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951 更新時間：11-03-20 13:22
“靜晨，我們到了噢。”
“嗯。”
隨著單玲雪下車，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前，想必是來迎接我們的。
“大小姐，您的信，少爺已經看過了，特意命我來迎接貴客到訪。”
“這位是就是我說的上官公子。”
“上官公子，在下有禮了。”
我微笑著作揖回禮，“客氣了。”
“好了，我們進去吧。”
“大小姐，上官公子請這邊。”
“二弟與三妹呢？”
“少爺在前廳會見客人，三小姐與丫鬟春紅上大街玩了。”
“三妹還是那麼貪玩，是哪裏來的客人需要二弟連我回來都不來接？”
“大小姐莫氣，是瓦崗寨的二當家和徐軍師，啊，王公子也在呢。”
“伯當也在？”
“是的。”
“那你先領著上官公子去客房休息整理下，我過去。”
“是的，上官公子，請隨在下這邊走。”
“有勞了。”
“上官公子，這便是我們莊李平日招待貴客的西廂，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不敢勞煩貴莊太多，我來做客，已經是叨擾之舉了，怎還會挑三揀四呢？”
“多謝公子體恤。”
“不知管家怎麼稱呼？”
“噢，我姓何，是這莊裏的總管。”
“何總管。”
“公子以後若有什麼吩咐都可以直接來找我，我會盡力為你完成的。”
“何總管太客氣了，是靜晨打擾才是，不敢太過。”
“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您是大小姐的客人，也是我們二賢莊的客人，我們做這些是應該的，待會兒我就去給您挑個手腳利索的小廝，來侍候公子您在莊裏的起居。”
“這，這，何管家費心了。靜晨再次謝過。”
“那公子請自便吧，在下還有些瑣碎的事要去解決，就不陪著公子了。”
“何管家請自便。”
“那公子，在下先行離去了。”
二賢莊果然不是一般的小莊小院，房間布置得很有味道，我很喜歡。
打開包袱，將換洗衣物拿出，放入櫥櫃之中，也數了數手中的銀兩，哎，中產階級噢。收拾好一切，感覺肚子有些饑餓之感，便將房門鎖好，準備去用飯。我還真是有些好奇這傳說中的豪氣雲天的單雄信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我順著何總管領著我來的路走著，方才路過飯堂時，他有特別指出來，告訴我一些重要地點的位置。莊內種植了很多花，我對話沒有太多的研究，大概看得出是牡丹、芍藥與曼陀羅。我很喜歡曼陀羅，也就是茶花，嗯，因為很愛看金庸老爺子的《天龍八部》，所以對段譽與王夫人那段對話很是印象深刻。
曼陀羅有紫色、藍色、粉色、綠色、黑色、金色、白色、紅色這幾種常見顏色，不過花語都比較糟糕呢，不過，卻很有醫用價值，大部分用於麻醉，葉、花、籽均可入藥，味辛性溫，可去風濕，止喘定痛，花瓣的陣痛作用尤佳，可治神經痛，葉和籽可用於鎮咳鎮痛。
“細嚼花須味亦長，新芽一粟葉間藏。”
“好詩。”
“誰？”
剛才這一句是蘇轍的《詠茶花詩》，很是喜歡呢，一直記在心中，想到便念了出來。
“你又是誰呢？”
眼前的男子仙風道骨，難道是徐茂公？
“在下上官靜晨，是單家大小姐的朋友，故此在莊內做客，不知閣下是？”
“在下徐世績，字茂公。”
“瓦崗寨的頭等軍師。”
“我這麼有名嗎？”
“那是自然，當然，是因為瓦崗寨有名，所以你才有名。”
他摸了摸了自己的鼻子，“你很喜歡茶花？”
“是的。”
“剛才的詩是你做的嗎？”
“不是，是一個朋友贈與我的。”
蘇轍大人啊，原諒我盜版一下你的作品吧！
“你朋友很有才華呢。”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呢。”
“你不是這裏的人。”
“什麼？”
“你不屬於這裏。”
“我是太原人士。”
“不，不，我的意思是指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我心中大驚，臉上卻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嗬嗬，因為我已是半仙之軀了。”
“半仙？那種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那種？”
“不，不，別把我和那些欺世盜名之輩相提並論，我可是真正的知天命呢。”
“知天命，那何為天命？”
他突然不再嬉笑，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緩緩說道：“天命就是你，天下就要易主了，而能主宰這一些的，就是你，無論你相不相信。”
“怎麼可能？”
“我說我其實是算出今天我會遇見你，這才來此，你相不相信呢？”
