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60 更新時間：11-02-08 22:51
倚在土洞旁的回廊邊打瞌睡的蘇燕子再度醒來時，已經是清晨。
“庸醫，你把我家貓妖治好了沒？”剛彎下腰對著土洞喊了一句話，餘光便瞥見了帶著幾分邪魅笑容的鳳幾何。
“你怎麼也來這兒了？”蘇燕子直起腰，挑起眉頭有些意外的道。
“醒了啊——我是在找機會見你啊。”鳳幾何笑著走過來，很自然的拍拍蘇燕子的肩膀道，“我知道自從我向你表白，又把你家那隻貓妖得罪後，你這幾天一直在躲我！可做兄弟的，得了好玩的暗器，卻實在急不可待的想著和你‘有福同享’呢。”
“知道你別的地方不去，這個古怪醫館卻總是會來的——於是就想著在這兒守株待燕。哎，恐怕是老天看到我鳳幾何的誠懇之心，讓我剛一來這兒就抓到了你這隻燕子呢！”
“來待我的，還是來待貓妖的？”一向痞氣不羈的蘇燕子此刻卻做不出鳳幾何那樣輕鬆自然的姿態——想到街頭那突兀的親吻和表白，想到他對那隻小貓妖窮追不舍的懷疑——他就很是不自在。沉默片刻蹙眉道，“想到這兒再找些我家貓妖是內應的證據出來，才是你這隻紅燒鳳的真實念頭吧？”
“我承認，同是愛慕你這隻香酥燕子的人，我也吃你家那位美人兒的醋，對他也還是懷疑的緊——可這次你真的是誤會我了。”鳳幾何無視蘇燕子這一副冷淡的態度，又是邪魅一笑，將不曾摟住蘇燕子肩膀的手抬起——那修長的手指上提著一籃子類似蘋果的東西。
“這是什麼？”蘇燕子好奇的接過他手中的籃子，拿出一個仔細查看——這些東西雖生的類似於蘋果，但卻比起蘋果來還要輕許多，像是小型的紙糊燈籠球。
“這東西叫做‘牡丹花下死’。”鳳幾何開口解釋道，“別看它又輕又小，可是你若將它這蘋果把兒一般的東西點燃，它的威力可和火藥差不多。
“不過它比起火藥來還有一點好處，就是它更加聽話——指哪兒破壞哪兒，殺傷範圍小！比較適合我們這些不願意多傷及無辜的好人。”
“真的？”蘇燕子拽拽那個蘋果把一般的東西，剛才還冷淡的聲音忽的滿是興奮，“倒還真是個好東西。”
“它還有個火藥及不上的好處，”鳳幾何又道，“就是它在爆炸時火花很漂亮，猶如花中牡丹一般！要被炸成飛灰的人能在一瞬間能看見這般美景——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哈，怪道這麼不起眼的小東西叫做‘牡丹花下死’。”蘇燕子目光中閃動著的興奮愈來愈濃，反手也搭住鳳幾何的肩膀，道，“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帶來的東西就是和我胃口。”
——一個人若是能夠在瞬間從別扭轉變為自然欣喜，必定是發生了什麼極重要的事情。如果鳳幾何能夠及時問問清楚，必定不會把這些“牡丹花下死”輕易交給蘇燕子——也就不會發生之後那件讓他後悔的事兒。
隻可惜自己滿懷心事的人，往往便很容易忽略別人心思的轉動。
鳳幾何是有心事的，而且這還是一樁要回避蘇燕子的心事。——他來這兒，不為待“燕”，也不為待“貓”，為的是待“醫館中的秘密”。自從上次在春惜客棧試探顧若初失敗後，他思量一番後決心把目標放在這家地洞醫館上。
如果能找到這家醫館密謀顛覆碧心莊的證據，也可以間接瓦解蘇燕子對顧若初的信任！
雖然上次試探顧若初失敗，可鳳幾何還是有九分把握認為他就是內應——隻因顧若初的形容性格與他當初容稟主人“蘇燕子喜歡的人的性子”是如此相似。
剛剛有人替他封住了風揚的口，那麼在這些內應幫手暫且對他放鬆警惕時——該是他下手密謀的好機會吧？
鳳幾何一向不會放過任何好機會的——所以略微休息一番手臂的傷後他便來到這兒——當然為了應付隨時會到來的蘇顧二人，他也準備好了適當的托辭和物件。
——這個物件“牡丹花下死”，他準備的雖然隨意，可後來在它的用途上，蘇燕子卻絕不曾含糊。
