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  第12章 民不畏役

章節字數:1622  更新時間:11-02-01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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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裏,叫做迷局之境。”

    “啊,我聽一個朋友說過!”

    “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這幾個字的含義是什麼呢?”

    “還沒來得及。”

    乘風點了點頭:“袁兄弟,你說你是從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過來的,我完全相信。”

    袁軒有點意外:“也就是說,你們這裏經常能看到像我這樣的人?”

    “可以這麼說。”乘風隨手撣了撣自己衣上的灰土,緩緩道,“其實我們這裏,也並不是你們所說的真正的上古時候。”

    “……?!”

    “這麼說,也許你聽不太明白,但我也隻能解釋到這裏:天下很大,就你我而言,可能窮其一生,也無法看遍、走遍,因為它不僅僅是一個地域的問題,還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時間的問題?”

    “對。生活在這裏的人,”乘風笑笑,笑容中有些許的苦澀,“已經照著這樣的方式,生活了幾千年不止了。”

    袁軒目瞪口呆。

    “或許在你居住的地方,每一代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東西。祖先的故事變成曆史,再往前的故事,就隻是傳說,可是在這裏,”乘風頓了頓,“你會看到,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當下。”

    “啊…大哥我不太明白……”

    “也就是說,我們被困住了。生活在不斷輪回,一代又一代的人,在按著相同的方式重複祖先的生活,不是不想改變,而是不能。”

    “可這是為什麼呢?”

    乘風笑了:“這就是那幾個字的含義:迷局之境。”

    迷局之境…一盤永遠也下不完的棋,黑與白的對壘,僵持不下,永遠分不出輸贏麼……

    “嗬嗬,不說這個了,”乘風看袁軒有些出神,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前麵就是村子了,我們到家了。”

    袁軒忽然說:“大哥,你們剛才說的,‘暗’是什麼東西?”

    乘風沉默了。

    “人手不夠什麼的,又是什麼意思?”袁軒窮追不舍,“你們是不是在背著村裏的人,和什麼東西較勁?要是的話,我能不能幫忙?”

    乘風訝異地看著眼前的人:“袁兄弟你……”

    “好吧,我也知道我這人太容易熱心,嘿嘿,”袁軒咧嘴一笑,一口雪白的牙就露了出來,“可是憑直覺吧,覺得你們都是好人。”

    “嗬嗬,既是如此,我想再拜托袁兄弟一件事。”

    “好,說!”

    ……

    第二天清晨,乘風就離開了家裏。

    但是走的隻有他一個人,不包括袁軒。

    乘風對自己的妻子說,要去鄰村幾天,因為那裏來了一個識字的人,也想開個草廬教書,請自己去幫忙。乘風又對袁軒說,事出緊急,等我回來了,再送你出村,所以這兩天,幫我照顧著地裏的農活,再砍些柴禾回來,你嫂子一個女人擺布不來。

    袁軒咬牙切齒地答應了。

    鬧了半天,自己被拜托的居然是劈柴鋤地的“大事”。

    好在情子是個很隨和體貼的女人,這兩天袁軒幹活回來,照例是一碗熱呼呼的湯等在那裏,白天的時候,活若不多,她總是叫袁軒多歇一會,自己去村裏逛逛什麼的,她能做的她來做。

    於是袁軒就有了很多空閑時間。

    袁軒是個閑不住的人,有了空可不想找個地方曬太陽睡覺,而真就是在村裏亂逛了起來,一會招惹下東家的貓,一會逗下西家的狗,饒是村裏人的脾氣再好,有的也禁不住提著掃帚什物衝出來吼上兩嗓子。才不過兩天,袁軒就得了個新名字:乘風他弟。

    “乘風他弟呢?!”“怎麼了,又給你們家搗亂了?”“嗨!他把我的水舀子拿跑了!”“啊!我說我家院裏怎麼了多了個瓢呢!”“……”

    可自己也真不是白逛的。

    一走動,一打聽,才知道再過兩天,村裏要出大事了。

    一年一度的大事,那就是,上頭要來征兵了。

    袁軒本以為這是一件很壞的事情。因為想想也知道,老百姓最怕什麼?兵役徭役!到了什麼時候都是這樣!就連上海都沒安生過,不是這個軍閥就是那個大帥,一天到晚兵慌馬亂的…自己也問過師傅:什麼時候我參個軍行不?

    結果是那天晚上被師傅拿戒尺在頭頂上打了好幾個包。

    可是在這裏,情況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

    “你聽說了嗎,又要來啦,征兵啦!”“你家小順去不去啊?”“打算讓他試試呢,不過他自己倒是不怎麼上心。”“唉,你倒是跟他說說,機會難得啊!”“就是。”

    晚上的時候,袁軒在飯桌上問情子:“嫂子,大夥怎麼不怕征兵呢?!”

    “為什麼要怕呢。”情子笑笑,伸手拿過他的碗來,起身給他盛飯去了。

    “當兵要打仗,會死人的!”

    情子笑了:“你看我們這裏,像是會打仗的地方麼。”

    袁軒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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