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96 更新時間:11-04-04 19:46
一套繁複得接近華麗的月白漢服,擺在檀香木架上,外袍的長擺上用銀線繡著細小的櫻花,皇宮內造的精細繡工,隻有偶爾側過一點才看得清楚,旁邊搭著的素色大帶,上麵用瑣碎的花形玉片,鎖成一枝立體的花,倒像是別在宮帶上的一樣,這樣的一套衣服,拿去給當今的柳皇後也不為過。
我站在這一套華服麵前,握緊了拳頭。戚櫻倒是淡然得很,隨手在書桌上拿了支羊毫細筆,在紙上隨意描畫。
“怎麼,司鳳不喜歡嗎?”他狀似親昵地從背後攬住我腰,附在我耳邊笑:“還是司鳳想要穿著自己身上這件衣服跟我出去見客呢?”
我聞言一驚,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寬鬆的褻衣,領口處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淡紅吻痕,夾雜著偶爾的淤青和齒痕,實在不堪入目。
我比誰都明白,戚櫻這個人,是說到做到的。
侍女替我套上最後的外袍,一個人拿著大帶替我係上,另一個卻還在低著頭解那串鎖在一起的玉扣,極精致的花型玉片盤根錯覺,一時半會也解不開。
“給我。”戚七皇子心情不錯,自告奮勇地接過了那串玉扣。
我像個木偶一樣,脖子僵在繡了層層銀線的內袍高領裏,一動也不能動,隻聽見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溫熱的手掌從背後摟住我的腰,在我身上摸索著。
我一時之間分不清他是真在係玉扣還是在刻意撩撥我,咬住了唇,在他的手掌下細細地打著顫。
“司鳳,你再發抖,我就要讓侍女給你再穿一次衣服了,”戚櫻輕笑一聲,帶著暖意的氣息噴在我耳側,意味深長地:“這一套漢服,穿一次可要不少時間呢…”
我先是一怔,然後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臉上“噌”地就紅了,腿仍然在不爭氣地打著顫。
戚櫻“嗬”地輕笑一句,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竟然就這樣放過了我,隻有那繁複的玉扣輕巧地墜在腰上,像一個華麗精致的夢。
垂到腰際的長發被解開,侍女豔慕地在鏡子裏對我輕輕笑著,開始替我梳頭,我被身上的衣服裹得像個精巧的玩偶,安分而認命地坐在那裏,戚櫻略帶點登徒子的神色,靠在桌角上,手上拿著支毛筆,戲謔地看著我。
侍女拾起一半的頭發,編成細細的辮子,是用來要盤到頭頂用玉冠控住,我十七歲前都頭發都是這個樣子,被老太君帶去京都那些王府和女眷們一起看戲的時候,都被人笑說是觀音座玉童子,後來去了邊疆,嫌這頭發麻煩,就沒有再弄。想不到如今以二十七歲高齡再次被打扮成這副討喜的樣子,讓我情何以堪。
戚櫻垂著眼睛,淡淡地看著我,眼裏的神色算不上歡喜,也沒有怒意,隻是微微地皺著眉,像是我這個木偶身上還有什麼不盡如他戚七皇子的意。
我被他促然伸到我麵前的細羊毫嚇了一跳,侍女都嚇了一跳,握著我頭發的手一緊。
“別動,司鳳,”他捉住我下巴,看了一眼那侍女,示意她繼續,垂下眼朝我微笑:“司鳳覺得怕的話,就閉上眼睛好了。”
我別開眼睛,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點在我眉梢,遊離了一瞬,我想要躲開,卻被戚櫻用力捏住下巴,不容我掙紮。
…
齊安王府的梅花,稀稀疏疏地栽在走廊兩側,入夜之後,月色淡淡地灑在石子路上,像在雪地上又灑了一層清冷的霜。
從內苑的這條石子路,我從七歲走到十七歲,又從十七歲走到了二十七歲,塞外黃沙,江南白柳,怎麼都逃不開這十七丈五寸的距離。
往前走到外院,是國,往後走回內苑,是家,我齊安王府的家國天下,都藏在這十七丈五寸的石子路上,父親一輩子在這裏,連城這一輩子也在這裏,我安司鳳自詡天生將才,自詡中興之將,卻在我手上亡了齊安王府,我自詡逃得開,我自詡看得開,最後還是逃不過這十七丈五寸。
如世人所知,熙照十七年冬九月十九日晚酉時,是紫衣侯府夜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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