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42 更新時間:11-06-03 21:16
那聲音熟悉得緊,楊思思抬頭一看,正是漪墨。掙紮著要起身,卻被漪墨按住:“還是再躺會兒吧,還燒著呢。”
漪墨倒了杯水,扶起楊思思,將她在博弈廳暈倒,亞伯拉提送她回來的事大致的說了下,一麵又問她好些沒。
楊思思就著漪墨的手喝了幾口水,覺得喉嚨舒服了很多,不想再躺回去,便倚在床邊,點點頭:“好多了,多謝師姐。”
漪墨笑了笑,見楊思思打量著屋子,便解釋到:“這是我的屋子,本來我們丙等弟子是兩人住一間,可巧留在宮裏的女弟子隻剩我一個,所以就空出來一張床。你病得這麼厲害,怎好再和其他人住。不若留在我這兒,還方便照顧。”
楊思思剛要開口,漪墨攔道:“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要替小群她們想想吧。你若回去,她們怕擾你休息,定要早早睡覺,恐怕要耽誤功課。不如在我這兒把身子養好了,再回去不遲。”楊思思見漪墨說的有理,便作罷了。
漪墨往窗外看了看,發現快到酉時了,輕聲道:“你再躺會兒,我去幫你端碗粥來。這段日子,隻能用些清淡、溫和的東西了。”說著便出去了。
這裏楊思思又開始擔心起功課來,三字經倒不打緊,早學過了,藥性賦和穴位怎麼辦好,還有武術。。。。正愁著,門被推開了,於小群她們五個笑嘻嘻的走進來,七嘴八舌的問楊思思可好些。
蔣潔又埋怨道:“早就說別逞強,偏要去,這不是自作自受麼?”
這些時日,楊思思多少也習慣了蔣潔的說話方式,不過還是往後縮了縮,惹得其他人又是一陣笑。
何瑞雪見楊思思若有所思,知道她擔心功課,忙道:“亞伯師兄說了,這段時間武術隻是打打基礎,並不納入考核。你先看著書,以後每天晚飯後,我們都過來給你講藥性賦和穴位。”說著便將帶來的書遞給楊思思。
一時漪墨端了粥來,笑道:“多少吃一點兒吧。”接著又對其他人道:“你們趕緊回房吧,今兒下午可累的夠嗆吧,快歇了去,小心誤了明兒起床的時辰。”
眾人聽了方覺得腿一陣酸軟,和楊思思約好明日再來看她,便紛紛回房了。
次日,楊思思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不見漪墨。
床邊的矮桌上放著一碗熱騰騰的粥和藥,下麵還壓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先粥後藥”。
楊思思喝了粥,端起藥碗,又發現旁邊還放了一疊桂花酥,想是怕她嫌苦,所以放在那裏的。
喝過藥,楊思思拿起放在一旁的藥性賦,認真讀了起來。沒看兩行,就覺得眼前的字模糊起來,揉揉眼睛,又看了幾行,覺得撐不下去了,索性放下書,靠著床,想著歇一會兒再看。
誰知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一歪身,又睡了過去。醒來發現漪墨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床沿上,手裏做著針線。
見她醒了,笑道:“五月初八是薑師叔的生辰,我想繡個枕套給她。”說罷放下手裏的活計,起身幫楊思思端來麵條,囑咐她吃過後再喝藥,自己往融川去了。
楊思思喝過藥,拿起一旁枕套細細看,隻見上麵紮著幾竿修竹,又隱著幾支的蘭花,十分精致,顯然費了不少功夫。
正看著,門被推開了,隻見蔣潔和何瑞雪走了進來,並不見其他人。
何瑞雪見楊思思盯著門口看,忙說:“陳夫子說三字經教了一半,明兒要看看大家學得怎麼樣,說是要隨便找人起來背,小惠急得團團轉,小群正在幫她補呢,月華也忙著看書呢。”說罷又細細打量了一下楊思思,笑道:“氣色看上去比昨日好很多了,這宮裏的藥還真管用。”
楊思思看看何瑞雪又看看蔣潔:“那你們怎麼……”
蔣潔的臉有點兒紅,轉過頭去,不看楊思思:“還不是她們幾個說你今兒沒來,怕你跟不上進度,硬托我來的,才不是我自願的。”
何瑞雪小聲對楊思思道:“你別看聽她的,其實還是挺擔心你的,她……”
蔣潔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你們說夠了沒有?給你講完,我還得回去溫書呢。”
這幾天楊思思也多少了解了蔣潔一些,和何瑞雪相視一笑,齊聲道:“是,聽大小姐您的。”
蔣潔鬧了個紅臉,輕咳了一聲,拿起藥性賦,開始講今日的內容。
蔣潔畢竟是醫藥世家的小姐,講得條理分明,重點的地方一點兒都沒落下。
楊思思在一邊也聽得認真,有時小聲問出問題,蔣潔也頗為認真的給予解答。兩人一個講一個聽,何瑞雪在一邊看書,有時也過來插兩句嘴,不覺時間過得飛快。
一時漪墨進來,幫她們準備了茶水和點心,偶爾還補充兩句。待蔣潔說完今天的課,還不到亥時。
幾人又聊了些閑話,蔣潔和何瑞雪自回屋休息,漪墨也催著楊思思歇下了。
之後一連三日,晚飯過後,蔣潔和何瑞雪都會過來,幫楊思思補習,其他人有時也過來呆一會兒,便匆匆回去,因為韓師姐和司徒師兄也學著陳夫子,開始提問了,慶幸的是,王惠到現在也沒被抽到。
到了第四日,漪墨終於放楊思思回去了,王惠開心極了,拉著楊思思問東問西,仿佛多少年沒見似的。
楊思思見大家都在屋裏,奇道:“怎麼你們都不去博弈廳?今日沒課嗎?”
