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96 更新時間：11-04-06 22:52
我被救了出來，關在裏頭的人卻是段川的夫人。
我曾不止一次的一個人在房裏頭默默流淚，直到段川麵無表情的對我說，“若不是父皇授意，她會如此輕易的將你換出來？”
我捂著胸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斂下眉頭，“以後我會補一個成親之禮給你的，至於詢兒…便由你來撫養。”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段川隻是按時上朝，其餘的一切政事一概不理會，甚至會在家裏頭種種花，澆澆水，寫寫詞，品品茶。
我明白，他是在忍，將外頭的一切的鋒芒擋過去。他心中的苦悶我不是不懂，隻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幫他，一旦太子繼承了大統，不說殺，至少我們都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而段宣他…也難逃一死。我抬頭看向他，他此刻站在窗前，背對著我，背影有幾分蕭索。
“段川，今天……”
段川回頭對我淡笑，“你什麼都毋用去理會，誰也動不了我川王府的人。”我心一緊，“段川你何必…”他沒等我說完就穿著一身朝服走出去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的心老是七上八下的有幾分不安，出去透風的時候隻卻看見段川平日裏的貼身侍從沒有跟著去，我喊道，“陸淵，今兒個九爺是怎麼上朝的？”
陸淵恭謹地行了禮回道，“爺是走著去的，一個人也不曾帶。”
我心裏頭大驚，一拍腦門，“快備馬！”陸淵雖是摸不著頭腦，沉默了一會兒，便道，“諾！”我大步跨上馬也沒顧忌沒好全的傷口，夾緊馬腹一聲喝便朝外頭衝去，陸淵在身後大喊著夫人，我卻頭也不回的衝向了皇宮。
馬在門口被攔住了，我怒喝，“你們他媽給我讓開！”卻還是沒能闖進去，我立在馬背上，馬喘著粗氣在原地轉圈兒，我的心跳的越來越快。
握緊了韁繩，渾身彌上一層冷汗，突然心中得出一計，回頭見著陸淵也騎馬追了上來，我便讓他帶了我去各個重臣的府邸，並接了段詢來，隻是抱著段詢以川王府的夫人的身份，一家挨一家的要了個貼身的信物，隻是說著是為九王爺府上的少爺三周歲祈福，而這個時辰剛好的算好了的必定大福大貴。古代的女人各個都是封建迷信，又一聽著是王爺家的公子，隻是笑嘿嘿送了給我。
我將所有的信物關在身上，躍上馬背，再一次打算硬闖皇宮。
這次也不等邊上的侍衛攔我，我拔下頭發上的簪子對著馬就是狠狠的紮了下去，馬便是發了狂似的朝前衝去，眾人還未來得及回過神我已是闖了進去。任憑他大羅神仙來了也止不住我！
一陣火急火燎，我下了馬跪在朝殿門前，大聲的對這文武百官乃至高居廟堂的天子關義王拜道，“民女度紅夫求見——”
滿朝文武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紛紛回過頭看我，我挺直了腰杆筆直的跪在大殿門前，昂起了頭顱，朝堂上隻聽見鄧非的聲音，“宣——”
我得令立馬起身，把所有的信物提在手上，目不斜視，三跪九拜。關義王麵色微紅透著病態的虛弱，我心中微微傷感，想來已經是回光返照，大致將至。
我咬住下嘴唇繼續自己的行為，明明感覺數十雙眼睛向我射了過來，更多是驚恐，我淡淡一笑，舉高了那些出自各個大臣夫人的貼身信物。
段川的目光似利劍一般向我射了過來，我卻無心再去理會。
“度氏紅夫有何事？”這句話是鄧非代關義王問的。
太子卻上前一步，“父皇，方才談及之事還未有定論——”我卻又是磕了一個頭並大聲道，“陛下可以放心了！”
關義王虛弱地站起來掃了一眼我手中的信物，並不理會我，隻是直直的走下高位，鄧非本要上前去扶他，他卻一把甩開，晃悠著走到太子麵前，與他平視著，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他揚起手一巴掌甩過去，“逆子——”
朝堂下更是一片死寂。
太子猛地跪下，“兒臣盡忠盡孝，望父皇明鑒！”
關義王顫顫巍巍的繞過他，走到眾人麵前，“好——好……你方才要朕做一個定論…朕便告訴你…告訴你們……”關義王仰頭一聲長歎。
朝陽升起，印在他的長發上，灑下一層淡淡碎金，俊朗的臉雖是受到了時光的蹉跎，然而卻仍是那般的堅毅而又英俊，全不見之前的虛弱。
他突地一笑，眼中蕩起了一抹淡淡的柔情，口中喃喃道，“玉兒，我能為川兒做的……隻有這件事了…你終是來接我了……”
一口烏黑色的血從他的喉間湧出，他因為痛苦眉頭微微皺起，眼中卻是我從未見到過的柔情與幸福，那麼幹淨，那麼癡纏……
關義王的身子一怔，猛地倒在了地上，鄧非失聲痛哭，“陛下……駕崩了——“
滿朝文武全部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鄧非決然朝太子一笑，“太子爺，老奴再不可再為太子爺效忠了，老奴……對不起陛下啊——”
說罷隻朝著金鑾殿前的柱子撞去，整個大殿隻聽見嘭的一聲，這忠了一世主的鄧非也隨著他的主子一同去了。
記憶力突然閃過幾個曾經的片段——
暖暖的承乾殿，我在燭火下沏茶，鄧非在關義王邊上扇著扇子，關義王這時總會微微眯著眼睛笑道，“紅夫啊，朕就愛喝你泡的茶——”
這時，朝堂上有人高呼，“陛下並未留下遺詔，當立太子殿下為帝！”
我大步走上前去，把身上的信物高舉，隻是同樣高呼，“放心陛下痛喝太子爺為逆子，想必太子爺並非陛下心中所選之人——”
有人在人群中怒喝我一個無知婦孺擾亂朝政，應拖出去砍了，我猛地朝他看過去，晃了晃手中的信物，“眾位看清楚紅夫手上的是什麼！”
反對之聲漸消，我又道，“不瞞各位，我乃陛下生前貼身侍婢，度紅夫……”便有將太子的逼供誣陷之事加上自己的主管態度訴說的一遍。
太子在我的身後冷笑，“憑你一麵之詞，便能汙了本宮的清譽？！”
才說著便示意周圍的人拉我下去，段川走上前來，目如薄冰，注視著朝中每一個人，“誰的手中握著生殺大權，各位都心中有數。”
殿外又有人報，“段將軍班師回朝，此刻正在殿外靜候九王爺的佳訊——”
我心中蒙上一層淡淡的不安，段宣從長安趕過來起碼要有兩個月的日子，他們人多又是這天寒地凍，不能會在今天趕到……情不自禁的看向段川。
他一臉冷冽，率先跪在關義王的屍首麵前，磕了三個響頭。
這時，百官中有了微弱的支持之聲，又過了一會兒，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有了底氣，我默默地退到了一側，看著文武百官以及數位皇子恭敬地向先帝磕頭行禮，並且紛紛低下了頭，默認了段川這個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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