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94 更新時間：11-02-12 19:04
京城中隨時可見大批官兵在大街上巡邏，警備加強不少，緋雲翼在一處高閣之上望著下麵街上時不時晃過的官兵，露出不屑之色。
子名立於一旁：“王爺，京城中已然不安全，您為何還要進來？”
“別莊雖然安全，卻不方便辦事。”目光幽遠而深邃，讓人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子名雖有疑惑，卻不敢再多嘴過問，主子會這樣做自有他的打算，屬下隻需聽從吩咐便可。
“來了。”剛飲下一杯酒水，凝神輕言自語道。
果然，很快一個黑衣人落在麵前，單膝跪地：“王爺，我家丞相有請。”
心中一聲哼笑，他對自己果真上心得緊，這麼快就找過來，自己在這兒等人倒是等對了。
丞相府中
蘇正威聽完前來彙報的黑衣人帶回的口信，勃然大怒：“什麼？他們還是沒消息嗎？”目光凝肅，司童帶著一隊人馬出去找那丫頭，昨天至今居然沒有任何音信，這在以前是決不可能發生的事，此事不得不讓人起疑。
“大人，翼王已到。”門外有人來稟。
“快有請。”蘇正威冷靜下來，吩咐道。
“見過丞相大人。”一進門，緋雲翼首先開口，語氣謙而不卑，臉上平靜得無任何波瀾。
“翼兒不必如此客氣。”蘇正威滿意地望著他，盡管現在已落為逃犯，卻仍透著一股皇家的高貴之氣，更是遇事不亂，處事不驚。
轉而長歎一口氣：“唉——沒想到翼王如此忠心耿耿，卻仍遭皇上懷疑，皇上自兩個多月前每日臨朝以來，便一點點削減王爺的權利，如今大部分舊屬已被他的新軍取代，又下旨捉拿王爺，明顯是要將你除之而後快啊！”
“本王隻是被人陷害謀反，真正可恨之人是那幕後主使。”
“老臣當然相信王爺是無辜的，但怎奈皇上聽信讒言。再說這麼多年王爺一直為我朝嘔心瀝血，功勳卓著，比起皇上的碌碌無為，他自然會擔心你功高震主，所以也欲借此機會除掉王爺，否則為什麼他早不清醒晚不清醒，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予王爺重創啊？”
“照丞相所說，皇上是故意的？”
“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如此，隻需找個理由便可，這也正是伴君如伴虎啊！”蘇正威無不惋惜道。
緋雲翼悶哼一聲：“他竟真要下此狠手？”眼中迅速凝聚起化不開的冷意，“難怪上次進宮見駕時，他在外麵布置了那麼多刀斧手，像是隨時要將我置於死地一般。”
“現在，翼王府中的人已被全部軟禁，不過皇上暫時應該不會傷害他們，大概是想以此為要挾引翼兒現身。”
緋雲翼聽完後神色嚴峻，豁然起身，便欲離去。
“翼兒是要去往何處？”蘇正威急問道。
“皇宮。”冷冷地吐出簡單兩個字。
“翼兒千萬不可衝動，此去定然凶多吉少，說不定皇上正等著你前去自投羅網。”
“難不成丞相有所高見？”緋雲翼感興趣地問道。
蘇正威見火候已差不多，便請緋雲翼重新坐下，慢慢向他道出計劃······
別莊中
“蕭姑娘請留步。”冰雷擋在欲出門的三人麵前，青眉出現其身旁。
“為什麼？”蕭雨衝口問出，好不容易趁緋雲翼不在，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在下奉王爺之命留姑娘在此，並加以保護，自然不能讓姑娘這樣離開，”冰雷客氣解釋道，“若姑娘要走，至少也得等王爺回來再說。”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腳長在我自己身上，要走要留當然是我自己說了算，你這樣叫非法拘留，嚴重侵犯了我的人身權，懂嗎？”蕭雨不悅，跟他杠上了。
又冒出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詞，冰雷有些錯愣，一旁的青眉忙開口接道：“小雨，別誤會，冰雷也隻是奉命行事，並不是有意針對你。”
“青眉是否也要阻止我們離開？”天流平靜地問道。
“不，你可以帶崔小姐走，但是——小雨恐怕得留下來。”給出明確的回答。
“青眉，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不近人情了？”蕭雨憤然，“就算他緋雲翼權力很大，但還沒大到可以隨便限製人家自由吧！你們這兒的法律製度得好好完善完善了。再說，他總不可能一天到晚不回王府，老往這兒跑吧！還要等他回來，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更何況她正是要趁他不在時閃人的，這不擺明著破壞她計劃嗎？
繼續說道：“所以，麻煩你們幫我向他說一聲，我走了，再見！”說完拉起天流便要離開，卻再次被擋住了去路，這次還有青眉。
“青眉，你······”蕭雨很不解，眼中明顯有股慍怒。
“青眉，我不想跟你們動手。”天流淡然說道，話卻有警告之意。
“我知道，我們遠不是你的對手，但是——”青眉認真道，“若王爺回來見不到小雨，我們也難逃責罰。”
“他會把你們怎麼樣？”蕭雨皺皺眉，應該不至於吧！
兩人目光均緊緊盯著他們，卻不言語，蕭雨等得焦急，正欲發作，再這麼拖下去萬一等緋雲翼回來了，到時豈不更麻煩？
“傳聞翼王為人冷酷無情，下手狠重，若是有人違背他的意願，估計不會有好下場吧！”一直未語崔如君漠然道出。
“你開玩笑吧？”蕭雨很懷疑，緋雲翼雖然很冷漠，但還不至於很嚴重，“你也說了那是傳聞，又不是真的，再說青眉還是自己人呢。”
“那是對你，”崔如君繼續解釋，語氣中不覺流露出一絲嫉妒，“對別人他可沒這麼有耐心，就算青眉是自己人，也不過是個下屬而已，殺了一兩個又沒什麼損失，反正他手底下不缺。”
“喂，你別以為自己很了解他······”蕭雨見她如此口氣，心頭不由得冒火，好感全無——不，應該說本來就沒什麼好感。
“小雨，”青眉淡淡開口，“崔小姐說的沒錯。”
“什麼？你幹嘛幫她說話？”蕭雨隻覺火大——緋雲翼哪有她們說的那麼殘酷不仁？
