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篇

章節字數:7911  更新時間:11-01-10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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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好一句“一種相思,兩處閑愁”!你。。。。。。不快樂?還是。。。。。。你在想著誰?

    隻是忽感之傷罷了,有勞公子費心。

    既然你不快樂,那我帶你走可好?

    公子如斯之人,何故做那梁上君子?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做便是。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今日相遇,也是有緣,公子喚我拂袖即可。

    拂袖!我記住了!

    莊嚴而輝煌的大殿之內,一名身著龍袍的威儀男人坐於主位的龍椅之上,俯視著下方的一幹大臣和眾位皇子:“霖罄國的國君送來拜帖為朕祝壽,不日將有使臣前來,眾愛卿認為此喻意為何?”

    位於下方右首位的清俊男子首先出列,此人便是老皇帝的庶子,天勝國的太子:“兒臣認為他們此番前來是有意與我國交好,父皇您的龍威震懾天下,乃真命天子,想那冷葉絕(霖罄國國君)定是怕了您,所以特來俯首稱臣;為顯我國國威,理當迎接。”

    聽完言論後,向來對太子不滿之人皆私下露出鄙夷之色,此等膚淺且又溜須拍馬之人怎配做我天勝國太子?反觀凝王軒轅凝昊,一副事不關己,雲淡風輕之色,不免感到失望不已。

    “凝王對此事可有見解?”老皇帝將目光移往自己的長子身上。

    軒轅凝昊從左首位出列,恭敬道:“兒臣認為太子所言甚是,並無異議。”

    老皇帝頓時笑開了眼:“太子所言甚合朕意。傳朕旨意,由太子親自迎接霖罄國使臣。”

    眾人之中雖有微詞,卻也不敢有違逆之意,遂立即下跪高呼:“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早朝就在這一場有人歡喜有人憂的鬧劇中結束了;支持凝王的人不免感到歎惋:這大皇子才智過人,乃太子之位的上乘人選,卻為何總是不理朝政,難道是天亡我天勝國?

    軒轅凝昊回到凝王府,行至大廳,還未曾換下朝服,便問向跪於身旁的一名婢女:“羽兒呢?”

    “回主子,淩公子在後花園撫琴。”婢女恭順地應道。

    “嗯,下去吧!”說完即徑直向後花園走去,也不理會眾下人的告禮。

    花園內,一名少年置身於花海涼亭之中,雙手撫琴,檀煙渺渺,少年俊秀的容顏在此景的襯托之下,似隱若現,竟有幾分謫仙之感。

    琴音悠揚,雙唇輕吟:“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而思緒早已不在此處,就在一炷香之前,在此涼亭之中,軒轅凝昊的妾室剛來找過他。

    “你身為男子,卻肯在他人身下婉轉承歡,做那苟且之事,真是不知羞恥!”少年無甚在意,繼續撫琴,自他和流殤回來已半月有餘,流殤讓他住在王府的主院,且整日與他膩在一起,從未傳過姬妾侍寢;眼前的女子隻是一個心有不甘的妒婦罷了,他又為何要在意?

    美豔女子見少年根本不予理睬她,心下更為惱火:“你不要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你能為王爺生兒育女嗎?王爺不過是玩玩你罷了,等王爺的新鮮勁過了,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少年依舊無動於衷,遂又罵道:“你跟著王爺想必是看中了王爺的身份與這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在這裝什麼清高!”少年雙手頓了一下,秀眉輕蹙,遂又繼續撫琴。

    那女子見少年微有動怒之意,頓時來了精神:“我聽說你以前在青樓做過伶倌?果然是青樓的婊子,連這等下賤之事都肯。。。。。。”

    “啪!”一聲清脆的巨響打斷了女子的唾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與剛才清遠脫俗派若兩人的少年。

    此刻的少年是盛怒的,絲毫不後悔剛才的那一巴掌:“就算王爺隻是玩玩我,暫時圖個新鮮又如何?起碼此時我是最受寵的,我這兒還輪不到你來撒野!”不發怒不代表他就要任人宰割,此等吃虧之事他還做不出來;他可以容忍她的唾罵,但是卻不可以侮辱他對流殤的感情,更不能讓其尊嚴任人踐踏!

