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60 更新時間：11-02-11 14:35
地麵上聚集了不少人，大喊聲伴著陣陣寒風呼嘯而來。
“有本事就跳啊，一了百了最好！”
“怎麼還不跳？快跳撒！”
“是男人就快點跳！跳了好讓我回家吃飯！”
站在18層樓頂的外延平台上，模糊的視線中，樓下的人扭曲了，形如鬼魅。
“自殺是沒有用的哦。”
突如其來的聲音輕微卻十分清晰，像有人貼著自己的耳朵說話一般，和樓下傳來的聲音完全不同。
“不如……和我作個交易如何？”
背上被輕輕一推，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如脫線的紙鳶般從平台上直線墜落下去！
“啊——！”猛然坐起身，王杭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
抬起頭，耀達公司的18層高樓就在自己眼前。
原來隻是做了個噩夢罷了……
正是下班時間，來來往往的行人從身邊走過，王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眼神中的強烈鄙視。不過那又如何，這一年以來，他早就已經麻木了。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王杭隨著人流向地鐵站走去。
一個多小時後，他筋疲力盡地回到了自己家裏。說是家，其實不過是個二十平米左右的廉租房。但在一年前，這裏卻是個充滿歡笑的地方。
“嗚……”忽然一陣猶如歎息般的啜泣聲，女孩美麗而憂傷的臉一閃而過，王杭撕開方便麵包裝的手猛顫了下。
“小芬。”放下手中的方便麵，王杭走到桌前。破舊的四方桌上擺著一個相框，照片上的女孩正把頭倚在男子肩上，甜甜地笑著，對鏡頭作出“耶”的手勢。
“我知道你還在這裏，含冤而死的你怎麼甘心就這樣離開呢？我也是一樣，決不能、決不能就這樣放棄……你放心，即使所有人都放棄了我也不會放棄……”
JY市。
“美女你穿這件，氣質超好呢！”
“嗯……”曉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海燕你說呢？我穿這件會不會顯得太胖了？”
等了會沒聽到回答，曉夜回過頭，見好友正怔怔地看著不遠處也在試衣的幾個中學生，完全沒注意自己在做什麼。
“海燕……”曉夜歎了口氣，她知道好友又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莫海燕的弟弟莫海洋，最近是JY市最大的新聞人物，在這個小城市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報道中說，莫海洋為了救同班的三十多個同學，孤身一人與黑社會份子拚死相搏，甚至刺了領頭的一刀。後來那人因為被他刺中要害死了，而莫海洋自己，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因傷勢過重成了植物人，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自那之後，海燕的性格就變了很多，和以前愛笑愛玩的她簡直判若兩人。曉夜心裏有些難受，卻還是作出一臉不滿的表情，說：“難得出來玩一次，你就不要愁眉苦臉的好不好？開心些嘛。”
“啊？……”發現自己又走神了，莫海燕收回目光，衝曉夜輕輕笑了下，“不好意思哦……你穿這件挺好看的，買了吧。”
“就是，何況現在正打折呢，特劃算！”營業員小姐在旁邊插口。
“真的嗎？”曉夜也笑了，其實買不買衣服她都無所謂，出來逛街也不過是為了讓好友調節下心情而已，“好吧。那我就買下來咯。”
曉夜說完便進去了試衣間，海燕於是走到一邊坐了下來。剛坐下，便看見一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女從身邊走過。
“我看中的就是這個款式，你覺得怎樣？”女人忽然拿起一件風衣，卻正是曉夜剛才試穿的那款。
“你覺得好，就買下來吧。”男人低低地說，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不知怎地，莫海燕卻感到他身上圍繞著一股隱隱的悲傷氣息。
“嗯，讓我看看……”女人興致勃勃地翻看著衣領上的標簽，“這個是L號的，大了。”
她放下手上這件，似乎想翻看其它幾件，正在開票的營業員小姐忽然抬頭冷冷地說：“不好意思，M號的都已經賣掉了。”
“可我前兩天來，不是還有很多件嗎？”
營業員正想說話，卻見曉夜剛好從試衣間出來，便道：“這是最後一件，已經賣給這位美女了。”
“什麼？你是怎麼做生意的，我上次來時，不是叫你給我留一件的嗎？”
