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679 更新時間:11-01-06 18:31
一
當第一聲悶雷呼嘯著從頭頂滾過之後,密集而來勢洶湧的暴雨便連接著敲打著窗麵,空蕩的房間裏回蕩著連續不斷的沉悶的篤篤聲。讓洛氏名下這個輝煌得過分的莊園顯得更加的空曠。
管家站在門外恭敬的敲了三下門然後推開門走進去,走到坐於窗邊的一個少年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微微躬了一下身,然後喚了一聲“少爺”,聲音平靜溫和。
“嗯。”陷進寬大柔軟椅子裏的少年低低的應了一聲。
“威廉醫生到了,在樓下,需要您親自下去一趟。”
“寒西。”
“少爺有什麼吩咐?”洛西輕聲問。
“那個我應該稱她一聲奶奶的人她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呢?”少年清朗悅耳的聲音,甚至帶了一絲笑意。
“您是董事長的孫子,將來也會是洛氏家族這個姓氏所代表的一切的繼承人。”
寒西的話音剛落,天邊又響起一聲更沉悶的雷聲,昭示著將會有更大的雨勢將接踵而來。洛爵眉心微微的皺了起來,很快又恢複成一派的平靜。
“下去吧,威廉應該等急了。”少年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身朝洛西走來,長長的睫毛覆蓋下眼瞳,在眼瞼處投下一片羽毛一樣的陰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威廉早已等在樓下,麵前的長桌上擺著一些醫學器械和化學藥品,他的手裏正拿著一隻兩指寬的針筒在認真的做著消毒工作,洛爵站在台階頂端往下看了看,直到威廉放在手裏的針筒站起來朝他恭敬的鞠了個躬才走下去,走到威廉麵前華麗鋪陳的沙發前坐定,洛爵看了看那支在燈光下針尖泛著冷光的針筒輕輕的皺了一下眉,“威廉,如果我的血型不合,救不了……那個人,那會怎樣呢?”洛爵問著然後把修長白皙的手臂朝威廉伸過去,對他微微的笑了一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在小手臂上用橡膠管綁定,然後用棉球在皮膚上消過毒之後,威廉一邊把已經經過反複消毒的針插入洛爵青色的靜脈血管,一邊笑著對洛爵說:“洛夜少爺是您的哥哥,上帝會保佑他和您的健康的。”
洛爵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漸漸灌注到針筒裏的溫熱血液,纖長細弱的睫毛扇了扇,像是要趕走一些情緒似的,然後歪過頭看著大廳裏的某樣裝飾,表情平靜得像是冰下的湖麵,一樣的血液麼?明明不是一樣的啊。
抽血化驗很快完成,威廉把一係列的醫學器材和藥品裝入一個銀色的箱內,然後才抬起頭來看著洛爵,說:“洛爵少爺,您的血型與洛夜少爺的一樣,骨髓移植等您到澳洲之後,就可以安排最權威的醫生進行手術了,董事長一定會非常高興的。”聲線裏是絲毫沒有掩飾的欣喜。
洛爵回過神來,看了對麵的威廉一眼,輕飄飄的嗯了一聲然後接過寒西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裏麵溫度適宜的溫水,也許是抽了血的原因,喉嚨裏有點幹,溫水順著喉舌往下滑過幹澀,便好過了一些。洛爵放下杯子朝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背對著的兩人說:“轉告董事長,我會盡快趕去澳洲。寒西,你隨我上來一下。”
寒西對威廉行了一下禮,“威廉醫生,先失陪一下了。”然後便隨著洛爵朝樓上走去。
洛爵走進臥室裏,緊隨上來的寒西站在他的身後,洛爵站在落地窗前沉默的看著莊園裏成片的樹林看了很久,這個華麗寂靜的莊園他在這裏生活了十六年,這十六年裏他幾乎沒有到外麵去過,莊園裏除了他和管家寒西便隻有少量的必要的仆人,但是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寒西親手管理,所以他最常見到的人也隻有寒西而已,教學包括禮儀的老師有專門的人負責,除了特定的上課時間不會多在莊園裏待一分鍾,說起來,這樣的莊園雖然華麗得太多,但是也空寂得更驚心,很多時候洛爵從那些四季常綠的樹林中或者是那些種滿了各種名貴花草的水池花園旁經過,都會覺得自己是走在一個龐大的墳墓裏,四周陪伴著自己的隻有那些單調的腳步聲。恍惚間總覺得一陣一陣陰冷的風四下裏出沒倏忽便沿著脊背往上爬,冷意直襲天靈蓋。