    “你。。。。。。”女子捂著被打腫的側臉,滿目的錯愕,哭泣著被婢女攙扶而去。。。。。。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輕吟出這最後一句,片刻後,琴聲也止於指間,頓時,一陣掌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好一曲《鳳求凰》,隻是不知羽兒求的這凰,可是不才在下?”戲虐的話語使少年回首,竟不知軒轅凝昊何時已立於身後。

    拂袖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來人,軒轅凝昊上前,將其擁入懷中:“你有心事?”依舊無言,輕歎一聲,複又道:“隻因你的琴音亂了!是否有人為難與你?”

    終是瞞不過,拂袖幽幽開口:“殤,算了!”

    將少年擁得更緊:“待你想說之時,再告訴我可好?”軒轅凝昊不懂,懷中的人兒為何從不肯喚他的真名?

    “嗯!”拂袖輕應一聲,閉目回應著男子的擁抱。

    夜間書房內的主位之上,軒轅凝昊坐於其間:“管家,今日花園之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垂首位於下方的老管家麵露難色地躬身應道:“回稟王爺,這,這。。。。。。”

    正當管家為難之時,門外侍衛叩門而語:“啟稟王爺,梅妃求見。”

    “梅妃?傳她進來。”軒轅凝昊心下已有幾分了然。

    隻見一名哭得梨花帶雨的美豔女子跪於地上,抽泣不止:“嗚嗚。。。。。。王爺,今日花園之中,淩公子打罵妾身,還請王爺定要為妾身做主啊!”說完,還將被打得紅腫的側臉現於人前,更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哦?羽兒豈會無故打人?你且說說看,他為何要打你?”軒轅凝昊挑眉,他對眼前的女子隻有厭惡之感。

    女子抽噎道:“今日花園之中,妾身見淩公子獨自在亭中撫琴,便前去叨擾,怎料淩公子不知為何,竟麵露厭惡之色,還。。。。。。還說那花園是他所有,說妾身是在他那兒撒野,妾身氣不過,就。。。。。。”

    “管家,你來說!”女子話未說完,已被軒轅凝昊一聲暴喝打斷,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的羽兒怎可能是這種不明事理之人?

    管家無奈,隻得將今日之事據實稟告,每說一句,女子的臉色便煞白一分,軒轅凝昊的怒火也更盛一份:“來人,將這女人杖責三十,丟出王府。”杖責三十,饒是精壯男子亦吃不消,更何況眼前此等柔弱女子?

    女子頓時嚇得麵無血色,癱軟在地:“王爺,妾身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王爺饒命啊。。。。。。王爺。。。。。。”然而,沒有人可以救她,女子的嘶喊聲消失在這寂靜之夜。

    五日之後,天勝國國君大壽,霖罄國使臣來訪,由太子親自迎接,當夜,宮中大擺宴席,熱鬧非凡。然而,在被人遺忘的禦書房內,一道詭異的黑影一閃而過,不多時,便又從書房內翻身離去,一路上沿著屋頂疾馳而行。

    月夜下,一名俊秀少年迎風而立,清遠飄逸:“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好一句‘一種相思,兩處閑愁’!你。。。。。。不快樂?還是。。。。。。你在想著誰?”一聲清冽之語劃破此時的寧靜。

    少年回首,隻見一名身著黑衣的蒙麵男子立於屋頂之上,搖了搖頭:“隻是忽感之傷罷了,有勞公子費心。”

    “既然你不快樂,那我帶你走可好?”男子複又道。

    少年並未回答,隻是道:“公子如斯之人,何故做那梁上君子?”

    男子聞言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做便是。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你我今日相遇,也是有緣,公子喚我拂袖即可。”少年如是答道。

    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男子望向少年一眼:“拂袖!我記住了!”說完,即翻牆離去。

    次日上午,宮中傳來消息:在霖罄國的使臣中竟有一人是其國君冷葉絕喬裝而來,他主動表露身份,並言昨夜有一人潛入宮中,盜走了天勝國標有龍脈的地圖,幸而被發現,將其追回,願雙手奉還,隻是想要一人換之罷了!

