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01 更新時間：11-05-01 19:53
燕雙飛四人大驚失色的對望一眼，都看著老人焦急的等著他說下去。
老人歎息著說，“聽人說，梅先生與夫人死不瞑目啊！那凶手似乎恨極了梅先生夫婦，不知是用笛子還是簫穿在二人的胸口穿了個洞，當時整個金陵都驚動了。幸好那晚梅公子與少夫人、梅小姐去了靈華寺還願，那晚一起被殺的還有梅府的幾個管家護院，林先生父子恰巧從外麵進來撞見，差點兒也被殺了，還好林先生父子武功高強隻受了傷。”
燕雙飛四人大吃一驚，震顫茫然的對望了一眼。
老人歇了一口氣，又接著說，“官府立了案，後來說是江湖仇殺，就不了了之了。梅公子夫妻與二小姐傷心欲絕，林先生父子幫忙料理了喪事，梅公子一邊守靈一邊拚命的練武，說是要找凶手報仇。沒過多久，三公子就回來了，梅公子兄妹與林家父子一見他就大打出手，刀劍相逼，那林先生原來做過鏢師，還請了些武林中人幫忙，三公子人單勢孤，終於被逼得掉落香魂崖下。”
燕雙飛急忙問道，“老人家，你還記得那是哪一年的事？三公子是哪一天掉下香魂崖的？”
老人茫然的望著遠處，想了一下才說，“那是十五年前，中秋梅家出事後，年底除夕剛過三公子就回來了，當天晚上就給梅林兩家逼下了香魂崖。後來聽人說，三公子是為了林家小姐才與梅家反目成仇的。其實那都是無中生有的事，那林家小姐比三公子大好幾歲呢。”
燕雙飛抬起頭來看著冷澈問道，“你還記得那年小弟到翡翠穀具體是什麼時候嗎？”
冷澈略想了一下，肯定的說，“正是十四年前春天，我記得再過兩天就要過元宵節了，就是正月十二！”
玉重霄看著燕雙飛與冷澈慘無人色的臉顫抖著說，“如此看來，小弟應該是掉落香魂崖後，順著流水到了翡翠穀？”
燕雙飛沒有說話，一想到冷月身受重愴掉落絕崖，孤獨而絕望的在冰冷的水中衝洗了半個多月，心中就有如刀絞。
幾個人手足冰冷的站著，若不是正巧藥王在翡翠穀裏采藥，那結局……他們想都不敢想！
老人沉默了好久，滿麵蒼涼的自語道，“老天無眼呐，好人總不長久。我一眼見到那孩子，就知道他不是壞人。那麼幹淨純良的一個孩子，怎麼會做出那種喪天害理的事呢？可惜世人不相信他，除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回來聽說後傷心欲絕，一直耿耿於懷，每次回來都會去香魂崖上祭奠，一個人坐在那裏吹簫，直到晚上……”
燕雙飛不禁雙目含淚，緊緊的握住老人的雙手，“老人家！我小弟能得到你與梅先生的關照信任，是他的幸運！老伯，我替我小弟謝謝你了！也謝謝你家公子！”
冷澈與玉重霄都走到老人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冷澈含淚笑道，“老人家，你別難過，我小弟還活著！”
老人猛然一驚，瞪大眼睛望著冷澈，“你、你說什麼？”
冷澈蹲在老人麵前，扶住老人的手臂微笑道，“老伯，我小弟從香魂崖上掉下去後，隨著溪流到了我家山穀裏，是我親手把他抱回去的，藥王李叔叔把他救活了，您放心吧。”
“真的？”老人顫魏魏的站起來，驚疑不定的望著燕雙飛幾人。
燕雙飛點點頭，伸手扶住老人，“老伯，是真的，我小弟外公一家救了他。”
“太好了！老天有眼呐！太好了！”老人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住的念叨，“太好了！老天有眼呐！老天有眼呐！”
四人含笑相視了一眼，都被這老人的善良感動了，燕雙飛與玉重霄上前把老人扶到石桌邊坐下，清宵急忙倒了杯熱茶雙手放到老人麵前。
