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7 更新時間:11-04-10 20:24
熱月金耀首日。
天氣,晴。
地麵溫度三十七華氏。
大氣層能見度一級,適合降落。
位於塞西半島南部的軍港控製中心已經發來了信號:一切準備就緒。
早上五點三刻,所有的人都被軍號叫起。整裝出發隻花了十五分鍾的時間。
幾個新上任的年輕軍官個個精神抖擻著好像時刻準備著大幹一番。
雨夜穿著他五星上校的新製服埋在一堆文職人員裏嘲笑。
“笑,笑,笑。看你們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這些日子,雨夜差不多已經把新軍港的建設計劃看了一遍。零零總總的片段和長篇累牘的章節裏並沒有關於“複仇”、“戰爭”這樣的字眼。提到最多的反而是“保護”和“發展”這樣的詞彙。這樣的秘密檔案隻有少數人看過。所以,雨夜相信在未來的半年內,上將會被那些“勇猛”的下屬吵昏頭。
雨夜的身邊站著一個黃色頭發的斯文先生。他是裏•越年。身上的綠色製服已經換成了和雨夜一樣的黑色。其實說起來,參謀部的製服是軍部裏數一數二的休閑款式了。既沒有捆綁式的武器背帶也不用穿上高到齊膝的靴子。閑著的時候連腰帶都可以不用係著。雨夜身邊這位穿上那套製服後完全就把文人的本性給展露出來了。金絲邊的眼鏡一戴,襯得人更加柔軟溫和起來。
雨夜摸了摸左手中指上戴著的皇權之戒,嘴角含笑地朝裏•越年打招呼。
對方顯然對他突然的殷勤很是感動,連連地點頭致意。
稍稍動了一下那枚碩大的戒指,一點點酸痛沿著手背擴展開來。雨夜那個時候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藏匿這枚顯然重權在握的戒指。在寶石奢華的光芒引導下,他著了魔一般把它戴上了手指。誰知道,剛套上手指,那玩意兒居然活了過來。五獸的圖騰生動地張開眼睛,朝他幽幽地一望。隨後它們遊動著靈活的身體,好像那枚戒指根本不是金屬物質而是有生命的一樣。戒指緊鎖住雨夜的中指,並且從內部伸出倒刺勾進了他的手指。卡緊之後,那五隻獸才靜止下來。
從雨夜中指上流下的血液滲進藍寶石裏,把那顆寶石染成了紅的。
上將發現雨夜時他正疼得渾身冒冷汗,跪倒在地上。寶石的顏色再次恢複成平和而深邃的天藍色。但是,上將堅持說他沒有看到雨夜的中指上戴了任何的戒指。上將一邊說著一邊咂著嘴。
本想舉起手來讓上將看個清楚的雨夜也猛然發現他的傷口已經完全止血了。要不是手指上還殘留的徹骨痛楚,雨夜幾乎以為他剛剛隻是做了一場稀奇古怪的夢而已。
這樣的獨占可真是讓人無福消受。
雨夜呼出口氣,鎮定地朝裏•越年低聲道,“裏參謀,待會兒馬上要著陸了。我們可能又要開始忙起來了。”
裏•越年非常殷勤地湊上來,點頭稱是。他的手一動,自然而然地接過雨夜手裏的公文包。雨夜不動聲色地收起他的目光。
五分鍾的短暫訓話之後,全員進入安全艙位,等待著陸。
雨夜和裏•越年坐在一起。他們不時地在彼此耳邊交換一點關於新軍港的建設意見。和•言坐在他們的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看去很是親密的互動。
和•言一早就發現這個裏•越年了。上將對他顯然青眼有加,親自推薦往參謀部不算還把他分到了雨夜的身邊幫忙。而裏•越年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對雨夜表現得異常殷勤。這一點旁的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和•言看得出來。
由此,他也得出一個結論:原來他是真的喜歡著雨夜的。
之前,雨夜曾經問他為什麼林•敏生死的時候他隻記得給他發出訊息。和•言的回答是他受不了當時的場景。他需要找一個人分擔。
可是,為什麼是雨夜呢?
和•言從雨夜的眸子裏看到了同樣的疑問。他隻好假意回避。
找一個人分享幸福是很容易的。路邊隨意的一個陌生人都可以。
但是如果要找一個人分擔痛苦和憂傷,那這個人會在他心中占據怎樣的分量呢?
