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55 更新時間:11-01-14 23:56
包廂裏跟外麵的寒冷不同,十分溫暖。房間中間的桌子上早就擺上了下酒菜和幾瓶五糧液。
桌子的另一頭坐著一個衣冠整潔,氣宇軒昂的中年人,正笑得一臉和善地看著我。
在我印象中,達叔一直是一個人情淡薄,尖嘴猴腮的奸邪形象,如今看到他竟然是這個樣子,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達叔見我來了,對我招手道“天佑,來來,坐這兒。我們叔侄這麼多年了,還沒在一起好好喝過酒呢。”
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一旁服務員立刻將酒杯裏倒滿了酒。
達叔衝服務員揮了揮手,服務員自覺地走出了房間。
達叔端起酒杯,道“來,侄子,達叔先幹為敬。”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我連忙擺了擺說,說道“達叔,侄子不會喝酒。”
達叔看著我,半晌笑道“你可真像你爹。想當初就一勺白幹,他就暈了一天。天佑啊,酒量這東西很重要啊,你可得好好培養培養了,以後用處可大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揣測著他這次找我來的用意。
達叔從衣兜掏出了一遝“大團結”擺在了桌子上,衝我努了努嘴。
我笑得有些尷尬“達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達叔笑了起來“達叔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到外麵去闖去了,直到你這麼大都沒照顧過你,這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我知道這老狐狸肯定藏了話,裝作驚慌失措道“這怎麼好意思?莫說達叔你沒照顧我,就算是達叔要殺了我,我都不敢有半點怨言的。”
達叔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怨我,你爹可要把我恨死了。你可是他的命根子,寶貝得很喲。”
“達叔,你就別笑話我了……”我無奈地說。
“對了,古董店最近生意不錯吧?你的店在行裏倒是出名得很,我早就聽說了,一直沒空去看。”達叔惋惜地歎了口氣。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我心裏暗罵,臉上笑得一臉誠懇“達叔對古董也感興趣?什麼時候去小店挑幾件,當作侄子的見麵禮。”
達叔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丟進嘴巴裏“我對古董是一竅不通,隻是最近做的生意和古董有些聯係,所以想請你幫幫忙。”
我麵上擠笑道“達叔的事那就是我爹的事,我爹的事就是我的事,隻要達叔你一句話,隻要我做得到的,保證給你辦妥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達叔笑道“這次,有一趟大買賣,成了,我們就都發達了。”
“哦?到底是什麼買賣?”我好奇心被達叔挑了起來,問道。
達叔招招手示意我過去,附在我耳邊輕輕說“倒鬥(盜墓)。”
“倒鬥?”我震驚地看著達叔“倒鬥那可是犯法的事!達叔你……”
達叔用手勢打斷了我的話,目光飄向了遠方,淡淡地說“其實你也用不著這麼驚訝。我們的祖宗就是靠倒鬥發跡的。當年我,你爹,你省叔還有你爺爺都是在倒鬥界裏響當當的人物。”
“什麼?我爹他……”我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怔怔地看著達叔。其實我心裏在不停地冷笑,古董這行當跟那些土夫子(盜墓者)接觸還少了嗎,我再笨也該有所察覺了吧。不過對於老頭子以前的事,我還真不知道。老頭子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那些土夫子也不甚了解老頭子的事。
“你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達叔歎了口氣“但事實終歸是事實,就算大家都瞞著你,又能瞞得了多久?到最後你終歸是得接受我們的行當,你也別怨達叔捅破這層紙窗戶。祖上隻要有一個人倒過鬥,就永遠也擺脫不了盜墓人這個名稱了……傷天害理的事,遲早都會遭到報應的……”
我低頭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那麼……你和爺爺當年也是為這事吵架的吧?”
達叔愣了一下,繼而恢複了笑容道“那件事還得從當年的一次倒鬥經曆說起……”
一夥背著行囊一副旅遊登山打扮的人行走在雲南大山的樹林中。
“停!”走在最前麵的張友道突然停了下來。
張恭遷上前問道“二娃子,有貨?”
張友道緩緩地點了點頭,蹲下身,抓起地上的泥土聞了聞,沉聲道“在這裏下幾鏟子試試,可能有貨。”
聞言,張友省立刻從碩大的背包裏掏出一個半圓拄型的鏟頭和幾根二十厘米左右長的螺紋銅管,幾下拚接完成後遞給了一旁抽著煙槍的張恭遷。
張恭遷猛戲了幾口煙,把煙槍給了張友達,拿著拚接好的洛陽鏟走到張友道指點的地方,一邊往下下鏟子,一邊把手搭在銅管上閉著眼睛感知地下的情況。每打下去一節銅管都要將鏟子提上來,將鏟裏土倒出來觀察一番。
往下打了大約四米左右,張恭遷突然道“有了!”說著將銅管拔了出來,倒出了裏麵的土。
土已經不再是黃色的土塊了,而是各種顏色都摻雜了一些在裏麵,還有許多細碎的木屑。
張恭遷用手捏起一撮土,搓了搓,土質鬆散,一搓就碎了。張恭遷分了幾個方位分別打下了幾個洞口,然後又搖頭,再擴大一圈範圍下鏟。反複幾次後,終於規劃出了墓的大致規模。整個陵墓呈一個巨大的“甲”字型,這種墓型在西漢時期非常流行,看來這是座漢墓的機率性很大。
張友達和張友省看了都感到相當吃驚。這樣龐大的墓穴,恐怕這下麵葬的不是皇帝就是皇親國戚。這次合著是老天要他們發財,不發也得發了!
