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章節字數:3045  更新時間:10-12-28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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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長的真像他娘啊。”秦代捋了捋胡子,“當年南老弟和如意一對璧人也算是長安轟動一時的曠世情緣,羨煞了旁人,隻可惜天妒紅顏,如意去的早……”

    舊事重提,南尹蠡不免一陣傷感,“是啊……如意去了這麼多年,玉兒都長這麼大了……”

    “如意在突厥的親人找到了嗎?”秦代關心的詢問。

    “沒有,流離失所,下落不明,已經失了線索。”南尹蠡還沉溺在回憶裏。

    “一涵前些日子去突厥,得到一張阿桑娜公主的肖像。年齡氣質容貌都和如意相仿……會不會是……”秦代煞有其事的叫曲一涵展開一張肖像畫。嚴致翩湊上去,畫中女子粉黛娥眉,麗質天成、雙瞳剪水、千嬌百媚,神態倒是和薛如意有些相似。

    二十年前,突厥公主敏敏阿桑娜突然從突厥消失,時隔一月,突厥可汗耶律延突然發兵侵唐。邊境危急,唐派兵對抗,一場仗整整打了十一年,突厥兵敗。耶律延簽下盟約,十年不犯唐邊境,並年年上貢。

    “秦大哥說笑了,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南尹蠡看著畫像,隻是笑笑,“況且如意乃是我結發之妻,她若是突厥公主,我怎會不知?”

    “那就是我多心了。”秦代也跟著幹笑幾聲,兩人的話題又向別的方向說去。

    嚴致翩眯起眼睛,仿佛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摩挲著袖子裏的南玉,薛如意到底是不是阿桑娜公主恐怕要問她本人了。倒是那個曲一涵,嚴致翩扭過頭,剛巧曲一涵抬頭,兩人四目相視。內眼角向下,原來應該是漂亮的丹鳳眼吧,配一副普通的臉,是不是太可惜了,不知道古代是不是有一種變裝叫易容術。

    南尹蠡和秦代的茶話會開了一下午,嚴致翩也跟著他們坐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嚴致翩找了幾根香把南玉供起來,好話說盡,費盡心思,就是不見薛如意出來。

    不再白費力氣的嚴致翩將南玉收好,思忖著南玉裏的秘密太多了,暫時還不能交給李赫。

    事變是在第二天發生的。

    嚴致翩在府中用過午膳,在書房畫了幾張小暗器的設計圖紙,其中一幅是按照手槍的構造改造的,就是古代沒有子彈,嚴致翩將其改成了針,如果再淬上毒,用來防身還是不錯的。

    嚴致翩塗塗改改,折騰了許久,才坐著轎子一晃一晃的向千機門晃去。

    誰知,迎接他的不是千機門森冷威嚴的鐵門和杜主事的鞠躬行禮,而是燒焦的房子和角落幾處還在熊熊燃燒的火苗。

    嚴致翩踩著黑黑的灰燼進入內院,屋頂已經塌陷,橫七豎八的木頭房梁還冒著火星子,屋內有明顯打鬥的痕跡,後院躺著幾具屍體,有千機門的弟子也有來曆不明的灰衣人,嚴致翩在他們身上搜了一遍,什麼都沒搜到。

    怎麼會這樣,誰有這麼大能耐端了千機門的總舵?

    “啊——”前麵傳來一聲慘叫,嚴致翩轉頭,殘破不堪的黑牆東倒西歪,露出的縫隙恰好能遠遠窺見半邊前門,大驚,門前的車夫和馬車都被亂箭射成了馬蜂窩。

    周圍肯定都被包圍了,嚴致翩果斷的往後院跑去,他記得後院是野樹林和大片的山脈,是藏身的好去處,若是千機門的弟兄撤退,定是朝那個方向去了。

    南玉迅速鑽過後牆低矮的土坑,閃進了草木旺盛的叢林,多日的晨跑使得嚴致翩體力較好,不過太過肥胖的身體仍不能做跳高翻躍的動作。

    嚴致翩把頭上顏色鮮豔的發飾全部丟棄在另一邊的叢林深處,自己則朝著有溪水的方向逃跑,身後似乎有樹葉的沙沙聲,直覺告訴嚴致翩,追兵不遠了。

    嚴致翩把身上淺藍色的長裙撕開,捆紮成短褲,順著灌木圍繞的溪水飛奔。

    一口氣跑出幾千米,耳旁呼嘯而過的風,伴著鞋底摩擦土地的聲音,使嚴致翩的神經繃到了最緊,隻覺口幹舌燥。

    突然,尖細響亮的哨聲從後方響起,嚴致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入灌木叢中俯下,一雙精明的眼睛警惕的掃視四周密密麻麻的樹木,發現並無可疑的響動。抬頭能看見火紅的鬆鼠抱著鬆果在樹上蹦來蹦去,這種鬆鼠很怕人,警惕性極高,此刻這麼悠閑,哨聲應該離他還遠。

