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 驛道綿綿邊角響 含情脈脈寶刀寒(上)

章節字數:6459  更新時間:10-12-16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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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曰:恩怨情仇似流水,往事陰霾青山中。此生紅塵不足惜,江湖血雨陣陣來。

    孟浪與射月離開鳳凰山莊徑往東行,途中說不盡的青山綠水,可人心惶惶,誰有心情欣賞呢?雖說離了虎口,卻不知何去何往?孟浪沒有朋友,射更是足不出戶,以他二人的力量,又怎對抗聲勢浩大的點蒼派呢?

    正值春季燦燦時,卻花笑鳥唱人哀愁,春來春去總無情。高山緩緩地近了,又遠了,一座座在往後退。孟浪起初走在射月的前麵,可久而久之,射月卻將孟浪丟在了後麵。孟浪心道:“鳳凰教的輕功果真了不起,我比不上啊!”

    射月好像發現孟浪力不從心,也放緩了腳步,現在已遠離鳳凰穀,到達了安全的地方,何必匆匆而行呢?射月說道:“教主小姐她們都被惡人捉了去,我們該怎麼辦?”孟浪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歡與人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辦,可現在卻不同了,他有了義妹。便有了一份責任,他必須照顧好自己的義妹,自從八拜之交後,孟浪已學會收斂傲氣,當下緩緩說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會有辦法的。”射月又道:“可我們武功不及他們,又沒人願意幫我們。”這聲音近似於哭泣,或者就是哭泣。

    孟浪道:“我們現在就去找我師父,或許他又辦法。”此言一出,孟浪後悔不已,他了解自己的師父,他的師父絕不會去救與自己毫無相幹的人。射月問道:“你師父?是不是‘飛天狐狸’褚大俠?”

    “褚大俠”,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他的師父,立時覺得受寵若驚,“大俠”二字絕不適合他的師父,“大惡人”倒差不多。

    走投無路的時候,雖是一毫希望,也絕不放棄。二人折而向東北皖公山方向進發。目標既定,他二人走了一天,早已疲憊不堪,荒草野嶺之地、群山溝壑之處,人煙稀少,連村莊都難看到,更不用說旅店驛站。孟浪早已西習慣這種生活,可射月從未離開過鳳凰山莊,吃穿雖不是錦衣玉食,但從未饑餐露宿。山過後依舊是山,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塊空地,便打算休息,為更好地長途跋涉做好準備。

    夕陽早已淹沒,夜晚並無星星的蹤影。漆黑的夜裏唯有幾聲野獸的咆哮,打破了夜的寧靜。

    篝火熊熊,孟浪不停滴添柴,不時望了望遠方。射月說道:“孟大哥,這些野獸會不會來?”孟浪笑了笑,答道:“不會。野獸怕火,我們這幾天天天吃野果,倘若野獸來了,正可以烤了宰來吃。”射月將信將疑,道:“假如很多野獸起來攻擊我們呢?我們怎麼對付?”孟浪道:“現下正值春季,野獸並不少食,群起攻敵之事少之又少,你不必擔心。若是冬季,則另當別論。冬季白雪皚皚,野獸找不到食物群起食人之事屢見不鮮。”射月點了點頭,說道:“早該一個人闖蕩江湖,就想雅夢一樣。”孟浪道:“江湖險惡,爾虞我詐之事多之又多,往往不是你殺別人,就是別人殺你。”射月滿臉疑惑,問道:“為什麼呢?人們相親相愛豈非善事?”

