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37 更新時間:13-06-12 20:58
襄陽城的夜晚,雖不如京城那麼繁華,還是可以說是熱鬧非凡的。白玉堂信步走在街上,通體雪白,又英俊挺拔氣質逼人的他,穿流在人群之中格外顯眼。引來周圍不少人的注目,甚或還有不少少女的竊竊私語,還有羞怯的笑語聲。
對於周遭的一切,白玉堂全然未覺。他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沉浸在對心中所掛之人深深的擔憂之中。
他剛剛從府衙裏出來,據義兄顏查散那裏的消息,這些日子,府衙一直有派人暗中監視王府的一舉一動。這幾天,也確實有許多的江湖人士進入王府,派出去的人很確定,那些人都見進府,卻並未見出府。
根據先前的推測,那麼,趙爵在王府外的宅院應該是在……
穿過繁華的夜市街道,繞過一片居民區,便是商業街。此時,酒樓茶肆都還在營業之中,卻不如夜市街喧囂熱鬧。
太白居門口,白福正牽著等在那裏,見白玉堂遠遠的走來,忙將韁繩交給小二,自己迎了上去,“五爺,我讓廚房給你做了夜宵,你上去用過了,再回莊裏吧。”
“不了,我還有點事,你先回莊裏吧。”白玉堂衝小二招手,示意他將馬牽過來。
“五爺,可是崔師傅新手做的,你……”白福還要勸,見自家主子眯了鳳眼,忙將話打住。
白福從小便跟著白玉堂,照顧他的起居飲食,打理些日常瑣事。人很能幹,也很細心體貼。這幾天,白玉堂為了展昭的事,都沒有好好用過餐,他是擔心他的身體。日月山莊的廚師也是上等的,隻是白玉堂嘴太挑剔,有時候即使是一個味道的菜,隻要不是同一個人做出來的,他也能挑出理來,當然,這種情況也隻是在他心情極煩躁的時候還會出現。
知道白玉堂的脾氣,白福便想調太白居的崔師傅去日月山莊掌幾天廚。崔師傅江南人,手藝很得白玉堂的讚賞。不巧的是,他前幾天剛好不在酒樓。今天剛好碰到他回來了,廚房上下忙活一通,最終還是白費工夫了。
“既然吩咐崔師傅做了,你便差人送回莊裏吧。金他們幾個來了幾天了,也還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白福正抱怨呢,卻聽白玉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可是……”白玉堂不等他說話,已揚鞭催馬絕塵而去。看著他遠去的背景,白福
唯有無奈的搖頭。
茅舍,展昭已經將整個莊子都轉了一圈,包括邊邊角角的地方,甚至是趙爵專有的院子也未有放過,別說是雪無痕之前所說的銀安殿,整個莊院連一絲一毫的異常也未見。
展昭心中十分不解,若是真的什麼也沒有,那麼,之前雪大哥所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當真隻是為了逗自己好玩,這絕對不可能!
對於雪無痕,展昭了解的並不是很深,是個性情隨和,也很幽默的人。玉堂也曾提過,他這個大師兄,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捉弄人。但展昭相信,他今天對自己所說的話,絕不僅僅是為了捉弄人的。
“真不明白,堂堂襄陽王,這都交得些什麼朋友呀?三教九流,歪門邪道,倒是一應俱全。還是你好,有個好舅舅,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人接你回王府了。老兄我呀,還得跟那些人一起搬進什麼銀安殿去,真是命苦呀。”
雪無痕的抱怨言猶在耳,自己卻什麼也沒發現。銀安殿——聽名字,就不該是個能藏起來的地方,除非它不在莊內。可那麼多人,引起的動靜一定會不小,按舅舅的性情,一定不會如此引人耳目。
“我那寶貝師弟,也真是怪哉呢,將師傅獨傳給他的心法口訣給了你,倒是挺大方的。可自己卻一心撲在那些勞什子的機關消息上,一點都舍不得教給你,還真是小氣的可以。”
機關——不錯,如果銀安殿真在這莊內,又能隱藏起來,那就隻有機關這一個解釋。
突然想起雪無痕另一句話,展昭心中豁然開朗。同時,心中也犯起了愁。
他雖自小習武,兩位師傅在機關消息上均有涉獵,且二叔展暮雲在這方麵可稱得上精通了。兩位師傅當然是有心授教的,隻是,他卻在這方麵興趣缺缺,故而一直是一知半解,懂個皮毛而已。
為此,二叔不知道抱怨過多少次,總氣罵他空長了一副聰明頭腦,也愁自己的心血找不到合適的傳人,直到那次玉堂碰巧破了聽竹軒的機關之後,自己的耳根才算清靜了不少。
回到東廂院,坐在房裏,閉目靜思,回想起從王府到這裏的經過,一個念頭閃過腦際,心驀得收緊。
離京這麼長時間以來,展昭頭一次心生疲憊。麵對如此渾濁不湛的一潭水,表麵是如同死水一般的深不見底,其內裏的暗濤洶湧卻又似乎觸手可及。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將他緊緊的包裹了起來。
若是玉堂在,該是有多好,他不斷熟通機關,還心思玲瓏。如此願望的同時,展昭卻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另一種聲音,絕對不能讓玉堂牽涉進來。
白玉堂回日月山莊,己將近子時。白福正在門囗張望著,見他回來,鬆了口氣似的歎道:“少爺,你可回來了。”
很久沒聽自福稱自己“少爺”了,白玉堂一愣,見他麵帶緊張之色,疑道:“莊裏有事?還是京裏有什麼消息來?”