    嚴致翩頓時鬆了一口氣,捧了一手溪水喝,身上的衣綢已經被樹枝丫和高高低低的蒿草刮的破破爛爛,南玉白白嫩嫩的皮膚上也盡是條條紅痕,又癢又疼。

    低頭憋見溪邊的石頭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嚴致翩摸上去,從顏色和凝結狀況看,應該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嚴致翩迅速將血跡衝幹淨,千機門也算是武林大戶,與少林玉殿宮青龍幫等並列武林八魁,論等級隻在武林盟之下。記得武林野史記載,二十年前,蠆北派與蠆南派內鬥多年,越演越烈,終擴展到南北門派之爭,規模較大,損失慘烈。之後武林中雖不平靜,小幫派鬥爭激烈,但整個局勢較平穩,武林八魁地位牢固。

    如今,八魁之一千機門的總館一夜被踢,全體弟子下落不明,毫無征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神秘而有實力的新勢力……難道,這武林要變天了?

    嚴致翩深知自己體力有限,後無援兵,被擒是早晚的事。隻是不知對方目的,若是滅口,豈不是逃不過?

    這倒黴催的,自己的勢力剛剛有點萌芽,就被滅了。要是對方為仇而來,他這個剛上位的副掌門豈不冤枉?

    也不知道花弄影那邊的情況,千機門的弟兄都逃出去了嗎。

    嚴致翩望著緩緩溪流中幽深墨綠的水藻,再這麼跑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放手一搏……

    精挑細選了幾根空心管的植株,連接在一起,覺得長度夠了,嚴致翩跨進溪水,慢慢潛入水底。許是一上午太陽光的照射,溪水沒有春分時刻的冰冷刺骨,但也冷的嚴致翩直打哆嗦。

    吸管長度還合適,嚴致翩用嘴吸住,空氣就從上麵通過空心管進入嚴致翩的嘴中。

    扯了周圍的水藻蓋在身上,嚴致翩扶著靠岸的泥土盡量讓身體往底下沉,直到視線變得暗黑,抬頭望,上麵清澈的湖水反射著透亮的太陽光。

    冷冷的水在周圍浮動,灌進了鼻腔和耳朵,嚴致翩不自覺的蜷成一坨,腦袋都要泡爛了。

    渾身有些不自覺的痙攣,呼吸都困難,嚴致翩隻好死命的咬著口中的吸管,不停的告誡自己,快了,再堅持下。

    過了不知多久,嚴致翩目光呆滯的望著上麵,覺得全身的神經都麻痹了,才微微晃動身體,慢慢向上浮去。

    腦袋探出水麵的瞬間,空氣像一把把刀片,刮割著嚴致翩的臉,疼的麻木。

    嚴致翩支撐自己用殘有的理智四處眺望,確保安全,才拖著濕漉漉的身子爬上了岸,此刻他臉色慘白嘴唇烏黑,整個身體硬如僵屍,濕漉漉的跪在地上,活像個水鬼。

    幾番考量,嚴致翩決定繞過千機門從側麵去東邊的曆山腳下,他記得那裏有幾家獵戶,至少可以換身衣服。

    嚴致翩用盡力氣把身上的衣物擰幹,強迫自己小跑起來,南玉這身體發起燒來可不妙。他可不想沒被敵人抓去,反而凍死在這荒山野林。

    一路上嚴致翩都小心翼翼的撿小路走,幸而也沒遇上什麼野獸。幾經周折,嚴致翩看到了圍著大片圍欄的茅草屋,為了保險起見,他隻偷拿了人家曬在外麵的獸皮和一匹拴在木樁上的小白馬。

    換上幹燥的獸皮,嚴致翩渾身幹爽,稍微舒服了一些,隻是腦袋還是有些昏沉。還有那匹小白馬,雖然小又沒有馬鞍,好歹是隻“交通工具”。

    嚴致翩趴在小白馬身上,把原先的腰帶纏了幾圈套在它頭上充當韁繩,接著輕輕的撫摸它柔軟的皮毛,“好馬兒,我知道玉胖子很重委屈你了,但是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小白馬似乎聽懂了,躍躍欲試的磨動著蹄子。

    “駕!”嚴致翩說著一拍它的屁股,像城門的方向奔去。

    小馬腳程不如成年大馬,約莫花了平時兩倍的時間,嚴致翩才看到高大矗立的長安城門。一摸有點發熱的腦門,嚴致翩決定先找一家近一點客棧落腳。

    小白馬也累得噴著鼻息,窩在馬棚一動也不動。嚴致翩囑咐小二喂飽它,然後牽到太尉府去。

    在客棧要了間客房,泡在熱水裏的嚴致翩頓覺渾身的寒氣都被逼了出來,慢慢上升的蒸汽漸漸化為了氤氳的慵懶。懶洋洋的嚴致翩半眯著眼睛,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曲調,直到洗澡水涼透了才慢騰騰的起來,換上新衣。

    桌上有一彎黑乎乎的藥汁,想是他吩咐的傷寒感冒藥,捏著鼻子一口灌下,胃裏也暖和了許多。

    眺望窗外,已是黃昏時分,街上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嫋嫋的炊煙從烏牆裏升起,景色安謐。嚴致翩望著窗外發呆,千機門遭此變故,他真不知道該找誰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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