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57 更新時間：11-03-10 08:09
清風山位於惠安與臨城洛城的交接處。清晨，蘇妍和葉淩楓登上馬車，一個多時辰後才行至清風山腳下。
站在山腳下，深冬的風在群山環繞中穿梭，發出奇怪的嘶叫。抬頭望去，隻見殘垣斷壁枯枝敗絮，一副蕭條景象，和蘇妍想象中的仙風道骨之鏡差別很大。這哪裏有住人的地方？蘇妍奇怪的看向葉淩楓。
葉淩楓籠了籠蘇妍的絳紫緞夾襖鬥篷“師傅乃世外高人，從不願世人知道自己的所在，於是隱居在這清風山中。此麵乃清風山的背麵，多是岩石構造，比較容易攀爬，正麵的風景還是很瑰麗的。馬車隻能行至此，現在我們就要攀岩而上了。”
蘇妍的手指著麵前的陡峭的山岩狂顫：“你。。。你不會是要我爬上去吧！這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葉淩楓好笑的看了一眼蘇妍“傻瓜！”而後一手摟過蘇妍的腰，腳尖輕點，朝崖上飛去。
這一次是大白天，蘇妍在十分清醒的情況下被飛翔，心中的震撼無與倫比。蘇妍在上下起伏中，心髒的失重感頻頻傳來，象是在現代坐“海盜船”。蘇妍由開始的緊張到現在的興奮，表情一直是呆呆的，隻有雙手不自覺的牢牢抱住葉淩楓的腰，緊緊貼在他的懷抱中。眼睛一刻也不敢隨處亂看。就在蘇妍覺得自己的身體緊繃的快要凝聚成鐵塊時，葉淩楓終於停下身形，將蘇妍輕輕放在地上。
腳能著地的感覺真好呀，蘇妍略略活動下僵直的身體，臉上開始覺得刺刺的疼。身邊葉淩楓呼吸逐漸平緩，額頭有些微汗。蘇妍有些微不自然的看著葉淩楓“這上來一次可真不容易呀！早知道就該讓你自己來。”
葉淩楓也不說什麼，隻是淺笑著帶著蘇妍向前走去。
走不多久，眼前赫然出現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常綠的不知名樹木枝繁葉茂，隱隱約約露出小巧的亭台樓閣。雖然並非富麗堂皇，卻也是精工細作。顯見得這裏的主人是個十分會享受生活的人。
三聲叩門聲後，朱漆大門應聲而開，一個老伯向外看了看，微笑著朝葉淩楓點點頭，而後獨自走開。
蘇妍正奇怪，葉淩楓的聲音傳來：“莊子上的所有下人均為聾啞人。”
聾啞人？幹嗎要全用聾啞人呢？蘇妍還在獨自揣測，已經隨著葉淩楓走上了一條紅漆木欄的走廊，走廊盡頭可以看到主屋大門。蘇妍忽然間有些緊張，捏捏拳頭，手心有些潮潮的。
跨過高高的門檻，隻見一副“萬壑鬆風圖”懸掛在廳牆正中，一副對聯分掛兩邊。“秋風漠鼓拔千刃，涼月孤心守萬巒。”蘇妍被葉淩楓輕扯了一下袖子，心下一驚。
對聯下的紫檀雕花椅上坐著一位白發童顏的老者。隻見他濃眉大眼，目光迥異，看似和善卻透露著一股陰鬱。蘇妍怎麼看都覺得此人有點麵熟，卻想不起哪裏見過。
葉淩楓輕咳一聲，蘇妍收回思緒。想開口打個招呼卻不知該怎麼稱呼。是隨葉淩楓叫師傅好呢還是該叫老伯好呢？該怎樣行見麵禮？躊躇間蘇妍隻是本能的甜笑著鞠了一躬。葉淩楓搶上一步雙手抱拳，恭敬的叫了一聲“師傅”。
蘇妍似乎聽見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冷哼，抬起頭，卻沒有發現老者的表情有絲毫的變化。
“師傅，今日是淩楓生辰，特上山拜謝師傅多年的養育之恩。”說著便跪下磕下頭去。蘇妍又有點懵，不知該不該隨之跪下。這時老者起身扶起葉淩楓道：“楓兒，我們何須講這些個虛禮呀！”聲音低沉、中氣十足。
老者轉而看向蘇妍“你便是楓兒常提的蘇妍吧？”
蘇妍再次甜甜一笑又鞠了一躬。老者招呼葉淩楓坐下，葉淩楓示意蘇妍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直到坐定，蘇妍才意識到自己的腿早已酸軟不堪。
啞仆端上茶後退了出去。老者掀開茶蓋，撇了撇，慢飲了一口，放下茶杯才緩緩對蘇妍緩緩說道“楓兒經常提起你，顯見是很喜歡你的。”
蘇妍低下頭，有些不置可否。
