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4 更新時間:11-03-15 19:21
季諾白伸出手抹掉即將滴落的汗水,抬頭看著這七月的豔陽,雖然汗水已經濡濕了整個後背,但是季諾白淺笑著一咬牙,努力地蹬著自行車,過了前麵的上坡路,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每當想到下班回家就能看見溫柔似水的慕紗遞上汗巾和清水,那種簡簡單單的感覺,是季諾白現在唯一的追求。雖然對於半年前,自己為什麼會暈倒在監獄的病房裏,至今仍不甚了解,但是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沈慕紗卻支撐著自己走過了那段最難熬的空白。
慕紗說,你是在探望朋友時候,摔倒在監獄外的蜿蜒小道上而導致昏迷、失憶。
慕紗說,你是孤兒,收養你的就是在你昏迷期間一直不離不棄的叔叔。
慕紗說,你曾經說過要用一生來愛我……
季諾白僅有的記憶都是由沈慕紗親口告訴他的;每當看到沈慕紗滿眼期盼地望著自己,細聲詢問自己有沒有想起過去美好的曾經時,季諾白都會心存內疚地回答:沒有。過去的那二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化作一片空白,包括她這個未婚妻。當然這樣的話季諾白並沒有說出來,因為每次看見沈慕紗因為傷心而低垂著眼簾的神情,季諾白的心都會不由得地抽痛,所以他拒絕了易桓榆叔叔的解釋,他不想再聽過往的所有,他隻希望能好好地,愛護這個即使自己失去了任何回憶仍不離不棄的女人……
季諾白拒絕了繼續上大學,拒絕了易桓榆的接濟;找了“送外賣”——這一份既辛苦也沒有多少薪水的工作;他想靠自己的努力來照顧沈慕紗,因為在共同生活的半年裏,他依然沒有辦法愛上沈慕紗,找不回已經丟失的愛意,季諾白因此內疚著,對沈慕紗關懷備至,甚至讓沈慕紗誤以為季諾白已經愛上了她,所以她沾沾自喜著……沈慕紗就這樣一直生活在仇恨的牢籠裏,無法解脫,她認為隻有毀滅了宋彌月才能得到真正的滿足,而宋彌月唯一的軟肋就是季諾白。
當然在沈慕紗有意封鎖的情況下,宋彌月對這半年來所發生的種種一無所知。
季諾白終於在一點鍾之前送出最後一份快餐,自行車尾座上空蕩的餐箱給了季諾白很大的滿足感;再看看時間,距離下一次的開始送餐還有足足三個小時,以往都是在餐館的休息室裏稍作休息的季諾白,因為今天的汗水特別淋漓,所以選擇了回家洗澡。
推開這並不算嶄新的大門,隨意地擱下鑰匙便聽見隱隱約約地從沈慕紗的房間溢出的手機鈴聲。
是的,即使沈慕紗說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季諾白仍然以還沒有結婚為由,選擇了這套有著兩間臥室的小套房。
鈴聲還在持續響著,季諾白已經確定了沈慕紗不在屋子裏,怕是電話的另一頭會有什麼要事,季諾白躡手躡腳地挪進沈慕紗的房間,雖然並非沒有進入過這房間,但那都是在沈慕紗在場的情況下;跟自己現在這種冒昧進入的情況完全不同……
床頭的梳妝台被收拾得整整有條,而擱在上麵的手機也還在盡職地鳴唱著。
季諾白拿起手機,督一眼上麵顯示的一串數字,便按下了接聽。
“喂……”
“慕紗嗎?小謙的手指已經完全恢複了,這個星期我們就會回國了……”電話另一端那歡呼雀躍的男人在一接通電話就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
“對不起,我不是慕紗。”季諾白終於找準了對方歇氣的縫隙說出話。
“嗯?”遠在歐洲的沈宇軒這才發現接聽電話的不是自己的女兒,那悅耳的男中音讓沈宇軒覺得異常舒服。
“那麼,你是?”當然驚訝隻是在瞬間,見慣大場麵的沈宇軒怎麼會因為這種小狀況而失措?
