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七 任褚

章節字數:4571  更新時間:13-01-06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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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褚很鬱悶,他討厭他們一直用小孩子的眼光看他。

    穿著錚亮的皮鞋,任褚一臉不滿的站在後花園的湖邊踹小石子,混蛋,誰再喊他乖寶寶,他就揍人了!、

    “噗通——”某不明黑色物體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了湖中,空留下一隻僵在空中的白嫩嫩的腳丫子不自在的扭動了幾下腳趾頭,呃……那雙皮鞋好像是臭老頭老爸的……

    夜裏,任家大宅燈火輝煌,所有的仆人全部出動搜查任家小少爺任褚的下落,任家母親急的不得了,任家父親忙著安慰自己老婆,順便對那臭小子恨的牙癢癢,這小子在他媽肚子裏的時候就不安分,現在落地了更不老實。

    任頃和任遠恭敬的站在客廳等候父親的指示。

    “那個小東西交給你們兩個了,找回來狠狠揍。友情提示,同時失蹤的還有我一雙皮鞋,好了好了,我帶你們母親回去睡覺了,任頃記得找回來好好教訓,任遠你太慣著他了。”

    任父完全不擔心自己兒子出什麼意外,因為他篤定,即便誰都找不到,任遠肯定能找到。

    任頃和任遠無奈的對視一眼,這小家夥的確是欠教訓了,現在已經學會鬧失蹤嚇唬人了。任頃並不打算和任遠分頭行動,一是他不想,二是沒必要,整個任家,任遠是最了解任褚的,所以如果連任遠都找不到人,那就可以直接報警,並動用家裏的保鏢漫天撒網,然後等著綁匪電話了。

    把任褚經常躲的地方通通找過一邊,任遠也不禁皺起了眉毛,這麼晚了,任褚會去哪兒,那孩子一直不是個多麼膽兒大的孩子,這麼黑的天一個人在外麵不知道嚇著了沒有。

    “找到了。”

    跟著任遠四處晃悠的任頃還沒享受夠這單獨的二人世界,就聽到任遠清清淡淡的一句話。

    哪兒呢?任頃環顧一周除了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樹以外,他連個人影兒都沒看見。

    “褚褚乖,趕緊下來。”

    “不準叫我褚褚。”

    “那好吧,小褚,快下來,樹上危險,而且有蟲子。”

    “我才不怕蟲子,也不準叫我小褚!我才不小呢!我是大人了,我能穿得下死老頭的皮鞋了!”

    任頃抬頭,果然看見一隻碩大的皮鞋頑強不屈的晃蕩在一隻白嫩的腳丫上。

    “任褚,下來!”

    “我不!”

    “樹上不但有蟲子,可能還有蛇,上次謝崎帶他妹妹過來的時候,謝安雅的寵物蛇在我們家跑丟了。”

    晃蕩的大皮鞋頓了頓,然後晃蕩的更厲害,似乎有掉下來的趨勢,任頃淡定的往旁邊站一站,他可不想被一隻皮鞋砸到,還是那個死老頭的。

    任褚窩在樹上不說話了,任遠歎氣,小家夥是下不來了,嘴又硬的厲害不肯實話實說,把外套脫給任頃,衝樹上喊:“褚褚在原地呆著別動,我上去抱你下來。”

    任頃腦門兒上爆出一根青筋,臭小子,還得遠上去抱你,待會兒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任遠抱著任褚從樹上輕盈躍下的時候,任褚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哥哥鐵青的臉色和冒火的眼睛,委屈的抱緊任遠的脖子,軟軟的撒嬌:“遠哥哥,哥哥好可怕,還有……我餓了……”

    麵對任褚的柔情攻勢,任遠永遠是無條件服從,而任頃即便生氣,在任遠麵前也撒不出火來,所以任褚輕輕鬆鬆的就化解掉了自己的危機。

    等任褚睡著以後,忍了很久的任頃很正式的和任遠討論了一下任褚的教育問題,這小子太不像話了,任頃自覺自己三歲的時候都沒任褚現在五歲這麼愛撒嬌和膽小,而且還這麼膽大妄為沒有分寸。

    任遠歎氣,這點他也知道,如果是普通人家根本沒什麼,小孩子就是需要寵的,但是任家不一樣,雖然有任頃作為長子撐著,任褚會輕鬆很多,但是任家的人注定是不能這麼嬌貴的長大,這樣對他隻有壞處沒有好處。隻是任遠有點狠不下心,任遠比任褚大十四歲,任褚從出生一斷奶就是他帶的,一直帶到這麼大,幾乎算是他半個奶媽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當然心疼,這也是任褚長到五歲一直沒有吃過苦頭,還沒開始訓練的原因。

