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3 更新時間：15-11-04 18:08
跪在天寵母親小小的墳墓麵前，楊曉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似乎沒有任何的過程。忽然他莫名的想要死上一場，借以擺脫活人的惆悵。
依舊是牛毛細雨，這種毫無預兆的霡霂威力如此巨大，以至於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喪失了一切，而且沒有強行被奪走的感覺。無論是你有多麼大的傷悲，在此刻盡化作了渺小，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天寵沉默著，這個時候沒有過多的情緒的翻湧，隻需要安靜，麵對浮華的一切。眼淚一直默默流下，似乎是怨恨天寵思考的不加理會。
“你還要像以前那樣自我嗎？”
天寵慢慢回過頭望著楊曉，慘白的麵龐上露出了僵硬，望了望四周，似乎四周有什麼驚擾了他的心情，然後直起了身子。
走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拾起了一根莫名其妙的荊棘。
楊曉正疑惑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可又抓不住那種感覺，隻肯定會有一些發生，而且是一些傷痛的事情。
天寵雙手掌壓住了荊棘，兩隻手掌之間似乎相距一個銀河的距離。手掌互相向裏壓去，很快就有幾股血流從天寵手掌內流了出來，“我一定會成名的，我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我母親的名字！”
天寵堅定的眼神透露了一種誓死無悔，咬緊的牙根微微顫抖著臉頰，心裏似乎正做著什麼艱難的鬥爭。從今以後，我的名字不是天寵，現在我叫做無人寵。
楊曉有了一段時間的傻愣，他覺得天寵這樣的堅決有了一種無敵的英勇。低下了腦袋，回味著天寵的話語，感歎著這個世界的無常。直到怎麼也想不出什麼，再次迅速瞥過天寵，希望得到更多的啟示。
他的傷口怎麼不見了？楊曉眨巴了一下眼睛，天寵的手掌鮮血刺眼異常。
剛才是怎麼了，怎麼看到他的手掌好好的，怎麼下一刻又出現了傷口的血痕？是我看錯了還是什麼別的？
楊曉迅速抽出了右手往自己的眼睛揉去，再次朝天寵的手掌看去，依舊是鮮血流得正歡，並沒有第二次看到的完好無損。
看來還是自己過於傷感，看到幻覺了吧。
不過，如果自己看到的是幻覺的話，那麼剛才那刻豈不是處於幻覺之中的幻覺？
“你聽過那麼一個傳說嗎？哈比鳥以他的樹葉為食料，給他痛苦，又給痛苦以一個出口……（《神曲•第十三歌》）。”
“以皮肉之苦來代替內心的痛苦。”
突然之間有一種似曾有過的感受遍及楊曉全身，他隻覺得莫名的一股電流迅速竄過了全身，接著是神經係統被占領，然後就是全世界的崩潰。
楊曉的所有停止在了那一刻。仿佛一千年過去了。
回到了大山脈，四周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多出或者減少的東西，甚至冰冷的感覺也是那麼的原始。不過楊曉和無人寵的僵持出現了變化。
隻見楊曉跪在了無人寵的麵前，雙眼空洞無神。
“你現在是聽我的話吧？”無人寵俯視著楊曉，緩緩詢問著。
“沒錯。”
“你自小沒有父母？”無人寵對自己的法術十分的自信，笑容浮現蕩漾。
“是的，從我有意識那天起，我隻有學園裏麵的朋友，園長對我很好。”
“嗯？”無人寵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鎖了起來。
好像有什麼事情出錯了，在哪裏？無人寵望向了四周，覺得周圍的氣氛產生了一些詭異。
“還有的就是這根棍子。”楊曉麵無表情緩緩掏出了六芒棍。
“六芒棍？”無人寵有點驚訝，“那是好東西。”
果然有詭異，他居然有了自己的動作。不過他應該不可能自行強行突破，他的氣一直沒有超過自己的預想，不可能有什麼大的動作。或者是自己的法術產生了變異？無人寵搖了搖頭，覺得還是自己想多了。
“那麼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了，你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吧？”
“知道。”
楊曉平靜反轉過了六芒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整個的動作平緩而有秩序，似乎電影的慢鏡頭般。
忽的一陣微風吹拂而過，帶起了片片的哀愁。
無人寵此刻的心情卻繃緊到了一定的高度，他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了，自己的心為什麼跳得這麼厲害，隻是感覺上那種不對勁越來越明顯。把注意死死扣住楊曉的每一個風吹草動，眼神和身體有了小小的顫抖。
楊曉的右手不自覺微微顫抖了，但是一下子恢複了平定。右手握著的六芒棍使勁朝心髒的位置刺去。