和•言無從回答這個問題。雨夜拒絕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們兩個的路似乎相距越來越遠。
雨夜被身後那道灼灼的視線盯得脖子發癢。他皺起眉頭往後一瞪。身後那個沒弄清狀況的小兵被他瞪得嚇掉了所有興奮的心情,哭喪著臉道,“長官,我不會再說話了。”
雨夜脫力地擺擺手,轉過頭。
裏•越年默默地看了一眼和•言,轉移話題道,“林參謀的家鄉是在哪裏呢?我聽你的口音跟我的故鄉很近啊。”
雨夜揉了揉鼻子,阻止因為一句話而突然上湧的酸澀感受。
家鄉?怕已經是到終老也無法歸去的夢中仙鄉了。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道,“我是‘孕育者’上土生土長的人。老家在西京羽京附近的。如今早就搬了。”
裏•越年的眼裏閃過一絲狂熱,他略略激動地握住雨夜的手道,“哎呀。果然很近。我家就是在羽京的。”
雨夜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他抽出自己的手,轉去撩撥耳邊掛下來的一縷頭發。一邊,他輕鬆地說,“要出發了。我恐怕有點暈船。不和你講了。”
裏•越年規矩地收回手,點頭道,“嗯。好的。下了飛船我們可以好好敘敘舊。你閉目養神吧。如果有需要請立刻叫我。”說話間,裏•越年的臉上現過一絲靦腆的神色。
雨夜依言而行。他已經有點受不了身後和•言的注視了。
裏•越年在消停了一會兒之後又俯身從腳邊的前排座椅下拖出原本係得好好的行李。翻了一遍,從裏麵找出來一些藥物。他很輕聲的問雨夜是否需要嚼點以克製暈船的感受。並且他還聲稱這種藥物是水果味的,並不苦。
雨夜幾乎以為他是把他當小孩子對待了。笑了笑,雨夜搖頭拒絕了。
那些個烏黑的藥片一個個看上去都有紐扣那麼大,他倒不怕被苦死而是怕被一下梗住喉嚨噎死。
接著,裏•越年又取出來一個真空水壺,說裏麵是他炮製的藥茶。一邊說著清涼可口去熱消暑的宣傳口號,一邊裏•越年把茶塞進了雨夜的手裏。
這活脫脫一推銷員的嘴臉啊!
雨夜悲歎。礙於對方熱情的視線,他隻好收下。
這樣忙忙碌碌地推諉和勸說之間,運輸船已經進入了大氣層。
於是,在一陣持久的顛簸和耳鳴之後,從來不暈船的雨夜終於暈船了。
出了艙門之後,雨夜立馬奔到空間轉換站的門口大吐特吐起來。這下子別說藥茶了連藥片也不管用了。
裏•越年在一邊手忙腳亂地越幫越忙。和•言滿臉鬱卒地想要幫忙卻被上司拎著耳朵拖走。
最後,這戲碼是在醫院裏解決的。
吐到有點脫水的雨夜捧著燒灼一樣的胃被送往軍港的臨時軍醫院就診,被判立刻掛水。這可是新十七縱隊登陸風木後的第一位負傷人員。真該大大地記上一筆。
上將知道這件事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事了。他著實地把裏•越年罵了一通,然後順理成章地把雨夜接到了自己的官邸。
“憑什麼你能有官邸?”雨夜抱著枕頭舒服地躺在上將的床上大放厥詞。
上將笑嘻嘻地說,“因為我是上將啊。”
“晴宇呢?”雨夜想起那個拖油瓶來。
“他在他該呆的地方。因為他不是上將。”上將溫和地笑,臉上的表情介於心疼和決然之間。
雨夜點了點頭,爬起身來。
“我看我也去我該去的地方比較好。”
“你等會兒。”上將叫住他,“有人要見你。”
等在上將的會客室裏的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隻是她的臉上冰冷多於柔軟,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刀鋒般銳利的危險感。
這是雨夜第一眼看到春虎時對她的評價。
而窩在春虎身邊那個一臉困意的男子卻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讓雨夜無法接受:那真的是王朝最富盛名的機械整備師,禦主冬蛇嗎?
“我來找你是為了止墨的事。”春虎幹淨利落的單刀直入。她的眼睛在雨夜走進會客室後就一直盯著他手指上的皇權之戒看。她的眼裏充滿了不屑和懷疑。
雨夜大方地坐下,微笑道,“你可以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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