“我是……”本想說,“我是慕紗的未婚夫”的季諾白小心翼翼地思量著電話另一端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最後,輕輕地說:“我是慕紗的男朋友。”
回應季諾白的是長久的沉默,就在季諾白猜測著對方的時候,那一端傳來了聲響。
“嗬嗬,原來她都已經有男朋友了呢,慕紗那孩子比較任性,很多時候脾氣也比較倔;你一定要多讓著她,雙方互相遷就著,才能維係一段感情。”沈宇軒終於消化掉“我是慕紗男朋友”這句話,沉思著一直以來對沈慕紗的疏於管教;沈宇軒對於沈慕紗一直都持有悔恨之情,因為在很久以前,自己曾經對還是孩子的慕紗說過那樣決絕的話;尤其是在兒子失而複得的這半年,沈宇軒對於沈慕紗的愧疚便更強烈地加劇著。
“請問,您是?”季諾白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我是沈慕紗的父親,沈宇軒。”沈宇軒樂滋滋地報上姓名,幾乎能想象一個俊俏的小男人手足無措地拿著電話的神情。
“沈,沈伯父。”季諾白頓時語塞,居然誤打誤撞地接到慕紗爸爸的電話。
“嗬嗬,別緊張,沈某一想很開通,隻要我女兒喜歡的人,我是不會反對的。”沈宇軒一聽便知對方的緊張,好生安慰著。
“是,是的。”季諾白隻覺得口幹舌燥,不知如何應對。
“你叫什麼名字?”沈宇軒刻意忽略了對方的焦躁不安,扯開了話題。
“回伯父,我叫季諾白。”終於完整地報出自己名字的季諾白暗暗地呼氣,對於未來外父,他似乎隻有瞎緊張的份。
“季諾白,好的,我記住了,下個星期我們回國,到時候讓慕紗帶你回來一起吃個飯。”沈宇軒的語氣帶著不疑有他,在聽到季諾白的應允後便匆忙掛斷了電話。
沈宇軒快速掛斷電話,五十多歲的身軀仍然矯健如斯,眼明手快地接住小兒子握不穩的牛奶。
“慕謙,是不是手指複發了?”沈宇軒滿臉擔憂地看著這才一起生活了半年、失而複得的兒子。沈宇軒當然無法接受兒子手指受重創不能彈鋼琴這個事實,才會強硬地將他帶來歐洲,接受治療。半年的時間和先進的醫療技術成功地讓宋彌月那幾乎殘廢的手得以重生,重生是需要代價的,但是對比於沈家那富可敵國的雄厚財力而言,這消耗的金錢僅僅是九牛一毛。
沈慕謙的乖巧懂事讓沈宇軒和霍憐倍感欣慰。
而原本死活不肯就範的沈慕謙之所以變得乖巧是因為他知道手指一天沒有恢複他就一天都不能回國!
多少次他都想呐喊:他不叫沈慕謙,他是宋彌月……
但是沈宇軒和霍憐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毫無保留的父愛母愛讓宋彌月不得不暫時將迫不及待地回國的心擱置。雖然從小到大都有如親人般的宋景和愛自己至深的諾,但是這種血溶於水的愛意,宋彌月還是第一次品嚐到,那種甘醇讓他不願丟棄,所以他忍耐著,直到心中對諾的思念膨脹到幾乎讓自己窒息,等到手指痊愈,他才向沈宇軒提出要回國……
沈宇軒揉搓著宋彌月手指的溫柔將他拉回了現實。
睨一眼沈宇軒那寫滿擔憂的側臉,宋彌月輕輕一笑:“爸爸,沒事,隻是剛巧手滑,剛才我好像聽到‘季諾白’這個名字,是誰呢?”宋彌月不敢告訴沈宇軒他是因為聽到“季諾白”這個名字才導致手滑的,但是這個名字所具有的張力卻讓宋彌月忍不住詢問。
“沒事就好。”反複查看,確定確實無誤,沈宇軒才放開愛兒的手,“剛才打電話給你姐姐,想告訴她我們下個星期回去,但是接電話的是他的男朋友,所以就順道聊了兩句?”
季諾白?男朋友?沈慕紗的?一連串的疑問帶給宋彌月的窒息感讓他緊張地握緊拳頭,幸好思緒並未被擾亂;諾,不是還在牢房裏嗎?自己離開接近半年,也不知道諾會不會胡思亂想。
沈宇軒盯著陷入自我沉思的兒子,試圖從他精致的容顏當中找不個究竟。
“應該是自己太敏感了。”宋彌月在心裏安慰著自己,諾是自己的愛人,怎麼可能是沈慕紗的男朋友呢?宋彌月怪自己杞人憂天。
督見沈宇軒一臉擔憂的神情,宋彌月咧嘴輕笑說:“爸爸,我真的沒事,別擔心!”
對於兒子的笑容,半年來仍然沒有找到免疫方法的沈宇軒,認命地揉揉兒子那已經過耳的俏皮短發,亞麻色的頭發配上白皙的皮膚,彰顯著最清澈的美……沈宇軒再次失控地看呆了。
以為父親在質疑自己的康複程度,宋彌月自沙發上起來,小跑到位於客廳一角的嶄新鋼琴;這一台鋼琴跟當初被嚴彥買下放在“魅”的那一台一摸一樣!這世上僅有的三台意大利純手工白色鋼琴,自己有幸觸碰了兩台。
婉約、清脆的琴聲喚醒了失神的沈宇軒,宋彌月卻陷入對季諾白的思念當中……
依然是這一首“諾言”——宋彌月為季諾白而創,為季諾白而彈;隨著彈奏者的心情既歡快又憂鬱的音符卻輕易地讓聽者沉醉在他磅礴纏綿的愛意之中……
(原先想分卷,後來想想還是這樣一直下去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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