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99 更新時間：07-08-07 09:07
我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小倌，原因無他，就是我的這雙眼睛……
我的眼睛其實並不醜，但是它卻給人難以靠近的感覺，這世間冷暖都可以被這雙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它可以穿過你的身體，直視你的靈魂……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把我丟到這紅豔樓了，也許很多人都覺得我很可憐，有那樣一個可惡的父親，他拋棄了我母親還不算，他還要把我和母親一起賣給這煙花酒地。
當時我十歲，我想我是明白一點的父親的心思的，父親走後，就再也沒有來看我和母親，除了收錢的時候。
這個老鴇派了幾個人來教我們，美曰其名教……幹什麼勾當我不想說了，在這紅豔樓過了幾年非人的生活，母親受不了淩虐自盡了，在這點上我十佩服她的，盡管她除了將我生出來就沒有對我盡過什麼母親的責任。
責任？嗬嗬，現在想想是多麼可笑的詞語，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有責任嗎？
我記得有人說過，這青樓是讓人最容易成長的地方，我不知道那句話是否對，但是我知道，當我看到那些人笑吟吟的出入這青樓時，我會冷笑……
漸漸我長大了，在別人的眼裏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矛頭小孩了，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以接客了。
是的，我去接客了，那年我十四歲，我所要接待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爺，老鴇教我，麵對他們喊爺，銀子少不了。
於是按照老鴇所教的，我開始了第一次接客，很痛，是的，這是我唯一的反應，但是我沒有哭，這可不是男孩子幹的事，盡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算什麼男孩子。
那個客人所貪戀的無非是我的美色，那就讓他看好了，隻是我想知道他的靈魂究竟是怎麼樣的，期間我沒有吭一聲，雖然我知道呻吟會讓他們很爽，但是我做不到。
終於看得見這個人的眼睛了，先前一直被他按在地上所以看不到，這次輪到我來審視他了吧……
我靜靜的看著他，這是一個肮髒的靈魂，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情欲，一個可悲的存在。我想此刻我的身體已經不屬於我了，那隻是一個軀殼，要來幹什麼，我繼續看著在我身上努力做活塞運動的男人，其實隻要我想，我完全可以現在就讓他消失在這個世上，但是又何必呢，這個人終究是在這世上苟且偷生著，像螻蟻一樣苟延喘材，一瞬間我諷刺性的笑了，無所畏懼的笑了，笑的很輕蔑……
那個男人也許是被我笑得發麻，穿上褲子丟下錢匆匆就走了，我這才斯條慢理的整理衣裳，多麼諷刺的一夜……
後來我學會了麻木，學會了虛偽，那些人被我弄的很爽，隻是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找我了，因為每一次我都會笑，看起來是多麼風情萬種的笑，眼底藏著什麼，我想那些人是看得懂的，於是我告誡自己，切莫再讓人看懂我的眼睛。
也許是知道了我的‘光榮事跡’，老鴇再也沒有叫我去接客，我也樂的幹自己的事，隻是我是個有心機的，我不會讓自己斷送在著紅豔樓，我去幹了很多事，學會了一身武功，我從沒想過要回來掃平這紅豔樓，也許我內心是憐憫他們的，是的，僅僅是憐憫。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裏的姑娘天天都要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拿到銀子笑的可以跟花媲美，我冷笑，最後還不是一個個都要死在棺材裏。
我的房間養了一株花，我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但是我卻會很悉心的對待它，不負我所期望的，最後它是開花了，雖然隻是一朵野花，但是我卻很高興，因為它的一世繁華都被我盡收眼底。
後來那朵花凋謝了，為此我還是悶悶不樂了幾天，直到後來看到花盆裏冒出一個小尖芽，那一刻我想到了一個詞——重生。那一年我十六歲。
即將十七歲的一個夜晚，我遇到了讓我的一生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人……
那個晚上，老鴇竟然來找我，說讓我再次接客，我笑笑，準備起來，多接一次，少接一次對我，又有什麼區別。
我跪在地板上，看到一雙繡著銀邊花紋的鞋從我身旁走過，心想，今晚應該是個好看的主了吧，我可受不了天天麵對豬，真的會反胃的。
