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29 更新時間:11-01-17 08:12
蘇白原是朝盛鎮詩香門第蘇府的小公子,幾年前蘇父出得鎮外與人聯手做海外鹽運,天災人禍,合夥人見事不妙卷款潛逃,蘇父苦於一人承擔,然欠額巨大,蘇父無力一人承擔,在堅持一兩年之後,蘇府敗落。
蘇父怒極攻心於一月前魂歸西天,剩下的死的死散的散,家大業大的蘇府現今隻剩下蘇白一人留在朝盛自生自滅。
在外風流一夜的蘇白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推開破舊的大門,懶洋洋的跨進整座府裏收拾的最幹淨的大廳正準備補眠,而眼前憑空出現的兩人著實讓他嚇一跳,“你們是誰?”
確實很嚇人,酒意未醒的蘇白定晴一看,“原來是你們。”陽玉子解冠未束發,與昨日一見的端莊嚴肅的道士形象大相徑庭。蘇白識得是昨日看見的道士,臉色有一絲難看。
加之浮白酒居鬥詩蘇白輸了,眼前這兩人怎不叫他印象深刻,蘇白得臉乍藍轉紅,好不精彩。
昨夜大雨被淋濕的兩人,保持著入睡之前的原樣,看起來甚是曖昧,蘇白不懷好意的輕聲一笑,“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經過昨夜,陽玉子再不明白蘇白說的是什麼,那他這些年歲真是癡長了。陽玉子慌張的坐起身,有意與阿七隔開距離。
“欲蓋泥章,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挑明了。正好你們睡醒了,就讓個地給我睡。”蘇白不顧儀態大聲打了個哈欠。
“昨天借了貴寶地休息一宿,真是不好意思。”人影紛亂,轉眼間阿七已經穿好衣服站在蘇白麵前。
蘇白臉色稍緩,“這位兄台昨日一見就知非尋常之輩,不知能否結交一二。”
當過二十幾年的錦衣華服的小公子,蘇白雖然一事無著落,但上得幾年私塾,精通詩文未必稱得上,但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不然也不會有人跟他結交。
阿七聞言一笑,“請恕在下有事在身,不能多留。”
蘇白本意也隻是讀書人之間的虛偽恭謙,阿七拒絕之後,蘇白反而覺得麵子無處擱置。
一股心氣上來,蘇白言道,“湖光山色水瀲灩,春閑安在,歸去來耶,猶記君驚鴻一見,千重影哉,共敘夜話。”
“人生難得相遇一知己,不知君意下如何?”蘇白拱手為禮不依不饒拋下一連串的話,征詢蘇白的意見。
阿七本意想快點上路,瞧得身側呆愣愣看著的陽玉子。轉念一想,暫且就讓流風道觀再多存幾日吧!
“好,我應下了,不過浮白酒居人聲嘈雜,不如另尋一處僻靜地方,如何?”
蘇白啪的一聲合攏紙扇“甚好,這裏踞城鎮一二裏處有一處清秋湖,平時少人走動。本鎮有詩才的人泛舟遊於湖上,是一處雅地也。”
“那就請兄台帶路吧!”
陽玉子猶豫半晌,終於開口道,“這位公子你不是要睡覺麼?”
“嗬嗬嗬,小生隨口胡謅,其實不困。兄台你請。”蘇白捏緊手中扇子的扇骨,蹩腳道士關你何事!
蘇白撩開下擺的衣袍,正欲往前帶路,眼角一瞥,陽玉子正跟在阿七後麵寥寥尾隨。“還未請教兄台大名,本人不才蘇白,昨日在浮白酒居獻醜了。”蘇白往前踱了一步,“不知兄台身邊道士是何許人也,能跟在兄台你的身邊,那對詩詞造詣肯定非同尋常?”
“見笑,叫我阿七即可。”阿七麵色一沉,明知是在諷刺陽玉子,仍答道“朋友而已,道士麼,
就隻會捉妖伏妖而已,你說對麼?”阿七看著道士。
道士回過神,“嗯,哦,是貧道對詩詞一竅不通,見笑了。”說著道士笑著向蘇白拱手一禮。
蘇白倒是為道士憨厚直爽弄得尷尬一笑,先前想要恥雪的心思黯淡了很多,便沒有再說什麼,徑直往前麵去了,一路上隻是少不得與阿七談天說地。
紅蓮相倚渾如醉,白鳥無言定自愁。
天氣還是一派暗暗沉沉,相較於早晨更是昏暗不已,陽玉子緊緊衣襟。
待走到清秋湖邊,青翠蓬勃的菖蒲長得一人高,遮住三人視線,阿七眉頭緊皺,“清秋湖?”
蘇白賠笑,“清秋湖本不是如此,想是春意濃盛,雨水充沛,才會如此。”
阿七甩袖帶出一陣勁風,在三人麵前茂盛的菖蒲頃刻成灰“罷了罷了,船在哪?”
