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71 更新時間：15-03-16 15:48
“謝謝你啊言若，對小墨身體這麼關心。”我喂完冷墨最後一口藥，他母親站在床邊，眼裏盡是笑意，“言若還沒有婚嫁的吧？來小鎮有些日子了，也不見你有什麼親人。”
這已經是我來這個地方近兩個月的時間了，身體早已經痊愈，沒有了從前那病的困擾。這讓我一度覺得不可思議和迷茫。一直纏繞自己的疾病突然間被治好，讓我的身體和心理都覺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且這裏的生活讓我一度覺得不便，落後的科學技術讓我這個從小就生活在各種科技產品中的現代人無所適從，這裏的人說話口音也與現代有些差距，還保存了些上古漢語的殘餘，他們說得快了，我就一頭霧水不明就裏。還好是個小山村，民風淳樸，大家也就跟我慢慢說話，大概大家都以為我是其他國家的人。
東方爺爺在鎮子上有一家小藥店，病好之後我就去幫了他的忙，為他打下手。偶爾我也會跟著東方爺爺和冷墨上山采藥，不過中藥的樣式複雜難記，我記不住，就跟著他們一塊兒聊天解悶。冷墨原本恢複得差不多的身體，不料前幾天入山裏卻遇到幾隻大的野獸，驚得冷墨又發病，爺爺便讓我照顧著他，算是報答他曾經照顧過我。
東方爺爺交待些注意事項後就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算起來，這已經是他離開的第七天了。我天天來冷墨家中，他母親對我逐漸熟悉，開始還喚我為張姑娘，現在熟悉了，親切的叫我言若，我也就叫她劉大娘。
聽到她母親的話，我放碗的手一頓，輕輕笑道：“嗯。”
“哎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的！”劉大娘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子，笑的更濃，“我們家小墨也正好未曾娶妻……”
“娘！不要亂說話！”冷墨一聲嗬斥讓劉大娘閉了嘴，不過最後那幾個字還是清晰的傳入我耳中。劉大娘剛要說話，看冷墨的表情又吞了下去，歎了兩聲出門去了。
氣氛有些詭異，冷墨的臉上有些緋色，麵露歉意的對我說：“言若，我娘總是喜歡胡說，你不要當真。”
我“哦”了一聲，從盒裏拿出糕點，小聲說道：“其實你娘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什麼親人了。到現在，也是因為東方爺爺的收留而活下去。”
冷墨的表情楞了一下，沒有想到張言若會這麼說，揚起袖子佯作咳嗽了一聲，輕輕安慰我：“沒事的言若，這個小鎮你便當作你的家好了。”
“那我嫁給你好不好？”我笑起來，眨著眼睛看他，冷墨呆呆地看著我的笑臉，我忽然站起來，“哎呀，天氣真好，我出去曬太陽了，你慢慢的吃吧啊。”沒有來得及看他的表情，我倉促離開。
隻剩下一個人的房間，少年白皙的臉上閃過複雜的表情，過了很久，原本因為受驚一直臥床而不能起床的少年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到窗邊，天上晴空萬裏，碧綠如洗。
“如若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或許……”
微弱的歎息聲隨夏風吹過，恍若未聞。
我加快步子走出冷墨的家，回頭望望，突然沮喪的垂下頭，我在逃避什麼……“哎呀，我是現代人他是古代人怎麼能在一起嘛跨越了幾個時代呢！”我望著前方的路，對自己說道。
回到東方爺爺的藥店，都進了房間我才發現屋中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是多日不見的東方爺爺，另外一個女人背對著我，一襲月牙白的衣衫，發如瀑布，全身散發出一抹很淡的藥香味。
看到我進來，東方爺爺立刻笑起來：“小丫頭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啊？冷墨那小子身體如何啦？”我笑笑，向他說了這些天的情況，自動忽略了剛剛的事情。
“來，小丫頭，跟你介紹介紹。”東方爺爺聽完後站起身，那女人也跟著起身，轉過身子，絕色而冷傲，我眼裏掩飾不住的驚豔讓爺爺大笑起來，“小丫頭，這個姐姐是爺爺曾經救過的病人，今日特地來看望我的，你叫她霜姐姐就好了。”他又轉過頭看那個女人，也一樣笑起來，“霜兒，這個小丫頭就是我給你說的我那日無意之間救的人，叫她言若就可。”
