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是笨蛋》  第九章

章節字數:2150  更新時間:11-01-08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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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裏,我第一次看見劉琛哭,他和我再一起半年多,一直都是傻兮兮的笑,整天開開心心的,劉琛說,吃飯多高興的事啊,唯一的情緒就是為我急的時候,我都快忘了他也是個人,也會傷心的事實了。

    劉琛一個人縮在角落裏,點了根煙,抽了很久,我看著心疼,但我沒辦法,早點斷了,別讓這苗苗長成大火,到時候,這火可是連自己想熄也熄不了了。

    “左淩飛!你丫就真一畜生,你丫真糟踐同性戀,你丫和我相處這麼久,我就沒看出來。你怎麼能那麼毒,同性戀多著呢,怎麼就惡心了,咱都是實實在在的喜歡一個人,鐵鐵實實的有半點鬼話丫遭天譴,你就這麼糟踐同性戀,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賤,賤的這麼狠,還心甘情願,你說我怎麼就……怎麼就不討厭你呢!”最後一句話,劉琛是抱著我說的,他抖得厲害,我是真感覺到了,我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我怎麼就說那麼傷他心的話了呢,我不是說誰見我好,我也見誰好的嗎,劉琛這麼死心塌地的對我好,我咋就……

    “劉琛,咱還是哥們……”

    “哥們屁!我丫是真想要你。”

    “要是我答應了,我就是咱村最不孝的兒子,我媽會恨我的……”

    “我知道,咱散就散,可你別糟踐同性戀,這世上誰都行,就你不行。”

    “別,咱別散,我舍不得,你還當我哥吧。”

    “你別這麼自私,我辦不到,咱都一起過了,我不能當啥都沒發生,咱不散你就是我媳婦,咱散,你明天就上車站送我,我保準走的遠遠地!”說這句話的時候,劉琛把我勒得很緊,我知道他這是真話,他要走,就鐵定走,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哥……”

    “你別喊我哥,我受不起,我不是你哥,也不樂意當你哥。”

    劉琛是鑽死胡同了,就我這條退路了,走不了,他就逃了,我心裏特不舍得,可我再也不敢留了,他說,不散,就在一起,散,他走,我是真怕了,兩頭都不敢了。

    第二天送他的時候,我躲在鐵嬸後麵,連他的麵都沒見,我不敢看,怕看了我就舍不得,他一生氣就丟了行李來拽我,拽過去磕下頭就親,我忘了當時車站裏有多少人看見了,有多少人知道了,我隻知道,那個叫劉琛的,我哥!在我耳邊說,我丫等你,等到死也等你,然後就鑽車上看也不看我一眼。

    鐵嬸拿紙巾給我擦嘴,特使勁,一邊擦一邊哭,嘴裏絮絮叨叨的:“小淩別怕,嬸在呢,小淩不和他一樣,小淩別怕……”

    我蹲在地上哭,特大聲也特沒形象,車開的遠遠的,我想喊,又不能喊,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可劉琛你別這樣,你一這樣我不更難受,你別等我,聽見沒,真別等,到死也別等,就是人家把刀架你脖子上,硬逼你等,你也別等。

    不然,不然我怕我現在送你走了,一會就收拾東西上你那找你了,因為我也想,我也特想要你……

    劉琛走後的幾天,我一直恍恍惚惚的,鐵嬸硬逼著我休息幾天,店裏又來了新的人,新的跑菜的,新的聲音,新的樣子,可每次路過的時候,我丫真想跑過去,一巴掌掄過去,看著那套工作服跳了一下,然後是劉琛說,謀殺親夫啊你……

    鐵嬸給我的假期有五天,可我整整休息了半個月,半個月後,我做了決定,我把劉琛和我租的房子給退了,這半月我也想透了,劉琛走了,我的生活也應該恢複到正軌。

    搬家那天,我下樓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在這頭啞著嗓子說話,我媽以為我感冒了,對我又是一通訓,我心裏難過,我不敢講,我真想下狠心,衝著電話就跪下,說,媽,我喜歡人了,可惜是個男人,我怕你難受,所以我讓他走了,可我難受啊,我心裏咯得慌,跟個大錘子死命的往我心裏錘,一下一下的疼……

    可我沒說,真沒說,我媽掛電話了,我自個兒對著電話發呆,看著笑,又看著哭,店員看我都一副奇奇怪怪的樣子,可能鐵嬸說的對,我隻是小,我隻是什麼都不懂,我隻是個孩子,我和他不一樣。

    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忘了劉琛,忘了這些事,我還是我,沒皮沒臉的說,誰見我好,我就見誰好,然後心裏又特見不得人對自己好。

    上班前一天,我特言情的去逛鬧市,碰見了上次我和劉琛一塊來認識的叔,叔說‘喲,又沒發工資出來玩啊,那個老抱怨的小子呢,咋不見啊。’我看了看他‘叔啊,那小子以後不來了,他去別的地了,賺大錢,娶媳婦,哪還會來陪我玩啊……’

    哪會陪我玩啊,以後都不會了……

    ………………

    …………

    “我說你別哭呀,什麼事啊就,那麼難辦,男人哭啥啊?”

    “你沒事吧?”“我剛跟老板說,我一哥們傷心,我出來陪陪他。”“你知道嗎,那老板特別的不近人情,扣我二十塊錢工資呢。”“我說,你是不是有事啊”

    “成,那哥們以後就擠你這了”

    “小屁孩懂什麼叫大男人啊,叫哥,老跟你哥們哥們的,還以為你和我一年的呢,哪知道你那麼小啊,我都十九了。”

    “怕啥,我這人還就喜歡賴著人的弟弟,你不當我還就偏要當,我還真就喜歡人家罵我,喜歡有事沒事和我鬧鬧,至於錢嘛,好歹比你多兩百,沒錢了咱就吃泡麵,買了幾箱吃他倆月,餓不著你,放心好了。”

    “快叫哥,我這麼憋屈還不是你害的,快叫哥,不然我今天肯定睡不著覺,心裏忒不平衡了。”

    “以後我就天天催你吃飯,沒死都催你按時吃,省的你沒事犯病,活活把人給嚇死,沒瞧你剛才那樣,跟女人生娃一樣。”

    “你知道啥同性戀就,你以為一起吃一起住就是同性戀了,你思想也太單純了吧,念書念傻了,還是跑菜跑傻了?”

    “我不喜歡女人,打小就不喜歡。我就喜歡男人,還就喜歡你這種。”

    “隨你,要殺要剮我都隨便,你別整天都失魂落魄的,我看了我……”

    “成,你要真惡心我,你就那把刀把我給宰了,我要是閃一下,我就不是人。”

    “我丫等你,等到死也等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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