立即聽到了一種嗤嚓的聲音，接著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世界好像變得沉悶了起來。楊曉身體與六芒棍摩擦發出的微弱深沉的聲音一下子就響徹了這個山脈的寂靜。
看著楊曉動作的完成，聽著楊曉倒下去的沉重，無人寵滿意的舒了一口氣，雖然每次都要耗費很大的精力，但每一次都成功了。抬起頭，仰望天空，似乎空氣異常的新鮮。
又是值得慶幸的一天，每一天都是值得慶幸的一天，慶幸自己還活著，而對手倒了下去，撲起了塵土。不過每次這種感覺依舊撩不開自己內心原初的糾結，以後還是得這樣進行殺戮的遊戲。
無人寵轉過了身子，是時候回去的時間。每一次都需要好好的休息，畢竟每一次這種行為都帶給自己劇烈的痛楚。
“喂，我說啊，不要把你的這種爛貨經曆加諸別人的身上，達到控製他人的目的！”
無人寵猛地一驚，似乎一棒巨錘轟擊在他的心頭。
他居然控製了我的幻術！最後竟然連我也欺騙了。
無人寵一下子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了，顫抖著自己的聲音回轉過頭，“你……你是誰？”
眼前的所見依舊是楊曉的倒下，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現象，似乎從來都是這樣的場景，又或許是自己突然的幻覺。
現在幻術產生的效果在無人寵心中已經攪渾，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處於真實抑或虛幻之中，以前所有對幻術的認知似乎瞬間崩潰，來不及感到驚訝就消失在遺忘的自信之中。
難道以前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幻覺？生活是什麼？難道就是自己追逐的一場幻覺？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愚蠢，在我的麵前演出了自己拙劣的悲劇，卻無人欣賞。”這種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從很久遠的地方傳過來，又像是就在自己的眼前呢喃。
無人寵更加慌亂，本來的緊張加上現在思考的錯亂，頓時仿佛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向他襲去，讓他手腳無措，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想怎麼樣？”無人寵囁嚅著自己的聲音。
一切都轉換了角色。
“我想怎麼樣並不重要，關鍵是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我不知道……”無人寵十分痛苦。
楊曉的手指動了動，那種奇怪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周恢複了寂靜，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麼。
你還是自己的主人，我沒有辦法阻礙你的發展，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你早就學會了精神法術，即使肉身毀滅，你也要找回你自己。心內的聲音一下子就恢複楊曉的意識。
即使肉身毀滅，我也要找回我！
楊曉慢慢站了起來，所有的一切彷如是一場精致的夢境。讓自己癡迷的是什麼？那一顆顫動的心，在最黑暗的夜晚。我們總是懷抱著自己的全部，擁有瞬間的光華。
又一個念頭閃現在了無人寵的腦中，他的眼神開始集中，重新散發了堅定。我一定會出名的，我和我母親的名字一定會讓這個世界震驚！
“吧啦吧啦，我怎麼變成了這樣，我不應該是這樣的。”無人寵開始喃喃起來，“我還有自己的夢想，我還要完成很多的事情，我還有很長的時間要過。”
楊曉慢慢抬起了頭，望著眼前奇怪著的無人寵，莫名的情緒在自己心頭湧動著。還有接下來要發生的未知正急迫著掙紮，要突破現在以至將來的沉靜。
“來吧，即使是死亡的威脅，我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我……很喜歡這一刻的自己。”無人寵鎮定中控製了自己的心神，重新收攝精神，漸漸的，全身蒸騰出了細微的白煙，微微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楊曉也找回了認知，可是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巨大的疑惑在腦中虯結著，無法消解。
“幻術•巨靈神之術！”很快，無人寵帶著自己的攻勢衝向了楊曉。
巨靈神以萬夫不當之勢向楊曉襲去，卷起了一陣陣的氣勢。楊曉忽然覺得自己特別的渺小，以至於無法確認自己身體的所在，但是他知道無人寵這次攻擊的目的，所以放鬆著警惕，不再強行抵擋巨靈神的攻勢。
一切等待著時間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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