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78 更新時間：10-12-19 19:03
叁陸章被認作男子
嵌香雕花的朱窗，迎月光流彩。
醒來的風如夢，倚床而座，目光迎向窗子，伸手接過一縷透過朱窗現出的柔色月光。
“風小姐……”一聲低啞染滿疼意的輕喚，打斷了風如夢的無聊舉動。“你才剛醒，不要再受了涼。”
“羽衣！”接過白羽衣端來的良藥，一口氣喝完。眉頭微皺，風如夢把藥碗還了回去，抬眸問道：“是誰救了我們？”
“是淩丞相的長女淩齊鳴與次女淩齊煜，她們從尚書的女兒手中救出了我們。”藥碗放到房中的實木桌上，眼角尚紅的羽衣折回床邊，從袖中掏出淩齊煜送來的上等金創藥，麵色緋紅道：“風小姐，你且趴下，羽衣為你上藥。”
自己的手支援不到後背，風如夢無法拒絕白羽衣的好意，隻得再次委屈自己抱著枕頭寬衣解帶做個柔弱的西施黛玉。心中更是連連哀呼，自己又被揩油占便宜了。（路人：汗。。。。。。）
手指輕觸到那光潔如男子的肌膚，藥，慢慢地撒到昨日換藥的那長形腫凹的一塊瑕疵之處。再見此，白羽衣的呼吸依舊壓抑得小心翼翼，眸中剛退下的朦朧水霧又折散回來。
“很疼，對嗎？”聲音絲絲顫抖，是心疼還是恐慌，他無法形容。
“我能應付！”額間因疼痛沁出了細細地汗珠，然而，感覺到後背上手指的憐惜與歉意，風如夢則回以一笑，降低羽衣的自責與愧疚。
若說這歉意，本該屬於她。若不是她初到秋泠國貪戀湖光水色，也不會連帶地出現這樣的結果。
“小姐，羽衣沒有照顧好你，該罰！”
柔軟輕顫的手指帶著幹淨綿布繞過風如夢飽滿的胸部，白羽衣閉上了眼睛，濯洗雙眸的淚水滑落於臉頰。隻到自己黑暗中的包紮被一雙有力的纖手握上，悲傷的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一盤旋於她的胸前。他，已無地自容。
“嗬嗬……羽衣莫要自責了，說來，這事的起因都要怪我。你啊，就不要和我搶這個風頭了。”風如夢有些微弱地笑著安撫，在白羽衣的幫扶下坐起穿好衣服。不過，著衣的動作在瞧見自己被包成平丘的胸部時微頓了一下，隨即上衣裹好，她又笑道：“羽衣，我可以把你當成哥哥嗎？”
“哥哥？”白羽衣猛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羽衣，我已私心地將你認作了哥哥。若羽衣不嫌棄如夢的羸弱不堪，就稱如夢為妹妹，可好？”風如夢真摯笑道，在綿布頭端打了個結並快速穿好了衣服以避免更多的尷尬。
“……”
羽衣囁嚅著雙唇，低下了頭。
風如夢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僅聽他說道：“既然小主子高興認得羽衣為兄，那羽衣就高攀了小主子認你這個妹妹了。”
羽衣雖吐字清楚，然而他的聲音卻是極低的。
風如夢凝著他半響，搖了搖頭。“羽衣，既然，我們已是兄妹，以後就叫我如夢吧！”
“是，小姐……如夢。”瞥見風如夢的不滿，羽衣立即改口。
“嗬嗬，真好，我又多了一個哥哥。”風如夢笑意濃如花香，迷醉了窗外漆黑無際的月色。
“叩叩”
輕叩木門，一身素衣女子邁過門檻走進了房間。而她的恰時出現，隱化了白羽衣眉梢的澀意。
“見過二小姐！”白羽衣欠腰行禮。
向他點了點頭，淩齊煜的視線被風如夢占了去，她走上前，望著虛弱的風如夢，眸中也有了疼意，有些口拙道：“剛剛聽小奴來報，說小姐醒了，我便來看看。小姐睡了兩天，身子還有何不適？如果小姐還缺些什麼，盡管開口。”
“謝謝二小姐。”
“不用行禮了……”見風如夢下床道謝，淩齊煜急步上前，長臂攬過搖搖欲墜的她。當手掌不經意地劃過風如夢偽裝的胸部時，臉“噌”地紅了個透底。
“你，你，你好好休息，我，我明天再來看你！”急促把話丟下，靦腆的淩齊煜如狼追虎趕地逃出了房間。
