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六至第九章

章節字數:9690  更新時間:11-02-02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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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後半夜時,沉木爬下床,穿好衣服,對著夢裏甜美的瑤跪了下來,他怕自己的哽噎聲驚醒了瑤,擦去臉上的淚水,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瑤。

    沉木在天將亮時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卻見夢坐在地上、靠著他的房門睡著了。當他叫醒夢後,夢的淚水便傾眶而出。沉木一邊讓夢進屋,一邊連問出了什麼事兒。夢待沉木關門後一下子用手抓住了沉木的雙肩,四目相對著說:“有件事對我很不利,可如果我不說的話我會因此後悔一輩子。”

    “什麼事你快說吧。”沉木預感到了幸福的腳步。

    “從我知道泛和瑤的事兒時我的心便死了,當我遇見另一個男人時它卻又死而複生了。糟糕的是這顆心已不再屬於我了。”夢流著淚,可憐兮兮的盯著沉木。“我知道,即使另一個男人不出現、即使我的病永遠不會好,我和泛分手也隻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一直因為自己是個已婚女人而自卑。可昨夜我還是給泛留了離婚協議書後、連夜趕到了這裏。我決定和命運賭一局,如果我不賭的話將永無機會。我想找回我的心,成功的話我是幸福的,失敗的話我也隻好把這份情永遠的埋在心底。所以--”夢將雙手捧住了沉木的腰,淚水也因心情的緊張而停止了流淌。沉木的心跳也急劇加速,那句話兒在二人的身體顫抖中拋出:“請你告訴我,我二人可不可以永遠在一起?”

    沉木雖然知道幸福已經來臨,但一時還是呆住了。說完那句話後,提心吊膽的夢見沉木如此發呆,心一下子涼了,那淚水也便又重新開始流淌,說:“我隻想知道你要不要我,要我就馬上帶我走,不要我我馬上自己走。我不想再待在陰城,不想再見到陰城的人。我……嗚……”

    “夢--”沉木攔住傷心欲絕的夢,雙手捧住她的臉,抵下頭,鄭重的說:“我愛你--一輩子!”

    “沉木--”夢愣了一下,呻吟了一聲,把火熱的唇遞了上去……

    當天早飯後,當泛找夢找到沉木的住處時,已是人去樓空,不知去向……

    數日後,在另一座大都市的一片山區裏,沉木和夢在日將午時出現在一片荒墳林立的山坡上。幸福的夢在沉木的懷裏撒嬌、熱吻了一陣後甜甜的睡著了。當夢睡熟後,沉木便隱身在附近的樹林裏。招來埋伏在周圍的幾個朋友,大家說一切就緒後,開始了為夢祛邪扶正的行動。

    一切似乎如有神助,因為晴好的天空此刻也忽然的陰雲密布。幾個披頭散發、麵目全非的“女鬼”圍住了還在熟睡中的夢。果然,熟睡中的夢又看到了那個恐怖的女鬼。她呼吸急促了一陣後尖叫一聲醒了過來,卻看多了幾個“女鬼”圍著她步步逼近。夢目瞪欲裂,大張著嘴巴,渾身僵硬的挺坐著一動不動……

    忽然,幾道電光在“女鬼”的頭上閃過,一聲炸雷擊中了幾個“女鬼”,幾個“女鬼”張牙舞爪著慘叫不已……

    這情景讓渾身僵硬的夢有了知覺,她“媽呀”一聲爬起來,雙手抱頭,沒了人腔的喊叫著跟蹌逃奔!摔了幾個跟頭後她撞在了一個“物體”上,待她抬頭看到麵前的“物體”時,卻又死了一般的一動不動了--這是一個披頭散發、青麵獠牙的“女鬼”。她一隻眼睛被亂發遮掩,另一隻眼睛象個血窟窿似的鮮血淋漓。長長的舌頭象剛剛吃過人似的、血淋淋的直搭胸口。赤裸裸的身體上到處是青紫色。胸前一個被血汙染了的銀白色肚兜上、繡著一隻金色狐狸。此刻,那金色狐狸身子下的一片血雲如鮮血一樣流動著,兩隻眼睛正放射著詭異的光芒、向著夢步步逼近……

