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75 更新時間:08-11-08 16:38
朱龍看去,卻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對麵坐著個年過五旬的老者。他的身後站著個年約十三四的少年。
“不知老人要朱龍左手何用?”朱龍疑惑道。
“看相。”老者回答。似乎覺得自己這個解釋過於簡單,於是又補充道:“老夫鍾繇,潁川長社人士,某自幼喜歡相術。自十七歲起便外出拜師,十四年後有所小成,遂四方遊曆,一直至今。”說完又指了指身後的少年,“此乃幼子,鍾士季。我二人今早至邯鄲,在‘客來鄉’外看見了小兄弟,卻有怪異之處,老夫苦思良久,放有解釋,但還需要確定一下。”
“驗證?”朱龍饒有興趣,“那老人家又想如何驗證?”
“請小兄弟讓我看看左手便可。”鍾繇微微一笑。
朱龍立馬伸出左手,鍾繇盯著看了好一會,又摸了摸,抬頭看向朱龍,歎道:“果不出其然。”他似乎很高興,朱龍正要相問,鍾繇卻搶先哈哈一笑,領著身後的鍾士季便站了起來,大步向問口走去。
“我與公子有緣,他日必有相見之日,那時必定將事情原委相告。”鍾繇到了門口,忽然轉身,說了句頗有深意的話,又哈哈一笑,便出了‘客來鄉’。
朱龍楞了一會,卻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便不多想,惟有放棄,慢慢地站起,走至五號桌。此時龍定正與道士和負刀少年剛剛說完,桌子上已經上了點酒,卻沒有菜。
“兩位可否移架到一號桌?”朱龍走到五號桌旁,對道士與負刀少年說道。
兩人麵麵相覷,均不明所以,隻好看向龍定,期望他可以給他們解釋。“哈哈!兩位有所不知,”龍定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淡然一笑,“朱兄弟的意思,是要請兩位吃飯。”
兩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望一眼,那道士首先開口道:“多謝少掌櫃,但我們素不相識,而且在下還有要事,所以好意惟有心領。”那少年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朱龍聽了也不多說,徑直做坐下,朝道士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想不到‘雲門’的人也會不給我麵子。”
道士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訝,當下沉聲發問:“想不到少掌櫃如此多見,隻是不知道少掌櫃為何知道在下出自‘雲門’?”
“想知道?”朱龍似乎沒在意道士說話的語氣,眼了他一眼,手紙向一號桌,“先去那吧,去了我再告訴你。”
道士一楞,看過強買強賣的,還真的沒見過強請客的。不過這見事情不可視之等閑,目前也隻好由著他。於是,他有些氣悶地走向一號桌。那少年看著道士的背影,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你也過去吧。”朱龍笑了笑,看向負刀少年。
“給我個理由。”少年麵色一紅,隨即抬起頭,眼中顯出倔強。
“張晨。”朱龍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少年,又笑了笑,“這個理由可以吧?”
少年沒有回答,他當下起身走向一號桌。
“想不到啊!”龍定看著朱龍,驚訝地叫了叫,“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本事。”
朱龍笑道:“怎麼?怪我槍了你的觀眾?”
“怎麼說的你,”龍定略一瞪眼,“我有那麼小氣?”朱龍笑了笑,也不回答,酸是默認。
兩人沉默了一會,龍定才正色又有些好奇地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他出自‘雲門’的,我也是聽他自己說才知道的。你不會是聽到了我們說話了吧?”不過隨即又否定道:“不可能,我們說的聲音太小,你不可能聽見。”
“我是猜的。”朱龍說道,“你也過去?”
“猜?我怎麼就猜不出來。”龍定看著朱龍,心裏有些無奈。這個人就是這樣,性子很隨意,但同時也不會和任何人深交,讓他看起來很神秘。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自己也有,所以他也不會見怪。
“我才不去呢!”龍定笑了笑,見朱龍起身,連忙又加了句:“連雲莊!”
