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85 更新時間:16-01-06 20:26
夜晚,天上稀稀疏疏掛起了幾顆星,黑冷蕭獨坐院中,院角有一小荷塘,荷葉滿塘,卻全部被雪覆蓋,水麵上了凍,變成了冰雕。
西海靜,夜間更靜得可怕,深山林海間,麵對夜,人們才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渺小與無助。
倒一杯熱酒,又變得冰涼,慢慢飲著,望著對麵已看不出輪廓的大山出神。
殷月攜一把古琴進院,對他說:“今夜無事,可願聽屬下彈奏一曲?”“好。”
琴聲如流水,在冰天雪地中流淌。
彈至某處,黑冷蕭微微皺眉,道:“停。”殷月抬頭。“弦撥錯了,音高了。”指尖扣了兩下石桌,又道,“繼續吧。”
於是琴聲又起,撥動了幾下,卻聽一根琴弦斷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不知何時勾了起來,說:”殷月,你的琴藝何時變得如此之差?”
她眼波流動,耳間寶石的吊墜發出清脆的響聲,笑道:“因為我不是她。”聲音已不具適才的利落清脆,轉而成了圓甜。
話語間,袖中已飛出幾根銀絲,欲纏住他的脖頸。他的頭輕輕一歪,便避過了銀絲,抬手看似不經意拂過,掌風卻已將銀絲削斷。女子滿眼的震驚,手中不敢怠慢又抽出劍向他刺去,他也不躲,將杯中的酒喝完,待劍到了跟前,左手一抬,酒杯剛好抵住了劍尖,在她變換身法之前就到了她身後,右手順勢一拉,連人帶劍都到了懷裏。
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說:“挺漂亮的人兒,隻是可惜了。”黑色的指甲劃過他的臉,落到了脖頸間,“可惜了。”
剛才他一直背對著她,而現在抬眼便是他的麵孔,隻是屋中投出的微弱的光,依舊美得令她窒息,“你。。。想幹什麼?”
“你說我是殺了你,還是。。?”食指然後滑到她的胸前,冰涼的指尖讓女人寒到了心底。
她想掙脫,卻被箍得緊緊的,黑冷蕭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說:“殷月呢?”“在屋裏。”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
“你把她怎麼樣了?”“下了毒…在床上躺著。”“我看是春藥吧,屋子裏還有一個男人。”聽此她滿臉的驚訝。
“讓你停,就是因為我聽到了其他聲音,這裏太靜了。。。而且,琴聲並不配在這裏響起。”完整的酒杯,再輕輕一碰就碎了,“也可惜了這酒杯,上好的青玉,竟然用來擋劍。”拈起一塊碎片,擲向一扇窗子。
“告訴我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女人閉口不語。
“還挺忠心,那我就用點極端的手法吧。”用劍挑開她的衣服,便露出了潔白的手臂,春光乍現。指尖慢慢摩挲,解開了內衣,隻剩了件薄紗,“冷麼?”
她合上眼,似有淚要溢出,咬著牙道:“殺了我吧!”聲音顫抖。
他勾起一抹笑,極冷,右手猛然鬆開她,並迅速將劍插進她的身體,鋒利的劍尖剛好挑開了那層薄紗,道:“太弱了。”
“殷月。”“在。”殷月走了出來。
“問出什麼了麼?”“聽他的名字,不像是中土的人。”
“死了麼?”“當然,你手法那麼準,剛好在咽喉。”
“藥解了吧。”“恩。”
“把她抬走,扔到山裏喂狼。”殷月看了那人一眼,搖搖頭笑道:“你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她已見過他的不少手段,所以並不覺得驚訝。“天冷,你先進屋,我把她處理了就回來,其他事一會兒再說。”
等殷月回來,他已在屋裏等她,他對她說:“有點慢了。”她坐下來,他給她倒了杯熱茶讓她捧在手中。
“以你的水平怎麼會被他們下了藥。”黑冷蕭看著她。
她無奈的笑笑,道:“大意了。對了,我看那個男的腰間有把匕首,上麵鑲著一顆寶石,不像是中土的,並且刀與他的身份不符,我看是上邊的人賞給他的。”她將那把刀遞給黑冷蕭。