“沒有,少爺,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白福示意仆人將馬牽走,才接著說:“二爺來了,在正廳等你很久了。”
白玉堂微微一皺眉,二叔不是在金華嗎?怎麼會突然到襄陽來了,聽白福的口氣,他好像是專門來找自己的,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心中忐忑,也顧不得細問情由,疾步邁進院子,進到正廳。
正廳內很靜,一個伺候的仆人也沒有。白蕭天端坐在主位,正在低頭飲茶,見白玉堂進來,抬頭看了他一眼,“這麼晚了,你去哪裏了?”
印象中,二叔一直都是自由隨性,和顏悅色的,從來未見過,他這般正襟危坐,
神情肅穆。
心中的那根弦繃得更緊了,走近幾步,不答反問:“二叔,你怎麼突然來襄陽了
?”
“玉堂,來,讓二叔看看。”白蕭天站起來,剛剛還嚴肅的臉上,掛滿了和藹的笑
容。雙手一侄子,將他全身逡視了一番,目光最終鎖定在腰間,眉峰幾不可察的
一動,口氣很隨意,“幾個月前,有人交給你一塊玉佩,如今東西呢,收哪了?”
白玉堂疑惑二叔這前後的變化,嘴上卻奇道:“二叔,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是不是娘……”
剩下的話,他沒敢說出來,那是一種自己都不敢想的結果。
然而,二叔來得那麼突然,對自己的態度又那麼反常,還突然問起,關係到娘的那塊玉佩。
這一切,都逼著他,不得不向那個最壞的結果去想。
雖然極力克製著,但白玉堂眼裏流露出的焦急、恐懼之色,還是沒有逃過白蕭天的眼睛,微微歎了口的氣,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放開侄子,伸手從懷裏拿出個盒子出來。那盒子極精致,像是個首飾盒子。
第一眼,白玉堂就感覺那個首飾盒子莫名的熟悉,不安與恐懼感頓生。
伸手接過盒子,雙眼驀得瞪大,手也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疑問帶著恐懼的眼神投向白蕭天,張著嘴想問什麼,卻感覺咽喉似是被人狠力的掐住了一般,竟是發不出聲音來。
那是一個裝發簪的盒子,是娘親最寶貝的物什。那個時候,他大約十歲,剛剛跟師傅夏玉琦學了一點機關消息的皮毛。正好娘親生日將近,便偷偷央著大哥尋了最好的材料來,緾著師傅指導著,自己親手為娘親做了一個發簪,後來覺得單單拿個小小的發簪去做生日禮物,顯得不夠大氣,便又做了個盒子。
還記得那天,娘親收到那份生日禮物,高興得不得了。當場就將發簪戴上了,從此再沒摘下來過,甚至連盒子都視若珍寶般的收了起來。
那日娘親溫柔寵溺,又幸福滿足的笑容,還清晰的刻在腦海裏。可是,此刻,他卻連打開那個盒子的勇氣都沒有,白玉堂,你真是個不孝子!
白蕭天看著侄子痛苦的掙紮,心下終是不忍,走過去輕輕拍拍他緊抓著盒子的手,聲音放得很輕,“玉堂,別瞎想,他們的目的沒達到之前,不會輕舉妾動的。”
仿佛被驚醒,白玉堂忽然抬起頭來,赤紅的又目中,映入二叔溫和的麵容。深吸了口氣,母指輕輕一摁,“叮”的一下,盒子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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