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87 更新時間:10-11-16 11:01
蜀州閑逸居。
順著一條青石板路向前,左側是荷花塘一片,荷花塘中央堆積著假山,還有幾隻白鶴悠閑休憩其上。
荷花之間,紅色鯉魚追逐相嬉。不小心撞到了荷花竿,荷花便微微顫動,如風輕拂。
右手邊是一個亭子,由長形走廊相接,每走數十步便有一個亭子。第一個亭子裏有白發老者對弈,神色怡然自得。
向前行走,漸聞琴蕭之聲。原來是一處高台之上,有一男一女配合而作,男的清秀,眉目含笑。女的端莊,麵容清素。每奏一曲,他們會間或脈脈相望,繾綣之意不言而喻。
荷花塘過去,是一處樹林。樹蔭之下擺放著石椅。有三三兩兩成群,或輕輕微笑言語,或刺繡勾鞋。
他們貌似自成一體,自行其樂。實則合在一起方構成這裏的閑逸氛圍。少其任何一個,便如殘疾之軀,突兀而尷尬。
閑逸還有幾處休閑遊玩的地方。中間處是一家酒樓。
裏麵菜的價格是外麵的數十倍數百倍。饒是如此,依舊人潮鼎沸。
酒樓裏的人大多身份顯貴,腰纏萬貫。
此時卻走進來一個衣著破舊的年輕男子。小兒都有素養,沒有絲毫鄙夷之色。在這裏呆了數幾年,也知道什麼叫真人不露相。
小兒恭請他入內。他卻站在門口觀望,一臉囂張自得之態。
太多客人在看著他,眼神鄙夷。但唯有她沒有。
好似她很貪吃,一個勁不停的吃。他忍不住想,是菜太可口,還是花了重金就拚命吃回來。恨不得連盆子也吃進去。
想著想著,他來到了她身邊。
她的身邊有三個人。大概都是三十五左右。一個書生,一個和尚,最後一個是老奴。
他一來,和尚立即站起,麵善道:“施主,請令尋他處。”
他一下子坐了下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他指著還在使勁吃東西的彩衣女子道:“我是她朋友。”
那女子這才抬起頭看他。手拿著一個紅燒豬蹄停在半空。她仔細看著他,仔細想了好久,才道:“本公……本姑娘好像不認識你這樣的窮小子啊。”
“我擦,你既然忘記了我”,他霍然站起來,撩起衣袖氣憤比劃道:“半年前,我們在江南相識,我還帶你遊山玩水做帆船。我好不容易存的那麼點銀子都被你這搞那玩花沒了。搞得我現在連件衣服也買不起。你臨走前答應我,半年後在什麼閑逸居請我吃飯。我就從江南一路打聽閑逸居在哪裏一路徒步過來。總算蒼天開眼,終於找到你了。你卻說不認識我。你……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你知不知道,為了來這個破地方。我盤纏花完,都好幾十天沒吃飯了。”
“放屁。半年前本姑娘一直呆在宮……”又說漏嘴,她一時想不出話來圓場便看向那個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立即飛速轉動腦袋後道:“煙花宮裏做客。”
“對,本公……”又不對,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吃太多了,怎麼突然笨笨的。
那人哎呀一聲道:“看你吃的,把嘴巴塞得都說不去話來。我幫你吧,你是想說本人公開聲名,這個又帥又可愛的男人講的每一句話是真的。所以呢,我要請他吃好多好多東西。對不對?”
“你?”她突然一氣,卻又突然一喜,道:“哦……我知道了。你隻是專門騙吃騙喝的小人。好吧,隻要你講幾句好話,本姑娘心笑了,便賞你點飯菜。”
他詫異地看著她,仿似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那日的她。隨後他懶洋洋道:“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你不願意報恩,隻要你開口說出來便可,我以後絕不會再找你。”
她氣憤地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狗屁,本姑娘豈是你口中那種不知道知恩圖報的小人。”
他仍舊是懶洋洋渾身無力的模樣,道:“低調,調調。姑娘家大大咧咧成什麼樣子。你看周圍的人都在看你。”
“要你管”她罵了一句看了看周圍的人還在看著她,又是一股氣隴上心頭,她雙手叉腰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發飆啊。誰再看,小心我挖了他的眼珠。”
“哎,哎,哎”他連歎三聲,連擺三下頭道:“看看你這個動作,太不雅觀。”
忍無可忍,她一下拔出桌上的長劍指著他的麵門冷冷道:“我看你是餓的受不了,來尋死以求解脫的。今日,本姑娘就成全你。”
他坐下來,拿起桌上的筷子,絲毫不理會頭上那閃閃發光的寶劍。
身為堂堂元朝公主,萬千寵愛,萬千人巴結討好。哪裏被人這樣冷落輕視過,她手一伸,劍比值向他頭部而去。
“等等”他突然道。
公主冪頓住,微微得意,道:“要見棺材了才知道落淚啊。”
他吃了口菜,連連歎好,然後抬頭看向公主冪道:“你不敢殺我,你信不信?”
公子冪突然眼光一寒,道:“是嗎?剛才我本來真不會殺你。但是你太令本姑娘生氣,不對,是厭惡。我突然非常非常厭惡你,厭惡你副自以為是的慵懶模樣,自編故事讓他人難堪。你受死吧。”
劍一推,向他脖子刺去。他不僅不回避,反而微微仰頭,將脖子送給她。
旁邊的人不由驚呼。
劍頓住了,鮮血順著劍刃流淌,在劍柄處凝成血滴,一滴一滴落向地麵。
他沒有死,劍尖剛入膚,公主冪就頓住了。她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劍尖要刺入他喉嚨的時候,她覺得很害怕,很冷。手快拿不住劍。
他微微一笑道:“我贏了。”
他輕輕拿開劍身,公主冪依舊愣在原地。
他看著她,微笑道:“你不要介意,我沒有絲毫侮辱的意思。隻是在……幫你。”
“幫我?”她看著他喃喃問道:“幫我什麼?”
“殺一個人,最需要的東西是……勇氣。而你,沒有。”
他離開桌子,目光看向樓上,道:“花澈花公子,我是來殺你的。”
大家立即嘩然。
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花澈的劍最快。至今,還沒有人能令他出鞘。
那位姑娘說的對,他餓的太久,是尋死以求解脫的。
有些好意之人勸道:“成名不是那麼容易,小心丟掉性命,趕緊走吧。你怎麼是花城主的對手。”
“他是我的對手。”
一個很輕很溫和的聲音傳來。
大家看去,一個身著紅襖的俊秀男子緩緩走了下來。紅襖的領子和袖口有黑色毛絨。他頭頂戴著黑色薄片頭冠,一頭長發被束在腦後,露出了耳根。如此,整張臉由於沒有一絲頭發蓋住而醒目萬分。
他的臉十分潔淨,微窄形,五官小而精致,若精心雕刻放置。不然哪會那麼巧而美,排放的如此恰到好處。濃黑劍眉似蹙非蹙。他似乎有疾病,微喘之下,發白臉色泛紅,如桃花花瓣之色之態。
他身後跟隨著一個男童。男童頭發上係著明珠,臉蛋細嫩,映襯之下,真是可愛之際。看之便忍不住想去摸他的臉蛋。
他手裏拖著一個長形紅木匣子。
裏麵是一把入鞘之後,從未出鞘的劍……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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