財政局的錢劃入縣經管局局,經過左轉右轉劃到“小錢櫃”裏麵。所以,聶平風向他們要錢,縣經管局的領導從來不敢說個“不”字。
聶平風聽了羅傑中這樣說,他知道大難臨頭了!無法逃避,但他裝著沒事一樣。說:“羅書記,快七點鍾了,我們出去吃飯,邊吃邊說吧。”
“吃什麼飯,一點胃口都沒有,那裏能吃得下,我還寫交代材料。”
聶平風見羅傑中心情不好,壓力這樣大,也不勉強了。就對羅傑中說:“不吃飯就算了,但我有點建議,供你參考,不知道你在縣經管局拿了多少錢,但要想過關,就要說出理由來,才有說服力,才能避免受到處分。”
聶平風麵對他分管單位的領導一個個被抓去,他雖然心驚受怕,但他早有思想準備,一旦有事,就有托詞,所以才對羅傑中說了這番話。
聶平風說完就起身告辭了,羅傑中也開始考慮要交代自己的問題了。
聶平風走後,羅傑中躺在沙發上,閉上眼,回想起他當了縣委書記以來,收了多少紅包,在下屬單位拿了要了多少錢,又貪汙了多少錢,這些錢一項一項地呈現在眼前:在縣經管局共拿走多少萬元,逢年過節收到各鎮、各部門各單位送來紅包有多少多少,其中張功勳送來紅包4萬元,在去年縣政府換屆中又收了各部門各單位的領導送來禮金有多少多少,其中張功勳送了5萬元,還有蓮花鎮水產市場的建築老板送來茶水費50多萬元,還有加大蓮花鎮水產市場造價他分得100萬元,還有以優惠價格買地給深利有限公司的回扣款100萬元,還有還欠鄧永年老板工程款回扣50萬元。還有在審批土地時收了有多少好處費?還有批給各鎮各單位向縣政府申請要錢的回扣有多少?還有在擔任副縣長和副書記期間,在下屬單位又拿了多少錢?收了多少紅包?他不想則可,一想到這裏,他心驚肉跳了,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記也記不清,數也數不完。
羅傑中站起來在辦公室來回走了一陣,坐下來又細心想了想,我不能將這麼多年來貪汙受賄的錢全部交代出去,現在這些錢是我自己的,如果全部交出去,那不是白貪汙了嗎。市檢察院隻是捉了張功勳一人,他們隻知道我收了張功勳送的紅包,隻知道我在縣經管局拿走的錢,其他人送的錢,向其他單位要的錢,他們是不知道的,我隻交代張功勳送的錢和在縣經管局拿走的錢就可以,其他的隻交代部分就行。他想到這裏,就拿起筆來,開始寫他的交代材料。
他拿起筆寫好標題後,看了看,《關於利用職權向下屬單位要錢拿錢和收受紅包的檢查》,看到“利用職權要錢拿錢”和“收取紅包”這幾個字很刺眼。他斟酌一下,覺得利用職權就是施加壓力,以大壓小,是強迫的意思。特別是“要錢拿錢”這幾個字更加刺眼,到處要錢拿錢那不是等於黑社會的老大一樣,這樣寫我不是往自己臉上抹黑嗎。又覺得收受紅包也不合心意,這時,他想起了聶平風臨走時說的話,這幾年招商引資較多,我在縣經管局拿走的錢說成是用在招商引資工作上,這不就解決問題了嗎?於是,他把利用職權要錢拿錢和收受紅包這幾個字劃掉,將利用職權向下屬單位要錢拿線改為向下屬單位提取招商款,將收受紅包改為收受禮金。標題改為《關於向下屬單位提取招商款和收受禮金的檢查》。
標題確定後,他想著寫著。當他寫到具體收取紅包的時間地點時,就記不起來了,他就將大概的時間寫上去,某年某月某日在某某地方收了某某送來了禮金多少,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單位提取招商引資款多少,一項一項羅列出來,他寫了一頁又一頁,他寫了幾張紙,看看所寫的金額不少,就停了下來,他拿起計算機將寫好的金額一項一項加起來,最後計算機顯示出七位數,是2167000元。他看了看這數字,有點不相信,他再拿起計算機重合計一次,2167000元再顯示在計算機上。
