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0 更新時間:10-12-15 11:01
狼狽地倒在地上,任那嚇人的火舌一點點逼近,我不想動,也不想逃。火燒的灼熱,痛徹骨。我看著那正在吞噬著自己的大火,麻木地勾起嘴角,想不到最後會落得這般田地。燒吧燒吧,最好把這一切都帶走,都化為灰燼吧……
病房裏
我靜立在窗前,隔著玻璃惘然地看著窗外的世界,外麵白濛濛的一片,不知是雨還是霧。我不明白,本來應該已被大火燒死的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寄身在這陌生的身體。腦裏一片混亂,關於那一世的種種,甚至是臨死前被烈火焚燒的場景也都曆曆在目,它是那樣真實……真實得可怕,它告訴我,我那可悲的前世確實是存在的,那並不是作了一場夢,夢醒了便能當做沒事兒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延續那份不堪的記憶寄身在這個軀殼裏,如果上天你是因為可憐我而讓我重活一次,那為什麼不把我的記憶也一並抹去。這樣的重生,我想我並不需要。
渾渾噩噩地躺回床上,這個身體很冷很疲累,我閉上眼,什麼也不想再理會。睡吧睡吧,我覺得也許就這樣一睡不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不再是醫院病房那陰森的慘白,眯眼看著柔和的橘色燈光,手指微動,觸摸到身下柔軟的床褥,這感覺很舒服。我繼續躺著,一點也不想動了,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
前世我隻會在那人身後不停地追逐,不管多倦多累。我一心隻想著要更接近那人一點,時刻告誡著自己不能停下,不能停下,因為也許再前進一步,我就能站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笑看人生。為此我可以努力去做任何違背良心、坑髒低賤的事。我不管別人怎樣看待我,不介意旁人是否覺得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敗類,也絲毫不在乎他們眼中的厭惡和恐懼,他們都不會明白,我可以放棄一切隻求能留在那人身邊。不過事實往往就是那麼殘忍,不管你付出了多少汗水、多少代價,不管你多麼卑微、多麼虔誠地祈求,不屬於你的,你窮極一生也要不到。而我就是其中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不怨也不恨,那是我自己的錯,妄想從他身上奢求我根本不配擁有的東西,所以不能怪他會處心積慮地要除掉我,對他來說,我可能就是他一生唯一的汙點吧。不過什麼也沒所謂了,對他來說我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他終於都除掉了我這個心腹大患了,我想,他一定很滿意了吧。至於我,我也算徹底看清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就算那天能夠大難不死,以後也不會再苦苦糾纏於他了。
現在我唯一弄不明白的,就是我這一縷魂魄為什麼會附在這具年輕的身體裏,看著周圍的家具設施,我想這應該跟我的“前世”是同一個時代吧,那我現在的這種狀況就是那些無聊小說中所謂的借屍還魂麼?
正當我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輕巧的腳步聲,聲音很小甚至是接近無聲,但在這寂靜的夜裏,尤其是對我來說,卻顯得格外刺耳。而且根據我的直覺判斷,這人應該是來找“我”的吧。
我馬上決定閉上眼睛裝睡。調整呼吸,這身體還很虛弱,我也還沒整理好腦子裏一團亂的思緒,現在還不想麵對這些陌生的人。
果然沒有被我料錯,不一會兒我便聽見房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但我沒猜到的是,進來的人,想要殺“我”。
來人小心地關上門,帶著隱隱的殺氣緩慢地靠近我。真是可笑,我這病人還沒蘇醒便有人迫不及待地要來奪命了,看來我占據的這個身體也不是什麼平凡的身份。
我暗自歎氣,這人到底是因為以前的“我”太強大可怕了,所以即使麵對現在躺在床上的羸弱病人也要這樣的小心翼翼,還是因為他本就是這樣謹慎的人?也是,殺手麼,本就要時刻注意著獵物周圍的一切變動,且不能因獵物弱小的外表而忽略了其隱匿的可能及其強大的力量,要知道,扮豬吃老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稍有不慎便可能會被眼中所謂無能的獵物反噬一口,落得像我這般的下場。
那人欺近到我身邊,我感覺到他的目光淡淡地掃在我身上,由頭到腳,最後停在“我”的臉上。我困惑,他不是要來取我性命麼,怎麼還不下手?這麼近距離地觀察我,他應該也明白這樣病懨懨的我是絕無還手之力的吧,不過就算有,我也絕對不會動手就是了。
他一直盯著我瞧,都快有五分鍾了,我閉著眼睛有點不耐煩,不知道他在磨蹭些什麼。要殺便快點殺,若突然良心發覺,殺不下手了便趕緊走人就是了,非得要在這大半夜擾人清夢麼?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觸上了我的眉,然後劃過我額角、臉頰、鼻子,最後停在我的唇上,輕輕地來回撫擦。
我驀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十分出色的男人。深邃的輪廓,墨黑的長發,是混血兒麼?