    突然,炸雷滾滾,電光交錯。但是那“女鬼”也隻是在電閃雷鳴裏顫抖了幾下,之後便向夢伸出了一雙血跡斑斑的白骨手……

    “妖孽,休得猖狂!”一聲暴喝,沉木現出身來。左手將夢拉起來攬在懷裏,右手一柄桃木古劍橫在麵前。

    “女鬼”停了一下,似乎不怕沉木,又逼了過來。夢起初將臉緊緊貼在沉木胸口,恨不得把自己溶入沉木體內。沒想到“女鬼”沒被沉木嚇倒,夢也不由自主的扭回頭,一邊怕得靈魂出竅似的盯著“女鬼”,一邊隨著沉木步步後退!

    “還不速速隱去!”沉木厲聲吪吒,但那“女鬼”卻加快了逼近的步伐!

    “不要--”夢破了膽似的低吟一聲,把腳提起來,抱緊沉木的脖子,整個人吊在了沉木的懷裏。

    突然,一道刺人眼目的閃電,隨即一陣地動山搖的炸雷。炸雷聲中,就見沉木將右手桃木古劍一抖,脫去桃木劍鞘,雙劍脫手而出,分上下兩路插進了“女鬼”的胸腹。那“女鬼”慘叫一聲後渾身起火,象個火人似的舞動了一陣後倒在了地上。慘叫聲止後,火慢慢熄滅,“女鬼”化成了一堆灰燼……

    這一幕又驚駭住了夢,半天後她指著那堆灰燼亢奮的連聲叫了起來:“她死啦!她被燒死啦!她死啦……”

    見夢的聲音越來越高,神情越來越興奮,沉木知道這是精神崩潰前的征兆。他迅速將夢的頭攬在懷裏,在她耳邊叫了幾聲後捧住了她的臉,張口堵住了那張大叫不止的小嘴巴。夢掙紮了幾下,昏迷在沉木的懷裏。

    那些扮演“鬼”的朋友拎著音響、燈光等設備現身後安慰了一下沉木,而後在暴雨將至前開車離開了山裏。

    夢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那張叫人陶醉的臉龐。她愣了一下後急忙回頭,見那堆灰燼還在,還是不相信的問沉木:“那‘女鬼’真的死了麼?”

    “她真的灰飛煙滅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沉木又捧住了夢的臉,深深的吻住了她。

    “謝謝你送走了她。”夢流著委屈而激動的淚水,熱吻著沉木。

    “別說傻話了。我們回去吧,要下雨了。”沉木為夢擦去了眼淚後,把她抱了起來。夢臉色羞紅,幸福的閉上眼睛,任沉木帶著她一生一世……

    七

    瑤又醉了,把酒店包廂了的東西全砸了。若不是泛及時趕到,恐怕瑤會醉到警察局裏去。

    泛又把瑤抱回了他家--現在是他一個人的家了。

    自從和她思念了七年的男人一夜快活、而那男人又消失不見後,瑤便滿世界的找了起來。泛告訴她沉木肯定是和夢搞在一起後離開了陰城。瑤自然不信泛的話,因為誰也不會相信一個愛了自己七年的男人、最終會拋下自己而和另一個已婚女人私奔了。可是--瑤去了夢的老家,同樣無人知道夢的下落。瑤又去了沉木的老家,並自稱是沉木老婆的在那裏守了一個多月,依然沒有沉木的任何消息。總之,沉木和夢象從世上消失了似的,無聲無息。夢的父親黑老大還為此向泛討要了幾次女兒。