朱龍身型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迷惘,隨即是驚訝,衝龍定點了點頭,便向一號桌走去。
“這個小子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龍定看著朱龍的背影,喃喃說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朱龍剛坐下,那道士便著急地發問。
也難怪他這麼著急。道士自龍王朝開國後便一直很少涉足江湖。而龍王朝的道士因為當年‘長青觀’相助龍王朝奪取天下,從中立了大功,龍天祖為了表示感謝,命天下道門都同意著‘長青觀’的服裝,以顯示其尊貴的身份。但同時也有幾個影響頗大的道觀不同意,因此龍天祖又允許那些道觀可以在道服上做些改動,以示區別,而‘雲門’正是其中之一。這區別獨一無二,卻很難辨別,除了各自的人知道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而又因為這二十年來很少有道門人在江湖,使得知道的人更少了,所以龍定不知道,但眼前的朱龍卻知道,足夠讓道士驚訝了。要是有人以‘雲門’人身份做壞事,那對‘雲門’可是很惡劣的影響。
“不知道是‘玉’字輩的還是‘石’字輩的?”朱龍不答反問道。
那道士臉色卻紅了紅,卻依然回答道:“我入門較晚,是‘雨’字輩的,道號雨淨。”
道門自龍朝統一,便有了點合並的趨勢,原本道門林立的狀態早已不見,因為許多道觀都並如了比較大的道觀,使得現在江湖上流傳著‘一大三中五小觀’的說法。
‘一大’即指天下第一觀——長青觀。長青為三百年前一代奇才張三豐所創,他的傳奇故事迄今為人們所津津樂道。張三豐不僅武藝高超,其人品更是舉世無雙。張真人一生絕學無數,都是自己所創,其中‘太極’最為有名,威力也不驚人。二十年前,長青觀掌教李無雙助龍天祖一統,使‘長青觀’威名更上一層樓。從而獲得‘天下第一觀’的美譽。在當今所有的道觀中,長青觀的實力最強。
‘三中’即:雲門、九華門、娥眉觀。其中雲門位於益州成都,九華門位於揚州,而蛾眉觀位於益州峨眉山,是間尼姑門。這三間道觀在江湖中也影響頗大。
而‘五小’則一直不固定,每隔一段時間其名位都會有所變動,因此暫且不提。
長青觀、雲門、九華門、蛾眉四觀掌教在十八年前聚在一起,定下了道號一統地決定。當時各掌教年歲相當,故而平輩而論,都為‘玉’字輩。其上為‘風’、‘天’、‘歸’三輩,其下為‘石’、‘雨’、‘林’三輩。再下則沒有確定。這雨淨年過四十,理應為‘玉’或‘石’字輩,卻沒有想到是‘雨’字輩。
“嗬嗬,”朱龍覺得有趣,笑了笑,“你們‘雲門’的區別標誌是玉悲前輩和石楓大哥告訴我的。”笑後朱龍便解釋道。
“哦?你認識楓師叔?”那雨淨雖年過四十,可性情卻像個少年。朱龍對於這點也知道,當年的玉悲與石楓也和雨淨差不多,不過年長的玉悲性格卻比雨淨沉穩的多。龍王朝因為道門的強大,害怕當年自己代替楚王朝的事情重演,下令各道觀平時不得外出與外界接觸,使得道士們對外麵的事情都比較陌生,也少了曆練,其性情都比較單純。
“是啊,”朱龍看著雨淨,眼神有些茫然。“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而那日一別後,我也就再沒有見過他們了。”雨淨眼中忽然現出亮光,他已經相信了朱龍九成的話。因為五年前玉悲與石楓的外出很少有外人知道,就連本觀中人也很多不知道。外出兩年後兩人才回來,之後就一直閉關,至今就沒有再出去過。而且自己也是聽到別的師叔無意中說到才知道的。聽說他們沒和別的人有太多的接觸,卻隻認識了一個天才,年紀青青前途卻不可限量。
‘難道就是他?’雨淨暗暗地想,新中也不敢肯定。
雨淨思索間,朱龍已看向負刀少年。剛才良人對話間,他一直很安靜。“你的‘無相功’到了幾層了?‘無相刀法’呢?”朱龍問道,語氣卻極其溫和。
“‘無相功’才達到了可以外出的境界——四重,而‘無相刀法’我還沒有學。”少年倒也幹脆,隻是說到後麵卻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又紅了紅。
“哦。”朱龍點了點頭,“張晨和你是什麼關係?”
“張晨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叫張俊義。”少年,也就是張俊義略顯恭敬地回答道。
“我猜的果然沒有錯。”朱龍也有些得意,“不過你怎麼沒有學‘無相刀法’呢?難道晨兄沒有教你?”
