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91 更新時間：10-12-05 18:00
流年一觴，醉了誰，溺了誰，誰又能分的清呢？------題記
長安城，城樓。
“死者已矣，皇上莫為了兒女私情而誤了祖上基業，臣等懇請皇上即刻回宮主持大局、平定叛亂，以定民心。”
趙禎站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司諫的諫言一言不發，諫官語畢後，也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並未做出什麼回應。
看見皇上如此反應太傅也隻能搖了搖頭，示意百官隔日在迎駕回宮。
就在這時，那位諫官突然從人群中走出朝趙禎跪了下來，“臣願意以死相諫，請皇上為了天下百姓，擺架回宮！”
“臣等願以死相諫，懇請皇上擺架回宮！”一旁的百官也順勢跪了下來。
趙禎冷冷的望著那位司諫默不作聲，驀地，徑自笑了起來，是那種瘋癲般的大笑。
“好個死者已矣！好個祖上基業！怎麼？現在連你們也要逼朕嗎！朕何時忘記過太祖是如何打下這江山的？而朕的父皇又是怎樣把這江山交到朕手上的？朕告訴你們，朕記得比誰都要清楚！不用你們來提醒朕！”趙禎慢慢停止了的瘋笑，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猙獰複雜，是那種求而不得的恨意。
是的，不需要你們來提醒朕！祖宗的遺訓朕又怎敢忘記？隻是他隻是想這麼任性一次而已，就這麼一次而已——讓朕親手埋葬了朕的愛情，從此做一個無心的帝王，做一個隻為江山社稷而活的帝王。
身為九五之尊，朕擁有了太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同時，也有失去了太多的東西。有些東西他注定不能要也要不得，例如：公孫策。嗬，明明是朕先認識的他，卻把他拱手讓給了龐統……
他時常在想，如果他不是皇上，那麼他是否可以像龐統一樣不顧世俗禮教拋下一切，奮不顧身的和公孫策在一起，他們，是不是能夠在一起？
不過，畢竟沒有如果不是嗎？他是皇上，而他是那個對大宋忠心耿耿的公孫策。他忠於的是大宋而不是他，若是說龐統嫉妒朕，倒不如說是朕嫉妒龐統，朕得到了他的忠心，而他——龐統得到了你的生死與共的愛情不是嗎？
龐統恨，難道朕就不恨嗎？朕有時恨不得親手掐死你——公孫策，掐死你這個唯一一個讓朕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朕舍不得……嗬……朕竟然舍不得……
朕輸了，輸給了龐統，也輸給了你——公孫策。朕不是沒有輸過，但這是一次朕輸的是如此徹底，甚至連反悔的機會也沒有，就這麼直接的把現實呈現在了朕的麵前。
你們居然就這麼死了？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臣等罪該萬死！”
“滾！都給朕滾！朕不想看見你們！”幾乎是咆哮著，把百官轟了出去。
“皇上，展昭有樣東西要帶給你。”不知何時展昭站在了趙禎的前麵，距他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
“小蠻走了，包大哥走了，公孫大哥也走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了。”少年的語氣很平穩，像在敘述著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故事，流露出的卻是痛到骨子裏的悲傷。
“是啊，都死了呐……死了也好，幹淨。”趙禎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展昭，微合了雙眼，眼角隱約有淚痕。
“臨行前，公孫大哥還答應回來和我幹了這壇陳年女兒紅。如今，嗬，酒再好，公孫大哥也是嚐不到了的了……留著也是浪費，還是給你吧，可能，你比我更需要它。”
展昭微閉了雙眼，記憶中的青年笑靨依舊，隱約還能聽到那清亮卻不失優雅的嗓音在耳邊繚繞——“臭小子！那壇酒是我的！它跑不掉的！”
展昭緊了緊拳頭，從隨行的包裹中找出一個白色細瓷的酒壇抱在了懷中，然後一下撕下了壇口封皮，瞬間，便是一陣濃鬱到了極至的酒香蔓延而出，聞者欲醉。
展昭將酒壇遞給了趙禎，然後飛身離開了城樓，他來此是為了斬斷這最後一絲羈絆，如今羈絆已斷，他會帶著包大哥和公孫大哥的最初的心願從此仗劍江湖，快意恩仇，除盡天下不平事。
趙禎將酒壇高舉，緩緩把酒倒入口中，酒水並不像新釀的女兒紅般清甜反而有種淡淡的苦澀，清冽的酒水順著脖頸濡濕了大片的衣襟……
或許，這壇酒應該稱為美人醉，上了年數的女兒紅又怎能還叫女兒紅？正如這美人遲暮，入口苦澀但醇香彌久。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有些東西卻不會隨著時間而漸行漸遠，例如這襲人的醉意。
——醉了麼？可能早就醉了，他的氣息就如這壇美人醉，喝下之後醉的萬劫不複，溺的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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