“不知道。”
“那你是否認識太原李家的那位二公子呢？”
“認識。”
“那還懷疑我嗎？”
“不懷疑了。”
“那麼就來瓦崗吧，在這之前還需要你去“接”兩個人。”
“誰？”
“哈哈，天機不可泄露呢，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
“原來兩位貴客在此，大小姐派鄙人四處找尋兩位呢，請一起隨鄙人去飯堂用膳吧。”
“嗬嗬，我還真是餓了呢，走，去吃飯啊。”
他又換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剛才這些“知天命”的話不是出自他之口。
我跟著管家來到飯廳，就看見已經有五人落坐，坐在單玲雪右邊的女子自然是三小姐，左邊的三個應該就是單雄信、翟讓以及王伯當了吧。
“你跑哪去了，害我們好找。”
開口的是個爽朗的中年漢子，看來應該就是翟讓了吧，瓦崗寨的二當家。
“哈哈，去東側之所（就是古代的廁所）之後，在花園內遇見了這位小兄弟，和他聊了一會兒，覺得很投機，便一時忘記了時辰，讓大家都在等我啊，對不住了，各位。”
“無妨，這位想必就是姐姐帶回來地上官公子了吧。”
我向說話人望去，是個英氣十足的年輕男子，，原來他就是單雄信了。
“一路上承蒙上官公子照顧家姐，雄信在此謝過。”
“不敢當，是單小姐幫助在下頗多才是，如今又叨擾貴莊，實在是汗顏。”
“上官公子客氣了，請上座。”
“多謝。”
“靜晨，這是我三妹，單冰冰。這是我二弟，單雄信。左邊的是瓦崗寨二當家翟大哥，他那邊的是伯當，你身邊的便是有軍師之稱的徐兄了。”
望著在我身邊坐下的某軍師，“嗯，已經和徐軍師互相認識了呢。”
“好了，不說廢話了，吃飯吧，我餓死了。”
“姐，你還是那麼豪爽啊。”
“死丫頭，嘲笑我，看我怎麼整你。”
“我才不怕你呢，有二哥在，你別想欺負我。”
“雄信，你別太寵她了，看，一點兒都不尊敬我這個大姐。”
“呃……”
一頓飯下來，也算是賓主盡歡吧。
“咚咚……”
“請進。”
王伯當，他來找我做什麼？
“王兄這麼晚來此，有何教導？”
“我看不透你。”
“啊，王兄這是何意？”
“我看不透你，你究竟是誰，是如何認識玲雪的？”
“王兄這話在下不是很明白，我和玲雪之間的事沒有必要告訴你吧，畢竟我們沒那麼熟稔。”
“你，你來曆不明，別以為雄信對你客氣，你就自以為是，他是好客，對你這種居心叵測的人，我們都該防範。”
“我做了什麼事，居然讓王兄覺得我是“居心叵測”之人？”
“就憑我怕闖蕩江湖四五年，形形色色的人我看多了，我卻沒辦法看透你。”
“王兄，你這麼說就未免有些不公平啊，難道你沒聽說過有句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再說在下雖不是大智之人，不才也不會愚笨到被人隨隨便便就看透。”
“你……”
“夠了，伯當，靜晨是我帶回來地客人，你若是懷疑他，便是懷疑我。”
“玲雪，你怎麼在這裏？”
“我來看看靜晨而已，沒想到你會說出這些話，太讓我失望了。我說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執著了。”
“玲雪，我……”
“我還有話要和靜晨說，天色不早了，回屋歇息吧。”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單玲雪一眼，憤憤離開。
“抱歉，靜晨，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的事，你和他……”
“嗬嗬，我、他、雄信還有冰冰從小一起長大，單家與王家也一直交好，爹娘在世時也有意我和他定親，可我一直隻把他當做哥哥，所以後來戰亂，爹娘死於非命，王家父母便帶著我們躲避到此處，建立了莊園，撫養我們三個孩子。漸漸長大了，我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可他怎麼也不放鬆，隻要看見我對哪個男人好些，就會去調查人家，甚至用手段逼那人離開我。這次我帶你回來，隻說你是我的客人，但事實上，我是第一次領客人回莊，所以，他就誤會以為你和我……”
“明白了，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帶我回來？”
“因為我的私心。”
“私心？”
“是的，因為我知道你是夏侯清竹。”
“這個我從未想過隱瞞你。”
“是啊，想當初你隻是十歲製銅，竟然回答楚了高麗使節全部的難題，還出題難倒了他，從此名揚天下。所以，我希望憑借著你的智慧幫助瓦崗寨，推翻這暴君的統治。”【注：這時的大運河已在建造中，隋煬帝窮凶己欲，大量抽調人手去興鑿大運河，供他玩樂，很多人不滿貪官汙吏橫行，紛紛反抗，瓦崗寨是最有名的早期反抗者之一。】