“那個……你們老板走了，你可以抬起頭來了”床上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我納悶，難道是個和我年齡一樣的少爺，於是應言抬起了頭，他的確是一個俊美的男子，我習慣性的去看了他的眼睛，因為我覺得眼睛可以反應一個人的內心，出奇的是，他的眼裏一絲情欲都沒有，我甚至可以明白他的眼光不同於別人，是純欣賞性的，我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不敢放鬆警惕，我想這是本能反應。
後來他問了我的名字和我的年齡，當我告訴他我年底十七的時候，他突然說讓我出去，我以為他不滿我的年齡，於是就撲上去想用身體證明，直到他的衣服褪至褻衣時，我才意識到——她是女的！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不掩飾了，沒錯，我是女的，所以……”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沒有任何張皇失措，僅僅是錯愕了一會，然後才不急不慢的整理衣服。
我忙裝作希望她憐憫的說到“大人是女性也沒事，小的可以伺候好大人的”
一瞬間她的眼裏閃過熟悉的感覺，我知道那不是單純的憐憫，是一種骨子裏的共鳴，我被震撼住了，我內心從來沒有被誰看透過，但是她竟然能夠讀懂我，多少年來建立的防衛線，一時間被突破了……第一次，沒有了戒備。
她撫上了我的眼睛，那雙悲寂的眼睛，我看到她哭了，那一瞬間，我很想幫她拭去……
她對我說“讓我來拯救你吧……”我不由得一顫，無意識的抱住了她，我想我的靈魂應該找到依靠了……它漂泊了那麼久……終於可以靠岸了……
後來她唱了一首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給我聽，那是一首很悲傷的歌，將我們之間的氛圍渲染的更苦澀了，我情不自禁的問到“你是誰”
她回到“希望天使加百列……”我沒有聽懂，也許是知道自己講錯了，她才忙改口“哦，不是，你是在問我的名字吧，我叫季黛然，多多指教，嗬嗬”說著她像我伸出一隻手，我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哦，不好意思，我們老家有握手的禮節，我習慣了”看著她就要縮回去的手，我竟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她衝我笑了一笑，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經不在身上了……
第二次見到她時，她哭的很傷心，撲到我懷裏一直不停的哭，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一個女孩子，隻好靜靜的看著她，後來我在她耳邊輕輕唱起那天她唱的歌，雖然有些地方可能不對，但是我覺得已經很不錯了，因為我練習了很多遍……
漸漸她睡著了，我帶她回去了她的客棧，說我不注意她那是假的，早在她離去的那個夜晚我就知道她是跟一個男子來這裏的，那個男子雖然表麵看起來對她沒有什麼，但是我看得懂，他有一顆躁動的心，隻是他壓抑的很好，難怪她沒有意識到。
隻是送她回去沒多久她又回來了，隻是這次是帶走我，我沒有拒絕，也許內心深處我是想跟她在一起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真麵目，她長的很美，一種超脫凡塵的美，讓我平靜的心終於泛起了漣漪……
她把我介紹給了那個她稱作‘狐狸’的男子，也許我是明白她為什麼叫他狐狸的，因為我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個風流的人，隻是他偽裝的很好。是的，不論表麵或內心他都偽裝的很好。
所以，姑且我也稱他為狐狸好了，狐狸一看到我就開始打量我，我無所謂，畢竟這是人之常情不是麼，隻是看到她為他擦汗，隻覺心中一陣難受。
她叫我到對街去買東西，走的時候我聽到狐狸跟她的談話，狐狸說可不可以把她的行為理解成為紅杏出牆，她立馬就否決了，心中隱隱一痛……
對我而言，她是一個很神秘的女子，從狐狸喊她嫂子的那刻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屬於我了，因為我可以看得出她很愛她的另一半，她的眼睛告訴了我……於是我就一直強迫自己壓下內心的悸動，我不想讓她為難，更不想見到她傷心，我不知道自己那雙原本不該染塵的眼，竟也載滿了紅塵的疼痛……
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叫洛萌的小女孩，她是一個很危險的人，我的感覺是這樣的，但是我不知道然兒為什麼那麼關心她，一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憐惜竟讓我失神，隻要然兒喜歡就好，但是如果哪天這個女孩做了什麼對不起然兒的事，我，尹潺第一個殺了她，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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