    瑤開始酗酒,並染上了煙癮。就連他父親--穢城市公安局局長,對她也是無可奈何。

    醉熏熏的瑤沒有反抗,任憑泛又和她睡在了一起。隻是有兩滴淚從她眼角慢慢的、慢慢的落下……

    泛說:“瑤,我們結婚吧。”

    瑤說:“我爸說‘自古以來無商不奸’,他從前就反對我和你在一起。”

    “也真怪,我爸也反對我和你、和夢、和春水來往。還說你爸是‘有史以來賊喊捉賊’。”

    “但我和我爸已是形同陌路。”

    “如果真的是‘兵如狼,商如狽’,那我也求你嫁給我。”

    “我知道你是為了報複沉木奪走了夢而才要想著霸占我的。”

    “不……不--”泛有點臉紅了。

    “算了,你不用多說,我好累。”瑤堵住泛的嘴巴,無比麻木的說:“我隻想告訴你我已是一具行屍走肉,如果你還願意的話,隨便你了,就算是我們狼狽為奸吧。誰要你姓‘泛’叫‘瀾’、‘性泛濫(瀾)呢’。”

    “你的名子也不錯呀,窯子店裏的老妓婆‘瑤姬’。哈……”

    ……

    半個月後,泛和瑤不顧雙方家長的一致反對、也不顧春水的鬼哭狼嚎、投河上吊、以及春水的那個孩子,最終辦理了結婚登記。事後三個月,春水的男人胡二狗子以娃不是自己的為由拋棄了春水。將春水送回了穢城,交給了她身為穢城市市長的爹。

    事後一年,瑤在陰城演藝界走紅。因為泛見不得她在舞台、在屏幕上和人“親熱”的鏡頭,結果二人選擇了放棄。瑤在離開陰城、決定踏入專業演藝界大門的那一天,她對泛說了最後的一句話,歎了最後一口氣:我們報複沉木和夢的行為可能錯了,因為我好幾次因為想念沉木而有了想死的念頭。唉--

    ……

    春水在老家穢城的郊區買了一塊地,蓋了幾間房,開始了她和兒子的新生活。她整日除了照顧自己的娃以外,就是耕種著那幾畝地。竟管她和父親因為種種原因而形同路人,但畢竟是父女關係,而她父親又恰是穢城市市長--所以無論如何,隻要她想嫁人的話,排隊等候的隊伍肯定是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結果。可是,她心裏隻有那個青梅竹馬的泛,雖然泛已辜負了她兩次,但她不相信他會辜負她一輩子。她在等著,守著泛的娃等著泛回來。

    一年後的一天午時,略顯蒼老的泛終於出現在了春水的房門前。正在廚房忙碌的春水感覺到了那男人的到來,但她依舊若無其事的切著大蘿卜。

    “春水--”泛站在了廚房門口,“我想和你過日子。”

    “俺爹說‘官商勾結,沒好結果’。”春水忍著眼中的淚,一刀快似一刀的切著大蘿卜。

    泛苦笑了一下,說:“我爸也說‘錢權交易沒好事’。可為了你和娃,什麼後果我都認了。”

    “俺也不管俺爹,俺隻想你睡俺一輩子!”春水放下菜刀,轉身淚落。

    二人抱在一起後卻聽到門口一個稚嫩的聲音叫了一句:“爸爸!”

    “娃--春水,他是在叫我嗎?”泛回身抱起那個一歲多的孩子,在他的小臉上親吻著。“他不是在叫你,是叫娃他爹。你個挨千刀的,嗚……”春水哭著撲在泛的背上,用拳頭捶了幾下泛,而後緊緊抱住泛,感覺世界是那麼的美好,自己是那麼的幸福。