誰知老人忽然麵色一變，愴然仰天呼道，“公子！你聽到了麼？三公子他沒事！他還好好的！他還好好的活著啊！公子！你高興麼？公子……公子……你可開心麼……”說到這裏已是淚流滿麵，最後竟然俯在桌上大哭起來。
燕雙飛幾人大吃一驚，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的望著老人，“老伯！你這是怎麼了？老人家……”
老人渾然不理，隻顧埋頭痛哭。
燕雙飛與玉重霄、冷澈驚疑不定的對視一眼，默默不語的扶著老人。
半晌，老人止住哭聲抬起頭來，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強笑道，“瞧我高興的，嚇到幾位公子了。”
玉重霄換過一杯熱茶，微笑著遞到老人手上。
燕雙飛沉吟了一下，猶疑不定的問，“老伯，你家公子……可好？不知他如今——人在哪裏？”
“好……好……”老人握著茶杯的手不住的哆嗦著，目光渙散的望著後院呢喃道，“公子，他就在……後麵……在屋後呢……”
四人大喜，急忙說，“太好了！老人家，請快帶我們去見你家公子吧！”
“好……好。”老人點點頭，哆嗦的站起來就往後院走去，連手裏的茶杯也忘了放下來。
燕雙飛急忙拿過茶杯放在桌上，伸手扶住老人。
後院不大，堆放著一些零散的雜物，籬牆邊溪水叮咚，溪邊種著幾壟菜，顯得有些蕭條。
牆外是遮天蔽日、一望無際的竹林。此時落日西斜，晚風漸急，吹得竹葉蕭蕭，四人不禁覺得有些陰森冷寂。
出了後院，老人已漸漸平靜下來，一言不發的帶著四人，緩緩的往前行去。地上積了厚厚的竹葉，踩上去軟綿綿的，毫無聲息。
走出竹林，眼前豁然開朗，前麵一帶青色高崗，四周秀林環抱。
五人登上高崗，迎風佇立在及膝的碧草中，放眼四顧。隻見北麵群峰簇擁，南對鬧市煙火，東臨碧波萬傾，西接川原無際。
此際殘陽未盡，眉月已升，日月遙遙相對，相映成趣。
玉重霄情不自禁的讚道，“好風景！”
燕雙飛回過神來，看向老人，卻見他不知何時已默然無聲的跌坐在崗頭一座墳前，不禁吃了一驚，急忙走過去。
冷澈與玉重霄也覺察了，立刻快步跟過來。
隻見兩座墳前後錯約開兩尺，前麵墳頭簡單的青石墓碑上，隻寫了聊聊數字：北晨孤雲公子之墓。後一座墳卻沒有墓碑，兩座墳荒草淒淒，看來已有些年頭了。
四人愕然的看著老人，“老伯！這是……”
老人緩緩撫摸著墓碑，平靜的說，“這是我家公子的墳，我家公子姓北名晨，字孤雲，梅瘦影是公子的藝名。”
四人震驚的看著墓碑，“梅先生他、他……”
老人波瀾不驚的說，“我家公子，已去了十多年了，在三公子掉落香魂崖後一年，就病故了。”
四人圍站在墳頭，一時喉頭似堵，說不出話來。
老人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我家公子，原也是金陵書香世家、官宦門庭出身。老爺少年時亦曾探花及第，後來棄官從商，掙下家私無數。老奴自幼隨著老爺，公子是老爺唯一的血脈。我家公子自幼聰慧好學，博聞強記，模樣兒也好，隻因老爺與夫人過世得早，族中叔伯為謀我家公子家產，竟串通歹人將年僅七歲的公子賣入了一個江湖戲班。為了尋找公子，老奴輾轉流離了七年，尋到公子時他已長成翩翩少年了。這些年公子嚐盡了人世辛酸，看盡了世人臉色，直到成名了方才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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