“不是的。”張俊義臉色又紅了起來,“我平時都是在青州學院的,很少回家。見到哥哥也隻是聽他說自己在江湖上的事情。他也說過要教我,但那個時候我沒有學武的想法,就沒有學,現在想學,他又外出遊曆了,所以想學卻學不了。”
朱龍笑了笑,他卻想不到堂堂青州武林世家張家的小少爺竟不喜歡武而愛文。雖然心中感覺奇怪,但畢竟和他還不熟悉,所以也沒有開口發問。
朱龍在回來之前,兩人都點過了菜,在談話的過程中,菜也陸續上完了。
但由於氣氛有點尷尬,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吃。朱龍見此笑道:“怎麼都不吃?浪費可不是好的行為,而且這菜也沒有毒。”這話驚醒了正在沉思地雨淨,當下加上張俊義,三人便開始動起了筷子,隻是都不再說話。
“你們為什麼要過問‘連雲莊’的事情?要知道,劉天豐就在這,被他聽到了什麼,你們就會有危險了。”吃了半晌,朱龍突然發問。這句話都把兩人嚇了一跳,雨淨倒算鎮靜,把筷子放下,但是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朱龍。而張俊義畢竟年少,驚慌之下經驗少的事情全部被朱龍看在了眼裏。臉色蒼白地他有些不知所措,卻也沒有回答,桌子上的氣氛又沉悶了下來。
不過很快張俊義便恢複了常態。這讓朱龍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與雨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明白是龍定告訴了朱龍。眼下劉天豐正在追捕連家獨女,自己兩人都與連家有些淵源,若是被劉天豐知道,那肯定會有麻煩,搞不好會自身難保。他們又不知道朱龍的意思,於是明智地都保持了沉默。
朱龍也知道兩人的想法,但自己和兩人都有些淵源,而且也確實沒有害兩人的意思。自己也想要查有關‘連雲莊’,想證實自己的一些想法,讓自己被兩人所相信,這自然是前提。
略一思索,朱龍便喲南方隻有三個才聽地見的聲音說道:“無相者,無象者也。以意而禦刀,則刀欲活,後意到心,心到身。刀法重快,幻敵神而惑其心……”朱龍毫不停頓地說出了張家‘無相刀法的口訣,同時也看著一旁的張俊義。
張俊義此時早被驚地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家不外傳的口訣竟被此人記地如此純熟,可見詞人必然知道時日已久,而家族中能習得心法的人不超過五人,其他人也都隻是知道皮毛,並不會全部的心法口訣。知道心法的人其中他自己和朱龍第一次見麵,自然不會透露,他父親也不可能會給,而其他人中大概也隻有他哥哥張晨見過此人,那想必是他告訴朱龍了。既然哥哥會告訴他這個,那一定說明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真的是哥哥的好朋友?’張俊義看著朱龍,心中暗想。‘一定是的,否則哥哥也不會告訴他這個了。可是哥哥幾乎把所有他認識的人的形象都告訴過我,眼前的人卻找不到人符合他的長相,這是怎麼回事?’
“此乃玉悲前輩臨別所贈,你可認識?”朱龍看了眼若有所思地張俊義後便從懷中拿出一物,遞給雨淨。
那是個不過二寸大小的玉牌,通體晶瑩。握在手中散發出一股熱流,使人心境平和。這玉乃是用頗為稀有地玉精所製。玉牌的正麵是一個宮殿圖,旁邊用小篆書‘雲門’二字,在門字的下方有個玉字。玉牌背麵在左右兩方寫著:‘玉悲於地祖元年贈與小友’落款是玉悲兩字。
這玉牌是‘雲門’特製,是隻有玉字悲的長老才能擁有的令牌,它的作用是可以調動‘玉’字輩一下的所有門人,極其有用,也極其珍貴。故而所有持有者都很小心地保管。
玉悲的武藝已達地品,要想從他手搶到這塊令牌可謂難如登天,眼前人既然擁有這個,看他的年齡也不可能有比玉悲更厲害的可能,那也隻有的確是玉悲所贈的解釋。玉悲能把這個東西給他,那也肯定說明這個人的身份和人品不用質疑。正欣喜有了幫手的雨淨卻猛然聽到了不遠處的一個甜美卻有些氣憤地聲音:“爹爹,他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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