    此消息一傳出,眾人皆心知肚明:霖罄國來訪,意為祝壽,實則為龍脈而來,頓時冷汗直下:此龍脈乃國之根本,兩國各有一處,一旦龍脈被毀,國之將亡;隻是令人費解的是,即已盜走,又為何歸還?而這交換之人,又是何人?

    臥房床榻之上,兩人相擁而眠:“殤,你心緒不寧,是否有何為難之事?”

    軒轅凝昊俯身親啄少年眉心:“沒事,乖,你也累了,睡吧!”

    “嗯!”少年乖巧應之,閉上雙眸。待確定拂袖熟睡後,軒轅凝昊翻身而起,離開了臥房。

    就在男子離去後沒多久,本應當閉眸的少年卻睜開了雙眼,望向那關上的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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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既然你讓朕做昏君,朕便做個昏君;你要這個國家,朕便送你這個國家,隻是拂袖,為何,為何你還是不肯愛我?

    算了,不愛便不愛吧!不管怎樣,你還是我的拂袖。

    他竟不如你懂我!

    傻嗎?我們都很傻,隻有傻瓜才會將自己的心交於別人。

    知道嗎,我曾做過一個夢:夢裏,我獨自走在青州的香山上,雨好大,可是滿山的楓葉卻未紅……

    絕,為什麼我愛的不是你?你知道嗎?他連一生的承諾也不肯給我。

    “王爺,淩羽區區男寵,您何苦為了他而與皇上作對?”一聲高亢的男音響起。

    “羽兒並非男寵,他是本王唯一想真心待之之人。”軒轅凝昊幽幽開口。

    “淩羽淪落風塵,雖有過人之姿,卻也隻是伶倌一名。”

    “被本王所救之前尚是清倌,算不得風塵中人。”

    “王爺,您為奪得皇位,隱忍多年,淩羽既被霖罄國國君看中,您不妨將計就計,使其送之,擾亂其國,到時您再出兵征討,此乃順應民心,到那時,這皇位……”

    “難道你要羽兒為了本王而落得個禍國殃民的罵名?”

    “王爺,我國現下奸妃當道,妄臣當權,太子又是無能之輩,如此下去,國之危矣啊!”

    軒轅凝昊不語,高亢的男聲再度響起:“王爺,您何苦為了個淩羽而棄天下於不顧,百姓的安危而不置?隻要您將其送之,擾亂其國,到那時,王爺您一統天下的霸業指日可待啊!”

    沉默良久,軒轅凝昊道:“將軍無須多言,本王斷不會將羽兒拱手送之!”

    “王爺,您。。。。。。”忽而,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打斷了這未完之言;門外,一名身著單衣的少年在寒風中瑟瑟而立,令人心疼不已。

    拂袖上前,行至軒轅凝昊麵前:“殤,送我去吧!”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羽兒,你說什麼?”軒轅凝昊激動地搖晃著眼前之人。

    拂袖伸手,觸摸著男子的雙眉、鼻翼、薄唇:“既然你想要這個天下,那我就幫你得到這個天下,拂袖本就是身無長物之人,現下唯有的便是這個心罷了!”

    軒轅凝昊將少年鎖入懷中,似要揉進骨血一般:“本王何德何能,擁有你至此!吾向蒼天起誓,吾這半生獨愛你淩羽一人!”

    嗬!半生嗎?

    拂袖走了,被天勝國當作回禮送去了霖罄國,他走時未帶走任何一樣東西,連軒轅凝昊送的皇室家傳玉佩也未曾帶走,唯獨帶走的是一把折扇,扇麵上用瘦金體書有一“殤”字,旁邊還有軒轅凝昊在青州時親筆為他題的詞“月下清風凝拂袖,伊人何故又添香”——因為隻有這把折扇是流殤送他的!

