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若初見

第一卷：初見  第八章 武林世家的叛逆子

章節字數：2424  更新時間：10-11-21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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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無疑是一片富庶閑逸，風光柔美多嬌之地。可是數百年來武林中人都不會否認：江南的俠士與中原、塞北的俠士一般有著打馬仗劍，行俠仗義的萬丈豪情——位於江南一帶的碧心莊、煙雨塢、千詩門等武林世家中更是代代出現執武林牛耳的人物。

    直到幾年前，江湖中才開始對江南的俠士頗有微詞。

    這微詞是由碧心莊的少莊主蘇燕子和寄居與煙雨塢的遊俠之後鳳幾何引來的。

    倒不是說這兩位名門之後有多麼陰柔而膽小如鼠——其實這二人可以說是膽大包天了，也並非他們自私自利，徒有一身武功卻為非作歹——實際上江湖中俠義之士廣為頌揚的“鋤強扶弱”之舉他們也做下了好幾樁。

    可惜他們二人這些善舉善行，在他們其他所作所為的映襯下，顯得微不足道。古人雲“不以小過掩大德”，這二人在眾人看來恰恰相反，是“小德實難掩大過”。

    先從蘇燕子說起。

    江湖中人大抵都聽過十幾年前碧心莊因為朝廷的內應進入，而惹得碧心莊差點遭了滅門之險的慘案。因此對碧心莊的嚴加防範外人進入，內部設有一些機關陷阱之舉也表示理解。可是自打蘇燕子在十五歲時繼承了少莊主之位後，這碧心莊被他管理的就越發像江湖上那些邪教的樣子了。

    先是明令禁止一切人踏入碧心莊——哪怕是其父蘇錦的至交好友，宣布“擅闖者身死碧心莊概不負責”。接著下令在他府上服侍的家丁在未辭去職務前不許出門時間超過一個時辰，若待要卸職回家，或是被發現有行為不軌的，必須喝下一種藥水才可離去——那種藥水會令家丁們失去一切記憶——如此，家丁們便會忘記碧心莊內的一切機關布設，但是他們也失去了關於自己的一切記憶。

    世交伯父煙雨塢塢主水龍吟看不過去，在蘇燕子屢勸不改之下，便以“親自擅闖碧心莊”來要挾蘇燕子改了這規矩——可惜卻隻換來了身中數枝獨門暗器的下場。若非救治及時，險些身死。

    因為這事兒，煙雨塢和碧心莊險些決裂，最終還是多年未出莊門的蘇錦帶著一臉不屑桀驁而又萬般不願的兒子來登門致歉，才算了了此事。

    江湖人心中的正邪之分，“行事是否光明正大”是一大準則，而這少莊主如此治理碧心莊，實在像極了一些魔教中森嚴詭異而毒辣的教規，因此大為武林正道所不恥。

    這蘇燕子行事的邪氣放浪還不止這些。

    江湖中的武器，刀劍為光明正大，可是這蘇燕子除了佩有一柄祖傳的碧心劍外，身上藏有的暗器也是琳琅滿目——此人頗有放浪形骸之風，隻頂心長發鬆鬆束起，其餘全部披散任風吹揚。可是單是那束發的普通帶子，便隱藏有無數細密的毒針——細小的看不見，可是劇毒無比。那一襲微帶條條褶皺紋的青色衣衫，看起來普通之極甚至給人衣冠不整之感——可是誰能料到，那每一處似乎是揉出來的褶皺紋內都蘊藏著一些毒水滲於其上，稍被觸碰，那人便是死路一條。

    這些，都是從那些企圖冒犯他的歹人身上證實的，是他們的屍體告訴了大家這碧心莊少莊主身上藏毒的秘密。

    江湖中的集會，武林大會和各路江湖俠士的宴飲會為最是光明正大，可是這少莊主每次接到這些請帖時，都不耐煩的揮揮手，用有些懶洋洋的不屑語調道，“回稟你家主人，這些大會太無聊了，改天弄的有趣了我再去。”

