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7 更新時間：11-03-13 11:47
“她在繁華心裏是什麼隻有他知道。我隻知道，她在我心裏是個女人。”隻是個女人而已。不管多彪悍，都是柔軟的需要男人的女人。傾袖握著手裏的印章，一點點收緊。
此刻，風傾袖心中掛念的女人正在另一處興風作浪呢。
風芍人為了能看到歌女表演，果然乖巧的穿上了男裝。可憐了她胸前的突兀，硬生生給纏住了。歎著氣看著一馬平川的身前，某女表情抑鬱。
吱呀——
長虹似乎很閑，老在她做著奇怪動作的時候突然闖入。這男人會功夫，腳步聲一輕，她就聽不出他何時站在門外的，簡直是毫無防備嘛。
此刻毫無防備的風芍人，正雙手放在大饅頭上比劃著輪廓。男人視線在她動作間也聚集到她身前，一臉邪乎，“男裝，也別有一番風味嘛。”
風芍人眉毛一挑一挑的。風味你妹，死變態。如果是繁華用這種眼神看著姐姐我，老娘一萬個願意。可惜，不管風芍人願意不願意，麵前的男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撇撇嘴，連忙放下手，整理了下衣襟，“花船上的姑娘請來了嗎？”
“看到你這摸樣，我突然覺得那歌女太普通了。”長虹的眼神是刁鑽的。身在皇室，他對女人的閱曆何其多。什麼類型什麼體態的美人他都見過。就算第一次在鬥武場看到風芍人時也沒這一天相處下來來的驚豔。
一身貴公子服飾，女人穿男裝很多都會有女子嬌態，顯得扭捏。這女人卻麵色平平，你不存了懷疑的心態去看，還真看不出性別。最多覺得她麵容俊秀了些，年紀尚幼，體格嬌小。就連挽起袖子的動作都非常男兒，不能和他們北方的漢子比，卻有著南方男人的娟秀。
長虹欣賞到了這一麵的美。欣賞到，所以突然就不想聽什麼歌舞了。“要不今晚，你就給本王表演些歌舞如何？”他眼神並無輕薄，這女人的身份他還記得，也隻是記得而已。
“額，你把風家的小姐當歌女了？給你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要先聽歌舞。我還重來沒帶過這種地方呢，好奇死了。”風芍人心裏有些著急，卻也不敢表現出來。退讓之間，爭取權利。她表情真摯，好像聽花船上的歌女唱曲，真的很有意思似的。
“也好，走吧。我們去前麵看。”長虹行事也非常謹慎，並不打算透露了行蹤。隻指著石徑小路，曲徑通幽，連到別的院子去了。
量你也不會走的太遠。我就跟你去看看。掀起袍子一角，風芍人率先走出了小屋。從她進來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屋子。她知道外麵守衛的有人，不敢給自己惹事兒。
現在出來了，看著外麵的景色，心情大好。秋意漸濃，晚風裏的濕氣也重了不少。風芍人臉上涼涼的，遠處的花燈一映過來，麵色晦暗不明，時近時遠，彌漫著一片綺麗之色。
長虹慢慢跟在她身後，看的癡了。就覺得那是一仙子在漸行漸遠，欲飛仙而去。
“冷嗎？”幾個大步走了上去，和女人並肩而行。長虹心裏一點點的黑洞才慢慢縮小。他也沒經過女人的同意，問話的瞬間，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手心柔軟，意綿綿。
“。。。還好，我們這樣，會不會被人當變態看。”風芍人瞪著兩人握著的手，雖然不介意拉拉扯扯讓人看笑話。卻不想惹惱了boss，無法出行。哼，我就當牽著上風。
並不知道自己英俊瀟灑，相貌堂堂在九天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竟然會被這女人當動物看。長虹直接無視了她表情裏的不願，“這裏是後廂，沒什麼人。”
切，色鬼，有人你也不會放吧。我算看透你了，要是繁華有你一成的無恥，我就爽死了。
兩人一路走來，再沒說話。風芍人懶得搭理他。長虹覺得這種調調難得，也想保留下一刻的美好。這樣一路走來，從遠了看，還真覺得是兩位風流俊朗的俊俏男兒相攜同遊的畫麵，就是看到那牽著的手，也覺得十分美感。
兩人在一處院子停下的時候，風芍人注意到兩個院子之間相隔的並不願，就是一個小徑花園，和兩三個拱門。抬頭看著這處院子，更接近前院一些，風塵之氣更濃。花燈初上，歌女起舞，果然是溫柔鄉。
“如果我在這裏賣藝，你願多少買我一曲，一舞？”風芍人盯著屋裏等候的歌女身段，似乎看得入迷了，又好像心思飄忽到別處去了。她這話是問的長虹，此刻風塵之中，再無敵我。
“我傾城相贈，迎你入府。”這是長虹的一諾，真假如何，風芍人不去深究。隻這一句，她心裏對九天長虹的殺念，就淺淡了不少。
“進去吧。”沒有去看男人盯著她的深遠目光。那熱度太燙人，風芍人不想接。至此一個轉身，冷落了一顆情種。
長虹看她推門而入的瞬間，心裏就清楚的明白了什麼。他盯著那背影眼睛瞪的如何的大，那女人都沒回頭看他一樣。不是欲拒還迎，不是以退為進。他輸給繁華，那個他不放在心裏的弟弟。
風芍人進了屋子，就在上賓席上坐下。麵前等候多時的歌女見到賓客，連忙起身做了一福。身段倒也是上佳。久經風塵，總有些虛假，多情的臉看著風芍人淺笑，“公子可有喜歡的曲子，倩倩試試。”