“我們二十多年的師徒之情，我是看著楓兒長大的。因為事物繁重，楓兒如今也一直沒有娶妻納妾。如此操勞，身邊也確實需要一個溫婉嫻熟的人兒多加照顧。”
老者停下話頭，又飲了一口茶，繼續到：“你既然已經在葉莊住下了，就好好服侍楓兒。等個一年二載，納入房中，對你也算是一件幸事！”
葉淩楓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老者的眼神給製止了。
“納入房中？”蘇妍有些想笑，卻生生忍了下來。
“不過似乎聽說你乃一舞娘。。。雖說還算清白，卻是配不上楓兒的身份。你若真想服侍楓兒，就好好呆在葉莊，不要再出去拋頭露麵，省得將來一旦收房落人口實。”
舞娘？貌似沒有說錯，可是在現代那可叫舞蹈家！誰要服侍葉淩楓了？誰要飛上枝頭當小妾了？蘇妍有些發抖，剛想駁回老者的話，卻被葉淩楓有些壓抑的聲音衝斷。
“師傅！”
“楓兒，今天師傅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要進葉莊的門，需得照我說的話做！”老者斜過頭，瞥了一眼蘇妍，態度決絕，不容分辯。而後，不再理會二人，徑直朝後堂走去。
終於走出這樁宅子，蘇妍長長籲了一口氣。看著外麵明媚的陽光，和滿地不知名的小花，低沉的心情一掃而空。隨著手中采摘的花兒越來越多，蘇妍也開始有些雀躍起來。葉淩楓跟在蘇妍的後頭一言不發，眉頭卻皺的極緊。
回到山下，見到早已等候在山下的飲江，蘇妍笑著打著招呼，隨手將滿把的野花遞入飲江懷中笑道：“久等了吧，送給你，以示慰勞！說完轉身鑽入馬車裏。
馬車迭迭宕蕩，搖搖晃晃，蘇妍的眼皮子有些低沉。身邊的葉淩楓終於忍不住，轉身握住蘇妍的手道：“妍兒，師傅從小看我長大，對我恩重如山，今天師傅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裏，你知道我。。。”
“知道，我知道。你師傅並沒有說錯什麼，也全都是出於對你將來的考慮。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放心吧！”蘇妍說完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葉淩楓的手，安慰的在他手背上輕拍。
“妍兒，我知道你心裏明鏡似的，卻總在回避我。你知道我今天帶你見師傅的意思。不論別人怎麼說怎麼想，我隻想要你一句話。。。你可否願意搬入落霞軒？”
蘇妍尷尬笑笑：“竹苑多好，幹嗎要搬到落霞軒？”迎麵對上葉淩楓執拗的眼神，蘇妍知道今天躲不過去了。
蘇妍狠狠心，輕歎一口氣，不再逃避的對上葉淩楓灼然的眼神。
“淩楓，你知道我來自一個奇怪的地方。我的家鄉，男女自由戀愛，一夫一妻，平等獨立。在這異鄉，你救了我，幫了我，我對你滿懷感激，把你當作親人一樣。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隻是把你當哥哥，當知己。。。”蘇妍看著葉淩楓眼中的傷痛，內心也是一窒，竟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是嗎？”葉淩楓的聲音冷冷的、幽幽的。
“我喜歡你，但這不是夫妻間的愛。也許，以後哪天說不定我會愛上你。”蘇妍刻意輕鬆的笑了笑“嘻嘻，畢竟你這麼的優秀。但是現在。。。淩楓，我真的舍不得你這個朋友，不要給我太大壓力好不好，讓一切順其自然好不好？”
此時此刻，蘇妍不想說自己曾經的情傷，不想提自己對愛情的恐懼，不想告訴葉淩楓對一夫多妻的排斥。更何況在葉淩風最敬愛的師傅眼裏，她隻能是一個小妾！真真可笑。
麵對這個古代男人的告白，蘇妍有同情、有感激，同時也引出心底一份莫名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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