曾經救過的病人？我又看向女人，這是我來這世界第一次見到除這村莊以外的人，還是這麼大個美人，隻是美人冷漠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眼中一瞬間閃過的情緒，我眨眨眼再仔細看的時候又已經恢複了冷色。
剛剛是眼花了吧……我友好的笑，向那個霜兒問好：“霜姐姐。”
“言若是嗎？嗬嗬，爺爺剛剛還提到你呢。既然沒有了親人在身邊，不如就把這兒作為家吧！多陪陪爺爺聊天解悶。”她微微的笑，整個人看起來像壁畫中走出來的謫仙，讓人無法拒絕。隻覺得如沐春風，剛剛的冷傲之氣無影無蹤。
我使勁地點頭，正好我也這麼想。她看了我一眼，又笑了笑，轉身向爺爺：“爺爺，今日叨擾您了，天色已晚，霜兒便先回家了。改日再來看您。”
我正打算開口挽留下她吃飯，東方爺爺卻笑笑點頭，接道：“去吧去吧，別忘了我給你說的方法，病會好的更快。”原來她有病在身啊？怪不得有那抹藥味。聽爺爺都這麼說了，我隻好閉嘴送那女人出了門，再回來時爺爺已將飯菜擺好。
“爺爺，她一個女子，一個人回家沒事嗎？”我望了望她走的方向，有些擔憂。
爺爺自顧自的吃飯，頓頓開口：“嗯，你不要擔心了，吃飯吃飯。”
“小丫頭……”東方爺爺輕輕叫我一聲，放下碗筷。
“嗯？”我抬起眸子，看他，“怎麼了爺爺？”
他盯著我久久不說話，我被他看的發毛，正要說話他卻開口：“你想嫁給小墨？”
“啊？！”我被他說的話嗆住，正要解釋，他又接著說：“冷墨的病……其實治不好了。”
身形一愣，剛剛挑的菜落入盤裏，我有些著急的問他：“為什麼？他的身體不是越來越好了嗎？”從我第一次見到冷墨的時候，他的身體明顯已經好很多了，為什麼突然說治不好？
東方爺爺歎了口氣，搖頭。“那病隻能拖不能治，小墨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真、真的沒辦法嗎？”心裏突然很難過，雖然我知道小墨的病總會有意外的那天，可這麼早就發生，我無法接受。這兩個月來相處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冷墨是我來到這裏第一個見到的人，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差點就以為自己喜歡他了。
東方爺爺無聲的笑笑，明亮的眼眸似乎要看穿我的內心，我慌忙閃躲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我不懂的期待。天色慢慢的黑了，我沉默的吃完飯，正要起身，耳邊又傳入東方爺爺的聲音。“小丫頭，你喜歡冷墨嗎？”
被他這問題問得一驚，我愣了好久，我喜歡他？我怎麼會喜歡他？這麼想著，卻突然有什麼東西阻止了這想法，腦海中似乎有聲音在對我說“你喜歡……”腦袋突然疼起來，我咬著牙支支吾吾的開口：“我……不知道……”奇怪，為什麼我會這麼說？
我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
東方燭龍看著眼前的女人，嘴角輕笑，冷冽如霜。
他垂下眼簾，起身負手踱步到窗邊，緩緩開口：“你喜歡他，可你自己不知道。你以為那是同情與愧疚。可我不懂的是你眼裏的愧疚，小丫頭，告訴我，為什麼？”
我被他的話一驚，臉色更加難看，我怎麼能告訴你們為什麼……難道我真的喜歡冷墨？腦海中那個聲音越來越強，一點一點侵蝕我的想法。
“對不起爺爺。”沉默了很久，我終於艱澀回答他，“言若有自己的苦衷，不能告訴你為什麼愧疚。可那隻是我自己的關係，不要多想。”
他轉過臉來看我，我仰起頭與他對視。過了好久，我的脖子都有些酸了，他才笑起來，打破寧靜。
“哎呀，菜都涼了，可惜了我精心做的菜啊！”
“啊？”我呆呆地看他，我還以為他會生氣，怎麼是這個台詞？
“啊什麼啊？菜都涼了，收下去吧。老頭子我累了，去休息了。”他敲敲我的腦袋，轉身離開去了內室。
“爺爺！”我叫住他，他停下來，但沒有轉身。我呼出一口氣，向他背影說道：“爺爺你說的對，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他的。所以，我想嫁給他。”
他搖搖頭，長長的歎息，不再停留。
深夜。
張言若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眉頭皺如川。“切，那個‘不爭氣’的歎息是怎樣啊？”
另一處冷墨的竹屋，卻是燈火通明。
“指揮使大人，白日裏凝霜小姐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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