“小雨······”天流有些擔心地提醒，她現在情緒太不穩定，如此下去做過多糾纏也不是辦法。
“我沒事。”蕭雨低聲回應一句。
“蕭姑娘，青眉並沒幫任何人說話，”冰雷也開口，“而是實情，若姑娘就此離開，我們都難辭其咎。”希望這招能留住她，否則——
“緋雲翼······”良久，蕭雨終於消化完，沉聲念出，轉而咬牙罵道，“你個大變態！”繼而麵向身邊的男子：“天流，你先送崔小姐回家去。”
“可是你······”天流心下了然，卻仍有些不放心。
“沒關係，我留下來等你，順便給那個變態的家夥好好上上課，”已開始摩拳擦掌，惡狠狠道，“好好算算賬。”
四人均禁不住震驚：能說出這種話的，普天之下恐怕隻有她了。
進入城中，天流很快發覺不對勁，街上的官兵多了許多，似乎處於某種緊張的戒備中，不覺想到那日王太傅與自己說過的話，心中生出一絲懷疑——
“孟大哥，今天京城裏有些奇怪啊，一路都有不少官兵巡邏。”崔如君道出疑問。
“不用理會，我們快去尚書府吧！”天流冷靜道，眼下要盡快把她送回去，才能早點兒帶蕭雨走，遠離這是非之地。
“哦。”很不情願地低聲應道，臉色沉下來，神情變得黯淡。
“如兒，嫁人對每個女子來說都是不件可避免的事，尚書大人這樣做也隻是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天流見她情緒低落，好心勸導。
“哼，把我嫁到映召那麼遠的地方，也算是好歸宿？”崔如君很不屑。
“可你也說，是付公子看上你，才派人上門提親，聽說他還是映召的第一才子。”
“就算是第一才子又如何，不還是輸給了翼王，再說是他自己看上了我，我又沒看上他。”賭氣道。想起以前那個人來到京城，自己真不該從家裏偷跑出來，竟在大街上與他撞了個正著。那時自己一身男裝，卻不知怎麼被他看穿了，更沒想到他居然會對自己產生興趣，還暗中調查她。雖然那人的確是個翩翩有禮的佳公子，也表明自己的身份其實是映召丞相之子，但她對他就是沒感覺。見到天流後，一顆心才開始了悸動。
“如兒，能找到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不容易，我想付公子一定會好好珍惜你。”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崔如君激動地喊出，忽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道。“對不起，孟大哥，我不是要針對你······”
“快走吧！尚書府應該不遠了。”天流沒有介意，淡然開口。
“孟大哥······”崔如君叫住他，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天流回頭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他會給你幸福的。”若果那個人肯為她如此費心，至少能說明他在乎她。
“可我希望能給我幸福的人——是你！”崔如君心裏無聲地喊著。
尚書府前
“小姐？”一個家丁見道她，興奮地朝府裏喊起來，“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說完忙上前：“小姐快請進來，小的這就去告訴老爺。”轉身便衝進大門。
“快進去吧！”天流輕聲道。
“孟大哥，”崔如君突然慌張起來，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我不想······”頓了頓，眼裏急出淚光，“我不想走啊！”
“如兒，你就要嫁人了，不該再這樣任性。”天流推下她的手，一臉平和與安靜。
“可是······”欲言又止，望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我······”想說“我喜歡你”，話到嘴邊有絲無奈，“我······可以再抱抱你嗎？最後一次？”
說完慢慢靠入那個讓人留戀的懷中，最後一次放縱自己享受他懷抱的溫存。
天流靜靜地站在那裏，低頭望著靠在自己胸前的女子，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忽而抬頭望見一個身影，平靜道了聲：“崔尚書。”說完將懷中的女子輕輕扶起，臉上未有絲毫驚慌之色，反而淡然道：“在下前來將令嬡交還。”
崔尚書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雖然王太傅已告訴自己玄鷹會把女兒送回來，卻沒想出門便見到這樣一幅場景，女兒竟向他投懷送抱，簡直傷風敗俗之極，而他卻也不避諱男女之嫌，怎麼看都像在勾引自己的寶貝女兒。
“玄鷹？”崔尚書冷言。
天流一臉平靜地望著他，沒有言語。
“孟大哥。”崔如君走到一半忽又折回，來到他麵前，崔尚書在其身後一聲怒喝：“如兒。”
崔如君並未理會父親的不滿，自顧對天流說道：“孟大哥，可不可以再答應如兒最後一個請求？”
“若是我能辦到的······”
“你一定可以辦到，”崔如君搶先打斷他，“所以也請務必答應我好不好？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很快如兒就要嫁往他鄉，以後再也見不到孟大哥······”努力抑製著淚水，“這一別很可能就是永別，所以，所以······請孟大哥一定答應我，也讓我走得安心，好不好？”
“嗯。”天流隻得微微點了點頭——也許這是她離開前的最後心願，若能夠了卻她的牽掛也未曾不可。
“謝謝！”終於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眼裏噙著淚花，緩緩道，“如兒希望孟大哥答應王伯伯，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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