“寒西,你來到洛家多久?”沉默了很久的洛爵轉過身來看著麵前的寒西問。
“從侍在少爺身邊開始。”寒西回答,他是被挑選之後送到英國管家學院裏見習的學生,18歲時從管家學院裏畢業,然後直接回國,進入洛氏名下有這座喬儂莊園,照顧當時還隻有5歲的洛爵,或者說是監視更為妥貼一點。
“那麼,也就是說你一直貼身監視了我11年了。”洛爵臉上揚起一個幹淨的笑臉,“這11年裏你將我每天的一切,我吃了什麼,看了什麼,說了什麼,到過哪裏,做了些什麼,是否私下裏與外界接觸過,詳細的彙報給大洋彼岸的董事長,這樣的事情,你在董事長的授意下做了11年,寒西。”
“您說得沒錯。”寒西的頭低了低,聲音從低著的頭下麵傳來。
“我要出去,在去澳洲之前我想出這個莊園,隻有我自己一個人,我不允許你跟在我身邊,你也不能阻止我出去,你依然可以向董事長彙報,我會在今晚十點以前回來,然後淩晨我會跟隨你們飛往澳洲。”洛爵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然後看著表情恭敬的寒西,“現在是早上十點,我隻要這十二個小時的自由。”
寒西沉默了一下,然後將手置於胸前,微微彎著腰對洛爵說:“少爺,請讓我為您整理一下”然後走近站得筆直的洛爵,伸手為他整理著絲質襯衣上的領結,修長有力的手指靈巧的將有些鬆亂的領結重新打了一個華麗的結。“董事長不會知道您這十二個小時的具體安排,這十二個小時的自由會完全屬於你。少爺。”寒西說完領結也剛好整理好,直起身來,寒西略略偏了一下頭看著麵前尚且還隻是個少年的洛爵,溫和的笑著,甚至還俏皮的眨了眨眼。不過速度太快了,洛爵以為看到的是幻覺。
威廉被安排在洛爵房間所在樓層的走廊最後的客房,他的職責除了確定洛爵的血型以外,主要的便是與寒西一樣將洛爵護送到澳洲。不過是又一個活動的監視洛爵的監視器而已。所以在寒西擅自決定答應洛爵的請求後,便將他原來的房間換成離洛爵房間最遠的一間客房。
雖然這樣,但洛爵出門的時候,寒西並不否認威廉會不知道,所以當寒西在整理洛爵專用的擊劍場時,威廉慢悠悠的朝他走來,臉上是配合著閑適步調的神情,寒西抬頭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不緊不慢的整理。
“寒西……管家”威廉隨手挑起一把銀製的劍,骨節修長的手有力的握住劍柄,劍尖隨意的指著寒西,“我這樣稱呼你沒錯吧。”
寒西溫和的笑笑看了同樣笑得一臉無害的威廉,那張年輕俊美的臉上神情慵懶如同剛睡醒的貴族,嘴角隨意的上挑出一個柔和的角度,可是這些無害並沒有到達那個人的眼睛裏,那雙藍色如同大海一樣深邃的眼眸裏雖一樣的柔和,卻像是冰剛化開的水,冷而且無波。
“威廉醫生。”寒西頷首。
“唔,怎麼覺得好生疏啊,哎呀,我不要叫管家,我要叫寒西,好吧,寒西?你也叫我威廉哦。”威廉嘟著嘴一臉期待的看著寒西,這樣的表情在一個已經三十歲的人來做多少應該是有點幼稚的,可是擺在威廉的臉上卻隻會讓人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是無害的,甚至讓人覺得柔軟溫情。
“如果你不是正拿著劍尖指著我的鼻尖的話……”寒西看了一眼距離鼻尖不過一厘米的劍尖,上麵反射著的銀質的冷光像碎鑽一樣襯著他黑亮的眼睛,如同一隻極端優雅的黑天鵝那樣看著威廉,“我會期待你這句話裏的真心度有多高。”
“嗬,你一說到提醒我來找你的正事了。”威廉收回劍尖拿在手裏把玩著,“但是說起正事會讓氣氛不愉快呢,你總是做一些會破壞氣氛的事,這真不好,寒西,為什麼要私自同意洛爵少爺外出,董事長並不知道吧。”
“我沒必要向你彙報我做事的原因。”
“寒西,你的身份隻是個管家,或者你已經忘了你是洛家的管家,一切隻聽從主人的安排和命令。”
