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20 更新時間：11-11-20 16:07
血腥味道讓芮素顏胃中翻滾，但較之過去的混沌，這樣的氣息仿佛一道亮光刺穿昏暗的思緒，靈台清明讓人為之一振。素顏回過身去，拉起裙角的衣料死死地護住了顧惜懷肩頭的傷口，深可見骨的劍傷處不斷湧出溫熱的鮮血，被芮素顏按住後有了減緩的趨勢。菡萏殿中已是一片血海，修羅地獄般讓人顫栗恐懼。此時從菡萏殿後側進入了一群錦衣侍衛，訓練有素卻是心狠手辣，素顏耳中不斷傳來男人，女人發自內心的絕望呼喊，帶著絲絲的異樣，卻是那樣的熟悉，仿若自己從未離開過這片汙穢的血海。
濃重的血腥裏飄來一縷暗香，讓芮素顏注意到了那素白衣擺。抬起已是血汙縱橫的臉，對著逆光而立悠然自得的身影說道：“堪澤，沒想到我離開的時候是一場殺戮，回來時依舊是沾滿血汙，你說我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執念呢？”被芮素顏喚作堪澤的男人正是鳳追國的大祭司雲熵大人，被眾人景仰的祭祀大人優雅地俯下身來，為臉色蒼白的顧惜懷止住了鮮血，便將人交代給了身後的隨侍女官。隨後如若無人之境一般拉起芮素顏的手，如同牽引著最尊貴的人一般帶走了她，微笑的唇角讓人頓生敬愛之意，被眾人認為是悲天憫人的大祭司在那笑意的背後隱藏著冷漠與厭惡，這一刻，方可全然不顧身著明藍錦衣的護衛將所有黑衣刺客製伏後的血腥屠殺。不需要留下活口，鳳國的人生來是驍勇善戰的，即使被文化與禮數浸淫了數百年，骨子裏的嗜血依舊無法掩埋，血債終須血償。
白色的錦紗長衫將眼前的雲堪澤大人襯托的猶如仙人一般，芮素顏分心地想到，難怪那時自己會對萬齋桑扮演的晴明大人很有好感，原來是與這位故人略有幾分想象。看來那裏的自己就算失了記憶，仍是會在遵從內心對於回憶的追尋，真是逃不開宿命啊。默默地行走在通往勤政殿的暗道上，單調的腳步聲讓芮素顏有些閃神，遙想十二年前，身為當時太子妃的自己也是陷在菡萏殿的屠殺中，被誓死忠於自己的顧惜懷救出，被眼前的這個男人逆天違命地將靈魂保存下來，投入另一個小小身體中存活下去，隻是，十二載已過，這裏的人還會一樣嗎？自己早就不是當年那位太子妃了，更不會還似那時一般充滿倫理道義，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皇帝也不再是自己心中的天了，那麼，當年答應下的承諾還需要履行嗎？
心頭一片混亂，卻在聞到桂花香氣的時候放鬆了不少，被腥臭的血熏昏了半日，在聞到那醉人的桂花香時安心了不少，看著香氣源頭那個高大身影，一身狼狽的芮素顏穩穩地行了後宮之禮，淡淡地說道：“陛下，追雪回來了”“終於舍得回來了，還以為你在那裏過的逍遙自在，忘記了自己身為追氏妃子的責任了！”“追雪不敢，追氏一族自先祖追月將軍為保鳳棲國平安英勇犧牲後，一直深以保護鳳國安寧為己任，第六代鳳家皇帝更是將鳳棲國改名為鳳追國，以此紀念追月將軍，更是明確了追氏一族的榮耀地位，追雪身為族長，更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還請陛下明鑒！”芮素顏原本低垂的頭突然昂起，注視著這個少時輔佐的帝王說到：“此外，追雪在鳳國已是個死人了，陛下從此還是喚我素顏吧，前任太傅乃這個身子主人的爺爺，陛下可安心差遣素顏。”“哼，你以為朕能相信你，你變成這副摸樣，那顧惜懷依舊會救你護你，他若是知道你是當年的追雪，更能仗著自己神武將軍的名號把你帶走，你還敢說能讓朕安心差遣，真是天大的笑話！那顧惜懷見你死去，竟敢違抗朕的旨意，不肯去邊境守衛，朕是動不了神武將軍的名號，但朕可以讓他做個小小的兵伍長，讓他再也無法榮耀家門”“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榮耀的，陛下，你累了，我要告退了，還有，你喜歡顧惜懷是你的事，不要老是套到我的身上說我的不是，追雪視你為天，但是芮素顏不是，芮家素顏沒有這些概念。此外，我沒有做過的事，是死也不會認得，你若是逼我，我就說不定真的做給你看看，到時你可不要後悔。”一通脾氣發的又快又狠，讓鳳還帝一時失語，芮素顏真的氣了，腦袋裏想到很多事，可是這個男人還是像當年一樣唧唧歪歪的，自己那時怎麼會瞎了眼的喜歡他的。懊惱夾帶著沮喪，對著一旁沉默的大祭司說：“我來當你的侍奉女官，給我令牌自由進出皇城，還有我要住回乾坤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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