女人怒衝衝地嗬斥，營業員小姐臉上頓時露出不耐，卻沒大聲反駁，隻是嘀咕道：“這是商場又不是當鋪，再說我怎麼知道你還來不來……”
女人似乎還想說什麼，旁邊的男人卻歎氣道：“算了吧，隻是一件衣服，小蘭……小蘭也未必喜歡的。”
女人陰沉著臉，目光直直盯著曉夜手中的風衣不放。曉夜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索性把衣服遞了過去：“阿姨，你喜歡的話，讓給你好了。”
“謝謝你喲，小姑娘。”女人幾乎是立刻喜笑顏開，展開風衣一麵打量一麵說，“我也是買給我家女兒，她和你身材差不多，穿著一定好看……”說著，便催丈夫付款去了。
“小姑娘，你們多大了？”聽到倆人回答，女人笑眯眯地說，“我女兒還比你們大兩歲呢，今年已經27了，可還是一點不懂得怎麼照顧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在大城市裏，叫我怎麼放心得下喲……”
“好了，我們回去吧。”男人付款回來，臨走前帶點歉意地對曉夜說，“真不好意思啊，我這老伴……她實在是太想女兒了。”
“沒關係。”曉夜搖搖頭表示理解，女人的笑容其實很是溫和慈祥，完全不複先前發怒時候凶神惡煞的模樣。
“怎麼了？海燕。”見好友一直看著那對夫妻的背影，曉夜奇怪地問。
“沒有……沒什麼。”莫海燕回過神來，沉默了下，輕聲說，“小夜你覺不覺得……那個大叔好像很悲傷的樣子？”
“嗯，聽你這麼說還真是的，他一直在歎氣——”
“那件風衣你幹嘛讓給她？她買回去也沒有用。”營業員小姐忽然在身後說了句，見倆人轉過身來，又道，“她根本是腦殘，其實她女兒早就死了。”
“什麼？！”倆人都大吃一驚。
“哼，想傍大款沒傍成反倒被人家老婆找上門，鬧了個沒臉就自殺了。報上都報道過。”營業員冷嗤道，“也就這個瘋婆子，生出這麼個體麵的好女兒，死了一年多了還一天到晚巴巴地跑來給她買衣服，不是腦殘是什麼？”
曉夜無語，卻聽海燕冷喝道：“放你的P！”不禁又是一驚，在她印象中，海燕是從來不說粗話的。
海燕臉上的表情如同冰凍一般，放在身側的雙手都握成了拳：“你懂什麼？就因為你自己家人都健在，就可以這樣拿別人的悲傷痛苦當笑話看嗎？”
她眼中的怒氣，令營業員小姐怔住了說不出話來。
走出商場，倆人都沒有說話。
“對不起小夜，又掃了你的興。”最後海燕打破了沉默，“你一定覺得我有點不正常吧？這樣莫名其妙地發火？”
“不，沒有……”
“我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可是我真的控製不了自己。失去親人的痛苦，簡直就像把心髒扯出來撕碎一樣……”海燕苦笑著說，“你沒有弟弟，所以你可能無法體會。可是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後悔以前為什麼不對弟弟多關心一點、多體諒一點……他不愛學習、不喜歡去學校，我們一直都隻會漠視他、責罵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心情，從來沒有站在他的角度去為他想一想……”
“海燕……”曉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的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失去親人更令人傷痛的事情了。
“這大概就是對我和爸媽的懲罰吧，讓海洋再也不用受我們傷害了。”海燕歎息道。
“別這麼說，海洋一定會醒過來的……”曉夜不忍道，“這根本不是你們的錯，真正傷害海洋的那個人，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是嗎？你要趕緊走出來啊。”
“不，不是他。”海燕卻道。
“什麼？”
“把弟弟害成這樣的人，不隻他一個。”海燕定定地直視著前方，輕聲說，“我看過弟弟的日記，弟弟他——”是被人玩弄和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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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去參賽區看了看，發現靈異類的就偶一個參賽……嘖嘖，有樹枝的親們請支持個吧，謝謝~~~沒枝椏也沒關係，口水支持下，同樣感謝！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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