“你太看得起我了，不過，這也不是你把我弄到這裏的主要目的吧。”
“哎，何必呢，非要我說破？”
“我想做個明白人，僅此而已。”
“好吧，最重要大的是你是李世民心愛之人。”
“噢，何解？”
“你不會不知道“天命”吧。”
“噢，是徐世績說的那一番話嗎？”
“正是，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幫你嗎，因為遇見你從一開始就是個計劃。”
“他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呢，這都算出來了。”
“要怪就怪李淵，當年他錯殺我父母，如今我山家就要他以子償命，我上次喬裝入太原，就是希望找機會混入李府，行刺李淵，沒想到，我終是心軟，幫了你，也失去了機會。”
“怪不得你對我說“三思而行”，你是怕我急於行刺宇文成都破壞你的原始計劃？”
“是的。”
“哎，我早該知道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什麼意思？”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另一個人好，無條件的付出，除了愛那就一定是別有心機的。”
“你說的很對。”
“為什麼要選瓦崗寨？”
“因為李密同樣憎恨昏君，也必須除了他，而且翟大哥與雄信是過命兄弟，伯當如今也身兼要職。”
“有那要我做什麼呢？”
“交換籌碼。”
“啊？”
“必要時，用你來換李世民的兵馬糧草什麼的，甚至是命。”
“你那麼肯定李家會反？”
“放心，我們會送李淵份大禮，讓他想獨善其身都不行。”
看著眼前這詭異扭曲被仇恨所蒙蔽的她，我突然覺得這張臉很陌生，她還是那個我心目中單純善良，真心待我的小翠姐嗎？
“不要怪我，隻能怨你不該是夏侯清竹，更不該和李世民扯上瓜葛。好好呆著吧，不要想著逃跑，待天下大定後，便會放你自由。”
“我明白了，夜深了，單小姐請回吧。”
“好，清竹，好好休息。還有，對不起。”
最後三個字很輕，是她關上門的呢喃。哎，看來這真是我的命啊，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過起了籠中鳥般的日子，今天我終於在四人的注視下，上街買書，我要買的是基本寫如何種植曼陀羅的書，四周轉悠，最後在一家不起眼的書齋買到。在古代，除了花匠，誰會買這些“雜書”呢，對那些讀書人啦說，像《詩經》這樣的四書五經才是必學之物，所以，這幾本書相當便宜啊。
“不好意思，姑娘，你知道二賢莊怎麼走嗎？”
呃，我承認我是年紀小了些，可我很像女孩子嘛，我都十六了，可以算大人啦！（作者：你很傲嬌啊，清竹，倫家本來想把寫成清潤智慧受的，嗚嗚。清竹：誰傲嬌啦，我沒有，我沒有×10……李世民：沒有，我家清竹沒有傲嬌，就是女王而已。作者：o(╯□╰)o）
“我不是姑娘。”
由於常年扮作雪姬，嗓音在變聲時期也沒有顯現出低沉，反而變得入女子般清脆，，加上我這雌雄莫辯的長相，很是容易讓人誤會呢，頭疼！
“姑娘，抱歉，表弟年少，不懂禮節，我二人隻是想向姑娘你打聽如何去往二賢莊，冒昧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我仔細觀察二人，青年男子成熟穩重，儒雅英氣，年少的少年，唇紅齒白，皮膚白皙，但身材比我卻是壯實不少的。
“我不是姑娘，至於二賢莊，你們跟著我來便可。”
“你怎麼不是姑娘了，若是男人都長成你這樣，那不是變成藍顏禍水了？”
“你……”
“羅成，休得無禮。”
“羅成，你是羅成？”
“嗯，是啊。”
嗬嗬，都說‘俏羅成，俏羅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呢，不過，這個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呢。
“那敢問閣下就是秦瓊嘍？”
“正是在下，不知這位小，公子，是如何知曉的呢，我們好像素未謀麵吧。”
“我猜的。”
“那公子很是聰明啊。”
“過獎，我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秦叔寶這個名號我還是聽過的，對親兄很是敬仰呢，至於你的表弟，也算是如雷貫耳吧，畢竟誰人不知呢？”
“原來如此。”
“你們不是要去二賢莊嗎，我帶你們去。”
“那就有勞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夏侯清竹。”
“你，你是夏侯清竹？”
“怎麼了？”
“你就是那個天才兒童？”
“是啊，沒人會隨便承認自己是朝廷欽犯的。”
“哇，我很崇拜你的，快告訴我，當初你給那個高麗使節的難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啊！”