    送至霖罄國當夜,拂袖便被傳召侍寢。

    寢宮內,身著玄色龍袍的英俊男子倚於軟榻之上,少年垂首跪於一丈之外:“草民淩羽見過聖上。”

    男子未語,起身行至少年麵前,伸手捏住他的下頜,迫使其抬首:“朕說過,既然你不快樂,那我便帶你走!”

    少年心頭一顫:“是你!”

    男子聞言戲虐道:“那依拂袖所言,當是何人?”說完,即欺身於少年,欲吻住那誘人的朱唇。

    少年絲毫也不躲閃,直直地望向男子的雙眸:“既是如此,那聖上應當知曉拂袖心中早已有鍾情之人。”

    “是凝王?”即將欺近的雙唇硬生生地頓住,男子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毫不掩飾眼中的怒火。

    拂袖不語,下頜被捏得生疼,額上已有薄汗沁出,卻依舊倔強地盯著眼前的男子。忽而,男子眯起了雙眼,笑道:“那又如何?現在擁有你的人卻是朕!”隨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記住,朕的名字叫‘冷葉絕’,朕希望終有一日,從你口中聽到的是朕的名字。”說完,打橫抱起少年,向床榻走去。

    夜寒帳暖,月色無邊,人醉了、心碎了,隻是這情——究竟誰對,誰錯?

    自那日後,霖罄國國君整日沉迷於美色,不理朝政,為博拂袖一笑,不惜百裏文書戲諸侯;隻為拂袖一句話,不惜花重金興建“望月樓”。

    霖安回首繡成堆,百裏加急文書催。

    為博拂袖傾顏笑,千騎紅塵萬裏歸。

    玉人一語輕音落,望月千金樓中坐。

    自古帝王多薄性,奈何今朝醉難醒。

    如畫江山依舊翠,溫柔鄉中幾人回?

    (注:霖安:霖罄國國都。繡成堆:指花草林木和建築物像一堆堆錦繡。傾顏:傾城之顏,即美麗的容貌。千騎:“千”是虛指,千騎就是指千軍萬馬。“霖安回首繡成堆”表麵上是指:回頭看霖罄國的國都花草林木和建築物像一堆堆錦繡,實際上是指國都還像以往一樣的繁華、熱鬧。全詩的意思就是指“百裏文書戲諸侯”和“重金新建‘望月樓’”之事。霖罄國的國都還和往日一樣的繁華、熱鬧,但是冷葉絕為博得拂袖一笑,不惜用八百裏加急的文書說國都有難,將戍守邊關的將士給急召回國,“千騎紅塵萬裏歸”形容的就是千軍萬馬隻為了一句玩笑而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宏觀場景,用以諷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玉人一語輕音落,望月千金樓中坐”指的便是冷葉絕隻為拂袖一句話,不惜花重金興建“望月樓”之事。後兩句的意思是:自古以來的帝王多是薄情寡性之人,為何今日的帝王卻如喝醉了一般難以清醒;如同畫一般的江山和以前一樣的青翠美好,但是溫柔鄉裏又有幾個人能夠清醒回歸現實?)

    冷葉絕待拂袖極好,拂袖不是不知道,因為他不是無心之人,隻是他的心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罷了!

    百姓暗地裏罵拂袖,說他是狐媚子轉世,不要臉的下賤胚子,專門迷惑皇上,讓本是明君的聖上成為了今日的昏君;朝中大臣背地裏罵拂袖,說他是狐媚惑主,本事男兒之身,卻肯做人男寵,委身於他人身下,做那有違常理之事,是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婊子。。。。。。這些,拂袖都知道,可是卻沒人敢當麵說出,隻因冷葉絕的一道聖旨:自今日起,倘若再讓朕聽到有詆毀拂袖之言,殺無赦!

    兩年後,霖罄國貪官當道,妄臣當權,民不聊生,處處怨聲載道,天勝國以霖罄國國君昏庸無能,隻知沉迷美色,乃至百姓苦不堪言為由,遂派凝王親自率軍攻打。此軍所到之處,百姓無不夾道歡迎,因民心所向,故連連戰勝。

    就在大軍攻破霖安的前一夜,冷葉絕懷中抱著拂袖,輕輕說道:“既然你讓朕做昏君,朕便做個昏君;你要這個國家,朕便送你這個國家,隻是拂袖,為何,為何你還是不肯愛我?”