“看來是我說錯了，昨晚你想把我晃的疼死，不是為了找新歡，敢情是惦記著舊愛啊。”清泠泠的聲音剛一響起，鳳幾何就感到自己肩頭一鬆。
隻一瞬間的功夫，與自己搭著肩膀稱兄道弟的蘇燕子已經衝到土洞口攔腰摟住了那輕薄的美人兒。
鳳幾何心裏有些不舒服和煩亂——整日思慮著如何保護蘇燕子的平安，可他寧可在心口紮上這麼一柄隨時能要他命的美人劍，也不願意接受自己這份真正的保護和溫暖。
“怎麼這麼久？肚子還疼的厲害嗎？”蘇燕子焦急的目光似要將眼前輕薄的美人兒整個籠住，寬大的手掌也是迫不及待的由纖腰延伸至顧若初纖弱的小腹，不顧懷中人微弱的反抗輕輕按揉著。
“為了不破壞我們剛恢複一些的兄弟情誼，我還是趕快去一邊涼快的好。”鳳幾何走過來將那一籃子“牡丹花下死”塞到蘇燕子空出的一隻手上。隨後抱臂朝顧若初邪魅一笑，“弱水三千隻取一瓢，說的就是香酥燕子這樣的男人。小美人還不肯信他？”
“隻是希望，小美人兒這瓢甘甜的水，不要是鴆酒就好。”
鳳幾何說完便轉身離去——他不能讓顧若初懷疑他是來守株待“醫館”的。
“他舀的是哪一瓢，你和他心裏最清楚！”顧若初偏過頭對著鳳幾何的背影輕斥了句——那黑珍珠般的眸子中，閃動著一絲恨意和憎惡——他就是害的自己要“以身喂毒”的凶手！
鳳幾何不曾看到顧若初眼中的異樣仇恨，蘇燕子也沒心思看顧若初眼神中的情緒——他隻是以最快的速度湊上去吻住顧若初薄薄的耳垂兒，低聲喃喃，“若水三千，可惜蘇大爺不渴，倒是餓得狠——我不要舀水喝，我要吃貓肉。”
“江湖人，都這麼口蜜腹劍、口是心非的！”顧若初嗤笑一聲，閃躲了好幾下才騰出纖弱的手臂用力拍了一下蘇燕子手上的籃子，“這是鳳幾何送你的？紅紅的——這麼快就把嫁妝送給你了？”
“你要是不在意他，把他送東西握這麼緊幹什麼？準備回了碧心莊珍藏到哪兒啊？”
“那隻紅燒鳳送的東西哪有貓肉香，你不高興回了碧心莊我就把它們毀了！”——他說話的態度很是認真，甚至眼神中還有一絲興奮閃過。
看他這神情，顧若初也頗為意外，略微一怔後才又冷笑道，“情人送的東西就這麼不珍惜，可見是個薄情的人！”
“是啊，蘇大爺薄情——除了你的情我誰的都不領！”蘇燕子感覺又一陣秋風襲來，生怕顧若初受寒，輕輕抱起他就往宴宵樓外走，“走吧，回去看我毀這些‘紅嫁妝’去。”
剛走出宴宵樓門口，竟然看到了正奔跑的雨铖——被蘇燕子叫住，雨铖一臉興奮的停下腳步道，“真巧！剛還在想怎麼通知你們呢！又有熱鬧瞧哦！”
“這次製造熱鬧的可是天上人間的公主！她布了考題和鬥局，如果勝了的中原人士可以求她滿足一個願望呢！”
“哦？那個邪氣王朝的公主，搞什麼名堂？”蘇燕子嘟囔一句，心中卻忽的飄出一個想法。低頭對著懷中昏昏欲睡的人兒道，“小貓妖，我們先去瞧一眼熱鬧你再睡——這涼天容易睡的不舒服。”
“你自己去吧，把我放馬車裏就好。”懷中的人兒輕聲懶懶的道——即便是將他擁的如此緊的蘇燕子，也感受不到懷中人兒在聽到雨铖的話時心跳驟然加快了幾分。
“離魂蠱蟲的克製之法在苗疆民間一直遍尋不到，可是皇室天上人間卻或許有類似的解蠱醫書。這個公主來中原設下這樣的鬥局，是個探尋解法的好機會啊——如果真能贏了考題和鬥局，就有辦法求她幫忙克製蠱毒了。”
——多虧龍不屈隻是個癡情種兒，除了威脅他們不許傷害鳳幾何外，其他事情無不在盡一個忠將的本分。這幾天外麵發生的事情，他屬下的兵士已經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鬼眼醫聽後，無力疲乏的目光忽的亮了亮，說出了上麵的話。
也不知，這個天上人間的公主，所設的考題和鬥局是怎生個難法？自己能破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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