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83 更新時間：11-05-30 19:29
前言：
嘈雜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但是無人邁進這空曠的大殿。殿裏安靜的氛圍和喧囂殺戮的外麵形成明顯反差。兩個人影分別站立於高台之上和台階之下。
玉函瓊看著台階下的南無煌，眼中盡是無限心痛的失望和淒然。
“這便是你一直以來對我隱藏的事情嗎？”玉函瓊聲音悠悠問，眼中已是一片寂靜。
“是。”南無煌的聲音在大殿內引來陣陣回音。
他確實利用了玉函瓊來扳倒玉函倧，不可否認。
“成王敗寇，你贏了。”玉函瓊淡淡的說。
“但我最珍惜的依然是你。”南無煌爭辯道。
玉函瓊淒涼一笑沒有回答他。
“到我這裏來”南無煌對著他伸出手“我們並沒有結束，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
“人生為棋，我願為卒，行動雖慢，可誰曾見我後退一步？既然你已經要了這江山，我便會讓你徹底無後顧之憂。”
長劍的寒光一閃，雪白的身影在高台之上轉了一個圈。
“函瓊，不要！”
第一章畫中美人
“將軍，還在看這幅畫像麼？天晚該休息了。”寵妾的聲音在南無煌身後響起。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南無煌沒有回頭，依舊貪戀的看著牆上的畫像。
“已經子時了，將軍明天要出征，還是早些休息吧。”寵妾勸道。
“你退下吧，我心裏有數。”南無煌冷淡的說。
“是，臣妾告退。”
屋內又恢複平靜，南無煌依舊貪戀的看著牆上的畫像。自從半年前在攻取胡國時無意中在胡國王爺府內得到這張畫像後，南無煌就開始無時無刻不惦記著畫像中的人。
一襲素身白衣，飄飄然然的站在初開的桃花樹下，神情恬靜而慵懶。似是仙子初到人間因路途疲憊想要小憩一樣，微眯著眼睛品味著桃花的芳香。身後隨意垂下的長發鋪散在樹下的軟榻之上，寬鬆的衣衫下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畫中人是薑國的九皇子，玉函瓊。”
他記得胡國王爺當時是這樣戰戰兢兢回答他的。
南無煌心中悵然若失。薑國早在兩年前就被曲犀所滅，而薑國的皇族中人不是被殺就是被貶為奴，兩年的時間裏想必也都被折磨致死了吧？而這九皇子玉函瓊向來隱居於皇宮之中行事低調，就連親眼見過他的人都沒幾個，又從何去找起呢？
盡管自己這半年來四處打聽，但玉函瓊似乎在那一場動亂之中失了音信，不知是否在混亂中被殺。
南無煌又看了那畫像一會兒才熄燈休息。
第二天一早，鎏國第一大將軍南無煌率兵出征。浩浩蕩蕩的大隊氣勢如虹，作為幾大國之首的鎏國，每一次出兵征戰都牽動著許多人的神經。而想要除去鎏國這位第一將軍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任憑那些敵人用何種辦法，南無煌似乎就是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
這樣威武的將軍還輔佐著鎏國的統治者，秦默龍。秦默龍不僅以十六歲的弱冠之年登上了鎏國皇帝的寶座，還在短短的兩年之內將他的政敵抹殺的一幹二淨。隨後秦默龍改革政體，興農勵商，在登基後的十年間已經讓鎏國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使之位於幾大國之首。
如今秦默龍又得到南無煌這樣神勇的戰將，一時間鎏國國內百姓富足，軍隊征戰之處無不所向披靡。