於小群點了點:“明兒有什麼藥市,早上韓師姐說下午逍遙宮的弟子都要在藥鋪幫忙,就不上課了,明兒也沒課。”
沈月華補充道:“我聽周師姐說,逍遙宮一年在水源鎮開兩次藥市,集各種藥材,販賣給全國的藥鋪和商行。”
王惠聽了,一臉向往的樣子,於小群悄聲問道:“想去看不?”
王惠點點頭。
於小群用手托著下巴,一臉嚴肅的思考起來,像是在想什麼法子似地。
王惠見狀,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於小群,充滿期待。
於小群拍了一下王惠的頭:“那就好好看書去。”
王惠一臉茫然,於小群嘿嘿一笑:“要是留下來了,以後自然就有的看。”
王惠恍然大悟,瞪了於小群一眼,拿起藥性賦,坐到床上去了。
眾人哈哈大笑,各自拿了書,看了起來。
不覺已到酉時,眾人去慶餘堂用過晚飯,又去融川洗過澡,便坐在屋裏聊起天來,楊思思問大家這幾天可有什麼有趣的事。
沈月華笑道:“昨兒餘則成蹲馬步時偷懶。亞伯師兄一轉過身去,他就站起來。後來亞伯師兄發現了,拎著他的腿,讓他雙手著地,在地上爬了三圈。”
王惠氣鼓鼓的道:“那是他活該。自己受罰也就算了,今天上早課時偏要說話,被薑師叔聽見了,害的我們都沒有的吃。”
何瑞雪看了看王惠和於小群道:“你們可知道,算來餘則成跟你們還是親戚呢。”
眾人不解,何瑞雪又問王惠:“瑞福客棧的許夫人可是你們幹娘?”
王惠疑惑的點點頭,何瑞雪笑道:“那可不是親戚?餘則成就是許夫人的外甥。”
王惠下巴快掉了下來,於小群也十分納悶,餘則成的爹她見過,整體繃著個臉,話不多,怎麼就有餘則成這麼個兒子?
一時王惠搖著於小群的胳膊撒嬌道:“小群姐姐,我們可不可以不跟餘則成做親戚啊?”
眾人又笑,於小群笑道:“咱們裝著不認識他,不就結了。”
正聊著,遠處傳來一縷簫聲,悠揚婉轉,忽遠忽近。細細聽去,隻覺柔情脈脈,纏綿悱惻,突然音調一轉,似有無限憂愁,如泣如訴,進而嗚嗚咽咽,似乎泣不成聲了。
眾人都被這簫聲感染了,一時悲傷起來。一曲終了,楊思思歎道:“這吹簫的人定是嚐盡相思之苦,才能奏的這般好。”
眾人不解,楊思思解釋道:“這首曲子名叫長相思。”
一時簫聲又起,還是方才的調子,楊思思便伴著簫聲唱起來:“
人當秋,月當秋,
秋恨秋離水自流,青絲化白頭。
枉凝眸,癡凝眸,
過盡千帆空寄愁,晚來霜滿洲。”
隻見她歌喉婉轉,十分動聽。一曲唱罷,眾人都不住稱讚,楊思思紅了臉,低聲道:“方才一時忘情,讓你們見笑了。”
蔣潔歎道:“這曲子也太淒涼了,詞也太作悲了些。”
沈月華驚道:“瑞雪,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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