    孟浪搖了搖頭,眼睛盯著黑暗的遠方,說道:“為一杯水,人們可以相互殘殺;為一碗飯,人麼可以相互殘殺;更何況野心勃勃的人,追求的不隻是一杯水、一碗飯。他們將權利、金錢、地位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就算殺了天下所有的人,他們也在所不惜。”射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孟浪,好像感到了江湖的恐怖,柔聲說道:“我聽說以前有好多隱士,像許由、莊子、陶淵明啊,人們為何不學他們呢?”孟浪笑了笑,眼前這個義妹就是一塵不染的紅塵美玉,沒有絲毫瑕疵,說道:“其實許由、莊子、陶淵明也有欲望,許由最大的願望就是清閑;莊子最大的欲望就是清幽;陶淵明最大的欲望就是作詩歸隱。他們一生又何嚐不在追逐自己的願望呢?可他們的欲望不在於功名富貴。”射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孟浪續道:“一個人能否得到後人的稱讚,不在於他有沒有欲望,而在於他的欲望是什麼。世上絕大多數的人欲望在於追逐功名富貴,那些欲望不在於此的人就顯得與眾不同,因而更容易被後人稱道。”射月依舊望著孟浪,她隻知道義兄以往冷傲無比,卻不知他還有如此別出心裁的看法,又問道:“可是殺了人也滿足不了自己的欲望啊!”

    孟浪也是盯著射月,篝火映村下,她顯得格外的清純,清純地如秋曦的初露。孟浪陷入了沉思,良久良久,才緩緩說道:“強者為王,弱者為寇;弱肉強食是古今不變的真理。漢高祖劉邦、魏武帝曹操,他們是權力上的強者,是以他們在為政方麵稱王;唐朝的韓愈、本朝的東坡,他們是文章上的強者,是以他們在為文方麵稱王。文與政雖則不同,但強者為王的道理卻是相同的。”射月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了,學武之人都希望自己是武功方麵的強者,他們都想在武林上稱霸為王。”

    孟浪道:“是!你娘就很想在武林上稱霸為王,成為武林至尊。”射月驚訝地說道:“我娘?你認為他們說的是真的?”孟浪點了點頭,說道:“他們說得都是真話,從他們言語表現中可以看出。”射月道:“那你為何要救我?我是武林公敵的女人,你不怕惹禍上身嗎?”孟浪笑道:“我何嚐不是武林公敵的徒弟?你娘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義妹。”射月的淚珠落了下來,她仰望著天,說道:“天永遠那麼高,不管世上發生了什麼事,它都那麼高。我本以為自己是個平凡的女子,可為什麼我會是楚雲女的女兒?”孟浪道:“你是誰的女兒都沒有錯,有錯的是天,天永遠都那麼無情。

    忽地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孟浪輕聲對射月說道:“快滅了火,有人來了。”射月並沒聽到什麼聲音,可她二話沒說,就來幫孟浪滅火。待火滅了之後,孟浪與射月都退了幾步,分別躍到附近的樹上。此時春意盎然,樹葉茂盛,藏在樹上到時好的方法。

    射月傾耳聆聽,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不一會兒功夫,三匹馬兒當先趕到,隻見三匹馬上各端坐一人,為首一人手提狼牙棒,另外兩人手裏都握著寶劍。當首之人罵道:“他奶奶的,剛才明明有火,怎麼又滅了,不知哪個兔崽子見人就跑。”孟浪心中一震,這聲音好事熟悉,仔細辨那身形,竟是紫雲派掌門人,綽號“奶奶的”錢世良,他後麵跟著乾坤雙俠。

    三人躍下馬來,走到火堆旁,火堆裏尚在冒煙。孫乾道:“我紫雲派弟子連遭不幸,短短三天,就有六人不明不白地死了。”趙坤道:“或許有人暗中對付我們紫雲派,可我們並未得罪任何人啊!”錢世良怒道:“奶奶的,有種就當麵幹,偷偷摸摸算什麼好漢,我若知道誰暗中下毒手,必將他大卸八塊。”他想了想,又道:“快發訊號彈,讓其他弟子都過來。”趙坤笑道:“老孫就是多疑,那些惡人見了我們前掌門,早嚇得屁滾尿流,他們還埋伏個屁。”錢世良道:“老趙說得對,快發訊號彈,將所有紫雲派弟子著急起來。”孫乾道:“掌門,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凡事小心為妙。”他轉身用劍砍旁邊的荊棘亂草。

    嗖嗖嗖,隻聽孫乾喊了一聲:“我左肩中鏢了。”錢世良大怒,罵道:“他奶奶的,終於現身了。”連揮狼牙棒向草叢砸了去,當的一聲,火星四射,一顆流星鏢射在了狼牙棒上。孟浪更是吃驚,他和射月久處其下,還不知道早有人潛伏而來,倘若那些人對付他二人,現下焉有命在?