他抽出刀,用食指劃過刀刃,很鋒利。刀鞘的紋路令他注意,紋路複雜多樣,但很清晰,不是民間能製作出來的,能持此刀的人應該地位不小。
“明天將這件事告訴教主,讓他注意,你把這把刀鞘的紋路畫下來,一並傳給他。”“明白。”
黑冷蕭並未睡多久,山風本來並不大,但在夜裏就好像有人在耳邊吹哨子,醒來坐在屋中,手裏拿著那把刀,桌上燃著支蠟燭,擺著硯台,一張紙,一支筆。門縫裏鑽進了風,使燭焰微微擺動。
指尖隨目光在刀鞘上移動,仔細地看著,紋飾雖然複雜多樣,卻有些繁複,刀法並不流暢,是次品,若沒有刀柄上的那顆寶石…不過這寶石怎麼也像是假的,真不幸,這個人被他主子騙了。
提筆,輕沾墨汁,在紙上寫道:
吾弟澈,或欲不利於吾教,慎行事,明日殷月即回,其以之告。
兄黑冷蕭
字體大氣舒展又不張揚,他走出門外,打了個短促的呼哨,一隻鷹便落在了他的肩上。鷹眼漆黑發亮,宛若夜空中的星,神情冷傲。將信卷好放進小筒中,手撫摸著鷹羽,手鬆鷹即去,發出細微的聲響。
殷月被驚醒,走出房門,看到他站在院中。他道:“務必天亮之前離開。”“是。”之後又道:“那把刀是假的。”說罷進屋看起了書,書名曰《水經注》。
殷月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畫好了,將畫卷起,施展輕功去了鎮上,牽了原先讓人照看的馬向魔教奔去。
殷月走時他悄聲上了房頂,看到一個平民打扮的人就躲在離院子不遠的樹後。
跟蹤?那肯定的,要不那倆人怎會來。他們在來時的路上就有所察覺,隻不過懶得理而已,他相信殷月一定不會讓那人跟著回教。
見殷月走遠,那人也跟著離開,他悠悠然從房頂下來,尾隨那人而去。跟至鎮上,卻是進了一家酒樓。
天空是灰藍色的,雲層是潔白的,這個小鎮還未從睡夢中醒來,鎮上的一切像是幅畫,把所有的顏色都融入了一片灰藍與潔白。
他挨窗坐下,店小二打了個哈欠,迎上去,問:“客官,您要點什麼?”
“早上有湯麼?”他向窗外看去。
“當然,有大米湯,雞蛋湯,江米甜酒。”“小碗江米甜酒。”“好嘞,您稍等。”
片刻後,一碗江米甜酒端了上來,熱氣騰騰,帶著淡淡的酒香,這廚子手藝不錯。“客官,您慢用。”
他端起碗,正對窗子,而遠方便是被雪覆蓋的群山。
兩個青年進了屋,坐在他不遠的一張桌上,腰間各佩一把劍,劍的樣式一樣,一個上麵掛了金黃的劍穗,另一個掛了綠色的劍穗,麵目端正。
其中一個道:“師兄,聽說了麼,清風教教主遇害了。”“恩,他一家老小也被殺了。”被稱為師兄的又說:“盟主是否查到了什麼?”
“沒有,不過去過現場的人都覺得是魔教幹的,魔教屬下的招式都陰狠毒辣,個個武功高強,這些很容易做到。哎,知道‘血月’麼?”
“知道,魔教聞名的殺手,殺人後會在屍體上刻下一輪殘月,聽一些人說,看了這月,原先對月亮的喜愛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惡心與心寒。”
“而清風教教主的屍體上就有這個印記,再說魔教早有一統武林的想法。”
黑冷蕭一切都聽見了,微微皺眉,殷月何時有的這個任務,她這一個月都和自己在一起,怎麼回事。
一隻白鴿從窗戶飛到了那兩個人的桌上,一人取下信,驚道:“不好,師父出事了,快走!”在桌上放了飯錢,便匆匆離去。
他扭頭,看到劍和劍穗,武當派。怎麼,也死人了?隻是,武當派的人來這兒幹什麼。留下幾個銅板,回了小院,一隻鷹站在房梁上,見他回來便飛上肩頭,取下信,信中道:
吾兄蕭,清風教教主斃,眾皆以為吾所做,餘已遣人查屍,確如出殷月之手。兄事閑在外,弟留之以助兄,苦矣!餘去兄所住甚近,期與兄當麵而言。
澈弟
他看了立馬回信,道:夜見於小院。
他將信送走後,悠哉悠哉的上了山,那日見了他,卻是再也忘不掉了。
【《水經注》是北魏時酈道元所著,全麵而係統地介紹了水道所流經地區的自然地理和經濟地理等諸方麵內容,文筆雄健俊美,是一部曆史、地理、文學價值都很高的綜合性地理著作。建議有興趣的讀者們抽空閱讀。另,在下這渣水平古文隻能寫到這種地步了,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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