    泛和春水結婚了,除了泛的後母色以外,雙方家長再也不和二人來往了。

    聽到泛和春水結婚的消息後,泛的後母色--一個四十來歲,風騷迷人的女人便馬不停蹄的開著車趕來了。春水雖然迷惑不解,但還是聽了泛的話,帶著娃下地轉悠去了。

    “你一個大學生,放著老板不做卻自甘為農,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色過來,把泛象嬰兒一樣摟在懷裏,心疼的說。

    “後媽,我們斷了這種關係吧?我想過正常人的日子。”泛嘴裏這樣說,但他的舉動卻是抱緊了色的腰。

    “我也想斷了,可我控製不住自己。”色捧住泛的臉,低吟一聲,醉了一般倒在了身後的床上。

    “我……我……”壓在色的身上,泛不想再起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第一次就是和這個女人做的,是這個女人--他的後母色,把他從一個少年變成了一個男人。所以不管他努力了多少年、下了多少次的決心,可一旦接觸這個女人,所有斷絕人倫的決心便會化成一句空話。他從春水、夢和瑤的身上,也未找出這女人身上的特有味道。這說不清的味道讓他無法自己,就如此時一樣,他又和這個女人搞在了一起。

    “寶貝,那個肚兜--”激情中,色一邊揉弄著泛的那“玩藝”,一邊不經意似的又提起了那個肚兜。而正咬弄她奶子的泛卻打斷她的話,生氣的說:“給你說多少回你才相信我把它丟掉了呢?”

    “好好好,我不提了,我的心肝,我的寶貝。”直到色把身子送上去,那泛才緩過情緒,那“玩藝”對準位置一用力,色便要死要活的叫喊了起來……

    牽著娃的春水看到色象受了傷似的,兩條腿一瘸一拐的往她的轎車邊走。她迷惑中看到那女人的臉火紅火紅的,象十七、八歲時正懷春的少女一樣--這讓春水更是一頭霧水。

    娃要在院子裏玩耍,春水便獨自進了屋子。隻見泛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手抓著那“玩藝”痛苦不堪。春水剛要吱聲,那泛卻象餓狼一樣,七手八腳的把春水撕扯了個精光--等春水明白過來,便哼哈著淫叫起來……

    高潮過後,春水發現泛的臉和渾身烏紫烏紫的,象死屍一樣駭人……

    八

    影、視、歌三棲名星瑤跳樓了,雖然碰巧落在一輛滿載棉花包的大卡車上而自殺未遂,但因樓層太高,瑤傷了大腦,睜著兩眼一動不動,終日躺在醫院裏僵屍一般,成了個“活死人”。讓人不解的是瑤的右手,死抓著一樣什麼東西,任誰也掰不開。為了防止傷了手,醫生們放棄了,任那隻手一直緊握著。

    有關瑤自殺原因的猜測很快在輿論界沸沸揚揚,除了瑤的緋聞數不勝數以外,將她自殺的原因主要歸為兩條理由--情感空虛和抑鬱症。

    起初還有人不斷的去醫院探望瑤這個“活死人”,後來便冷冷清清,無人理睬了。泛聞訊後也不遠千裏的來探望了一次瑤。瑤的父親、穢城市公安局局長用瑤的錢給瑤請了一個女護理後,再也未曾來過。

    護理瑤的老婆婆開始很用心的照顧著瑤,奈何她也日久生厭,最終讓病床上的瑤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四年未見的沉木來了,奇跡也隨之出現--瑤的眼睛有了奇異之光。沉木辭退了老婆婆,把瑤接到了另一座城市裏的山野洋房裏居住。白天他和夢及三歲的兒子用輪椅推著瑤在山野景區裏散步,夜裏夢就讓沉木睡在瑤的身邊,她和兒子則另睡一間房。每天晚上臨睡前,沉木必然會親熱一番木頭似的瑤後才摟著她入夢。半個月後的一夜,沉木給懷裏的瑤講了一個長長的故事--