    早有六名黑衣人將錢世良、孫乾、趙坤圍在了核心,蓄勢待發。錢世良怒睜園眼,狼牙棒橫在空中,準備廝殺;孫乾右手搭左肩,形似苦楚,實則目光如神,眼觀六敵;趙坤哆哆嗦嗦,臉露懼色。

    錢世良大喝一聲,狼牙棒早向一敵砸去,其武功以渾厚為主,並不靈活。忽地一顆流星鏢向他飛來,錢世良猛地低頭,險些中鏢。孟浪在樹上看的明白,對錢、孫、趙三人的武功實不敢恭維。紫雲派以前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一派,自從與楚雲女戰了一次,派中名宿早已死亡殆盡,紫雲派現在在江湖上地位正值江河日下之時。孟浪見他三人處處受敵,向來佩服錢世良的為人,對其有惺惺相惜之感,於是手握扶風劍,隻待時機一到,立時出手相助。

    六名黑衣人分為兩隊,前三名、後三名,步伐一致,好像有人在無形隻會一樣。他們手中隻有暗器流星鏢,看來他們早已明白錢世良的武功渾厚遲鈍,流星鏢正是其克星。瞬時間六支鏢同時向錢世良飛去,宛似天空的一道彩虹弧。接著點點星光,錢世良左躲右閃,卻有一顆流星鏢飛速而來,直插入錢世良左臂,錢世良大罵一聲:“奶奶的,就算死我也要先宰了你們。”便連忙用手拔出了流星鏢,使勁向敵人擲了去。

    隻聽啊啊啊啊的四聲慘叫,四名黑衣人倒了下去。錢世良暗自納悶:“我隻射去一鏢,怎會倒下四人呢?”忽地劍光一閃,又兩名黑衣人倒在了地上,錢世良向劍光閃處瞧去,點點星火,隻罩在一柄劍刃上,卻看不清劍的主人。錢世良也不顧右臂的傷口的疼痛,抱拳說道:“多謝壯士相助之恩,敢問壯士尊姓大名?”這句話說得中氣十足,幾乎震耳欲聾。那人將劍放回了翹,隻輕輕說了一句:“射月妹妹。我們走吧!”話音剛落,一名女子從樹上飄了下來,卻看不清她的臉龐,隻知她體量苗條。

    錢世良隻覺得說話之人的聲音很是耳熟,仿佛在什麼地方聽過,可就是想不起來,又聽他的言語之意,簡直對自己不顧一屑。錢世良忍不住怒氣,罵道:“奶奶的,不就救我一名嗎,有什麼了不起!”他身形一晃,狼牙棒向那人襲去,速度不快,招式卻絕對威猛,砰地一聲,隻見白光一閃,那人的劍早已出鞘,遏住了狼牙棒的攻勢。錢世良張大了嘴巴,他終於知道這人是誰了,說道:“啊,扶風劍!你是孟浪。”

    孟浪道:“錢掌門還未忘記在下,在下當真是受寵若驚。”錢世良笑道:“你奶奶的,早說是你,我就不用動手了。”孟浪道:“錢掌門向來嫉惡如仇,在下是‘飛天狐狸’的徒弟,又怎敢和你攀關係?記得第一次碰麵的時候,錢掌門不是要揍我嗎?”