    沉默良久,拂袖回抱住冷葉絕:“絕,你知道當日我為何告知你‘拂袖’這個名字嗎?隻因你當時的眼眸跟他當初的極像,可是他自從回國後便不再喚我‘拂袖’,他隻喚我‘羽兒’。我想要再聽他喚我一句‘拂袖’,可是,他始終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愛不愛軒轅凝昊,我隻知道我最愛的是當初在青州時喚我‘拂袖’的流殤。”

    冷葉絕將懷中的人兒擁得更緊:“算了,不愛便不愛吧!不管怎樣,你還是我的拂袖。”

    “他竟不如你懂我!”說完,拂袖閉上雙眼,安心的窩在男子的懷中。

    次日,凝王的大軍攻入霖安,冷葉絕在一些忠衛的護送下離開了國都,潛逃之時,還不曾忘記將拂袖一並帶走。至此,霖罄國滅亡。

    在護送的途中,多次與追趕而來的士兵交戰,忠衛也在一次次的交戰中犧牲了,最後隻餘下冷葉絕和拂袖二人。

    是夜,月色皎潔,陣陣蟬鳴,寂靜的夜色獨一間破舊的草屋在夜色中搖曳著昏黃孤火。

    草屋內,柴火“噼啪”作響,冷葉絕怕拂袖凍著,所以一直將其護在懷中:“冷嗎?靠在我懷裏,便不會凍了!”

    拂袖拉下冷葉絕的手,放至唇邊一吻:“絕,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沒有回答拂袖的話,隻是問道:“拂袖,你現下最想見到何人?”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笑道:“嗬嗬,我真傻,居然問你這種問題!”

    拂袖俏皮地眨了眨雙眼:“傻嗎?我們都很傻,隻有傻瓜才會將自己的心交於別人。”

    冷葉絕歎息道:“你……恨我嗎?倘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在這陪我受苦。”

    拂袖搖首:“不,我不恨你,你會有此下場,本就是因為我,既然我的心給不了你,就讓我的人陪著你走到最後吧!”

    冷葉絕剛想開口,卻又聽拂袖道:“知道嗎,我曾做過一個夢:夢裏,我獨自走在青州的香山上,雨好大,可是滿山的楓葉卻未紅……”

    冷葉絕聞言,神色一滯:“算了,既然你不愛我,那我便把你送回他身邊,可好?”

    “你,這又是何苦?”拂袖將空洞的雙眸望向遠方,不知該如何麵對眼前之人。

    冷葉絕苦笑“因為我傻啊!”

    “絕,為什麼我愛的不是你?你知道嗎?他連一生的承諾也不肯給我。”少年回首重新望向眼前之人,似是透過他的雙眸看著另外一人。

    是啊!為什麼你愛的不是我?冷葉絕回首看了一眼少年的雙眼:拂袖,你可知,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是自私的,帶著你一起逃走,是因為不甘心,我多想就這樣擁著你,和你一起死在這荒野之地,或許,你就不會離開我了!隻是,這樣,你可會恨我?

    他們就這樣走了三日三夜,終於在第四日抵達天勝國時,拂袖因體力不支,又感染了風寒,而暈了過去;冷葉絕趁拂袖昏睡後,雇車將拂袖送去了當地的府衙。當拂袖醒來之時,看見的便是一臉憔悴的軒轅凝昊,而冷葉絕早已不知所終。

    自拂袖醒來之後,整日渾渾噩噩,總是雙目空洞地坐於後院亭中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一坐便是一整日,每次都直到軒轅凝昊來喚他,方才回過神來。今日,軒轅凝昊卻遲遲未來。

    凝王府書房內:“王爺,淩羽乃是降國之妃,留在身邊後患無窮啊!”