    山裏妹秋月為了讓一樣貧困的山裏娃黑雷繼續上學,自己毅然從學校退了下來。小小年紀就投奔穢城的遠房表叔,開始打工掙錢,供山裏娃黑雷上學。

    山裏妹的遠房表叔是穢城市副市長,也是穢城“四大惡人”之一。他把山裏妹秋月介紹到穢城另一惡人商狽的公司打工。一年後,年僅十四歲、卻容貌出眾的秋月引起了商狽的好色之心。當他強行脫去了秋月的衣服、看到秋月胸上那個銀白色、繡有金色狐狸的祖傳肚兜時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獸性……

    之後,商狽一邊誇讚秋月的小奶子特迷人,一邊用那個肚兜為秋月擦拭了流血不止的小身子。當秋月洗刷那個染了自己初夜血的祖傳肚兜時,卻有一片血色怎麼洗也洗不掉了。那片血色就如一片血雲,在金色狐狸的身子下、就象金色狐狸正難產似的、涓涓血流……

    因為商狽給了秋月不少的一筆錢,秋月為了用這錢給家裏和黑雷上學救急,所以也就忍下了商狽對她的強暴。但她沒想到商狽會得寸進尺,有了第一次後又來了一次,這讓秋月忍無可忍了。當晚她來到表叔家,正巧那晚就表叔一人在家。當身為副市長的表叔官業聽了遠房侄女的遭遇後當下便暴跳如雷,說一定要嚴辦。之後為山裏妹秋月打來洗腳水,讓山裏妹秋月洗腳後好好休息,明天隨他去公安局。

    山裏妹秋月想都沒想的脫鞋洗腳,卻見表叔雙眼直直的盯著她的小腳。當她有點害怕時隻見表叔先拿她的小腳在臉上蹭了蹭,然後一下子塞在了他的褲襠裏,用他那“玩藝”在山裏妹秋月的小腳上拚命磨蹭!山裏妹秋月醒悟時為時已晚,表叔已把她死死的壓在了身下……

    山裏妹秋月瘋了一般闖進了穢城市公安局,向身為副局長的兵狼哭訴了商狽和官業對自己的強暴。兵狼聽完後叫她先別聲張,他會暗中調查取證。

    三天後,副局長兵狼穿著便衣、開著便車來到了山裏妹秋月的出租房裏,說是為了秘密查案,結果也將山裏妹秋月強行奸汙……

    不久後,商狽、官業、兵狼輪番奸汙著山裏妹秋月,每人都在獸性後用那個繡有金色狐狸的銀白色肚兜為山裏妹秋月擦拭著身子--金色狐狸的眼睛裏發出了詭異的光芒……

    山裏妹秋月來到了城外的一堵懸崖上,她拿出山裏娃黑雷送給她的定情物、一方繡有歌詞小調、紅色蘭花的手帕哭了起來。哭完後他留下誓言:這方手帕若被未婚女孩撿到,她必會成為山裏娃黑雷的心上人。

    接著,山裏妹秋月放飛手帕,縱身跳下了懸崖。但是山裏妹秋月卻沒被摔死,她被樹木掛住後是一個黑道中人救了她。那黑道中人臨別時指點她去找穢城“四大惡人”中的最後一個惡人黑老大,看能否為她報仇雪恨。

    山裏妹秋月找到了黑老大,黑老大問她拿什麼做酬金。山裏妹秋月把衣服一脫,說報仇後任憑黑老大處置。

    黑老大也見到了那個繡有金色狐狸的銀白色肚兜,也看到了狐狸身下那片象難產似的雲狀汙血--黑老大不能控製自己,就要向山裏妹秋月撲上去時,卻聽到了女兒夢的呼喊聲。黑老大恢複了神智,告訴山裏妹秋月他們穢城“四大惡人”向來是井水不換河水的,他也不搞三大惡人搞過的破貨,所以他不打算幫忙,請山裏妹秋月另尋出路。