    想當初,任家家教雖然沒有謝家那麼斯巴達,但是任頃怎麼著也是三歲就開始接受基礎訓練了。經過一夜討論和慎重思考,任遠終是同意了任頃的觀點,馬上開始安排任褚訓練。任頃可不想自己的弟弟將來出門連個街邊混混都打不過,那丟人就丟到姥姥家了。

    而為了避免任遠“母愛”泛濫,任遠自動自發的決定搬到學校去住宿一段時間,眼不見為淨……任頃雖然不願意任遠離開自己的視線,但是大局著想還是暫時同意,而睡的正香的任褚完全不知道一覺醒來迎接自己的就是一種天翻地覆的世界和生活,這一年,任褚五歲,任頃十五歲,任遠十九歲。

    任遠完全沒有想到他住校的住宿生活,居然整整維持了一年,這一年裏,任遠和任頃和任父嚴禁看任褚一眼。

    仁父知道任褚終於要開始接受訓練的時候,簡直要放鞭炮慶祝了,完全不管自己小兒子的鬼哭狼嚎。他隻需要負責擋住自己老婆,把然後對任頃撂下話:“給我狠狠摔打摔打這小子,任家可沒有軟骨頭。”

    任褚的“初”訓在經過了一哭二鬧三絕食而毫無結果之後,任褚終於看清了自己求救無門的事實,老老實實的跟著哥哥壓腿蹲馬步打拳,居然也是有模有樣,任頃很滿意,不愧是任家的人。

    任頃之於任褚,隻充當了一下把徒弟領進門的師傅角色,在任褚老老實實的收起小少爺的嬌氣以後,就把任褚丟給教練,自己去找任遠去了,隻是會時不時的回來檢查一下任褚的進度。

    而在任褚開始訓練的最艱苦的一年時間中,因為任遠的“不聞不問”,在其幼小的心靈裏已經把最初的依靠轉換成了淺淡的怨恨,但是更多的卻是執念。

    任頃不是不疼這個弟弟,事實卻是與他所表現出來的強硬作風恰恰相反,除了對任褚喜歡纏著任遠這一點頗為怨念以外,十歲的差距一直讓任頃覺得自己對任褚有一種責任感,這種責任感在任家老爸帶著老媽跑路出去旅遊,把一大堆擔子全部扔到任頃和任遠尚還稚嫩的肩上的時候尤為明顯,因為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退休”的時候,任頃十八歲,任遠二十二歲,都算成年了,但是任褚才八歲,甚至連八歲生日都還沒過,而那對粗心的父母竟然不記得他們兩個上飛機的那天正好是任褚八歲生日的前一天,所以任遠格外的心疼任褚,在任褚生日那天帶著任褚還拖上了任頃一起翹課帶去了遊樂場慶祝生日,結果卻被任褚很鄙視的說之為幼稚,當然是在瘋玩兒之後。

    任褚像棵幼小的樹苗一般經曆了各種“風吹雨打”後茁壯的成長著,隻是成長的狀況有點匪夷所思,雖然的確筆直而健康,但是筆直的超過了任遠的意料,因為這孩子跟誰都不親,包括他的親大哥任頃和自己這半個奶媽。

    說起來很奇怪,任頃他們這一代的孩子中,走的比較近經常到任家走動的有謝家謝崎和謝安娜兩個孩子,林家林清遠,再加上任家兩個,勉強算上任遠,一共六個孩子,其中男孩子的相處模式實在讓人很匪夷所思,見了麵就跟仇人相見似的,分外眼紅,除了打架還是打架。任褚這個別扭孩子隻要有人跟任遠走的近一點就張牙舞爪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而單獨看見任遠的時候又板著一張小臉兒愛答不理。

    任頃曾經極其一針見血的形容過任褚的這種別扭勁兒:“任褚,任遠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要捍衛自己的所有權之前先看看對象也看看自己的能力,我保證,林清遠要是不隱藏他的實力,你絕對打不過他,更何況是謝崎和我。”隱藏語:你老哥的人你也敢搶!

    到了十三四歲的時候,任褚很正常的進入了青春期和與之並行的叛逆期,而任褚自八歲以後見到自己父母的次數用五個指頭都數的過來,根本不可能有時間來關心一下孩子最重要的成長期的心理健康和心理指導,而任頃一直以為這個過程是每個男孩兒成長的必經之路,順其自然就好,當然這個擔子最後還是被任遠攬到了自己身上。

    任遠打了好幾天的草稿,用自己自以為很委婉含蓄的方式跟任褚解釋他現在晚上出現的夢遺現象不是尿床而是正常生理現象以後,無聊翻雜誌的任褚抬起頭來看怪物一樣看了任遠足足有三分鍾:“任遠,我當然知道那不是尿床,講個夢遺你難為情個什麼勁。”

