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往新生活

隨筆亂談  你一定不愛他

章節字數：1283  更新時間：10-12-08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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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你仰望不及的高度。

    你隻是把自己比作一隻蝸牛，從牆底一點點的往上爬，終有一天，你會爬到與他平視的高度。

    可是，他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你，或者說他沒有那個耐性等你爬到這個高度，因為蝸牛實在太慢了。

    當他和許廣平的同居聲明傳進你耳中時，你在做什麼？你還在縫補他的一件舊衣服，隻是這件衣服已經太破太舊了，他早已丟棄不穿。

    他跟朋友說，你隻是母親給他的一件禮物。你聽到這句話時，一定在心裏想，會好的，即使是一件禮物，時間久了也會有些感情的。

    你爬啊，等啊。一邊等，一邊爬。一邊等。一邊爬。結果等到他跟許廣平的一張結婚照，你猛然摔落在地，就像是一個夢猛然驚醒了般，從此再也不敢奢望，心已如死灰。

    有道是少年夫妻老來伴。他是如此殘酷的男子，竟連最後一點希望之火也給掐滅了。還有比這一刻更心痛的事嗎？

    其實當初你嫁他，依的也不過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不愛你，你認命了。他娶別人，你惟有認命了。他是大作家，大文豪，是你仰視不及的高度。

    你累了，爬不動了。彼時你已經五十歲了，原本就不美麗的容顏上，爬滿了歲月雕刻的皺紋。而另一個女子，年輕，漂亮，灑脫，果敢。她站在他的身邊，竟然一點也不遜色。那張昏黃的老舊照片被你拿捏在手中十個春秋。那是他的一張全家福。他，她，還有他們的孩子。

    你輕啟唇角，微歎一聲，“原來他的笑容是這樣的！”你是他的原配，卻隻是在照片上看到他真心流露的笑容。你不傷心，你告訴自己說，不傷心了。這四十一年的空等似乎也該到盡頭了。

    你說死後想葬在大先生旁邊，他們都誤會了你意思。那人薄情如斯，你早已無愛無恨。若有來生，你一定不願遇見他。隻是這一生，這四十一年的空等，總該有個說法。你是他名義上的妻，這也是他留給你的唯一遺產。所以，把我葬在他的墓旁吧！

    世人啊！那個叫許廣平的女子隻是他學生，是他孩子的母親而已。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一個被打入牆底耗盡青春的蝸牛，一個被你們徹底遺忘的蝸牛。

    你說，你想許廣平和海嬰了。其實這也不是你的真心話。你隻是想說，豁達，灑脫，你也可以做到。你不愛他，所以可以平和的看待他的學生與兒子。你不愛了，或許從來沒有愛過。或許曾經試圖愛上那個名義上的夫，但是他不屑。所以不愛了。真的不愛了。

    四十一年的年華空待，你恨過他，她，還有他們。現在你隻是笑，你在這張老舊照片上看到了他的笑容，竟也不覺得傷心了。其實，早就放下了。

    他們說你是禮物，一件他母親硬塞給他，他拒絕不了的禮物。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看見，這個禮物也會傷心，也會心疼，也會流眼淚。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你盡你該盡的孝道，你的責任，你的義務。堅守你的原則，你的善良，你的道德。你都做到了。沒有做到的是他，她，或是他們。

    朱安，這個名字。以後必然會因為魯迅的名字被記起。你的委屈，你心中的不甘，還有你經曆的屈辱，就留給後人去評說吧！

    他，她，或他們。對不起叫朱安的這個女人，而你始終沒有虧欠任何人。這就夠了。不愛就不愛，把我葬在大先生旁邊吧！我要讓你們記得，曾有一個女人默默地站在了文壇巨人的身後，用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神看著這個光怪陸離道德淪喪的時代，嘴角始終含笑。

    你不愛他。是的，你一定不愛他。

    無愛，無恨。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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