羅傑中望著這2167000元,他害怕了,他想,不能再寫下去,如果再寫下去就不得了,不但是七位數,可能是八位數,是一個天大的數字。
他又看了看2167000元,這數目太大了,這裏每一個數字都刺痛著他的心,不忍心一下了將2167000元交了出來。
他又躺在大班椅上,看著天花板,想了想,我不能一下子交代這麼多錢,先交代小部分,看看市紀委的態度如何,如果過不了關的,再交代也不遲。現在將2167000都交代出來,錢多了反而不好,市紀委對自己的處理就會嚴重得多了。他想到這裏,那麼應該交代多少錢呢?交代100萬元吧,不行,100萬元還多,50萬元?覺得50萬元又少一些。他又想了想,在100萬元和50萬元之間取中數75萬元,75萬元也不少,市紀委可能會接受這個數目的。他想到這裏,坐起來,將75萬元寫在稿紙上。這時,他放下筆,看著75這兩個阿拉伯數字,他讀了讀7575,地方話的諧音是“出唔出唔”,讀起來不那麼順意,很別扭,“出”是從裏到外,“唔”是不的意思,就是“出不了”的含義。這數字不行,他將5改為4,他又讀了讀,7474的諧音是“出死出死”,將錢退“出”來就“死”,他有點迷信,認為這數字不吉利。他又將4改3,他又讀了讀“7373”,他讀了之後感覺不錯,這數目會帶來好運,7的諧音是“出”,3的諧音是“生”,其含義就是將錢退“出”來就能“生”的意思,能救活自己,多吉利的數字。最後他確定了隻交代73萬元這數目,於是他一頁一頁地修改,將一些項目金額劃掉,又將一些金額改少。他重改幾次,總算改到73萬元這一數目了。
羅傑中將手稿重抄一份,寫好檢查材料後,校對幾次沒有錯了,他放下筆,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半夜2點多鍾了。他端起杯茶喝了一口,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望向天空,一片黑暗。
深夜,天黑沉沉的,大塊塊的烏雲,把天空壓得很低很低,月亮和星星都叫烏雲遮得一點也看不到,如像完全消失了一樣。街上沒有人了,整座縣城靜悄悄的。在漆黑的夜晚,路燈特別明亮,但這明亮的燈光隻有道路兩傍的小樹陪伴著。
羅傑中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幾步,覺得有點餓了,這時他才知道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於是他拉開櫃門,拿了幾塊高擋的餅幹吃了起來,吃完後他又喝了一杯茶,走到床上躺著,今日的事對他刺激太大了,他睡不著。夜深人靜,思緒萬千,他覺得自己是那麼孤單,那麼寂寞,那麼惆悵啊!突然間,於萍芳潔白的身軀又浮現在他的眼前!這時他精神起來,他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於萍芳的電話,叫於萍芳過來玩玩,消解一天來的精神壓力,解去心中那股悶氣。
於萍芳在睡夢中被電話鈴聲驚醒了,她拿起電話,聽到是羅傑中的聲音,便問:“羅書記呀,三更半夜來電話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隻是很想你,你能不能到我辦公室來。”
“你還沒有回家?在辦公室幹什麼?”
“是啊,我在辦公室剛寫完報告,不想回家了,你過來陪陪我吧。”
“你寫什麼報告?不能叫辦公室的人員寫嗎?”
“不能,別人是幫不了這個忙的。”
“都這麼晚了,還叫我過來?”