夜晚，軍隊在一片視野較好易守難攻的地方安營紮寨。夜深之時，南無煌還在大帳裏研究著軍情沒有休息。
“將軍”士兵奏報“在外麵巡夜的人發現有二十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從附近經過，將他們攔下之後發現包裹內有大量的金銀細軟，屬下已經將這群可疑的人帶回來了。”說完將那些人中的一個包裹遞了上來，裏麵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各種金銀細軟。
“問出是什麼人了麼？”既然有金銀細軟就說不定是哪個大戶人家趁夜逃命。這戰火紛飛的年歲，有人趁夜攜家眷逃離不是什麼稀罕事。
“已經問過，他們說他們是從廣丘來的，因為得知將軍這次要攻打廣丘，所以舉家逃離。”
“如果沒什麼可疑就放掉吧。”南無煌說。
“可是將軍，他們誤入了軍營邊緣地帶，看見了我們這次帶出來的攻城拋石機，要是這樣的軍情泄露就糟糕了，而且他們說是從廣丘來的，可身上的佩玉好像是薑國的雕刻風格，屬下覺得有蹊蹺。”
“哦？是這樣？”南無煌思索片刻說“不管他們是不是廣丘的探子，隻要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都不能留著。”
“是，屬下知道了。”士兵領會了南無煌的意思，告退離開。
“薑國的雕玉？”南無煌回想著士兵的話心中想起自己臥房中掛著的那副畫像。
薑國的玉器向來聞名天下，上至皇臣下至百姓都以雕玉為打發時間的娛樂，雖然一般百姓買不起什麼好玉料，但一塊廉價的玉石卻也足以雕出些精美的小玩意。那二十幾個人若真的不是廣丘的探子，大概也是薑國滅亡時逃命出來的人家吧？拿起桌上包裹中的一塊翠玉，南無煌細細品味起來，隻需乍看就知道這玉雕工精細而且玉料上乘，能有這種玉飾想必也是極其富貴的人家。
若是能知曉一些薑國皇族的事情那豈不是更好？南無煌腦中浮出這個念頭後立刻派士兵阻止將那些人處死，而他自己也親自前往那些人的地方。
用火把圍起來的空地中央，一群人瑟縮的抱成一團滿眼恐懼之色。顯然先前的士兵還沒來得及下命令處死這些闖入軍營的人，南無煌就叫人阻止了。
“參見將軍。”見南無煌到來，一群士兵齊齊行禮。
“他們就是闖入軍營的人嗎？”南無煌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一群索瑟的人，其中不乏有許多婦女和孩童。
“回將軍，就是這些人，全部抓來了沒有漏網。”士兵回稟。
“你們當中誰是頭領？”南無煌對著人群問。
“將軍，在下——在下是這個族係的族長。”一個老人顫顫悠悠的從人群中站起。
“你們可是薑國舊臣？”南無煌的話讓人群中一陣騷動。微微翹起嘴角，心中的猜測十有八九錯不了。
“在下的確帶領族人在薑國滅亡時舉家逃離到廣丘，但是我家世代都沒有人為官，不是薑國的舊臣。”老者恭敬的說。
“哦？不為官？”南無煌訕笑“那你們怎麼會有這等精美的玉器？這種料質純淨雕工精細的玉墜至少也是二品以上官員才會用得起的東西，別告訴我這些東西是你們趁亂從某個大臣家中偷來的。”
老者一滯，想不到眼前的這位將軍對玉器如此了解，自己的謊話毫無用處。
“還不從實招來！”旁邊的小兵喝斥道。
“回……回將軍，這是我們在逃亡的路上偶然所得，想必是哪家大戶掉落的吧。”老者說話開始結結巴巴，冷汗不斷。
“這麼巧？”南無煌冷笑“你們莫不會是廣丘的奸細，冒充薑國逃民來刺探軍情的吧？”
“將軍明鑒，小人帶著族人連夜趕路才不小心誤入軍營，絕不是什麼奸細。”老者連連叩頭，身後的人群也哭喊著向南無煌求饒。
“你果真是薑國人麼？”南無煌問。