    如此不恭桀驁的晚輩，自是讓那些武林泰山北鬥的前輩們紛紛蹙眉腹誹。但他若光隻這樣也就罷了——可是他還不時去參加一些三教九流舉行的大會。

    淩波湖四十二飛仙的“暗器比試會”，大漠上最是詭異的“飛沙賭會”，甚至與中土一向對立的苗疆——素有鬼國之稱的““天上人間”中一些幫派舉辦的大會，這位少莊主都跋山涉水的趕去參加。

    ——若不是這幾年來，正邪衝突中沒發現這位少莊主有投靠邪派之嫌，又顧忌他是江南大俠的獨子的話——恐怕他早被正道中人給“就地正法”了。

    而這蘇燕子，對於這些正道人士對他的唾罵卻是毫不在意，依舊以詭異的方式管理著碧心莊，像魔教之徒一般周身淬滿劇毒，大搖大擺的去參加魔教集會。他總是以放浪形骸之姿行走於江南的大街小巷——雖衣冠不整卻掩不住那份俊俏之姿——可是對於那些溫柔搭訕的美人，他隻報之以慣有的一抹不屑痞氣的笑容，或是輕托美人下顎略微交談幾句，便甩脫她們揚長而去。

    這種行事詭異邪氣又放浪形骸之人，若是出在任何一個名門中，都必遭長輩的責打，甚至還會有掃地出門的危險。可奇怪的是，尚還健在的父親蘇錦竟是對此不聞不問，遇到勸誡他管教兒子的朋友，他也隻是報以寬厚歉意的一笑，道，“小孩子家不懂事，還請兄台多擔待。”

    對此，江湖中人猜測頗多：有的說，是因為蘇燕子的母親因難產而死，蘇錦心懷愧疚，才對蘇燕子如此溺愛。有的說，是因為蘇錦曾深愛過那個差點顛覆了碧心莊的內應，在迫於武林中人的壓力和內心的悲憤的情況下親自淩遲那個內應而精神早已恍惚，所以才無力去管他的兒子。

    而鳳幾何也同樣遭到武林正道人士的唾罵的原因，則是因為他可謂是蘇燕子身邊唯一一個出身武林正派名門的朋友。

    因世代交好而從小一塊兒長大，已是建立了頗深的友誼。在眾名門前輩都指責蘇燕子的所作所為時，蘇燕子很是不屑一顧的懶懶道了句，“學名門正派恪守那些光明正大的準則有什麼好？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家差點滅了門！倒是多接觸些邪派中人，多學學那些邪派的陰謀詭計，才更有利於保衛正道的人脈呢!”

    這一番話，把幾個前輩氣的七竅生煙，後生們也是滿臉鄙夷，便隻這鳳幾何忽的撫掌大讚，“香酥燕子，想不到你這麼懶於讀書的人，道理倒是講的極對！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些正道中人的規矩是該改一改了！以後我也和你一塊去參悟參悟那些魔道暗器和陰謀！”

    ——鳳幾何從此成了蘇燕子唯一一個沒有在他說出那些在正道人士看來極為謬論的話後離開他的朋友，二人從此形影不離的遊曆於各大邪派大會，甚至公然坐在本地遊俠棲居最多的飯館裏擺弄那些機關暗器。

    ——若不是這兩人相處之時雖多，卻也規規矩矩的如一般好兄弟無異，那麼憑鳳幾何那長的頗為妖媚絕色的麵龐和蘇燕子放浪中掩不住的英俊之氣，早被人傳成“斷裏”之人了。

    卻說這兩位有侮江南俠士聖明的叛逆子這天正遊逛於大街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香酥燕子，紅燒鳳，你們兩個愛湊熱鬧的，快跟我去看美人啊！”

    “不一樣的美人呢，竟然全是男人，不過有的比女人還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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