風如夢坐在床沿，望了望淩齊煜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同樣迷惑不解的羽衣，她無奈一笑，道：“看來，我得找個算命先生卜上一卦了。”看一看，她身上究竟染上了什麼邪氣。竟然能把穩重溫和的丞相家的二小姐給嚇跑路了。
接連三天，齊家的二小姐見到風如夢便兩頰通紅，眼角閃爍不定，尤其在瞄到風如夢已鼓起的胸部時，言語更是混亂無章。有時甚至，見到風如夢多時都會選擇繞道而行。驚得風如夢差點認為自己鳩占了雀巢。幸而風如夢臉皮夠厚，就這麼堅持不懈地住了下去。
在這幾日裏，由於大喜將昨的王子誕辰之日迫近，風如夢並未如願當麵向大小姐淩齊鳴道謝，再加上白羽衣在她蘇醒後的翌日早上便開回了羽琯樓，無處可尋的她繼續堂而皇之地占著雀朝。幸而在偌大的丞相俯裏她的人緣也算極好，日子還算過得有滋有味。
“如，如夢……”
正在院中曬太陽的風如夢順著聲音抬眸望著眼前的陰影，有些驚詫。
“二小姐，你怎麼來了？”前些日子不是躲她躲得挺緊的嗎？這會兒怎麼想起了羊入虎穴？嗯？？她是虎嗎？
“如，如夢……”拘謹地凝著風如夢俊雅的臉龐，淩齊煜聲音輕顫，“明天，是忺皇子的誕辰之日，淩俯定要前去慶祝……”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不安的眸緊張地盯著風如夢，瞅得風如夢心中有些發涼。
淩府莫不是想趕走她這隻霸道的鳩？（鳩占鵲巢）
“二小姐，莫要與如夢客氣生疏，但說無妨。”風如夢自躺椅站起身，柔柔一笑，如沐如春。
她遲早都是要走的，現在走也好。鵲巢縱然再好，也非她的久留之地。
“如夢，你莫要再叫我二小姐了，叫我齊煜便好。”淩齊煜垂下眸子，沒敢看風如夢。怯怯的模樣宛如一個含羞待嫁的男子。
“也好，齊煜。”風如夢點頭一笑，直爽應下。有個朋友也好。
淩齊煜聞音，大喜道：“我想，我想邀請如夢同前去皇宮赴宴。”一鼓作氣，吐出心聲的淩齊煜直勾勾靦腆地盯著風如夢作最後決定。
風如夢驚異，迎向淩齊煜有些火辣又有些婉轉的目光，一時無語。貌似單純如淩齊煜的心思她極少時能猜對。
“如夢是否願陪同我一起前去。”淩齊煜一把抓起風如夢的手，清俊的臉龐閃爍著某種感情的堅定與堅持。
風如夢怔滯，半響，恢複清魅的眸望向淩齊煜，推開她的手，緩聲道：“二小姐，我想你誤會了。如夢是女子，而喜歡的人也自然是男子。”饒是她極力讚成同性的愛戀，可是她確確實實喜歡的還是男子。
聽到風如夢淡漠的口吻，淩齊煜言語頗有激動地重新攥上風如夢的手，“你是男子怎麼能喜歡男子呢？這可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風如夢大悟。
此時，她終於明白了這些日子淩齊煜的古怪，原來淩齊煜一直都把她當成了男子。隻是，風如夢並不明白，自己一身的凹凸有致，怎麼還會讓人聯想到男人？
輕聲一歎，她反握手中的堅持抵向自己柔軟的胸部，無力道：“二小姐，我與你一樣，都是女子。”哎，又被人占了便宜！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夜你蘇醒時，你明明是沒有胸部的。不可能的……你長得如此柔美，和緹焱幾乎相同，怎麼可能是女子？不可能的，你明明就是名男子怎麼會變成女子？不可能，不可能的……”感覺到標誌著與自己相同性別的柔軟時，淩齊煜溫和的眉眼露出了崩潰之色，她狠狠地甩開了風如夢的手。
和緹焱幾乎相同？緹焱是什麼東西？風如夢眉心微蹙，有種讓人嗬護的美。
“我是男人？”她愕然。
“如夢，你不承認也罷，我不逼你。”丟下這話，淩家二小姐強忍下撫平風如夢眉間的憂色，再次逃難而去。
風如夢想笑，可是笑到嘴角硬生生地變成了抽｜搐。
真是，真是天大的笑話，天大的冤枉啊！她，風如夢，怎麼可能是男人。而且還是一個不願承認自己是男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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