風芍人盯著麵前的歌女看了很久。她專注的樣子讓長虹也注意到不對勁。男人走上前做到她身邊。也去看那歌女。隻是中上之姿，身段窈窕。臉蛋也無特別之處。對著客人一副波瀾不驚的鎮定模樣，不卑不亢。這是歌女大多具備的素養了。如何風芍人會看的發呆呢。
“風兄如何發呆？”在外人麵前，長虹還是有所顧忌的沒有直呼風芍人名字。
歌女站的久了，麵色並無不渝，可是姿勢並沒有一開始的完美。麵上還是帶著笑，看著麵前的兩位公子。
“就是這個表情。長虹兄可喜歡？”指著麵前歌女的臉，風芍人手裏的紙扇點了點低矮的桌幾。說話像打啞謎似的，兩個聽的人卻是一頭霧水。
“什麼表情？不卑不亢，波瀾不驚的表情嗎？但凡是歌女，多半都有這種表情，風兄不用在意。”長虹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猶豫了一下，也給風芍人斟滿了一杯。
風芍人也沒客氣，拿起酒杯就一口幹了。長虹並不讚成女人在酒場上豪邁的作風。風芍人拿著他的胳膊，像喝醉了一樣，“錯了錯了，什麼不卑不亢，波瀾不驚。都是假的，你們都嚇了嗎，那是麻木。你知道什麼叫絕望嗎？就是，你以為情況最糟糕的時候，發現還有更糟糕的。你以為到盡頭的時候，有人告訴你沒有盡頭。哈哈。長虹兄，長虹兄。”
長虹沒想到她隻喝一杯就醉了。他抬頭來看那歌女。卻看那女子愣愣的站著，眼淚就這樣流了滿麵。他在低頭去看拉著她袖子的女人，臉上欲哭將哭的樣子。“醉了嗎？”
“長虹兄，我前世就是當歌女的哦。賣笑為生，虛與委蛇。你看著一個個光鮮漂亮，內裏都沒有希望了。她們活著就是為了等一個結果，看著自己怎麼死，看著自己怎麼死。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我是被繁華殺死的。因為我勾引他父親，我破壞他家庭，他恨我。哈哈”風芍人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房裏一共就三個人。歌女一臉清淚，看著男人懷裏的小公子，看他發瘋。她覺得這個人懂他，她也懂這位公子的癲狂言語。
“好好，都過去了。我們聽曲吧。”對於女人的投懷送抱，長虹並不感到愉快。他懷裏半躺著的女人抬眼朦朧的視線裏，自己的倒影都是發愁的。。
“不要，不要她唱了。我來唱。你不是要聽我唱曲嗎？你不是要我當歌女嗎？我可是老手，來，我來一曲。”風芍人來了勁頭，這些話在長虹聽來，都是對他的怨，對他的賭氣。他狠狠瞪了一眼麵前的歌女，總覺得是這女人惹出的麻煩。
“不唱了。回去吧。”長虹要去拉她回來。之前一直站著的歌女卻上前一小步，淚也沒擦，表情恍惚，“這位公子，你讓小公子唱吧。她心裏苦。”
長虹抱著風芍人的手，在看到歌女清淚的臉時，一點點鬆開。他覺得這張臉和風芍人有些像了。像這一刻的風芍人。
女人被放開，一步步整了整衣襟。似乎一下子酒醒了。走到歌女麵前的腳步都不見了先前的淩亂。她站在歌女旁邊，拉著歌女一起席地而坐，“長虹兄，我給你來一首我夢裏的曲子如何。那一定是我前世聽過的曲子。”
風芍人說完，再沒看男人一眼。她的眼眸已經穿過窗台，看到很遠的地方，看到了虛無，看到了前世種種。
“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淚”
“一生要流多少淚才能不心碎”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沒有人看得會”
“當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滿天飛”
“冷冷的夜裏北風吹找不到人安慰”
“當初的誓言太完美讓相思化成灰”
“一生要幹多少杯才能不喝醉”
“一生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沒有人看得會”
“當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滿天飛”
“冷冷的夜裏北風吹找不到人安慰”
“當初的誓言太完美讓相思化成灰”
“冷冷的夜裏北風吹找不到人安慰”
“當初的誓言太完美讓相思化成灰”
“花開的時候最珍貴花落了就枯萎”
“錯過了花期花怪誰花需要人安慰”
長虹不知道自己是在仙境還是在夢裏。他也不知道自己麵前的世界是真實還是虛無。他麵前的女人，他覺得有些懂了。他聽到了她的淚和痛。
風芍人跌跌撞撞的又要爬起來，似乎是衣衫踩踏間絆住了腳，竟然又跌坐到了地上。還撲倒在歌女細瘦的肩膀上，兩人跌做一團，“去白虎齊家，救我。”
“怎麼了？你們都下去。”看著風芍人跌倒的不輕。長虹把人整個抱了起來。再不留戀此地，抱著人就朝門外走。
風芍人透過他寬厚的背脊，望向還傻站著看過來的歌女，她淺淡的笑了。歌女才恍然明白，這女人在向她求救。是的，是女人。剛才跌倒的時候，她摸到了她身體的柔軟。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了。歌女愣愣的站著。這焦作城裏的女子何其多，可憐女子又何其多。唯獨這一個謫仙一樣的小姐，懂的她們。這樣的女人，應該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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