看著他翠綠的眼眸因我突然的醒來而瞬間閃過的訝異,我冷冷地開口說道:“你夠了沒?”真的是忍無可忍了,這男人分明就是在非禮我。
“醒了?”混血男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我,聲音低低地說著,手指仍停留在我的唇上,他仿佛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舉動一般。
“你認為呢?”吃力地抬起手揮掉他的手指,皺著眉頭,我現在還真非一般的虛弱,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費掉了我大半力氣。
“殷離月,”混血男危險地眯起眼,伸起剛剛被我揮掉的手,掐著我的脖子,慢悠悠地再度開口:“你,就這樣不怕死?”
殷離月?是指我吧?
“要殺你早就殺了。”我不屑地扯扯嘴角,掐著我脖子的手根本就沒有用力,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改變主意放過我,但我一點也不感激他。
“還有,死,並沒什麼好可怕的。”對我來說,死亡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好,很好”他默默地看了我半響,最後鬆開手,轉身就要離開。
“喂,”靜靜地看著他打開門,在他要踏出房門的時候我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你這就走了?”敢情這人不是來殺人而是來友情拜訪的,還真大搖大擺。
“你不殺我回去怎麼交代?”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他回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墨非然,我的名字,”停頓了一會兒,他繼續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父親。”
“……”父親?!我麵無表情地瞪著他。來殺我的人竟然就是這身體的父親?父親想滅了兒子?這是什麼混亂關係?
“殷離月,你這是什麼表情,有什麼疑問?”自稱為我父親的墨非然挑了挑眉,是笑非笑地又對我說道:“我記得你這次受傷的不是大腦。”
“困了!”沒錯,我是腦子進水了。不想再理會這人,我閉上眼睛,睡覺。
“嗬嗬,生氣了?”墨非然向我走了過來,俯下身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脾氣變大了,嗯?”
“怎樣?”我睜眼看著離我不到十公分距離的麵孔,咬咬牙回道。該死,沒力氣撥開他的手。
“說話就說話,有必要靠這麼近麼?”我狠狠地瞪著他,他呼出的氣息都噴到我臉上了,想起他剛剛撫摸著我嘴唇的場景,心裏惡寒了一下,這人的愛好是跟兒子搞曖昧?
墨非然眼裏閃過一道詭異的光,在我還沒看清的時候,驀地把唇貼了上來,重重地含著我的唇瓣。我愕然,徹底石化了。
他翠綠的眸子緊緊地看著我,仿佛要看進我的心裏去似的,嘴唇時輕時重地舔砥著我的。我這時還沒反映過來,任由他舔弄著。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他仿佛舔夠了,接著便用舌尖挑開我的唇,熱烈地在我的唇腔裏纏繞著,最後還卷起我的舌,用力地吸吮著。
我身體又熱又麻,開始覺得呼吸困難,看著他那碧潭般的眸子,猛地一震,清醒過來,發現本來虛弱的身體現在更加弱軟無力。
我想推開他,可力不從心,於是便朝我嘴裏的舌頭狠狠地咬了下去。墨非然一吃痛,退了出去。
“你瘋了!”我氣喘籲籲的朝他吼到,臉紅得像能滴血,大部分是因為覺得不甘和恥辱,若前世有人敢對我這樣無禮,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看到明天的日出。
墨非然抿唇不語,執起我的手拭去從他嘴角溢出的血絲,他的另一隻手撥開我的劉海,順勢再把我那沾著他的血的手指放到我的印堂穴上塗抹著。
下一刻我便感覺到很冷,很冷,像置身冰窖一樣,身體開始冒著冷汗。
“你又要做什麼……”我渾身顫抖著,憤怒地看著他。
“別怕,一會兒就好了。”墨非然淡淡地說著,繼續捉住我的手按著穴位。
我無力掙紮,大概過了一分鍾,印堂開始發熱,還有一點點刺痛。慢慢地,越來越熱,最後像火燒一樣,而身體也變得一會兒像是在冰水裏泡著一會兒又像是在火爐裏烤著一樣。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使我感到很痛苦,就在我快撐不住要暈過去的時候,終於在模模糊糊中聽到了墨非然的聲音:“好了。”
他放開我的手,盯著我眉間浮現的圖案說:“若不是這印記,我還真懷疑你是冒牌貨。”
身體慢慢地回複了正常的體溫,我僵硬的躺著,這回是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了。
此刻我不想知道他所說的“印記”是怎麼一回事,更沒興趣去了解這奇怪的“認親”方式,經過剛才那一番折騰,我徹底虛脫了,也管不上這時貼著汗濕的衣服有多不舒服,合上眼,我沉沉地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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