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裏的翅膀

正文  第二章

章節字數：2199  更新時間：10-12-03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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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之後的意外是學門口再也沒有機車的影子和穿著白色襯衣頭發碎碎很飄逸的秦了。習慣了一起，也習慣了坐著時速60公裏的機車在小山城裏轉圈。常雪對我說，有些事是會變的。變的第而天，秦和他的機車出現在學校門口，但等的不是我，而是常雪。司楠站在愛我身邊和我一起看著機車遠離視線。司楠說：回家吧！

    春末夏至，細數過來，高考就像雷電般來臨。蕭請我們去酒吧喝酒。酒吧裏有個很有氣質的女人，不僅長得很女人，年齡也二十五了。蕭從她那裏買了一包香煙要了幾杯調製的紅酒。女人說，小孩不能抽煙。蕭揚揚唇，抽完一包煙後又去買了一包說：我二十歲了。蕭告訴我們他要離開。司楠和我誰也不信，隻是坐在暗暗的角落裏像沒頭蒼蠅般抱著酒狂飲狂喝。常雪形容那晚時說到了頹廢。頹廢得像個煙鬼。盡管隻有蕭在抽煙。蕭真的走了，跟著一個調酒的女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從此和小範一樣沒有音訊。仿佛世上沒有我們這幫朋友一樣。

    時間如白駒，一眨眼便從手中流逝。除了背課文記單詞準備高考外，司楠也學會了飆車，技術和秦不相上下。有幾次闖紅燈後，司楠頹喪的說：完了，完了！在他看來似乎一切都完了。

    高考前一天，小範打電話回來說她在北京，因為冬天可以看到純美的雪。她又說了好多話，問到我們現在怎樣時，我握著話筒哭起來，沒頭沒腦。嚇得弟弟直喊媽媽。我說我沒事。可是半夜醒來又覺得自己是被遺棄在路上的人，便大聲哭起來。兩天的高考似迷煙般讓人迷茫。迷煙之後，便是緊張時期。司楠很豪氣的把從小學一年級堆積到高三的書一捆一捆的賣到廢品收購站，然後拿著賣書的錢請我們去吃肯德基。高考完了，一切都成過往雲煙！

    從來不穿裙子的常雪意外的穿上飄逸的裙子踩上高跟鞋。正如老師所說，高中不能幹的事，高考之後一切成真。常雪和秦在一起，瘋狂的玩與鬧。我呆在小酒店裏當服務員。那是司楠最不情願我做的工作，他說那種地方很危險。剛開始，別人都當我是老板的女兒，客客氣氣的說話點菜。時間久了，也有人人說些混話。直到有一次，一個爸爸級人物拉著我問，你是不是做的。我抓起盤子往他懷裏一扔便匆匆忙忙的跑走了。之後再也不敢去哪個地方，連工資也沒拿。司楠很氣憤的要為出氣要去討回工資。我拉住他，然後去看那座橋。橋已拆了，殘留著沙石土塊。水依舊流，湍湍的打著旋渦。微微波浪漣漪四濺。司楠說，我們的年少便像逝去的流水瞬間走掉，伸手抓的話隻有一場空。我笑他像個哲人般說些追憶的話悼些沒用的文字和白癡沒什麼區別。其實我和他一樣。想著以前的種種好，卻虛偽的說著為將來打算。讀書隻是成功的橋梁，成功也隻是金錢的橋梁。我們像白癡一樣睜著眼睛說為了賺更多的錢，事實上我們追求的隻是自己被扭曲的理想。就像小範的追求是當曆史考古學家，現在卻在北京當美容師。曆史被扭曲成了美容，很像上帝要做的事。

    夏日最熱的日字裏，司楠像個浪人般騎著機車去各個地方。有偏僻的小石頭村，有翠綠靖節的竹林，有道路崎嶇的山家也有汪汪的湖。有時他會帶上我，背著很大的旅行包。我多半都躺在床上在陰暗的房間裏看碟，看很卡通的電視吃零食。仿佛世外一切與我隔絕，一切似桃園。秦是我的夢中過客，歡笑在，人不再。

    一個月後，常雪拿到武漢一所藝術學院的通知書，走的時候誰也沒通知，像外星人般平空消失。司楠喝醉了便罵那些家夥像精靈般神出鬼沒，都是一群沒心的人。夏末是十幾年寒窗苦讀足以後的句號。我拿到北方一所大學的通知書，便收拾東西準備去北方看雪。司楠還在等通知書，騎著機車在學校與家之見反複來回。我收拾好東西，便抱著很多從花枝上剪下的早菊去找司楠。司楠媽媽告訴我司楠去學校看通知書了。我把早菊留在那裏，揮揮手沒有帶走回憶。有好多話想對秦說，但見到他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看著他酷酷的臉，覺得很溫馨。我說：我要去北方上學。他點點頭。我和他在橋邊坐了一夜。他唱歌給我聽，混亂的音符像古老的箏扣動心中最最脆弱的地方。有時候想告訴他，喜歡看他微笑喜歡他的溫和。可是還是什麼都沒說。

    離開的那天，天霧蒙蒙的，翻卷著許多灰塵。司楠沒有來送我，盡管他知道今天我要走。秦來了，很沉默的站在月台上送我。我從窗戶看他時，他對我微微一笑，笑容像嬰兒般純真，純美。笑容像孩子的秦啊。

    北方並不是看雪的地方。風吹著沙，出門一趟，回來必須洗頭。初到陌生的地方，隻有孤獨與懷戀。懷戀裏寫滿一個叫司楠的人。我在學校內翻來覆去的找司楠的影子，可碰到的都陌生得傷人。常雪寫信給我，信裏寫滿抑鬱，就像她當初對我說她似乎見過秦時的表情一樣。常雪說，司楠也在武漢的一所高專內修外語，眉清目秀的他總是眾多女孩追求的對象。她沒有提秦，秦是她心中結痂的傷痕。

    亦是我在大學裏認識的第一人，一個肯陪我轉兩趟車走半個小時去看汾河的男孩。他和司楠一樣清清秀秀，斯斯文文。他喜歡追女孩子，卻往往無得而終，回來便拉我出去喝酒。他說：我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沒人要！

    我便很認真的告訴他：有一天我無聊了，我便要你。

    他瞪我的時候，我像起了秦微笑的摸樣，像一朵櫻花盛開的刹那。小範還在學校的時候，那是我們六個人的天堂。陰暗的胡同裏有我們吃剩的羊肉串、喝空打碎的酒瓶以及扭打胡鬧時的血跡；河上的橋頭有我們摔跟頭的痕跡還有背單詞納下的紙條；長滿枯草堆滿怪石的山頭有我們丟棄的垃圾暢談未來時的呼吼。那裏的那裏都有我們任意妄為揮霍時間揮霍金錢揮霍青春年華揮霍大好光陰的身影及不成熟的承諾。可是時過境遷，小範忘了她對蕭的承諾。我們也各走天涯，成為咫尺一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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