蘇白雖是驚詫,但也明白阿七非尋常人物,哪能知曉阿七並非同類,指著蓑衣遮蓋下的一物事,“在那呢。”
波光粼粼,湖水清澈如許,一葉小舟飄搖於上搖擺不定,甚是悲苦。孤雁啼囀哀鳴,情景如斯,惹人無處話淒涼。
“就那麼?倒是一派好風光,踞岸邊有十丈距離。那你平日怎麼泛舟遊湖,把酒會友。”
“嗬嗬嗬,許是前幾日風大了些,刮斷了吧。”
饒是純樸的道士,再次聽到這番說辭,也不禁低聲笑起來。
“也罷,”阿七正正神色,足尖一立,伸出右手拉住蘇白後衣領,向上一躍向湖中心小舟飛去,
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衣衫翩翩飛舞,煞是好看。
獨留陽玉子一人在岸邊,看著兩人衣衫糾纏一起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下澀然,道士細想無果,無奈一笑,縱身一躍,尾隨而去。
蘇白先前被阿七未打一聲招呼就攜帶前行的惶恐,隨後知道阿七沒有惡意便安心下來。迎麵吹來夾雜水汽的勁風,打得人臉頰生疼。蘇白並未覺得疼,阿七柔軟的發絲擦過臉頰,癢癢的,禁不住想要撥開,想了想還是忍住。子息夜香魅惑的讓人沉醉其中,再細看阿七的側臉,潤玉無暇,眉目盈盈,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到了,”阿七清冷的聲音在蘇白耳邊響起,蘇白站立身,想起自己剛才的心思,麵上羞紅一片,自己為何對同時男子的阿七有這般感覺,真是魔障,怕是太久未近女色,心思糊塗了。
蘇白裝作整理衣衫,暗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哈,這麼快就到了。七兄真是好身手。”
話音落地,陽玉子穩穩站立船頭,一麵走來,一麵理好衣衫“阿七,你走的這麼快,怎麼也不等等我。”語氣似女子埋怨久未歸家的良人。陽玉子說完,未覺不妥,仍是言笑燦爛。
‘真是言行有失,七兄這等人物怎會有如此友人。’蘇白鼻音重重一哼,轉身走入小船艙內。
陽玉子早已識得蘇白驕縱言行,麵色也沒怎麼變化,走到阿七身邊,“阿七”,阿七輕聲一笑,“你剛才的語氣可真像被拋棄的小媳婦,”說完便走進艙內。
“小媳婦?還真是。。。。。。”‘莫名’,陽玉子微微一笑,走進船艙。
小船看似破舊,內裏還是幹淨得很。果如蘇白所說,常有人入內。
三人安頓好各自的座位,蘇白執著空空如也的酒杯,“有杯無酒,也是人生憾事啊!更何況遇上知己啊。”蘇白眉眼清秀,做出怪相,怪是怪異,可惜不好笑。
蘇白呐呐放下酒杯。
“我雖不懂風花雪月,但也懂得人生知己難逢。如不嫌棄,我隨身帶了酒一壺,不是什麼
陳年佳釀,但也清冽上口。”陽玉子說完,從身側取出赤紅的酒壺。
阿七舉起酒杯,飲了一口,“陽玉子,我與你相識也算久,怎麼從未見過你有這個酒壺。”
“嗬嗬嗬,我雖然不是嗜酒如命,但身邊備點酒,可以提下精神,不到萬不得以,我很少拿它出來。”
蘇白聽得這句話,雖對陽玉子言行不滿,但對陽玉子慷慨大方頗為讚許,飲下陽玉子倒下這杯酒。
三人又是無言,蘇白主動熱絡氣氛,“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阿七精神一陣恍惚“好句,蘇兄你句中彩箋。。。。。。不知蘇兄你可否知道彩箋做法。聽聞朝
盛鎮製箋很是出名。”
“自是知道一二的,不過我自小就偏好製桃花箋,家父也言怪異。不過家道中落,就沒做過這等風雅韻事了。”蘇白目光悠遠,怔怔看著船艙外的湖麵。
阿七知道是惹人想起傷心事了,不好多言,哪知蘇白徑自開口,“采取桃花花瓣,將花瓣搗成汁。。。。。。”
落英繽紛,滿地花瓣堆積。
言錦西立於桃花樹下,俯身拾起花瓣,“可惜了,本是如花嬌容顏,卻要碾做塵土。”
晏清用衣袖兜起一籠花瓣,“古有薛濤製花箋,你為何不學呢?”
“你也知道平日裏父親隻要我學詩作文章即可,我從哪學會製花箋嘛。”
“哦,你不會,難道我就不會嗎?傻子!”晏清笑著一指言錦西額頭,“風住塵香花已盡,物是人非休言往。錦西你可要把握好時間啊!”
言錦西握住晏清手指,“你才是傻子,這麼容易感春傷秋,你不是有我在身邊麼?我會讓你一生隻羨鴛鴦不羨仙。
阿七輕撫袖口,“隻羨鴛鴦不羨仙,”喃喃輕念。
昨日賓侶,今日仇人。人還在,卻早已經物是人非,真是可笑。
“七兄,何事?”蘇白見阿七出聲便止聲詢問。“這等製法,還真是精妙,今日一聞,大受裨益。”阿七收斂心神,抬頭說道。
“桃花箋麼,好像在哪聽過,好熟悉。”陽玉子聽得阿七一說,也說道。
忽聞轟隆一聲,在小舟前麵劈下一道驚雷,平靜的湖麵霎時卷起千層浪,浪花凝聚成型,漸漸有萬丈樓高,在前端隱約有個紅點。
浪花聚成的水柱向小舟彎曲,立在前端的紅點越來越清楚,可以隱約看見是一個女子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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