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48 更新時間：11-02-15 13:07
“王爺，那些黑衣人差不多都招了，隻是得到的情報並不多，據說他們都是聽從調遣安排，奉命行事，彼此之間也不熟悉，唯一知道更多實情的恐怕是他們當中的頭領，那個至今唯一不肯招供的人。”子名道。
緋雲翼冷哼：他身邊竟也有如此剛直之人，不覺引起了興趣，轉向與子名同行的另一人：“韋啟，這些人一直由你負責審問，將那人的情況與本王詳細道來。”
“是，”韋啟溫文應道，不緊不慢地開口，“此人名喚司童，這次抓捕蕭姑娘的行動正是由他負責，但至於為何要抓蕭姑娘其他黑衣人並不清楚，答案恐怕隻有他知道了••••••”繼續將審訊結果一一說明。
“也許——”聽完後，緋雲翼露出一絲令人不解的笑，“本王該去會會他。”
“王爺要親自審問？”韋啟雖問著，卻是肯定的語氣，也並無多大驚訝，似是意料之中。
陰暗的地牢中
刑架上綁著遍體鱗傷的男子，低著頭無聲無息，緋雲翼屏退所有人，刑屋內隻剩他與受刑之人。
緋雲翼慢慢走到他麵前，低沉問道：“你就是司童？”見其未有半點反應，一直低著頭像是沒聽見，更如死人般毫無一絲活氣。
當下並未介意，繼續緩聲道：“聽說你是蘇丞相尤為器重之人，可以為他出生入死，毫無怨言。你失蹤已有好幾天了吧，可惜前幾日本王去見丞相，他對此似乎並無有多焦心，所謂的器重，原來也不過如此。”
“王爺有何話，盡管直言。”虛弱的聲音低低傳出。
“很簡單，本王希望你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緋雲翼輕閑道。
司童不屑地哼笑一聲：“恐怕要讓王爺失望了，若想說我早說了，何須等到現在。”說完這一句，便閉口不再言語，自始至終沒有抬起過頭。
緋雲翼卻並不著急，依然緩緩道：“其實你不說本王也大概能猜到，丞相要你們抓的那個姑娘毀了他的不死人，心有不甘，甚至對她恨之入骨吧！”
聽到“不死人”三個字，司童猛然震了震，晃動了綁縛在身上的鐵鏈，發出幾聲“叮叮”的脆音。終於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他如何知道丞相與不死人的關係？那日在洞口他應該沒有注意到才對，那麼閻鬼婆和丞相之間——他也知曉了嗎？
緋雲翼沒有理會他的詫異，慢慢跺著步子，繼續道：“再者，丞相應該已知道她與本王之間的關係，也想以此作為要挾，好控製本王••••••對嗎？”轉而問向刑架上的人，閑逸的目光瞬間變得凝肅。
司童望著他的眼中帶著怒意，卻未說出任何話語：不愧是翼王，知道的竟這麼多，似乎什麼都瞞不過他。
緋雲翼拍上他的肩膀，司童吃痛地悶哼一聲，隻聽他帶著惋惜的語氣道：“司童，你是條漢子，受如此重刑卻絲毫不肯鬆口，那個人真值得你忠心到這等地步？”
“哈••••••哈哈哈••••••”許久，司童竟自顧笑起來，聲音從低沉漸漸到仰頭大笑，緋雲翼麵色依舊平靜，沒有任何波瀾，耐心地等他笑完，聽其開口說道：“沒錯，就像王爺身邊有那麼多人願意為你獻出忠心一樣，我司童此生隻願追隨丞相。”從丞相收留孤苦無依，差點餓死街頭的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將丞相視作己父，願一生為其效命的主人。
“本王明白了，”緋雲翼嘴角閃過一抹輕笑，向他淡然道，“本王不會殺你，卻也不會就此放了你，”轉過身背對著他，“殺你讓人不舍，放你卻又不甘，不過——”又回過頭望著傷痕累累的男子，“等事情結束後，本王可以考慮還你自由。”說完便欲離去。
“王爺，”司童突然怒聲喊出，緋雲翼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聽他用不變的口氣繼續道：“你可知丞相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若非如此，丞相又何須冒天下之大不韙，欲扶你登上九五之尊••••••”
“為了我？”緋雲翼輕哼一聲，心中好笑，冷言道，“是他自己心有不甘才對吧。他很清楚，若無本王，自己定然成不了此事，他不過是想以本王作為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一個可以操控的棋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吧！”
“住口——”司童怒吼道，鐵鏈發出“嘩嘩”的響聲。
緋雲翼終於轉過身麵向他，冷冷地問道：“怎麼？發現他讓你失望了？”
“不，”司童斷然否認，“無論丞相大人想做什麼，我司童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頓下來稍喘了口氣，忍受著身體的痛楚，目光緊盯著他，冷哼一聲，繼續道：“哼——失望的，是王爺吧——”
沒想緋雲翼不怒反笑，悠然道：“意料之中，本王果然沒說錯，你是條漢子••••••隻可惜，你忠心的不該是他，更不該抓小雨，否則，你至少現在不會在這兒，更落得如此下場。”惋惜之情油然而出。
他的反應讓司童不覺愣了愣，本已做好準備，隻求一死，卻沒想到——傳言中冷漠無情、殘酷不仁的翼王竟有如此一麵。