    軒轅凝昊不語,即又道:“況且淩羽整日心神不一,怕是早已愛上了冷葉絕,王爺,今日的淩羽已不再是當初。。。。。。”

    “夠了!”一聲暴喝打斷了這未完之言,軒轅凝昊雙手顫抖著,他又怎不知,拂袖的心已經變了,不再是他的羽兒了,他害怕,頭一次這麼害怕,害怕失去什麼,難道他真的做錯了?

    無力地揮了揮手,一屋子的謀臣看見了,也不便再說些什麼,都退了出去。

    “這淩羽終究是個禍患,且不論他現今愛的是誰,就他如今的身份也是極為尷尬,留一個亡國之妃在身邊,對王爺的仕途大大不利啊!既然王爺下不了手,那不妨我們。。。。。。”說完,用手比了個橫頸之姿。

    此人的一番話立即迎來眾位大人的深思。

    是夜,無半點星光,想來該是個雷雨天。拂袖手持茶杯倚於窗前,忽而,一聲巨雷響過,一絲血絲自嘴角溢出,可是拂袖卻笑了,這茶也真是別有一番風味;該來的終歸會來,隻是不知為何,我居然還是不恨你!

    又是一聲雷響,瓢潑大雨傾瀉而下,突然,房門被打開了,拂袖不著痕跡地拭去嘴角的血跡,回首便看見軒轅凝昊一身狼狽地立於門外,拂袖對他笑道:“殤,還記得你送與我的那把折扇嗎?我把它忘在花園的涼亭了,你去幫我取來可好?”

    軒轅凝昊輕輕地喚了一聲:“羽兒!”本欲向拂袖走去,卻停下了腳步:“好,你等著,我這就去幫你取來。”說完,疾步向門外走去。

    就在軒轅凝昊離開房門的一霎那,拂袖再也堅持不住,閉目向下倒去。

    公子不當是見死不救之人,而且公子您。。。。。。也不怕麻煩。

    多謝公子搭救之恩,在下雖無力歸還公子的銀兩,但往後定當結草衘環,以報今日之恩。

    那是自然!在下姓淩,單名一個‘羽’,字‘拂袖’,公子往後喚我‘拂袖’便可。

    你。。。。。。危險!

    隻是些瑣事而已,不足以入公子之耳。

    這畫舫內悶得慌,我。。。。。。我出去透透氣。

    公子於拂袖有救命之恩,今生難以為報,然拂袖雖出身微薄,卻也是書香門第,且與公子同是男兒之身,又豈能委身於他人身下,做那有違常理之事?

    三日!請公子給拂袖三日的時限,三日後定當還公子一句答複。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特殊,定不是等閑之輩,否則我也不會求助於你,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是王爺罷了!

    就算我未答應,恐怕你也會將我綁回去吧?

    但是拂袖有句話首當道清,不論你是流殤也好,軒轅凝昊也罷,我答應的卻是流殤這個人,而非王爺這個身份。

    殤,你心緒不寧,是否有何為難之事?

    殤,送我去吧!

    既然你想要這個天下,那我就幫你得到這個天下,拂袖本就是身無長物之人,現下唯有的便是這個心罷了!

    殤,還記得你送與我的那把折扇嗎?我把它忘在花園的涼亭了,你去幫我取來可好?

    拂袖說過的話一句句回蕩在軒轅凝昊的耳邊:殤,還記得你送與我的那把折扇嗎?我把它忘在花園的涼亭了,你去幫我取來可好。。。。。。忽的,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回頭向屋內跑去:折扇、折扇。。。。。。沒有,他的羽兒沒有變心,是他不對,是他不好,他不該懷疑的,他怎會忘了,當日羽兒被送走之際,唯一帶走的便隻有這把折扇,錯了,真的做錯了。。。。。。

    愈行愈急,等軒轅凝昊再次打開房門之時,雷聲伴著一道閃電逝於天際,隻見一條黑影從眼前閃過,繼而便消失了;什麼也沒有了,除了地上的一灘血跡,什麼也沒有了:“羽兒!”然,什麼也不曾留下,唯一給這雷雨之夜留下的隻有這一聲撕心裂肺的“羽兒”罷了!

    你終究還是不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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