    錢世良道:“男子漢大丈夫不拘小節,你還提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幹啥?”孟浪道:“在你麵前,誰也不敢稱男子漢大丈夫。在下有事在身,就此別過。”孟浪轉身對射月道:“射月妹妹,我們現下就直趕皖公山。”射月嗯了一聲,正欲起行,錢世良擺擺手,說道:“孟浪小子,這小姑娘是不是尹二小白臉未過門的妻子,真有你的,把她也拐到手了。”黑暗中他看不清射月的容貌,以為射月便是孟浪朝思暮想的李鶼。

    孟浪心神一震,問道:“李鶼與尹天仲成親了嗎?”錢世良哈哈一笑:“這你都不知道啊!那次因為無常黑白子鬧了之後,尹二小白臉與李鶼那丫頭再也沒提成親的事了!”孟浪心中一喜,喃喃自語:“她還沒成親!她還沒成親!”竟似於癡狂。射月從沒見過孟浪如此開心過,今日聽了一個女子的消息,竟會讓她迷失本性,一滴淚黯然落入心中。

    孟浪緩過神來,說道:“多謝錢掌門,就此別過。”錢世良大聲吼道:“慢著!奶奶的,你為何要救我兩次?兩條命讓我怎麼還?”孟浪道:“江湖兒女何必為此耿耿於懷?”錢世良罵道:“你不是想讓我成為忘恩負義之人吧?奶奶的,今日我就還你兩條命。”孟浪疑道:“怎麼還?”錢世良笑道:“我和你在此進行兩次比試,抓你兩次,然後放了你兩次,就當還你兩命了。”趙坤聽後,笑著道:“好好好!掌門這條計策果然英明,當真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孫乾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妥!不妥!一來我們欠孟少俠的恩情,哪有專門找人比武,然後放了人家報恩的道理;二來掌門的武功未必及孟少俠。”

    錢世良道:“老孫,你怎麼一天到晚就是羅裏囉嗦的,那你說我該怎麼報恩?”孫乾道:“掌門,你可以滿足孟少俠的兩個願望,兩個願望就算報恩了。”錢世良點了點頭,又問孟浪:“孟浪小子,你看怎麼樣?”孟浪覺得這位錢掌門很可笑,若不答應就很難離開,當下朗聲應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可我暫時沒有什麼願望,以後自當有請錢掌門幫忙之日。”錢世良使勁用腳跺地,說道:“今日你若不說出你的願望,我們隻有比武一教高下了,我先抓你兩次,再放你兩次。”

    射月覺得很好笑,輕聲對孟浪說道:“這位錢掌門傻裏傻氣,人倒蠻可愛的。”聲音雖輕,可也傳到了錢世良耳朵。錢世良罵道:“奶奶的小娘皮,竟敢說我傻,先吃你爺爺一棒。”棒隨聲到,直向射月砸了去。孟浪一驚,左手一拉射月,右手出劍一擋,將狼牙棒招架在半空中。這一拉一擋兩個動作看似簡單,卻十分精明,早遏住了錢世良的攻勢。

    錢世良兀自高興地說道:“好功夫!好功夫!孟浪小子,你終於出手了!來,來,來,我和你大戰三百回合。”狼牙棒又橫掃過來,孟浪以力借力往後退了幾步,一兜身,早已帶著射月走遠了。錢世良兀自罵個不停:“你奶奶的,孟浪小子,下次再找你算賬。”

    曙光一縷縷射來,天空斑駁陸離,將大地也染得五彩斑斕。天空漸明,馬蹄聲遠遠傳來,嘰嘰喳喳,將春天叫得生機勃勃。休息一夜的人,慢慢爬了起來,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又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紅粉佳塵,歌舞難消,紈絝子弟,對酒賞舞,山外青山,西南驛道,馬蹄陣陣。

    孟浪和射月在黎明將近時,早循著一條驛道向東馳去,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撥人,他們大都馬不停蹄,飛馳而去,徑往鳳凰山莊的方向。孟浪心裏暗道:“出什麼事了?為什麼江湖上的人都往鳳凰山莊跑?”