    山裏妹秋月在山裏睡了三天三夜,之後她象變了個人似的,在商狽、官業、兵狼之間做起了流水情人。並最終讓三人對立了起來,為了她而拚個你死我活。但山裏妹秋月並不知道“小人豈能闖不過美人關”的道理,她的道行怎麼比得上那三條狼呢--一年後,當三條狼被各自的夫妻關係搞得焦頭爛額時,他們便明白了山裏妹秋月的用心。山裏妹秋月也預感到了自己的殺身之禍,她再次抱著希望,將收集到的、有關三條狼的所有罪證送到了穢城市紀律檢查委員會。可結果未出她所料,三條狼隻是被法律象征性的處罰了一下而已。等山裏妹想要逃命往上走時,以“出租房發現自殺女屍”為標題的小新聞,便登上了穢城市的報紙和電視。

    從小便有盜墓習性的黑老大挖掘了山裏妹秋月的新墳,他取出那個繡有金色狐狸的肚兜,交由內線上一位朋友開的內衣店出售--黑老大希望山裏妹秋月的冤魂能得見天日。

    商狽的二婚老婆色,自打商狽搞了山裏妹秋月後,她就有心報複商狽。她把目標鎖在了商狽亡妻的兒子、比她小十來歲的泛身上。無奈幾番勾引不能打動少年的心,正絕望時發現商狽一見到山裏妹秋月穿的那個肚兜、就會變得如狼似虎。色從中得到啟發,也買來幾個仿古肚兜依次戴在身上去勾引泛,結果卻是毫無效果。直到山裏妹秋月暴斃、色在一家內衣店發現一個和山裏妹秋月一模一樣的肚兜後,事情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天晚上色把那個肚兜戴給泛看,結果是年僅十四歲的泛傾刻間象個餓狼似的變成了男人。之後隻要色想念泛了,一有機會她便會戴那個肚兜給泛看,泛便會鬼使神差的睡了她……

    如此兩年後,不用那個肚兜泛也會要了色後,色這才將那個肚兜交由泛保存。於是,春水戴了那個肚兜後給泛生了娃;夢戴了那個肚兜後嫁給了泛;瑤戴了那個肚兜後也和泛搞在了一起。再接著夢又因那個肚兜而生了怪病,這便引出了沉木--山裏娃黑雷。

    那一年山裏娃黑雷收到了山裏妹秋月的絕情信,他東奔西走了好些地方也不見山裏妹秋月的人影。在穢城中學的畢業典禮上,他見到了那方他送給山裏妹秋月的定情手帕。接著他聽到了山裏妹秋月的死訊。他不相信山裏妹秋月會自殺,可他又不知道是誰殺了山裏妹秋月。悲痛欲絕中他去了深山老林,在一個寺廟裏打算出家為僧。一個雲遊僧在寺廟裏和他結緣,教了他一些玄學後又去雲遊了。黑雷改名沉木後也開始了漂泊,無意中從一個流竄犯人口中得知了山裏妹秋月被殺、以及山裏妹秋月和穢城“四大惡人”之間的深仇大恨,沉木本想拚了命也要幹掉“四大惡人”,但卻巧逢了夢--由此得知山裏妹秋月已借助那個祖傳古物開始了複仇。這麼多年的修身養性自然讓沉木明白了善惡有報的道理,但他也不願意看到“四大惡人”的罪孽由其子女來償還。他為了阻止山裏妹秋月而編著謊話欺了瑤,目的是取出那個邪惡的肚兜為夢治病,不再讓它害人。但沉木沒想到瑤竟是真的愛了自己七年,可他還是在愧疚中離開了瑤,希望瑤能把這一切當作是夢一場。可是三年後他才明白,山裏妹秋月已和瑤溶為了一體,他可能也無法去挽救可憐的瑤了。就在沉木憂心忡忡,束手無策時,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瑤跳樓了……

    九

    聽完沉木的訴說,僵屍一樣的瑤突然有了異常。先是兩行淚水從眼角落下,接著額頭冒汗、呼吸急促,有微弱的聲音從口中斷續傳出:“我……我是……無辜的……我……”

    “瑤--”沉木喚了一聲,卻發現瑤的目光又變得陰森起來,聲音冷冷的說:“我不無辜嗎,我一個單純的山裏女孩子,被你們的長輩輪番糟蹋!”

