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87 更新時間：07-08-27 11:19
日子波瀾不驚地過，轉眼便到了重陽。
按照往例，清弦要帶兩個徒弟登高賞菊，霓裳聽了也要死皮賴臉地跟去，還拉上絳攸仙等人。碧痕突然問媯姬去不去，媯姬冷冷地拋下一句“沒有興趣”便把自己鎖在房裏。
九日為陽日，雙九即是重陽。陽氣最盛，陰氣最衰，所以人們總是選在這一天登高飲菊花酒，旨在辟邪。本想借此機會試探她，她一口回絕，是否說明她心裏有鬼呢？
拍拍若有所思地盯著房門看的碧痕，霓裳興奮地說：“還好我跟著你們，不然又要被長老們拉去了。”
原來是拿他們做了擋箭牌，碧痕看她這麼開心的樣子也不計較，隻是笑笑說：
“長老們和藹可親，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正因為他們‘和藹可親’，才可怕啊！都不知道怎麼拒絕他們？”
碧痕無垠皆用願聞其詳的表情等著她說下文，豈料霓裳撇撇嘴不作多說，一個人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穿到隊伍最前麵去了。解釋的任務就落在了她的好朋友絳攸頭上。
絳攸神秘地說道：“你們知道霓裳最擅長的是什麼？”
“吃東西。”“吃糕點咯！”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那天霓裳不顧形象的熊虎樣子……
“當然不是了，那頂多算她的偏好。我說的是‘最’，不是‘最’的都靠邊站！”
“那是什麼啊？”好奇好奇……
“你們再猜。”
“切。”無垠見絳攸賣起關子來就作勢要走，碧痕也很配合地裝出不感興趣的樣子。
絳攸本想得意洋洋地炫耀一番的，如此就不耍花腔了，忙拉住他們，老老實實地相告。
“原來霓裳姑娘善舞啊，難怪叫霓裳。”碧痕恍然大悟。無垠也若有所思地點頭。
但因為說的太大聲，被隊伍前邊的霓裳給聽見了，投來惡狠狠的殺人目光，警告絳攸不要多事。
絳攸忙和他們兩人撇清距離，一邊壓低聲音繼續說：
“眾舞之中，羽衣霓裳舞最勝。”
“每逢佳節酒筵，長老都要霓裳表演羽衣飛天之舞，霓裳不勝其煩。羽衣要因時因景而舞，是不得隨便的。霓裳本人對此態度認真，可又不願忤逆長老們的意思，頗為勉強。”
……
“原來如此。”
霓裳一個人在前邊走，漸漸覺得寂寞，便放慢腳步，可等了很久他們幾個也沒追上來。回首一看，他們都在最後不緊不慢地，而且都用非常同情的眼光看著她。不知道絳攸對他們說了什麼亂七八糟有的沒的呢！她更氣了，眼不見為淨，埋頭趕路……一下子又和他們拉出一大截了。
到了最高的山頂，極為平曠。俯瞰，眾山皆小，隱約可見西方零星小陸，那便是凡界。據絳攸說，她的前世大部分時間是在那裏度過的，可是此生已沒有機會再去看看了。兀自發著呆，碧痕知道無垠已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多時。她突然問：“師兄，你記得你的前世嗎？”
“我若不喝那湯，恐孟婆不會輕易放我走過奈何橋吧。”
碧痕被幽默的話逗笑了，惆悵的情緒也一掃而光。
轉身看見為了剛才的個人私密被泄露而在樹下追打的絳攸和霓裳，像極了以前的她和無垠。隻有在無垠的麵前，她才會偶爾使使小性子，貪玩貪嘴的小陋習也不在意暴露在他的視線中。可是那些日子終究一去不複返了，成為一種懷念。現在的她心思細密卻淡然無望，隨波逐流地活著，又千絲萬縷地牽念著。
她似問非問地道：“我們忘記了，他卻沒忘呢！或許還有個她。”
無垠聽懂她的意思，笑著說：“也許他們是孟婆的老相識了。”
“那我要去謝謝孟婆，還好我也喝了那碗湯呢。”
無垠正想說什麼，被叫他們過去的絳攸給打斷了。
未走近，就聞見濃鬱甘醇的酒味，摻雜著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菊花香，這就是驅邪菊花佳釀。自太液邪氣暫退，仙人們紛紛備水釀酒，就是留待今天之用。清弦端坐品酒，吟了幾句詩，把剩下的酒倒在泥土裏。順著縫隙，酒很快就滲入下去，隻餘深黃的濕印。碧痕想起她也準備了東西。她掏出幾隻做工精細的香囊，分發給各人。
“碧痕，你做了茱萸囊？”無垠驚喜地問，以前可從沒做過。
碧痕微微點頭，她瞞著所有人做這些，目的之一是送給眾人做臨別禮物，也不枉到世間走了一回，承蒙過大家的照顧。之二麼，就是發揮最後一點餘熱。她有預感，將要發生了。而在假山後麵發現的娃娃也一直縈繞在她心上。茱萸乃辟邪香物，汙邪穢氣都難以近身，那個幕後主使也會有所忌憚。眾人皆佩茱萸囊，也可理所當然地借此觀察媯姬的反應。見眾人都聽話切歡喜地把香囊別在腰間，她才放心。
做完該做的事，眾人正準備熙熙攘攘地下山。殿後的清弦師父突然麵色凝重地召喚大家：
“剛收到消息，那邊出事了。大家都站到這個圈裏麵來，我們瞬移回去。”
不再有二話，大家在清弦仙的法術傳送下眨眼便到了傳消息來的玄奇長老處。
玄奇迎上來說道：“剛才有人被攝魂術所擒，發現時已經死亡。”
眾人聽聞麵麵相覷，畢竟以往都是有驚無險，死亡還是頭一次。
玄奇命人把屍體帶上，一看竟是蓬萊一位擅長解咒術的仙人，曾經為凡界解過多起禍害咒術，造詣高深且經驗豐富，這回連命都賠上了。下手的人把時間扣得剛剛好，使他在兩個時辰內無人發現，無人提供救助，不管是計劃還是術法，都是厲害角色。
“有沒有誰靠近過他的住處？”清弦麵無表情地問道。
“他吩咐過下麵的人，在他修煉階段不準入內打擾。不過下麵的人說有個小女孩曾經急匆匆地要闖進來，但被攔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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