“哦,我當然沒忘,我的主人是洛爵少爺,一開始把我安排到這兒,不就是因為這個小主人麼,我簽定的契約裏可是這樣寫的呢,我可一直都沒忘,謹記腦海。”寒西換下沾染了一點灰塵的白手套然後從旁邊的托盤裏拿出一副新的重新戴上,戴好左手再戴右手時,寒西換成用牙齒咬住邊沿將手套一點一點的套到手上,左手伸過去拿過威廉手裏的擊劍將它插入旁邊的劍鞘裏,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寒西的聲音從這聲音的回音裏跳出來躍進威廉的耳內,“所以,我並不算是違背了管家的原則,親愛的威廉。”因為貝齒咬在手套上,所以寒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但卻讓人覺得異樣的好聽,好聽得讓威廉不由得呆愣愣的看著寒西。寒西側著身從威廉身邊朝門走去。
威廉回過神來,失笑看向背對著他走得優雅從容的寒西,道:“真是擅自主張得可以,這會讓我很困擾啊,我到底要不要幫你隱瞞啊,你給我什麼好處吧,我就幫你隱瞞。”威廉大步大步地追上前麵的寒西,在他身邊探頭探腦的說。
寒西笑了笑,然後側頭看著他“你憑什麼幫我隱瞞,你瞞得住?再說我也沒打算要瞞。”
“你的個性一點都不可愛,讓人想疼愛一下都不行。”威廉癟了癟嘴。
“我可不想被我不喜歡的人疼愛。”
“天啊,你竟然說你不喜歡我,我這麼優秀的人,沒有人比我還好了,你竟然會不喜歡我,我可是連5歲的小女孩都能迷到手誒,你怎麼能不喜歡我呢……”威廉誇張的比劃著大驚小怪。
“我可不想被一個誘拐幼女的怪叔叔疼愛。~”寒西說完將門啪的一下在威廉麵前關上,威廉的喋喋不休隨之被截斷,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在麵前重重關上的門,哦,老天,隻差一厘米他引以為傲的仿佛最傑出的雕刻師精雕細琢的高挺鼻梁就要成為過去式了……
洛爵從洛氏的莊園裏出來,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一個地名給司機便座在後座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的景色看,既然寒西說了這十二個小時的自由完全屬於他,那麼他自然就不願意坐洛氏專配的車了,洛氏的一切在他看來都像是一個會吃人的怪物,雖然這些華麗奢侈的“怪物”將來有可能是他的,但他卻從懂事起便沒有一天不在希望自己隻是一個平凡家庭裏的孩子,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出色的管家,沒有華麗的臥室,沒有精美的食物,隻要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慈祥的爺爺奶奶,優秀的兄弟姐妹,知心的朋友從小陪在自己身邊,不管自己經曆過什麼都有他們的參與,這樣就夠了,他願意拿一切來換這種平凡但是讓人感動的生活,隻是就算他願意拿現在擁有的一切來換,也沒有人願意跟他換,沒有人能跟他換。
就連現在窗外這個灰蒙的但卻不讓洛爵覺得壓抑的天空,他也隻能看十二個小時而已。
洛爵近乎貪婪的注視著窗外稍縱即逝的風景,前麵的司機從後視境裏看到他的樣子,便笑著問他是不是頭次到這個城市來,洛爵想了想,嗯了一聲,眼睛依然沒有從窗外移回來,暢談的司機笑著便跟洛爵介紹起這個城市裏有哪些風景區,哪裏的小吃最正宗而且價格最便宜,洛爵聽著這些陌生的名字心裏生出一些羨慕,不由得想要從司機那裏聽到更多這個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卻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陌生的城市的點點滴滴,想要藉由這種走馬觀花一樣的方式對這個城市熟悉一點,再熟悉一點。
司機把洛爵送到目的地之後,洛爵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撥了一串電話號碼,幾聲嘟嘟的盲音過後,電話那邊的人接起來,一絲略微疲憊的聲音傳來,“喂?”
“夏謙,是我,洛爵。”
那邊好半天沒有人說話,過了很久才聽到夏謙壓抑著激動的聲音,“洛爵,你是不是從家裏出來了,你在哪裏打的電話給我,在外麵嗎?”