張恭遷平日嚴肅的臉現在也鬆動了起來,笑得看起來連皺紋都少了許多。
“不對,這墓有古怪!”就在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時候,原本在一旁休息的張友道突然出聲道。
大家疑惑不解地看向張友道。
“有什麼古怪?”張友達口氣不爽地問道,很明顯他對張友道的這個舉動感到不滿。
張友道指了指四周的樹林,道“根據史書記載,古代墓葬禮製中有一種很重要的禮製,叫做封樹。是指在墓的四周種上樹,來表示墓主的權力地位。古代天子樹以鬆,諸侯樹以柏,大夫樹以草藥,士樹以槐,庶人樹以楊柳。且樹越多,代表墓主的地位就越高。我之前也是看到這邊有幾棵蒼天鬆樹才往這邊搜索,發現這裏確實是一個風水寶地,是西南和東南兩條山龍龍頭的交會處,此處就是龍穴所在。這葬的該是皇帝無疑。可是我剛才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樹林,卻發現除了之前看到的那幾棵蒼天鬆樹外,其餘的都是矮小的柏樹。皇帝的封樹怎麼可能隻有這寥寥數棵?這明顯不和常理!”
“二哥,你莫在這七裏八裏的。指不定這墓主也是個思想先進份子,在那個遙遠的年代就已經開始堅持破四舊了呢?”張友達不屑地說“你是書看多了,什麼都疑神疑鬼的。”
“就算這墓有古怪,我們哪個不是趟過閻王殿的人,還會怕這個?”張恭遷用洛陽鏟頭敲了敲腳下的土地說道。
張友省笑道“你要是怕的話就在上邊呆著,這次摸出來的明器還是有你的一份。”說著,抓著洛陽鏟就從張友道身邊走了過去。
張友道見勸說不了他們,隻好在心底安慰自己隻是緊張過頭。
四個人,四把鏟子轉得飛快。
不一會兒,一個豎直的盜洞就被打了出來。
張友省和張恭遷緊了緊腰上的繩子,帶好裝備和鏟子就下到了盜洞裏繼續往下挖。
除了張友省時不時探出盜洞倒出挖出來的土以外聽不見一絲聲音。看著他們漸漸消失在盜洞裏的身影,張友道心底的不詳感越來越大。
四周隻剩下風吹草動的聲音。
繩子漸漸地繃直,然後鬆懈了下來,看來他們已經下到底了。
張友道手裏緊握著繩子,手心一直在冒汗,不敢放鬆。
不知道過了多久,洞底突然爆發出一聲驚慌沙啞的吼聲“拉!”繩子一下子繃得筆直。
張友道和張友達想都沒想,立刻死命地往上拉繩子。另一頭張恭遷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朝他們倆吼道“快跑!”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張恭遷扯著飛奔而去。張友達疑惑地回頭看了盜洞一眼,卻驚異地看到一隻粘滿血汙的手從洞底探出來,緊抓著盜洞的邊緣……
跑得肺幾乎要炸開,再也沒有力氣邁動腳步,三人趴在一旁大樹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
“呼哈……怎……怎麼回事……大哥呢?”張友道好不容易發得出聲音了,連忙問道。
“大娃子……”張恭遷眼神黯淡了下來,語氣中充滿了悲痛“他……他歸位了……”
“什麼!”張友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張恭遷。
張恭遷歎了口氣,緩緩道出了入洞後的情況。
原來下到盜洞後他們一直往下挖,一直挖了二十米左右終於挖到了墓頂。
張友省在墓頂上開了個洞口,讓張恭遷在外麵等一下,自己先下去探探情況。
張恭遷點了點頭。張友省咬拿著手電筒就進了墓室。
張恭遷在盜洞裏等了許久都不見有響動,心底隱隱不安,就趴在破口處,用手電筒照射了一下墓室。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把張恭遷的魂嚇沒了。
在手電慘白的光束下,一隻骨瘦如柴的灰白色怪物蹲在破口的正下方,手中抓著一個毛茸茸的黑色球體在啃咬。光線中,球體在怪物手中被轉了一麵,露出了張友道被啃食得血肉模糊猙獰的麵孔。僅剩的一隻眼睛睜得大大的,正看著張恭遷這邊,身體還在抽搐著,顯然沒有死透。
怪物感受到了光線,抬起沾滿白花花的腦漿和鮮血,幹枯褶皺的臉,用仿佛是兩個黑洞一般的眼睛望向張恭遷。
張恭遷嚇得手一抖,手電一下子從手裏滑落掉在了墓室裏。被怪物一把抓在了手裏,“喀”的一聲,一切又歸於黑暗。
反應過來的張恭遷立刻拉緊繩子,大吼一聲,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抓著張友道和張友達就跑。
張友達一直在一旁沒有做聲。如果大哥早就死在了墓室裏的話,那之前自己看到盜洞處的那隻手是誰的?想到著,張友達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抬頭見到張恭遷冰冷陰沉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
一行人默默無語地回去了。下墓的,哪個不是早就做好歸位的準備?隻是一切來得太快,讓人反應不過來。
事後,張友達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趁著張恭遷獨自一人的時候找張恭遷談那天的事。
沒想到張恭遷竟然支支吾吾不願意再提起。張友達越發覺得這事蹊蹺,聲聲追問。張恭遷被逼德沒辦法,開始蠻不講理,甚至端起了長輩的架子要張友達不要再去想這些事。張友達氣不過,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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