“等等，”見他欲再次離去，司童脫口而出叫住他，“關於那位姑娘••••••”
緋雲翼微微凝神，注視起眼前的人：他說的是——小雨？
“有個與那位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不知王爺是否知道？”司童忽然冷靜地問道，麵色嚴肅。
緋雲翼微微點頭：“你說的是風鈴，燕州城外的所有不死人盡是被她所滅，也許丞相更應該找她，而非小雨。”
“是嗎？”司童喃道，凝神想起那名黑衫女子，兀自吐出一句：“她不是人，”頓了頓又道，“人怎麼可能有翅膀？”
“什麼？”緋雲翼緊接著問出。雖然自己也猜到她很可能並非凡人，在燕州她能如此輕易地瞬間毀滅那群怪物，手中的劍可以輕而易舉地斬斷琅琊，隱隱中感覺，無影和蒼炎最終也會難逃其手。還有與血姬和蕭雨的羈絆，那個風鈴——究竟是何身份？
“上次在崖邊，她背上出現了一對銀色的翅膀••••••”還有那段輕緩柔和的簫聲，讓他們無法抵製地倒下去••••••
緋雲皓剛批閱完奏折，擱下筆，坐於案桌前，隱然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叮鈴”之音傳來。抬頭見萬公公低首俯身走近，發出聲音的正是他手中所提之物，緋雲皓唇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皇上，這是匠人剛做好的，奴才給您送過來了。”萬公公畢恭畢敬地將手中的東西遞上前去。
“風鈴••••••”緋雲皓伸手接過，滿意地欣賞著，自顧念出。
“正是按皇上要求，做出的一串竹風鈴。”萬公公緩緩解釋道。
“命人將它懸於瑾乾宮中。”說完將竹風鈴重遞於萬公公之手。
“是，奴才這就去辦。”萬公公會意地領命，還是有些詫異——瑾乾宮不就是皇上的寢宮嗎？那位風鈴姑娘——
忽然回過神：“皇上，現在該到用膳的時辰了，您這是急著要去哪兒啊？”
“凝薇宮。”簡單吐出幾個字，留給身後的人一個背影，頭也不回地離去。
“皇上••••••”萬公公還欲再說什麼。
“你不必跟過來。”一句話便將他打發。
凝薇宮內空無一人，緋雲皓頓感一絲不安：她不見了！心裏忽然有陣落寞。
見皇上一臉怒意，宮外伺候的幾個小太監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生怕惹禍上身。
“她人呢？”緋雲皓出來後，黑著臉冷冷問著。
“回、回皇上，”一位離得最近的小太監很快反應，聲音卻有些顫抖，“風鈴姑娘••••••去、去了禦花園••••••”
匆匆行至花園中，緋雲皓目光急切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果見一個蹲在花園一角著白色菱紗衣裙的背影，三名伺候的宮女正於一旁站著，心間不覺鬆了口氣。
見朝這邊走來的緋雲皓臉色好像很不好，三名宮女慌忙行了跪禮，齊聲喊道：“奴婢參見皇上。”
緋雲皓沒有理會，任她們跪著，目光凝視在眼前蹲著的背影上。風鈴終於有了反應，回頭仰望著他微笑道：“啊啦——小皓來了！”
“朕曾吩咐過，若無朕的允許，不準她離開凝薇宮半步，否則為你們是問，”緋雲皓自顧向跪在地上的三人怒問道，“全沒聽懂嗎？”
“皇上恕罪••••••”三人驚恐，急忙哀求道，“奴婢知錯了，請皇上恕罪••••••”
“明知道不是她們的錯，為什麼還要怪她們呢？”風鈴輕輕問出。
不知是被腳下的哀求聲吵得心煩，還是因她說中了而心緒煩亂，緋雲皓瞥了眼地上的三人，忍著怒氣，冷言命令道：“滾。”
“謝皇上••••••”聽出他的言下之意——不再多做追究，三名宮女慌張地爬起身，很快消失於眼前。
“你似乎從不把朕的話當回事。”
“不會啊，前幾天我很聽話的。”仍低著頭擺弄著什麼，風鈴悠悠反駁道，那幾天一直乖乖在凝薇宮等他一起出來喝茶。
“你在幹什麼？”有些慍怒，她那副清淡悠閑，對旁人視若無睹的樣子讓人甚為反感。
“這種花叫風鈴草，沒想到在你的園子裏會有呢！”風鈴望著折斷的一串小鈴鐺形狀顯得有些萎蔫的白色花朵，微微笑歎著，“大概是覺得跟我的名字一樣吧••••••”終於站起身，麵向身後的男子，溫和笑道：“對不起，我失禮了••••••不該在這裏傷感壞了興致，等了你好一會兒，我們去喝茶吧！”
緋雲皓瞅了眼那處毫不起眼的角落中麵臨枯萎的花兒——風鈴草嗎？
亭中，“今日為何擅自先過來？”緋雲皓飲下一小口帶著絲絲清香的牡丹花茶，不悅地問道。
“我知道你會去找我，所以就先過來了，”風鈴不緊不慢地溫聲解釋，“也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原因，反正我也交代了幾位小公公，如果你去找我，就說我在這裏啊！”
“風鈴，別以為朕不會殺你。”她的不在乎與隨性，一次次觸碰他的底線，說不定真的會讓他忍不住殺了她。
“小皓，謝謝！”風鈴忽略他的警告，自顧說著，“這幾天的款待，我很滿意，今天是最後一杯茶了。”
“什麼意思？”緋雲皓不覺心中一緊，“你要走了？”
“嗯。”風鈴微微點頭，飲完最後一口，解釋道：“要去見一位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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