    “我……我……”瑤忽然又恢複了自己的聲音,那隻鬆開的小手死死抓住沉木的一隻手,在沉木懷裏哭泣著說:“我……我等了……等了你七年。又……又等……等了你四……四年。十一年……十一年呀……哇……哇……”

    “秋月,你放手吧,不要再害她了,我求你了。”沉木抱著瑤跪在了床上。

    “我曾劃誓撿到你手帕的人,若是未婚女子就是你的女人。但我絕不允許是她,她爸爸是我恨不得生吃活剝的人!”秋月的鬼魂說。

    “可你遭過的罪她也遭了,你為何就不能網開一麵呢?”

    “你--”鬼魂的聲音詫異了一聲,哽噎著說:“你……你娶了夢已經傷了我的心,嗚……沒想到……嗚……你又愛上了她。還說……還說最愛的人是我。你沒良心……嗚……”

    “秋月,我可以為你去死,可她們是無辜的呀?”沉木也哭著說,“你知道嗎?我抱著她們的時候,卻是抱著你的感覺呀!”

    “嗚……”秋月的鬼魂一邊哭,一邊指揮著瑤的身軀仰起臉,享受著沉木的愛撫。親吻中又哭著說:“讓我帶她走吧,我一個人好寂寞,求你叫她陪我吧!……嗚……”

    “那你帶我走吧,我早想和你在一起了,我的秋月。”

    “我無時不刻都想你陪我,可是你的娃和你的夢怎麼辦呢?她們就在門外邊呀!”

    “夢--”沉木遲疑一聲,卻見夢帶著娃推門而入。夢跪在床前說:“我知道你是秋月,你既然安排瑤愛上了沉木,又為什麼要傷害她呢?我感謝你放過我,但如果你放了瑤、讓我和沉木去陪你,我會更感激你的!”

    “夢--”沉木責備一聲,不要夢再說傻話。

    “爸爸,我怕--”三歲的娃看到了鬼魂,抱緊夢,嚇得小臉煞白。

    “不要再說了!我魂魄現世的大限已經到了。我要你每年的這一天都來陪我和瑤,我們是否相愛,就讓上蒼來決定吧。黑雷,我愛你,原諒我帶走瑤吧,我也要有個伴呀!嗚……”

    “秋月--”沉木驚呼一聲,隻見懷裏的瑤魂魄歸位,目光哀怨的盯著沉木,臉上竟浮起了少女懷春時的羞澀笑容:“親我一下好麼?”

    沉木淚流滿麵,深深親吻住了瑤。瑤將一直緊握的右手伸到了沉木的麵前,鬆開手掌,那方紅色蘭花、繡有歌詞小調的手帕伸展開來。瑤又叫人心酸的笑了一下,說:“你為它守了七年,我為它守了四年,真抱歉,我還欠你三年思念。”

    “瑤,秋月,你們等我一下,我給夢交代幾句話就來陪你們,我欠你們的太多太多了。”沉木親吻了一下瑤,又回頭捧起夢的臉,一邊親吻,一邊心如刀割的說:“夢,原諒我,我愛你!我走後再找個心愛的人嫁了吧。如果你不方便照顧兒子,就把他送給我的父母親照顧吧。夢,原諒我,我愛你!”