“想知道？”
“不告訴你。”
“啊，啊，不要嘛，告訴我啦……”
看來，那天徐世績所說要我‘接’的那兩個人就是她們了，這一切就是那所謂的‘天命’嗎？
“好了，二賢莊到了，你們去見莊主吧，在下告辭了。”
“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我隻是個階下囚，沒自由的，我該回‘籠子’裏了。”
說完，抱著書，向西廂走去。
“請兩位跟我來，莊主正在前廳恭候。”
“有勞了。”
“咚咚……”
“進來。”
“公子，吃飯了。”
“嗯，放下吧。”
“是。”
這個便是何總管最終找來的小廝，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小茶。小茶是個苦命的孩子，母親早逝，父親嗜賭成性，為了還賭債，將他賣到南風館，後被何總管贖了出來，與二賢莊簽下奴仆契約。他很乖巧，心思單純，所以便被派來照顧我。
“小茶，一起坐下來吃啊。”
“可以嗎，公子？”
“當然。”
“謝謝公子。”
“嗬嗬，多吃點菜，你正式長身體的時候呢。”
“嗯，公子也吃。”
用完飯，小茶拿著食盒離開，我也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求答案的。”
他自顧自坐下，倒茶，喝茶，動作一氣嗬成。
“你好歹是名門之後，怎麼沒半點名門之風？”
“我是將門之後，做事不拘小節的。”
“嗬嗬，那倒是。你就那麼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嗯，嗯。”
“好吧，我告訴你便是……”
“就這樣？”
“嗯，就這樣，簡單吧。”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很失望的自言自語，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我一直很想見你，你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除了我爹，我表哥，你是第三個讓我佩服的人。”
“多謝羅公子的謬讚。”
“你想製動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嗎？”
“你們來投靠李密，想和單雄信一起去瓦崗寨吧。”
“你果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我知道，又何必多次一問呢？”
“因為我還是有些不相信軍師的話。”
“什麼話？”
“他說你是“知天命”的人，即使是他，也不過是參透其中的一二，比起你，你才是主宰者。”
“他抬舉我了，我不是神仙，我沒有權利主宰什麼。”
“我現在有些相信了，因為你居然能猜到我與表哥的意圖，而事先你與我二人沒有任何接觸。”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因為你知道的越多，身上需要背負的包袱就越多，做起事來總是瞻前顧後，活的不自我，時刻被束縛著。”
“我讚成你的觀點。”他收起笑臉，嚴肅的回答我，“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但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不用對我感到抱歉，要知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你明明表現出無奈，卻來安慰我，你很善良。”
“我不是安慰你，而是在自己安慰自己，隻要活著，沒有什麼坎過不去的。”
“總覺得你應該和我爹一樣的年紀，懂得許多我不懂的東西，看起來那麼高深莫測。”
“所以才說知道太多，注定不能活的灑脫。”
“我們過幾天就要啟程去瓦崗了。”
“噢，那很好啊，我是不是也要準備一下了呢。”
“嗯。”
“是單玲雪拜托你來和我說的吧。”
“嗯。”
“她啊，終究還是心軟啊。”
“公子，沐浴的水準備好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告辭。”
“嗯，不送。”
終於，要離開這裏了。瓦崗寨，是個好地方呢。世民，是我該為你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公子，溫水都倒入浴桶了，請公子沐浴。”
“嗯，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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