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50 更新時間：12-03-09 20:26
“為什麼想要當捕快？”顏回塘拿著狼毫，站在一張人高的宣紙前潑墨作畫。鮮紅色的頭繩混在了烏黑的發絲當中，隨著身體的動作一齊舞動。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閉緊了雙目，屏蔽了幹擾，像是在絞盡腦汁地回憶。
淡白的宣紙上呈現景色雛形。
若兒躺在那張搖椅之上，細品著空叔對他說的話。‘弄透顏回塘，你就擁有了信王寶藏。’他驀然張開眼，看著正在豪情潑墨的紅衣人兒。
白色的宣紙之上，一抹血紅正在快速地移動，紅色褪盡，墨色浸染。
美，美得震撼。
單是那紅，黑，白三色，就對視覺造成莫大的刺激。更何況，他如舞一般的步法。快得仿佛無數個幻影同時出現，無數個顏回塘在那共同作畫。妙筆丹青。
猛然，瞳孔一縮。此等身法，莫不是，莫不是無名？
無名者。師出無名，家國無尋，行蹤無影，身份無覓。
不過，若兒自嘲一笑，紙扇輕敲腦袋。怎麼忘了呢？無名，即使活著，也該七老八十了。怎麼可能像顏回塘一樣。這麼，年輕？
“理由，我應該說過了吧？”若兒一個鯉魚挺身，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站在顏回塘的身後，認真地賞畫。
畫中，一個六角亭佇立於深山之內，圓圓的月亮高掛在漆黑的天空。慘白的月光模糊了亭中人的麵貌。朦朧中感覺他似在飲酒。身邊，不同於遠處那神聖的皎潔，而是一片火光。閃耀的火把中似印有哀魂的模樣。耳畔仿佛聽見滔天的哭吟，不絕如縷。
“你以為，我們會信？”顏回塘停筆，狼嚎一甩，竟如一把利劍，刺向身前的畫。“啪”墨汁散射在了畫上。明明就是白紙黑墨，在若兒眼中，卻仿佛被塗上了顏色，身臨其境。最後的那一筆，刺穿了畫。畫完，畫毀。筆停，筆斷。
“我畫畫，從來一幅畫配一支筆。畫作完成，便毀畫，畫筆無用，便斷筆。當捕快？你有沒有想過。破局的時候，也可能正是你入局的時候？”顏回塘負手立於毀畫之前，他的目光透過這畫，飄到了遠方。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像是往大海裏投入了一顆石頭，激起了層層漣漪。可惜，大海並不會因一顆小石子而改變什麼。
若兒沒有回答，隻是從木架上扯走了這幅畫，轉身離去。隻留顏回塘獨立在這院中，與那隻嵌入牆壁內的斷筆想看無言。
“空叔，這幅畫我看不懂。”若兒自幼便跟著空叔，江湖閱曆不比普通人少，字畫自然也有所識。可這幅畫，卻真的看不懂。看來，自己的確知道的太少了，若兒握緊了手中的紙扇，抿唇站立。
“若兒，這畫，得用心品。”空叔還在研究當日的棋局。連一眼都沒有給予若兒和他手中的這幅畫。隻是沉迷於棋局。
。。。。。。
吃了個閉門羹的若兒茫然地看著這幅已經被毀的畫。閉上了眼睛，安靜地的把這個場景放映在腦海之中。
置身幻境，雙眼氤氳著怒氣。英雄一怒為紅顏，他手執鐵戩，長戩一揮，人頭落地。褐色的土地被鮮血滲透成了紅黑。場景倒回。大軍廝殺之前，隊伍離別之際。
他單騎於棗紅馬上，環視著嚶嚶哭泣，不舍離別的眾士兵，目光隨著琴音，飄至遠方。依稀之中，隻見得一抹雪白。
似乎要醉在這生死離別之中。
忽然，場麵定格。一支畫筆打碎了幕布。畫麵如鏡片一般斑駁，掉落。那綻開的，並不是墨水，而是血淚。
心髒猛地一緊，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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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若兒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兵書，卻不想顏回塘出其不意地丟了一本冊子過來。他微愣地看著手中的‘地圖’。無語道，“我又不是路癡，你給我這個幹嘛？”
顏回塘悠悠然地挪到了門口，站在庭院裏，看著灰茫茫的天空，隨意說道：“這裏，隻是龍城郊區的一個小鎮而已。如今天下都是馳譽國的天下了。但是這山河卻分毫沒變。這冊子，雖說古舊，但這裏麵記錄的東西，是迄今為止我見過記得最詳細的了。對你有用。”
“哦。”若兒不動聲色地把這冊子揣進了懷裏，繼續看兵書。“明日，便是龍城巡捕門招人的日子，你不做準備？”顏回塘看著若兒這副坦然的樣子，打量地一笑。莫非他已經胸有成竹了？
“額。什麼？明天？”若兒‘啪’地放下兵書，驚愕地看著笑得無比燦爛的顏回塘。慘了慘了。“你不早說！”若兒緊握的雙手肉色泛白。看這表現就知道沒有準備。
顏回塘奪過若兒腰間的紙扇，打開扇麵，看著那似辰非辰的圖案，笑意加深。一隻狐狸正無比燦爛地盯著自己笑，會有何感想？若兒此刻隻想趁早開溜。剛準備偷偷閃人，不想被他叫住。“若兒，你收拾一下。我待會帶你進城。”
。。。。。
“為什麼是你不是空叔帶我去？”若兒眼底閃過一絲遲疑，隨即恢複他原本的孩子氣。顏回塘哀愁地說道“他說他要處理黑金的事務，不方便。把你交給我了。哎，我怕是成了你的跟班了。”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一裝出來，還正有點意思。可是若兒是誰啊？同情誰也不能同情這隻狐狸。
上次就是著了他的道。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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