    馬蹄聲又致,孟浪見眼前有塊巨石,展輕功跳上,遠自眺望,但見東北方向有一大群人,馳馬往這邊飛來,當前一人體格健博,竟是尹兆淩。這位“仁義”大俠後麵跟著尹天伯、謝碧瑤,還有一大群家仆,人人挎劍背刀,臉露殺氣,。

    尹家是以家族為單位的門派,家中奴仆人人習武,雖稱尹兆淩為“老爺”,但都是他的徒弟。尹家這些年來在江湖上的地位日益顯赫,名氣反而遮住了一般的門派。況且尹家與空靈道人謝遊為親家,人人敬畏謝遊,自然對尹家客氣多了。

    孟浪登高望遠,在這群人中掃了幾眼,卻未發現尹天仲的蹤影,心下淒然:“難道他和鶼妹妹一起遊山玩水去了?”他從巨石上跳了下來,也是呆呆發怔,射月不知所以然,問道“孟大哥,怎麼了?你為何魂不守舍的?”孟浪淒然道:“他和她一起,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射月感到一種莫名的傷感,她知道“她”之謂誰,卻不知道他之謂“誰”。

    馬蹄聲越來越近,踏破了孟浪的感傷。孟浪忙道:“快躲起來,那群人中有我的仇敵。”二人連忙躲到巨石之後,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西南方向也傳來馬蹄聲,也是急促迅速,共有兩騎。

    這兩撥人相遇了,而且相遇的地方離孟浪和射月不遠。隻聽到西南方向那兩人躍下馬來,恭敬的說道:“我等二人奉掌門之命來迎接尹大俠。”尹兆淩笑道:“兩位辛苦,有勞二位賢侄帶路。”孟浪雖未看到尹兆淩的表情,但想他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必然笑裏藏刀。

    又聽到一女子氣憤地說道:“李關海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啦,隻派兩個弟子來迎接,自己卻躲在窩裏享福。”孟浪識得這是謝碧瑤的聲音,聽她的言語,隱隱約約知道他們是收到李關海的邀請,孟浪更是聆聽他們對話,希望能聽出一些盲目,隻聽到尹天伯笑道:“娘子,誰接我們都一樣,隻要到了有吃有喝就行了。”

    一名點蒼派的弟子忙道;“是啊,尹大公子所言極是,掌門他老人家正忙著籌劃怎麼接待大家呢,雖然我們師公尚在,可他老人家不管事,一切大小事務都靠掌門,因此他分不開身來接待尹老爺、尹公子、尹大少奶奶。”尹兆淩笑道:“嗯,尹掌門分不開身也是情理之中。”謝碧瑤道:“我們這次受邀討論抵禦楚雲女的大計,又非親朋聚會,為何要花這麼多的時間來籌劃怎樣招待客人?”點蒼派弟子道:“是啊,我也問過掌門,可掌門他老人家說,對付楚雲女本是大事,可尹家若能來助陣,楚雲女即使三頭六臂,也是插翅難飛,是以對付楚雲女便成了小事,怠慢了尹家便是大事。”

    謝碧瑤哼了一聲,冷冷說道:“李掌門真的這麼說嗎?”那名點蒼派弟子並未說話,想是見謊言被揭穿,一時答不上話來了。另一名點蒼派弟子道:“尹老爺子,掌門讓我問你一件事,請問老爺子在路上有沒遇到一男一女?那男的二十歲上下,書生打扮,有一柄扶風寶劍,滿臉冷傲之色;那女的十八歲左右,生得貌似仙女,聲音柔和動聽。”謝碧瑤忙道:“那男的是不是孟浪?他怎麼得罪你們點蒼派了?”那點蒼派弟子道:“他救了楚雲女的女兒,掌門到處派人抓他們回去。”先前說話的那點倉派弟子忙道:“不是,不是,掌門說他武功了得,讓他到鳳凰山莊喝壺酒。”

    謝碧瑤怒目而視,說道:“你再廢話,仔細我割了你的舌頭。”她見此人言語不實,十句倒有八句詭計多端,因此不讓他說話,又問一名點蒼派弟子道:“你們點蒼派不是在大理點蒼山嗎?為何都來到了鳳凰山莊了?”那弟子道:“我們掌門英明神武,帶領我們捉了鳳凰教的徒子徒孫。”謝碧瑤點了點頭,說道:“我見過孟浪了,他又回鳳凰山莊了。”此言一出,孟浪犯了糊塗,她根本沒見過自己,為何要撒謊呢?仔細想了想,立即明白過來:“是了,她是不想讓點蒼派弟子追我們,我們就更容易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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