洛爵大致形容了一下地理位置,然後就聽到夏謙拉開話筒一點的聲音,“小蘇子,我要出去一下,剩下的等我回來再接著拍,你跟導演說一下……我當然有比拍這個更重要的事……我走了,一會兒就回來……哎呀,正好可以讓大家都休息一下,反正大家都累了,那我先出去咯。”夏謙朝電話旁邊說了一通然後又回到電話這邊的洛爵這裏,“洛爵,你就待在那裏,我馬上來接你,等我哦。”
“嗯,好”
“乖~”夏謙永遠都是一副不正經的口氣,但是那裏麵卻滿滿的全是哥哥寵愛弟弟的味道,讓洛爵不自覺的讓笑容一點一點的從嘴角漫出來。
夏謙是洛爵在網上認識的一個朋友,當時洛爵並不知道夏謙是演藝圈裏的人,而且已經紅透半邊天,隻是三年前偶然有一次洛爵無聊的在網上閑逛的時候,看到一段fLASH,裏麵描寫的是一隻小倉鼠與一株向日葵之間的情感故事,筆觸細膩動人,故事也不同於一般的唯美,裏麵的風景、台詞無不表現著作者對這個世界的喜愛和向上熱烈撥節的情感,洛爵把整段FLAsh反複看了無數遍,很想知道能創作這樣美好得讓人潸然淚下的作品的人會是什麼樣子,於是試著聯係了屏幕上的聯係方式,意料之中的並沒有得到即時的回複,但洛爵還是免不了一陣失落,到了晚上,卻意外的收到了對方的回複,並解釋說白天在工作,所以現在才回複,態度禮貌得體得在洛爵知道對方原來是紅透半邊天的當紅藝人時不無驚訝的稱讚,“你怎麼一點也沒有巨星會有的架子啊,而且還是這麼有創作才能的巨星。”
網絡那邊的夏謙笑嗬嗬的打過來一句,“我當時是跟一個欣賞我作品的人交流誒,要是擺出平時麵對媒體的嘴臉來,多不倫不類的,而且我可是一個很和藹的人哦,演員也就隻是一種職業而已嘛。”
很多時候洛爵一直就在想那個在大洋彼岸從來沒有見過麵的哥哥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就是夏謙這樣讓人想要去親近的呢?
夏謙趕到洛爵那兒的時候,洛爵果然乖乖的站在電話亭邊,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往別處看,隻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夏謙從車裏走出來,因為扣了一頂鴨舌帽,又帶著一副誇張的幾乎遮了半邊臉的大黑框眼鏡,脖子上的圍巾也遮到下巴處隻有一點點淡色的嘴唇露出來,所以就算他頂著修長的身材大條條的走在街上,別人也隻是微微側目而已,沒人將他與那個俊美不凡但卻溫柔的夏謙聯係到一起,夏謙大步走到洛爵麵前,然後伸手在發呆的洛爵麵前晃來晃去,洛爵驀然看到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出現在鼻子下麵,驚了一下然後抬頭就看到夏謙藏在眼鏡後笑意盈滿的眼睛。
“嘖嘖,真不應該讓你就這樣站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不然人流量過多會讓交通比平時更擁擠。”夏謙笑咪咪的拍了拍洛爵的頭,然後拉過被他說得有些呆愣的洛爵朝泊在路邊的跑車走過去,這時候洛爵才發現有人在悄悄地看他,然後附在好友耳朵旁臉紅紅的小聲說著話,按他根本就不能與外界接觸的經曆,他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偷偷地看他,卻在接觸到他看過去的視線的時候臉紅著躲開,洛爵察覺到之後臉就開始控製不了的變紅,本來是夏謙拉著他走,然後就換成他拖著夏謙快快的朝夏謙的車走過去,夏謙看著他臉上異樣的紅色,揉揉鼻子笑起來,這小家夥,竟然不好意思啊。
因為還有工作沒做完,所以夏謙先將洛爵帶到片場去,可是如果事先有人告訴他小蘇子(也就是他的經紀人,是女生哦,不過夏小謙同學見到她的第一麵就一直堅持要叫她小蘇子,其實人家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的說,叫蘇燃希~)見到洛爵之後抽瘋一樣控製不住的狀態,拿槍指著他腦袋他也堅決不會帶洛爵過去的……