“小的確實是薑國人，不是奸細。”老者趕忙說道。
“我不管你過去在薑國是否為官是否稱臣，我隻問你一件事情，若你回答得好我便放你們平安離開，若對我撒謊或隱瞞，今天你們一個人都別想走。”南無煌冷冷的說。
“請將軍問，小人必定知無不言。”老者恭敬的說。
“你可知道薑國九皇子玉函瓊？”南無煌心中有些緊張和希冀，但表情上依然是冷冷冰冰。
老者跪在地上的身體猛然一抖僵直在那裏，而他身後的族人們原本哭喊的聲音也瞬間停止，所有人都驚駭的看著南無煌。
“看你的樣子就是知道了。”南無煌蹲下身體笑著看老者。原本隻是想試一試運氣，想不到這老者真的知道，雖然他沒有說但是他的反應足以證明一切。這個老者的家世必定與皇族有著莫大的聯係，而且深知玉函瓊的下落。
“小人——小人確實知道。”老者泄了氣一般低下頭說。
“說。”
“小人是薑國皇子們的太傅，當初宮亂之時想將皇子們安全帶走，卻想不到去晚一步，那九皇子和皇帝皇後以及太子還有十多位皇子公主全被曲犀的士兵屠殺殆盡，小人眼見無望之後才帶著族人逃離薑國。”老者老淚縱橫的說。
“已經死了？”雖然心裏曾有所猜測，但親耳聽皇子的太傅講出來卻是這般失落。
“是，那九皇子確實已經死了。”老者低聲重複。
南無煌望著漆黑的夜色心中無盡空寂，朝思暮想如此渴望的人竟在半年之前就已經死了，何等的落寞。
“將軍，這些人怎麼辦？”士兵望著南無煌沉默離開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問。
“殺。”毫無感情的聲音參雜著夜晚的寒風吹進二十多顆絕望的心中。
“將軍，我已經回答了您的問話，還求您網開一麵呐！”老者的額頭已經在地上磕出血，身後的人群也一陣呼喊求饒。
南無煌不予理會，依舊自顧自的離開。
“等一下。”呼喊的人群中一個身影站起。
“公子，不可啊！”人群中立刻有人驚叫阻止。
南無煌停下腳步卻沒回頭。
“你們看見了我要攻打廣丘而秘密帶來的攻城器，所以你們今天一個都不能活著離開。”南無煌不帶感情的說。
“我是玉函瓊。”
嘭咚！心髒像是被什麼重物猛然敲打一般，南無煌驚愕的回頭。搖曳的火把照射下，一個白色身影站立在人群中央。雖然麵色憔悴人也瘦了很多，但那無疑就是自己臥房的畫像中人。
“在下就是薑國九皇子玉函瓊，還請將軍不要難為這些老弱婦孺。”悠悠的聲音不卑不亢的傳進南無煌的耳中，那人正低頭抱拳向自己行禮。
“公子！”老者想阻止玉函瓊卻已經晚了。
踏踏踏，南無煌邁著大步走進人群一把抓起玉函瓊的雙肩迫使他抬頭看自己。
“你的眼睛怎麼了？”南無煌嗓音低沉的問。
眼前的人依舊是清秀俊朗，可畫中水樣的眸子卻毫無生氣，隻有墨黑一片。
“回將軍”玉函瓊被他抓的有些痛麻，稍稍皺著眉頭說“離開皇宮之時被大火熏到了。”
“九哥。”一個小男孩看著南無煌粗魯的抓著玉函瓊害怕的叫著皇兄。
“將軍，玉函瓊已經在此，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太傅及其族人。”玉函瓊說。
如果他能看見，一定會被南無煌現在的樣子給嚇到。如野獸一般的目光將玉函瓊死死盯住，突如其來的幸運讓南無煌興奮至極。
拉著玉函瓊大步走出人群朝自己的大帳方向而去。
“將軍——啊——”玉函瓊被凹凸不平的地麵拌了一下，南無煌索性將他打橫抱起“將軍，請你放過太傅和族人——”
“你若哄得我開心便放了他們。”南無煌在他耳邊曖昧的說了一句大笑著入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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