“過來吧,我真的好想你。”
自從於萍芳搭上羅傑中後,經過幾次的肉體接觸,於萍芳發覺他身上有一股難聞的臊味,她聞到這股臊味,做愛的情趣一點也沒有了,隻有依著他而已。無奈,羅傑中又來電話,於萍芳不想再與他有肉體上的接觸。但她細想一下,如果沒有羅傑中,她那有機會進入縣的領導班子,從這點上她應該感激他。然而,野心勃勃的於萍芳並不滿足現狀,她要向更高的層次進軍,要進入海東縣領導核心的行列,起碼要當一名縣委副書記,或者是副縣長,這是他的最低目標。要達到這一目的,要有羅傑中的幫助才行。在這種虛榮心的驅使下,於萍芳翻身起床,她走進洗手間用毛巾洗洗臉,對著鏡子打扮一下,覺得自己容貌還青春。於是,她拿起小提包,走到她女兒的房,看到女兒熟睡著,她輕輕地開了門,走出自己的住宅。
於萍芳的住宅離海東縣行政中心很近,穿過兩條馬路,大約走10多分鍾就到了。她走到大院門口時,看見大門鐵門關著,她按了一下門鈴,門衛走出值班室,一看是於萍芳,說:“啊,是於常委呀!深更半夜了,還要加班?”
“是呀,有點事要趕著做。”邊說邊走向縣委辦公大樓。
於萍芳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羅傑中的臥室,看見他躺在床上,就溫柔地說:“你怎麼了,這麼晚還不休息,報告寫完了嗎?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
羅傑中望著於萍芳是那麼迷人,但又想起今天不愉快的事情,他歎了一口氣,說:“煩死了,隻好叫你過來陪陪我,說說話。”
其實,羅傑中是一個好色之徒,改革開放後,腐朽庸俗的東西死灰複燃,他也學了不少。他當了縣委書記後,隻是應付日常一些工作,召開一些會議,簽發一些文件,處理一些上級要求處理的事情之外,沒有一點建樹,整天沉迷於享樂之中,一下班就被人請去酒樓吃飯飲酒後又去按摩洗腳,他認為在按摩室裏有妙齡女子服侍,有無限的樂趣,是人生的最高享受。
此時此刻,當於萍芳坐在他的床沿上,他那貪欲的願望,已經按捺不住色心的膨脹了,他溫存地說:“阿芳,我很愛你呀!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紅顏知己,你知道嗎?”
於萍芳紅著臉說:“謝謝你。”
羅傑中望著她那迷人的臉蛋,那豐滿的體型,心情激動地將於萍芳按倒在床上,解開她的衣扣,輕手地撫摸她的玉體,吻著她的乳房……。
這時,於萍芳覺得是時候提出自己的要求了,她推開羅傑中的手,說:“親愛的,你對我真好,能不能提升我做你的副手。”
“現在你是縣委常委,已經是我的副手,你還要什麼?”
“我要做縣委副書記,這樣我們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好嗎?”她用期待的眼光望著羅傑中。
羅傑中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要求,說:“暫不要提工作,我們還是專心做愛吧!”無奈,於萍芳隻能順從了。
做了一輪親熱之後,於萍芳又提出這樣的要求,羅傑中說:“親愛的芳萍,你是我的人,又有工作能力,你當然可以當副書記,可是現在已經有四位副書記了,市委會同意嗎?”
“當副書記不行,做一個副縣長總可以吧?”
“你做副縣長當然可以,可是我現在自身難保呀!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於萍芳問。
“唉,張功勳這小子,他把我在縣經管局拿走的錢都說了出來,市紀委要我交代問題。”
“喔,原來你今天晚上不回家就是寫交代材料,你寫好了嗎?能否給我看看?”
“你去看吧,材料放在辦公台上。”
於萍芳站起來,看了看羅傑中那憂鬱的眼神,穿上衣服,從手提包裏拿出梳子,梳了梳頭發,走出臥室,坐在羅傑中的大班椅上,認真的看著他剛寫好的那份交代材料。
羅傑中看著於萍芳走出臥室的苗條身段,想起剛才寫交代材料的心情,一種愛與憂之心油然而生。他想,如果這次貪汙受賄事件不能幸免,不但大權旁落,而且還會失去自己心愛的於萍芳。為了保住這職位,不失去這份免費的午餐,他思考著下一步化險為夷的計劃—用金錢賄賂市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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