    “老公,我想要你知道,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但我寧願死也不要過沒有你的日子!你等著,我把兒子送給爹媽後就來陪你、陪瑤、陪秋月!老公,等著我,我愛你!”夢深深的親吻了一下沉木,轉身就要連夜把兒子送給爹媽,然後回來隨沉木一起去陪瑤和秋月。那瑤卻伸手拉住了夢,親了一下夢,又親了一下沉木,說:“如果你們好好的活著,才是給了我最大的幸福!”瑤在沉木的懷裏躺下來,將二人的一隻手疊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一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一邊醉了一樣的呻吟了一句:“哦--好幸福哦!”

    “瑤!不要走!不要走呀!嗚……”沉木和夢搖晃著呼吸漸弱的瑤。

    “哈哈哈……嗚……”秋月的鬼魂由狂笑到大哭,之後哽噎著說:“黑雷,我愛你,但願每個月你都能陪我幾天,別忘了在那裏還有一個寂寞的魂魄時時刻刻思念著你。我走了,黑雷,好好善待夢和瑤吧。還有,別忘了我也是你的,我愛你,我……愛……你……”

    “秋月--”一陣揪心的哭聲在夜半裏纏綿不絕……

    幾乎與此同時,從千裏外、穢城郊區的一輛轎車裏傳出了兩聲駭人的慘叫。這慘叫聲驚動了相隔不遠的春水家,那正做惡夢的春水驚醒後卻聽到了隔壁兒子的哭喊。春水來不及擦自己一身的虛汗,一邊叫醒夢中大哭不止的兒子,一邊隻覺渾身涼颼颼的。給一夜未歸的泛打電話,可手機一直沒人接聽。

    天亮後,有人報案說附近的一輛轎車裏有一男一女兩具裸屍。男的三十來歲,女的四十來歲,兩人是在正作愛中突然斷了呼吸的。春水聞訊趕來,一看後便嚎啕大哭。春水說那男的是她男人泛,女的是誰春水卻死活不說--因為那女人是泛的後母色。

    半年後,穢城的“四大惡人”更是聞名遐邇--隻是此名不同於彼名而已。以前的“四大惡人”穢城人談之色變、無不懼怕。現在的“四大惡人”穢城人人人可談,可談到不想再談。

    先說這個惡人,渾身灰頭土臉,整日舉著一挺“衝鋒槍”,在穢城的大街小巷“衝啊殺啊”的喊個沒完沒了……

    再說這個惡人,渾身一樣灰頭土臉,一天到晚拎著個算盤,一邊走走停停、拔拉著算珠,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三去五進一,六加一得七……

    還有這個惡人,也是灰頭土臉。左手拎著一個黃綾布包裹的大號高腳酒杯,右手不時揮舞著在穢城的大街小巷裏叫喊: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

    最後這個惡人,還是灰頭土臉。右手揮舞著一口“大刀”,左手拿一木棍置於胯下,一邊“駕駕”的衝出穢城,一邊大聲咆哮著:兄弟們,給我上--幾天後衝進一座道觀,被一個叫奔雷的道長領著煉丹修道去了……

    在山裏妹秋月的墳地,一個男人每月都要拎著酒菜在此守上幾天幾夜。每次從墳地回來後,他的兩個老婆便發現他神情萎縮、筋疲力盡--就象和女人連續做了幾天幾夜“那事兒”似的無精打采。如此過了一十七年、那男人的大兒子成家立業、有了照顧兄弟姐妹、養家糊口的能力後,這男人和他的兩個老婆才在山裏妹秋月墳前、點燃了一方繡有小調歌詞的紅色蘭花手帕,然後三人喝了三瓶安眠藥,變成一座新墳留在了山裏妹秋月的墳邊。每到日午或夜半,經過此處的人便會看到一隻金色狐狸出沒其間、總會聽到男歡女愛的銷魂呻吟……

    隻有春水活的好好的,一邊種地養娃,一邊照顧著“三大惡人”的吃、穿、住和疾病……

    (全文完)

    采風編造,2005年6月草於浙江平湖新埭鎮。2006年2月修改於杭州西子泵業。2007年2月打印於溫州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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