    也不知道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任褚不再喊他‘遠哥哥’,而是連名帶姓的喊任遠,這讓任遠很挫敗,但是即便生理課上的很不成功,但是在任褚的叛逆期中,任遠絕對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叛逆期的孩子通常會對大人的管教和囉嗦產生嚴重的抵觸心理,任頃自然不會跟任褚囉嗦,但是他的強硬和氣場依舊可以讓任褚產生反抗的逆反心理,所以任遠就想盡一切辦法把任頃和任褚隔離開,而在自己與任褚的相處模式中,他小心翼翼的保持距離,既不讓任褚感覺厭煩,也不會讓他感覺到孤獨和被忽視,在適當的時候適度的溝通和保持適當的距離,這個所謂的分寸簡直讓任遠焦頭爛額,但好歹他覺得自己可以應付。

    本來想陪任褚度過整個叛逆期,親眼看著這孩子長大的那一天,但事實總不盡如人意,林家的行動進行的比預期中的稍微早一點,而且出現了強勢的意外。

    匆忙的安排人把任褚送走,任遠甚至都沒來得及囑咐他幾句,之後和任頃忙於應付一切突發情況,再之後忙著帶意外重傷的任遠躲藏,任遠根本不可能有時間也不能和任褚聯係,好在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他對那個人還算放心,將來是龍還是蟲,就完全看任褚自己了。

    今天是師傅的生日,當然是他自己說的,隻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找個理由讓自己給他買酒喝,把手裏拎著的啤酒放到地上,順手給自己開了一聽,已經逐漸脫離了少年的稚氣,有了青年硬朗輪廓的少年喊:“喂,酒買回來了。”

    角落裏一個身影蹭的躥過來,心滿意足的喝一大口脾氣,滿足的歎息:“啊,爽!”然後眯眼看向任褚:“喂,我說小子,你還沒成年吧,不能喝酒。”

    任褚白他一眼:“真不好意思,三個多小時前,我已經十八歲了。”

    “哦~”某人明顯的明知故問,因為昨天已經有人給他打過電話,冒那麼大的風險隻為了打個電話提醒他今天是這小子的生日!“小子,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等你回去,他會把生日禮物補齊的。”

    任褚的眼睛瞬間亮了亮,然後捏緊了手裏的啤酒罐:“真是個笨蛋……”

    “我也覺得他是個笨蛋。”

    “滾,你才是笨蛋,他是你可以說的麼!”

    “太不尊師重教了,我要投訴扣掉你這幾年的生日禮物!”

    “喂,師傅,我喜歡一個人……”

    “恩。”

    “是個男的。”

    “恩。”

    “你不驚訝。”

    “我幹嘛驚訝,你師傅我走南闖北什麼架勢沒看過,不就是喜歡男人麼,我還知道你喜歡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你知道的太多了。”

    “嘖,小子,你師傅我也是有過愛情的,而且很不巧,也是個男的。”

    “恩?是誰,人呢?”

    “死了。”

    “不好意思。”

    “這麼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想知道是誰麼?”灌下一口啤酒看向對麵的青年:“是我徒弟。”

    任褚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嫌惡的盯著麵前這張黝黑而胡子拉渣的邋遢麵容:“你瘋了!”

    中年人白他一眼:“我又不止你一個徒弟!”

    “哼。”

    或許是今天生日,一向沉默的任褚格外的多話:“師傅,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

    “說個屁呀,直接追不就行了,有些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比較簡單快捷。”

    “他身邊有很多蒼蠅。”

    “打死。”

    “打不死,都是些命硬的,而且有幾隻我不能動,六親不認這種事我還幹不出來。”

    “那你自己頭疼去,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麻煩,任褚有些鬱悶的歎口氣,所以他要一定要回去,而且越快越好,不單單是任家現在情況不明,更重要的是,隻有呆在他身邊,才會有機會。

    而當兩年後,精致中帶著俊朗的青年出現在任遠麵前的時候,任遠幾乎認不出這個還要比自己高出一點的青年就是當初那個愛抱著自己撒嬌的任褚。

    任褚一直覺得自己師傅所有的花都是廢話,但是隻有一句說對了,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飯有時候也是一種手段和方法。

    所以對於林清遠的“假紳士裝優雅”,任褚除了鄙視還是鄙視,而林清遠對於任褚的“後來居上”也是恨得牙癢癢,所以這兩個人經常幹仗,把家裏的家具破壞無數。但是通常任遠無意間的一句話就可以徹底扭轉兩個人的心情和狀態,林清遠會眉開眼笑,任褚會臉色鐵青。

    “清遠,褚褚還小,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擦,任褚抓狂,他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這一點在床|上的時候讓他認識的還不夠深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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