剛進片場,夏謙就被迎麵刮來的一陣風震得站住了腳,然後緊接著從那陣風裏傳來一陣尖細的吼聲:夏謙,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導演都跳腳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我磨了多少嘴皮才把發彪的導演哄乖的!我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喉管都跟不是我自個兒的了!你究竟是為了接哪號不得了的人物而把這麼重要的工作扔到一邊的……啊!!!!後麵的啊隔了好久才聽到,夏謙抬眼看著這才安靜下來讓人得以看清了全貌的披頭散發的女人,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身後的某處。喂……夏謙無力的喚他此時此刻一臉不知人生是幾何的經紀人,蘇燃希聽得夏謙叫她,然後轉瞬像突然回魂活過來一樣,大力的拍著夏謙的肩,聲音一改剛才不顧形象的大呼小叫,換成更加不顧形象的大讚大揚,“夏謙,接得好啊,接得妙啊,接得老總看了也要呱呱叫哇,你應該早點把這麼個尤物接來才對嘛,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對了,導演還在那邊等著你呢,快去吧!”一通的說完然後就一使勁把還來不及反應的夏謙朝眼巴巴望著他的一堆劇組工作人員那送過去,而被蘇燃希盯著的某處也就是一臉無辜的洛爵更加不知道要怎麼應付眼麵前這個激動的陌生人。
“洛爵就拜托你幫我照顧一下了,小蘇子。”被推出老遠的夏謙隻來得及說這麼一句話,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放心啦,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你的朋友的,你忙好你自己的就好啦,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蘇燃希壓根就沒聽清楚夏謙在說什麼,兩眼放出見錢的光掃射著麵前被她一句話兩次掩嘴笑出來的“嗬嗬嗬嗬嗬……”唬呆了的洛爵。
“洛爵,這是你的名字?呐,我叫蘇燃希,燃燒的燃,希望的希,金帝集團名下kingstar演藝公司的金牌經紀人,以我專業中專業的眼光來看你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亞洲巨星或者是世界級的巨星!”
要不要這麼誇張哦?!這是洛爵聽完蘇燃希的話後的第一反應,而且說實話洛爵對她口中說的成為超級巨星也沒有什麼興趣,他可不想被人當成漂亮華麗的物品放在放大鏡下讓人觀賞研究。
“呃,對不起,我應該不適合這個職業……”
“不對,洛爵,你應該相信‘上帝的眼睛’,被我看中的人也就是被上帝選中的人!請把你的人生交給我,隻要一年,不,三個月,我就能讓你站在世界的頂端,讓你站在光芒的中心!”蘇燃希激動得揮舞著兩條細長瑩白的手臂,足以顯示她看到洛爵的激動。
洛爵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洛家的莊園,幾乎沒有見過外人,更別說遇到像蘇燃希這種誇張性格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應付,從小到大學到的一切學識在現在統統不起作用,幾乎不曾與外人接觸過的洛爵不知所措的看著麵前的蘇燃希,腦海裏浮現的唯一想法就隻有逃,他也真的付諸行動,他慌忙的朝蘇燃希道了聲對不起就快速的跑開了,蘇燃希還來不及反應,洛爵就已經七拐八拐的消失在人群中了。
蘇燃希訝然的看著洛爵消失的方向,一臉倍受打擊的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逃得這麼快?你為什麼要逃啊?”
夏謙拍攝中場休息時,蘇燃希突然就衝上來拉住他的手,見蘇燃希神色緊張的樣子,“洛爵,洛爵,怎麼辦啊,那個孩子我找不到他,我看到他跑開了,我就去找他,可是我到處都找不到,最近是雨季天氣,這裏又是在山裏,泥土都被水泡鬆軟了,很容易遇到山體滑坡的啊,怎麼辦啊,我找了他好久我找不到……”說到後來,蘇燃希甚至帶上了哭腔。
夏謙皺眉扶住有些六神無主的蘇燃希,緊張的問:“他是從哪個方向跑走的?”
“那裏,他是從那裏跑不見的。”蘇燃希指著一個方向。
夏謙朝那裏跑去,蘇燃希也跟著追過去。
千萬不要出事,洛爵。夏謙跑過了很多崎嶇的山路,漸漸的離拍攝現場越來越遠,進入一片密林裏,夏謙跑進那個密林,緊跟在他身後的蘇燃希也跟著進入密林裏,密林裏的光線比外麵暗得多,夏謙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一路上他都在喊洛爵,拚命的喊,希望洛爵能聽得到,可是就算他喊到聲嘶力竭也聽不到一絲一毫洛爵的回應,蘇燃希也在大聲喊著洛爵,一聲一聲的傳出去然後連回音都聽不到,夏謙開始慌起來,他跑得更快,接著他便跑出了那片密林,夏謙停下來站在密林邊沿看著麵前豁然開朗的林地,天空裏壓著一層灰色的雲層,幾縷淡金色的陽光穿過雲層落入這個林地,潮濕的空氣在光線的映照下閃著氤氳的光,可是不管夏謙怎麼極目朝著麵前看過去,在樹與樹之間也絲毫看不到洛爵的影子,這裏已經是在邊緣了,再過去,林地的另一邊就是懸崖了……夏謙突然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蘇燃希也跑出了密林,她氣喘籲籲的跑向夏謙,然後一把拉住夏謙,眼淚早就已經流滿了她的整張臉,聲音顫抖的問夏謙,“你找到洛爵了嗎?他在哪兒啊,找到了嗎?”
蘇燃希一開始還能很鎮定的不驚慌,可是現在她前前後後已經找了快兩個小時,內心隨著時間推移而增漲的強烈不安已經逼得她再也冷靜不下來,以致於像個小女孩那樣哭起來,再也沒有她平時一絲一毫的精明和幹練了。
夏謙逼視著她,聲音已經不見一貫的溫和,厲聲問著蘇燃希,“我不是讓你照顧他,他從來沒有出來外麵過,一個人呆著根本就不行,你是怎麼照顧他的?你是不是對他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不然為什麼他會跑不在?”
“我,我隻是想讓他進入公司,我才剛說了一下,他就跑開了……”說到後麵蘇燃希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夏謙的臉色已經不是恐怖能形容的了,她從來沒有看過夏謙這種難看嚇人的臉色。
“你根本就不理解那個孩子,他生活的環境你一點都不知道,你以為誰都對加入演藝圈很期待嗎?有的人根本就不喜歡的,這個圈子的髒、黑、複雜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你比我在這個圈子裏呆得時間還要長,你比我還要知道這個圈子是如何吃人不吐骨頭的,你怎麼能什麼人都騙他往這個火炕裏跳啊,洛爵根本就不可以,他還隻是個孩子,你跟他說什麼啊?”
“夏謙,我騙誰往這個火炕裏跳了?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沒有騙過任何人,洛爵我讓他加入這個圈子,是因為我是專業人,我知道他適合,他能在這個圈子裏得到任何人都得不到的成就與榮耀,我並沒有要讓他失去什麼,我這樣做有什麼錯?”蘇燃希的聲音因為夏謙的誤解驀的拉高,因為她在哭著,所以聲音裏明顯的帶出不容人忽視的哭音。
夏謙麵對這樣的蘇燃希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更說不出任何怪她的話,隻是皺著眉看向別處,聲音回複了之前的軟和,“你不要哭了,要是讓別人看到kingstar的金牌經紀人哭得像個小孩子會被笑的啊。”
也許是因為夏謙無可奈何放輕柔的聲音,反而讓蘇燃希更控製不住情緒,哭得更激烈,她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道歉,夏謙隻得更耐心的哄著她,好讓她不要越哭越凶。
洛爵離他們的位置並不遠,隻是被一塊略高的草地擋住了身影,讓人剛好看不到他,他原本跑到這裏透足了氣便打算回去,可是剛轉身就聽到蘇燃希斷斷續續的叫著他的名字,並且還提到要他進公司的打算,他駭得出於本能往後踏一步想躲起來,由於山林裏濕氣比較重,加上最近又是連續的雨天,泥土便被雨水泡得鬆軟,洛爵站的地方就在懸崖邊,他往後踩的一腳就踩在鬆軟的土質上,那一方泥土由於承受不住重量瞬間便塌了下去,洛爵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聲便不見了身影。
夏謙和蘇燃希聽到尖叫,臉色一變,驚懼不已的跑到尖叫聲傳來的地方,可是哪裏還看得到絲毫洛爵的身影,那個懸崖下麵全是白色的濃霧,看不見下麵是什麼,蘇燃希手撐住懸崖邊時碰落了一些泥塊下去,可是掉下去的泥塊連落地的回聲都沒有,這個懸崖到底深到什麼程度,他們根本不敢想。蘇燃希臉色蒼白的看著懸崖下麵,嘴唇顫抖著,就是說不出話,夏謙同樣看著懸崖下麵,麵上的表情已經不是驚駭能夠形容的了。
洛爵從懸崖上掉下來,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卻一直都不能到底,他從來沒有覺得死亡離他這麼近卻又這麼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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